慕容薇一身湿漉漉的,面纱已落,面色有些惨白,看着夜宝垂着眼泪的模样,无奈地笑了,儿子好久好久没哭了呢!
黑袍老者惊慌未定,看了看阿宝又看了看银玲,没说话。
“黑徒老人,我家主子不得闲赶不过来,特地差我们姐妹俩过来让你卖他一个面子,给十三爷让个道。”银玲笑着,上前说道。
“无殇大人这么快就有了新主了?”黑袍老人狐疑地问道。
“老爷爷,再不走,错过了赌石大会开场,我家主子会不高兴的。”阿宝温和地笑着,提醒道。
“一会上岸了换上干净的衣裳,落水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黑袍老人冷冷说罢,前后各打出一掌,掌风竟足以将两头鳄鱼打落,再次撑起竹竿。
夜宝紧紧抱着慕容薇,恶狠狠盯着轩辕离看。
轩辕离取出一块锦帕递给慕容薇,淡淡提醒道:“面纱掉了。”
“不要你的东西!”夜宝立马伸手,啪地一响声将他的手打开,径自从包中掏出了金丝面具给慕容薇。
“你!”轩辕离怒声,他给的东西,多少人想要,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打开,居然还是个孩子。
“见死不救!”夜宝不屑的斥责。
“我!”轩辕离急着想解释,却发现真没什么可解释的,看向已经戴好面具的慕容薇,又随即移开眼,索性背过身去,懒得多说。
“夜少,宝少,夜宝小少,好久不见啦,还是这么有个性,见死不救的人,还真不用多理睬!”银玲伶牙俐齿,笑着走了过来,捏了捏夜宝的小脸蛋。
“白无殇呢?”
“老白呢?”
母子俩同时开口,不得不承认,方才真以为是老白回来了。
银玲耸了耸肩,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说是有急事,让我俩先跟着来,一路有个照应。”
“什么事那么急,居然爽了十三爷的约。”慕容薇说得很不经意,而夜宝不再说话,一脸失落,老白果然爽约了。
“不知道,指不定又哪里幽会美丽的姑娘去了,主子的行踪,我们也鲜少清楚,如果不是他找我们,我们还傻傻在瀚国等呢!”银玲无奈说道。
这时候阿宝也走了过来,刚靠近,轩辕离便厉声,“离我远点!”
阿宝只得在十步之内,恭敬有礼,道:“十三爷,我家主子临时有事,来不了,差我们俩来相助,他跟那黑袍老人有点交情,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找那老爷爷。”
“架子到很大,什么时候会亲自过来?”轩辕离冷冷问道。
“这可说不定,主子的行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十三爷大可放心,赌石大会,我们姐妹俩参加过多次,定能相助王爷得到想要的东西。”阿宝很有信心地说道。
“话别说得太早,有还真本事再说。”轩辕离冷冷说着,一个翻身上岸,他的侍从已经都到了。
众人上了岸,侍从送来了统一的服装,所有人都扮成了轩辕离的侍从跟随,只有夜宝,慕容薇坚持不让他换掉那件青衫。
无奈银玲陪着他们母子倆定衣裳烤干再走,轩辕离和阿宝先入了一线天,过了这一线天深峡便是大会所在。
没走到一半,喧闹声便远远传来,似乎这深谷里藏着另一个世界一样。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皇上下了圣旨召齐王回宫,估计不久圣旨也会到您手上了。”侍从低声说道。
“他出来那么久了,是该回去了,我这不是奉命送公主宫途中吗?”轩辕离不悦说道,侍从不敢再多说什么急急退到十步之外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出了一线天,眼前是一个平坦的高台,桌位围成了亦圈,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玄冰,两个黑袍大汉手持斧头分立两边。
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的,轩辕离是最后一个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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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过敏
崇山峻岭,蜿蜒无边,天高气爽的秋季,满山红叶纷纷而落,北国的秋已经块过去了。
悬崖上的大树下,落叶如蝴蝶一般飘飞,随行的人马全都静在一旁。
轩辕澈独自一人,负手立在悬崖前,眺望远山,这颀长的背影,白衣翩然,墨发翻飞,用只有这两种颜色,永远都是那么孤单落寞,就如同这深秋的山林寂寥苍凉。
随行的除了金蝉和财仔,还有一批大内高手和一个送圣旨来的老太监,左厂的厂公,皇帝左臂膀,孙德盛,孙公公。
孙公公身形高大,一身青黑色的官府,一头银发仍旧高束,上了浓妆,粉底极吼,白色惨白,双唇艳红,入鬓的长眉浓黑,大白日见了都会让人觉得撞鬼了。
此时看着轩辕澈的背影,唇畔勾着一抹冷冷的笑,一脸奸诈相。
“幸好昨夜在北城偶遇到了,要不真不知道哪里找,回去了皇帝非得宰了我。”财仔低声说道,很金蝉站在树下。
“说得你是皇上的人,不是王爷的人似得。”金蝉说到,语气里不着一丝情绪。
“那皇上已经让我催了好几回了,我能说不,再说了,我都说了多少借口挡回去了,什么主子病了,发生矿山了,在瀚国遇到德妃了,这么多借口,我还能说找不着主子?”财仔没好气说道。
“主子去哪了,还真好一阵子没见着他了。”金蝉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铁定是被我说烦了,躲着咱们呢!”财仔说道。
“虽是贴身侍从,也没能时时刻刻跟着他。”金蝉似乎话中有话,试探地问道,奈何财仔没听明白,往一旁面容严肃的孙公公看去,低声道:“那老家伙可不好惹,皇帝这回把这老家伙都用上了,一定是宫里出什么大事了。”
“他用得着主子的地方,能有什么大事,又不打仗。”金蝉似乎有些不屑。
“那后宫的事情就不是大事了吗?后宫安,皇上才能专心料理朝政,后宫是根源,是根基!”财仔一说起话来总是没完没了,金蝉懒得理睬他,抱着长箭轻轻一跃便上了树,懒懒倚着,一只眼微眯,另一只眼永远都是蒙着的,谁都不曾见过。
这会儿,随行的婢女们上来伺候了,在悬崖上搭了一块宽大的案几,一道道佳肴一一送上,不一会儿便是一桌酒菜,好不诱人。
“王爷,奔波了一夜,老奴特地为您准备的酒菜,您尝尝对不对胃口,不对的话,老奴再差人换掉。”孙公公挽着拂尘,恭敬地说道。
轩辕澈转身过来,面色苍白,双唇略比常人苍白一些,深邃的双眸静敛,撩袍落座,挥了挥手示意孙公公退下。
“七王爷,这是老奴奉皇上的命令专门从东海之滨入还的一条河里捕来的新鲜三文鱼,特地做了让你尝尝,皇上交待了,这一路可得把您伺候好了。听财仔说您这一回到瀚国没到海边去,怕是没尝到瀚国新鲜的海味吧?”孙公公说着动筷夹了一块完全是生的三文鱼片放到轩辕澈的碟子里。
轩辕澈还是没说话,夹了青菜细嚼慢咽。
“还有这样,深海龙虾,王爷,您也尝尝吧,老奴带了好多,难道到瀚国来一趟,皇上特地吩咐带几箱海鲜河鲜回去,也交待了,这一路上让您都尝尝,您要是觉得不好吃,直接丢了,也不用带回宫里去了。”孙公公无视轩辕澈对他的无视,双手在下人碰上的水盘里好一番清晰,这才拿起柑子,敲碎了一只大龙虾的钳和硬壳,勾着兰花指,细致而耐心地将成块龙虾肉一一挑出。
不一会儿便动作利索地将整只龙虾都剔得干干净净,堆了一盘鲜美的龙虾肉,送到了轩辕澈面前,恭敬道,“王爷,请。”
“本王向来对这些海味没有多少兴趣,还是孙公公你尝吧。”轩辕澈淡淡开了口,将东西推了回去。
只是,手都还未松开,孙公公便又将东西推了回来,道:“老奴可是馋得很呢,只是……王爷,这是皇上交待的,老奴可不敢怠慢王爷,更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
轩辕澈又要推开,孙公公手中力道陡然加重,轩辕澈也不知道是让,还是不敌,竟让他将东西送到了面前来。
“七王爷,这也算是皇上的赏赐,恭敬不如从命吧,老奴回去还得交差呢!”孙公公苦口婆心地说道。
“多谢皇兄,也辛苦孙公公了。”轩辕澈淡淡说道,至始至终都不着一丝脾气,清冷淡然,连方才推辞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
“齐王爷请,老奴就不多打扰了。”孙公公说着,将桌上所有海味全都推到了轩辕澈面前,这才退下去。
他没再说话,也没有抬头,孤零零的独自一人坐在悬崖上,面对一桌佳肴,动作优雅淡然依旧,他吃饭总是这样,孤单的一个人,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妻妾成群的府上。
他习惯了一个人静默用膳,不喜欢用膳的时候说话,不喜欢那些觥筹交错,逢场作戏,可是,但凡宫廷盛大的宴会,他都会出席,这是皇命,不得不从。
一如如今,他对海鲜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可是他仍一一品尝,这也是皇命,不得违逆。
尝过了生鱼片,龙虾才刚刚入口,他便有些坐立不安了,脖颈上、手臂上全一下起了红疹,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亦是星星点点。
他忍不住去挠,只是,淡淡手臂上一片红疹,轻轻一绕便越发的痒,他停了手,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却还是那一成不变淡然的语气:“孙德盛,你过来。”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孙德盛倒是惊慌了起来。
“宣太医来,本王怕是对这些海味过敏了。”轩辕澈仍淡淡说道。
“来人啊,宣太医,快!”孙公公说着,上前一步,歉疚地道:“七王爷,奴才疏忽了,奴才不知道王爷对海味过敏,是奴才伺候不周,没有禀明皇上,要不皇上也不会让王爷试这些东西了!”
“不碍事,皇兄也不知道,我自小就不喜欢海味,鲜少吃过,这里好些东西都没尝过呢。过敏罢了,没事的。”轩辕澈淡淡说着,正要站起,却脸色骤变,一手捂住心口,猛地跌坐回去,双眸大睁,竟口吐白沫,白眼直翻,直直后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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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往死里出
“妈咪,为什么我心扑通扑通的跳?老不安了。 ”夜宝低声问道。
“妈咪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呢,你不安什么?”慕容薇答得很不经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那块巨大的冰石头上。
她和抱着夜宝站在轩辕离身后,头一次愿意离他这么近,只为了看清楚圆台中央那块玄冰,那玄冰约莫有一人高,两人合抱那么大,散发着冷气。
她和夜宝赶来的时候,已经赌到第二快冰石了,听说高价拍下第一块的商人当场吐血而亡,已经连冰石便抬走了,那冰石头里什么宝贝都没有。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整个圆周在座的有几十位来宾,有抓紧时间观察这冰石的,有同下人们交头接耳的,也有同邻座的友好交流的。
独独轩辕离,冷冷地看着中央那玄冰,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
“妈咪,会不会是我爹爹出事了呢?”夜宝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
慕容薇直接翻白眼,道:“心灵感应这种东西不单单是有血缘关系就可以有的,还得长久的相处,某中意义上来说,这就叫做默契,是需要培养的,懂不?”
“可是我的真的觉得怪怪的呢!”夜宝还是认真。
“你问问他,这赌石是怎么玩的。”慕容薇低声,指着轩辕离的后脑勺,转移话题。
赌石她听过,也玩过,但是赌的是玉石的毛料,一打开石头,单单凭借经验和眼力,赌里头是不是藏了玉料。
玉料的分布谁都说不准,往往有人高价买下,切了一刀,没见任何玉料,便低价转手给别人,反而别人切开第二刀的时候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好料子。
这赌石的游戏,可谓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哭,一刀笑!
而赌玄冰,她倒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的玄冰也不知道是哪里运到这里来的,是不是跟赌玉石毛料一样,里头藏着宝贝呢?
“要问你自己问,我不想跟他说话。”夜宝冷哼一声,别过头,双臂环胸。
“又不是非得问他。”慕容薇说着,后退一步,冲着一旁的侍卫笑了笑,道:“这位大哥,这玄冰怎么个赌法?”
“同赌玉石毛料一样,只是里头藏得不是玉石,是什么宝贝,谁都不知道,那是从殇国极北的冰雪丛林挖出来的,传说那片冰雪丛林越深处珍宝越多,运气好能挖到宝贝,这一回有消息说这群黑徒是进到冰雪丛林的第二层找到这几块玄冰的,第二层都从来没人能进去呢!”侍卫低声说道。
慕容薇立马有了兴趣,凑了过去,放低声音,怯怯道:“那……咱们十三爷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嘿嘿,姐,您别用咱们,您是十三爷的坐上宾客,小的承受不起,小的也不知道十三爷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您要是想知道,直接问他,您可是第一个能接近十三爷的人,跟他说话的机会多着呢,您问问他去?”侍从低声,教唆道。
慕容薇亦笑,皮笑肉不笑,转过身来,而这时候,突然“铿”得一声震耳欲聋,铜锣声响起,激动人心的新一轮赌博又开始啦!
所有人都朝中央那块巨大的玄冰看去,铜锣声中,一个黑袍人缓缓走到台中,身影高大,一身黑袍从头罩到尾,体格上看应该是个男人。他一抬手,铜锣声戛然而止!
一时间,全场寂静,寂静得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到,所有人都看向台中,安静等待着。
能到这里来的人早就打听清楚了一切,自然不用这黑袍人多做介绍,就等着他的手放下,一盏茶的时间,在座各位可以到玄冰周围观看。
时间有限,位置亦有限,在座的财主们可是紧张到了极点,这不是输赢几千两的游戏,而是关乎身家性命的游戏。
慕容薇几乎是站到了同轩辕离并肩的地方,任由夜宝攀在她后背,好奇地等着,跟着周遭紧张的气氛而不自觉激动了起来。
“这块玄冰是从殇国冰雪丛林第二层的寒杉林一处悬崖里挖出来的,起价十万两黄金!”黑袍人做了简单的介绍,抬起的一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周遭诸位早已坐立不安,甚有人屁股都离开座位,蹲了马步,蓄势待发!
只有两个人,慕容薇身旁的轩辕离,还有他正对面的那个一身低调简朴的灰衣男子,慕容薇和夜宝刚刚一过来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任范,开始母子俩很默契地只字不提,只当作不认识。
突然,那黑袍人举着手,开始步步后退,则会儿几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看,慕容薇注意到那双手,同河边摆渡的老人一样,瘦骨嶙峋苍白地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个词“九阴白骨爪”!
缓缓地……缓缓地……那之手动了,却一点儿也不干脆,而是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放,仿佛故意折腾他们一样。
众人早离了凳子,倾身而前,仿佛满弓的箭,随时都可能直冲而出。
“慕容薇,你去。”轩辕离却气定神闲地命令道。
“我?”慕容薇脱口而出,而与此同时,黑袍人的手狠狠地甩下,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往前冲,眨眼睛就将整块玄冰围得水泄不通了。
“还是我去吧,十三爷,薇薇不懂这玩意。”一旁的银玲连忙说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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