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往屋外走,轻咳了好几声,而小夜则借机大口呼吸,不一会儿就大声哭闹了起来,“娘……呜呜呜……哇哇哇……娘……饿……呜呜呜,娘呜……”
“夜儿乖,夜儿不哭,娘亲在哦。”慕容薇一边哄,一边示意同样退出来的任范和老者,示意他们安静。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一会儿,白烟散尽了,夜宝也才安静了下来。
“大夫,这孩子不好哄,醒了会哭闹个几个时辰的。”慕容薇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碍事,赶紧进来吧。”老者说着,转身就进屋。
“嗯。”慕容薇点了点头,正起身,只是都还未站稳呢,便又重重跌坐了下去,昏眩一般晃着身子,一手仍紧紧抱着夜宝,另一手却按住了脑袋,眉头紧锁看向了任范,正想说什么呢,根本来不及,整个人就这么仰倒而下,小夜躺在她身上,并没有醒。
“老大,你怎么亲自带人来了?就算是个绝世美人,也毕竟带了娃娃!”老者一脸不解地开了口。
而任范则是安静着没回答他,一脸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打量着慕容薇的半边金色面具。
“不过是镀金的,不值钱。”老者又开了口。
任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缓缓地取下了慕容薇的面具,老者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太可怕了,主子,你怎么找了个毁容的女人!根本卖不出去!”
“宫里有人想要个娃娃,年纪差不多,昨夜里在路上遇到的。”任范一边说着,一边检查着那金色面具,倒是没有多看慕容薇一眼。
老者则连忙抱起夜宝来,欢喜不已,“难怪了!呵呵,主子出马就是不一样!这是笔好买卖!”
“蚕宝金丝,见过吗?”任范掂着那金色面具,认真问道。
“蚕宝金丝?”老者不解地问道。
“金蚕幼仔吐的金丝,质地累死纯金,却极其轻,你掂掂!”任范说着,将那金色镂空花纹面具递给老者。
老者一拿手上便是大惊,这重量轻得仿佛空无一物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东西极其名贵,除了轩辕皇室有个几样,还没听说过民间有呢!我就在轩皇皇宫里见过一回。”任范说道。
“这么说这母子是轩皇宫里的人,而且地为不低?”老者惊了。
“也不一定,民间富卧虎藏龙,能买得起这东西的人也不是没有。”任范笑着说道。
“老大,你别玩笑了,你都没有,民间怎么还会有人有呢?就算是那高调得被誉为富可敌国的白无殇,也不可能有!”老者一句话就把任范捧上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都带车上去吧。”任范不语平均,又小心翼翼替慕容薇戴上了面具。
“老大,这东西还还给她?”老者十分不解。
“没见人家是拿这东西遮羞的?蚕宝金丝有价,女子容貌无价呀!”任范感慨着,他并不知道,多年后,他正是为这无价的容貌,倾尽一切,从一个真正富可敌国的奴隶主沦为了一无所有奴隶。
“老大,既然是轩皇皇室的人,贩卖给瀚国王室,岂不……”老者又犹豫了。
“明码标价,来路清楚,敢不敢买是对方的事情。”任范笑了笑,一把抱起了慕容薇往院子外去。
老者抱着夜宝急急追了出去,心下佩服不已,这主子自小就是孤儿,受尽欺凌险些沦为奴隶,今年也不过二十却成了天下最大的奴隶主,那鼎鼎有名的无殇大人有的都是那些没有生命的宝贝,而他有的,则只有血有肉的奴隶大军,买卖遍布整个神州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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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小爷本行
天已经大亮,城门口正热闹着,昨夜赶不上时间的人们早早的就聚在门口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该都进城了,而今日,盘查地非常严格,似乎还增添了不少士兵。
大伙三三两两,一边等待,一边议论纷纷。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德妃来了,整个王城便进入了戒严状态。”
“至于这样吗?她也不过就是慕容府的小姐罢了,王上这是再打自己的脸!”
“嘘……你小声点,听说这是德妃突然要求的,要不昨日都还没这阵势呢!她带了近千名侍从,一路上也没见全瀚国戒严。”
“呵呵,也不久是轩辕齐王的侧妃,又不是轩辕皇帝的妃子,再说了,还是个侧妃,至于这么捧她吗?”
“哎呀,你就小声点吧,只要不打仗,王上就算是捧个青楼女子,咱们也得感激!”
“听说昨夜里无殇大人连夜进城了,好些人都错过了呢!”
“唉,白无殇再得宠,也得给德妃让路,世道变喽!”
……
“这盘查的是什么呢?”一个灰衣男子,笑着问道,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表人才,笑起来格外亲切,正是任范。
“户籍,还有就是随身携带之物。”一旁老汉回答道。
“这样啊,我还当是查逃犯呢!”任范笑着说道,牵着小毛驴走上前去,这小毛驴不大,两边大箩筐却是沉甸甸的,都快沉到地上了,走起路来却是轻快极了,如蓉它主人的脚步。
几名士兵上前来,仔细地首查他,却不过是翻看两个大箩筐瞧了一眼而已。
“玉妃娘娘要的人。”任范低声,手心一枚令牌微微摊开。
那士兵立马就退了一步,朝几个同伴示意了一眼,挥手示意他通过。
小毛驴又轻快地跟着大步流星的主子小跑了起来,这两个大竹筐一晃一晃得,还真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很快,这一人一驴便进了闹市里的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那个白发苍髯的老者出现在了一个敞开的侧门前,已经等了许久。
“老大,怎么这么迟?”老者问道。
“城门口盘缠得紧,排了很久的队伍。”任范说着,牵引着小毛驴在院子里停了下来,连忙掀起竹编的原盖,抱起了藏在树枝下的夜宝,而老者则上前拉出了慕容薇。
母子两人至今昏迷不醒,一身衣衫凌乱,发上沾了不少树叶。
“老大,城门都这样了,怕是不好送到宫里去,不如让玉妃娘娘出宫来?”老者低声问道,扛着慕容薇往屋内去。
任范没说话,抱着夜宝,细心地替他(www。kanshuba。org)看书吧着衣裳,又拿掉了发上的树叶,这才淡淡道:“先去准备些吃的来,再过一个时辰,他们也该醒了,这孩子小,经不起饿。”
“是。”老者放下慕容薇,连忙退下去。
任范则抱着夜宝在暖塌上坐了下来,看着夜宝,双眸里有些复杂,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也就五六岁大吧,险些被买去当奴隶。
他做这一行十多年了,亏心事干过不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他办不到,一如他如今富庶了,却一直改不掉节俭的习惯。
很快老者就送来了四份早膳,放在案几上,见老大没懂,他也不敢动,无奈只得先忙其他的去了,老大难得到王城来,自然是好些生意得他亲自过过目的。
待老者回来的时候,任范还在发呆,夜宝趴在他肩上,面对着案几,睡得还流口水呢!
“老大,先用膳吧,一会儿还好多事情要办。”老者劝说道。
任范这才缓过神来,笑了笑,老者连忙端上清粥,自己都饿得发昏,端着另一碗来一口喝个精光。
“嘭……”
“嘭……”
突然然而,接连而来的瓷碗破碎声,先是那老者的碗,随和便是任范,慕容薇就躺在一旁,看到了任范昏厥过去瞬间的诧异。
夜宝立即睁开眼睛,就趴在任范身上没下来,扶着他的脑袋,兴奋地看着他那张俊脸,随即夸张地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一旁慕容薇懒懒起身,狐疑着看着他,怯怯道:“儿子,你没事吧?”
夜宝这才看过来,小脸上尽是欢喜,急急从任范身上滑下,利索抖了抖衣袖上刚刚下药时沾的药粉,仰头冲着他贼笑,道:“妈咪,嘿嘿,我想起他是谁啦!”
“嘭……”又是一声。
竟是夜宝那只剧毒又巨善良的小青蛇,竟是昏迷了,从他袖中滑落而下,重重摔在地上,天知道他方才下了多少迷药!
“真没出息!”夜宝碎了一口,急急拾起小青蛇来,胡乱塞回了袖中,爬到一旁座上,蹲着在昏迷的任范面前,小脸满是兴奋地打量着他,仿佛任范是什么稀奇宝贝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见着金山了不成?”慕容薇印象中,夜宝就没有这么动作利索过的。
“偶像!”夜宝一脸敬仰,小手握紧放在下巴下,转头过来,激动得道:“妈咪,我打小就是他的粉,我可崇拜他了!”
“打小?”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又道:“究竟什么人呢?听他们对话,应该来头不小,”
“业内人都清楚,行业里的老大,轩辕皇宫人口贩卖的垄断者!”夜宝跳下高椅,一手插腰,一手煞有模样地摩挲着下颔,认真说道。
慕容薇一愣,随即眯眼笑了,“很专业嘛。”
“当然,我们这一行……”夜宝一出口随即戛然止声,这见着了一直崇拜的对象,一时兴奋,竟说漏了嘴。
“你小子打小就涉足了奴隶贩卖这一行嘛!”慕容薇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裳,懒懒伸展了个懒腰,随和将脸色的金色面具扶正,这人贩子还是有点良知的,至少没拿走她的面具。以她对夜宝的了解,这小子还不至于敢胆大包天瞒着她贩卖人口,顶多就是奴隶倒卖,从中赚取暴利。
“嘿嘿……”夜宝笑着。
“嘿嘿。”慕容薇亦是笑。
“呵呵。”夜宝还笑。
“嘻嘻。”慕容薇笑得更欢喜。
夜宝瞬间认真:“妈咪,据我了解,这小子的身价不低,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寻个买家卖了!”
“偶像你也卖呀!”慕容薇一脸夸张的惊诧。
“偶像才值钱啊!”夜宝提醒道。
“先告诉我,我留下来看着李婶的那四个奴隶呢?”慕容薇笑着问道。
“嘿嘿,妈咪……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小夜一脸赔笑。
“你在逃路上,一直掰着手指,就是算这笔帐吧。”慕容薇骤然沉声。
“一人五十锭金子,卖给了城北的陈员外,那四个奴隶我从身段和你买下的时间估算,至多三十锭金子,从中赚钱二十锭金子,我愿意全部献给妈咪你!”夜宝一口气没停,说得慷慨激昂。
“赶紧找个买家,这家伙得低调卖掉!那老家伙就算了吧,加上四个奴隶的钱,三十倍还给我。”慕容薇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娘,这家伙出手有风险,还是个自由身,得找个买得起的人,有得花钱找线人,又得花钱找关系,又得花钱摆平衙门,你给我个折扣成不?”夜宝怯怯地说道。
“五十倍。”慕容薇一巴掌伸到夜宝面前。
“王城里有个地方,保准敢要他,妈咪,快捆了他!”夜宝非常干脆,丝毫没有犹豫,掏出了条粗大的绳索踢给慕容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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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当掉
“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狼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每天都追赶太阳!太阳!”
满是稚气而有朝气蓬勃的欢快歌声从小巷子里传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是马车车轴的轱辘声,驾车的娃娃,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欢喜之色,正高声歌唱着,能会歌词里的羊改为狼的,除了夜宝还会是谁?
他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学会这首儿歌的,反正开心的时候就会唱个不停。
车内,那任范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脑袋还套上了个土黄色的麻布袋,至今昏迷不醒。
“夜儿,那是什么地方,可信吗?”慕容薇掀起车帘来,低声问道。
夜宝的歌声戛然而止,道:“放心,这地方的人,保准连宫里头的妃子王子都敢收!”
“究竟什么地方,别卖关子了,咱们还有要事要办,可别被这事情给拖了时间!”慕容薇认真说道。
“哎呀,妈咪,你就放心吧,那是一家当铺,内行人都听闻过,只在轩辕帝都,和各个属国的王城才有店铺,以典当的方式把奴隶当了,相当于就卖了,只要是奴隶,他们从来不会问来历的。”夜宝说着,掏出了一个大耳环来,递给慕容薇。
慕容薇怔了,随即破口大骂,“臭小子,你连贩卖人口的买卖也做,老娘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还要不要人品?”
“不要侮辱的我人品,这个是刚刚从他身上摸来的,还给他而已,妈咪,咱们有人品的人遇到没人品的人,还讲什么人品呢?他们又不懂!”夜宝说得一本正经,猛地拽紧了缰绳,又个急刹车,随即又拐弯进了一条只容得下一辆小马车进的巷子。
并没有走多远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内,慕容薇拿着那耳环,不知所措,她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事情……打耳洞!
夜宝探了进来,变戏法一般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针,取下一旁吊挂着的油灯,将那银针尖端放在火上烧,这一系列动作,说有多利索就有多利索,慕容薇诡异地看着他,脸色越发的难看。
“妈咪,快点,把她左边耳朵戳红了。”夜宝认真说道,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专注在火焰上的银针上。
“夜儿,你说老实话,做过人口贩卖的事情吗?”慕容薇认真了起来,淡淡问道,她对儿子很放纵,但是有些原则上的问题,绝对不允许他犯。
夜宝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慕容薇,道:“头一回,真的。”
“这些东西,谁交你的?”慕容薇又问道。
“看他们做过,我没敢插手坏人好事,但是他们把人卖了,我又偷偷去赎回来了。”夜宝说得认真,又道:“但是,妈咪,这家伙我是卖定了!”
“废话,当然要卖!”慕容薇白了他一眼,终于收起了那一脸严肃。
夜宝大喜,烧红了那银针头,让慕容薇拉好任范的耳垂,就这么红彤彤的一针,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他的手法还不赖,一针就穿过。
任范那清俊的脸上有些苍白之色,安安静静的,一丝动静都没有。
“臭小子技术不错嘛!”慕容薇笑着,将那大耳环扣了上去,从这一刻起,天下最大的奴隶贩卖商就这么沦为了奴隶。
而就在这时候,车外头传来了一个老汉的声音,“车里的客官,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就一件货。”夜宝连忙回答道,利索地将麻布袋套住任范脑袋。
母子俩扛着任范下车的时候,见一个青色大褂老汉就站在当铺前,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慕容薇打量了这当铺一眼,心下狐疑着,这当铺并不大,同一般的当铺一样,门前挂着一个大“当”字,门前却没有任何招牌,门内是高高在上的栅栏窗口,坐着一个年轻的朝奉(当铺里鉴定宝物的人称为“朝奉”),
老者看了那被捆绑的任范一眼,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便将慕容薇他们往屋内引。
一进屋,大门便被关上了,慕容薇顿时警觉,小夜却是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放松。
侧门里走出了两个小厮,抬着个大竹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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