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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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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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疑惑,但并未多想,这世上奇人多的是,却与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她笑了笑道:“我叫蘅若,今日相逢便是有缘,我这儿有一壶上好的桂花酒,就当孝敬您老人家了。”说完手一翻,一壶桂花酒出现在手掌中。
酒鬼眼前一亮,也不去理会她称他为老人家,劈手就是一夺,喉头滚动间就把一壶酒喝了个精光。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怎么就这么点?还有什么,快拿出来。”
蘅若挑眉:“有是有,不过是给别人留的。”
酒鬼谄媚地笑笑:“留给别人做什么?好酒当然是要留给自己了。我看我两也颇为有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着这大好的时光把酒言欢如何?”
蘅若笑道:“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我滴酒不沾,更别说什么把酒颜欢了。”
酒鬼奇(提供下载…87book)怪道:“你竟然不喝酒?那你的人生可真是少了许多乐趣。你既不喝酒,那收藏美酒作甚?”
蘅若道:“自然是替一位朋友收集的。你自称酒仙,却不知喝不喝得过她?”
酒鬼一脸不屑:“小孩子没见过世面我就不怪你了,这天下若还有比我能喝的人,爷爷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当酒坛子使!”
所谓言多必失,日后酒鬼见到那人,不禁深深后悔今天所说过的话。
蘅若被他那愤愤的模样惹得笑出了声:“我记住前辈这句话了,他日有缘必向你引见我的这位朋友。时候不早了,蘅若就先走了,酒鬼前辈若是有闲情,就留下来赏赏这木府的芙蓉吧。”说罢向他行了个男子的拱手礼,起身离去了。
酒鬼凝视着蘅若离去的背影,目光不复先前的慵懒随意,他此刻哪里还有什么醉意,全然像是变了另一个人。此时他心中正想:“这少女身上的封灵之印从未见过,不知是哪派的手法?她本身使出的灵力就已经不小了,被封住的那部分又有多少?是什么人要将她的灵力封住?还有她身上的那个魔族印记和那只鬼界的鸟,她和魔鬼两界又有什么关联?这天下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人物了?”
他摇摇头,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翻身过墙,一边走一边大笑道:“是福是祸,与我何干?任我逍遥,世事莫关!”
“阿川,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蘅若以手支颐,一脸无奈地看着对面的焱川大快朵颐。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木老头家那么多好吃的,老子连碰都碰不得!”
“你又不是人,哪里来的‘欺人太甚’?再说不是让你吃了糕点吗?”
“都是这张鸟嘴,吃个东西都不畅快!”焱川一边往嘴里塞着阳春面,一边抱怨。
“那你就多吃点,吃饱了就去干活,早点积满功德,你也好早点恢复原来的样子。”
焱川眼中立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小若,加餐!”
蘅若无奈地摇摇头,向屋外叫道:“小二,再来一碗阳春面!”
店小二打开厢房的门,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面前摆着两只大碗,一只相貌奇特的蓝色鸟儿正用深蓝色的眼睛瞪着自己,他吞了口唾沫道:“姑娘,你……还要一碗?”
蘅若笑靥如花地点点头,目送着那小二惊愕无比地走出了箱房,回头的一刹看到楼下街道上的一个身影,心中一愣:“是她?”
君谦恕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司空无邪”四个字。他收起纸条,恭声问道:“不知师父找此人所谓何事?”
太清真人闭着眼,捋了捋花白的长须道:“此事暂不便告知于你,另外,也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师兄和师弟。”
君谦恕疑惑道:“师伯和师叔也不能知道?”
太清真人仍闭着眼,点点头。
君谦恕道:“弟子明白了,弟子即日就下山。”
君谦恕回到屋内坐定,便听见外面一个怯怯的声音:“公……公子,阿茕做了碗百合莲子汤给你送来……”
君谦恕道:“进来吧。”
门应声推开,一个娇小温顺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清新可人的莲子汤放到君谦恕面前,脸红的像傍晚的云霞。
君谦恕舀了口汤送入嘴中,对阿茕温和地笑了笑:“味道很不错。”
阿茕立刻抬起头来展开一个愉快的笑容:“公子若喜(87book…提供下载)欢,阿茕天天为公子做。”
君谦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柔声道:“阿茕,你的病已经好了,过几日便离开重华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阿茕一听,喉头立即哽咽起来:“公子要赶阿茕走吗?阿茕是哪里惹公子不高兴了,阿茕可以改!请公子千万莫要赶阿茕走!阿茕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君谦恕道:“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但重华的规矩不能破。重华只收修仙的凡人,你若是也想修行,我可以给你找个师傅,若是不想,我也想办法给你找个去处,可好?”
阿茕呜咽着,声音细若蚊虫:“可是……阿茕就是想跟着公子……”
君谦恕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平淡而坚决:“云台山的空徽道长也是由鹤精修炼得道,且弟子不多,想必他会收留你的。你好好收拾一下吧,过些天我会叫人送你过去。”
紫衣华服的少妇虔诚地对着观音相拜了拜,将香插入香炉后缓缓起身。旁边立即迎上来一名丫环,小心地将少妇搀扶起来。
那少妇虽姿色平平,却眉目安详平和,有一种让人舒心的气质。蘅若见她走了出来,目光落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再她将要与自己擦身而过时,开口道:“夫人求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少妇闻言微诧地转过头来看向蘅若,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忽道:“是你?”
蘅若微微一笑:“秋姑娘还记得我么?或许,应该叫刑夫人了?”
见刑夫人不语,只直直地望着自己,蘅若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早已不做说客了。何况,即使现在有人来劝你,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掀不起浪的微风,不是么?”
刑夫人的面色舒展开来,侧过脸来对身旁的丫环道:“我和这位姑娘要去茶楼叙叙旧,你们在东城门候着。”
那丫环欠了欠身,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了。
四年前,蘅若刚被赶出重华不久时曾遇到一个喝闷酒的落寞少年,问其原因才知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失踪了两年,一直没有找到。蘅若同情心起便帮助那名唤作邵武的少年寻找他的恋人,等找到之后才发现他的那位恋人身旁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当时蘅若不忍见那男子伤心欲绝的样子,变将他带去与他的恋人相见,好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哪知自己不明事情原委,差点拆散了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原来邵武曾经的恋人秋水心,也就是现在的刑夫人,曾经和邵武一起在森林中受到过妖魔的攻击,两人失散以后,邵武先杀了出去,回来之后再没找到秋水心。其实秋水心被当地的魔王刑如风救起,刑如风对秋水心一见倾心,将她强留在魔宫之内。后来秋水心也渐渐地对刑如风产生了爱意,两人本欲就此度过一生,却不料被蘅若插上了这么一脚。
后来蘅若才知道,刑如风本是千年以前和噬天争夺魔君之位最强劲的对手,在对决达到颠峰状态时刑如风却因为一个凡人女子放弃了对魔君之位的争夺,甘愿偏安一隅,做个小小的南彊王。而那个女子就是秋水心的前世。秋水心是凡人,寿命不过数十载,刑如风便生生世世守候她,每一世重新与她相识、相爱。想来邵武本是这一世里两人间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自己却也莽撞地掺和了一脚。
秋水心的脸上已没有当年的迷茫与无措,只有一份云淡风清的恬然。她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其实我应该谢谢你那日带他来。那两年里我一直在逃避,我害怕再次遇到阿武,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如若你没有带他来,我或许永远不愿去思考我自己的心意,也就无法那么快得到平静,安心地去享受我和如风之间的感情。对阿武,我是有过感情,那是两小无猜、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而如风给我的却是我今生都无法割舍下的爱,那个我爱的人是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取代的。那日你带阿武来之后,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不然我会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永远也无法坦然地接受如风给我的爱。所以,能有今日的幸福,我很感激你。”
蘅若听得有些恍惚,定定地看向眼前的女子,只见她眼中一片平静与幸福,心中终于释怀。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颤颤颠颠地向秋水心跑来,后面的丫环想上前拦住他,却见秋水心伸手抱过了他,便低头退出了茶楼。
蘅若见那孩子粉雕玉琢,甚为可爱,忍不住笑着伸手逗了逗他。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秋水心望着孩子,眼中尽是怜爱:“他叫刑峥。峥儿,快叫姐姐。”
小玉人儿乖巧地对蘅若叫了声:“姐……姐……”
蘅若听着由衷地欢喜,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碧绿的小铃铛递了过去:“峥儿乖,这个送给峥儿玩。”
那铃铛小巧可爱,刑峥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他伸出粉嫩的小手捉住了它,奶声奶气地说到:“谢谢姐姐。”
蘅若微笑地看着他,又转过头去对秋水心道:“将这铃挂在身上,有危险逼近时便会响。虽然魔宫守卫森严,但难免百密一疏,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当心些好。”说着又递了一只香囊给她,“这香有安胎的作用,亦可凝神。”
秋水心笑着接过:“多谢蘅若姑娘了。时候不早了,如风还在城外等我们,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秋水心带着刑峥离去,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蘅若不由得会心一笑。离开茶楼时天色已暗,蘅若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离城已有一段距离了,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迎风而立的身影,蘅若不禁苦笑,只怕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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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追杀
刑如风站在烈烈西风中,目光肃杀。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子,两鬓分别有一道白色的银丝插入耳际。
“你不该再来纠缠于她。”刑如风声如寒潭。
蘅若道:“不过路上偶遇,何来纠缠一说?”
刑如风道:“你不该在她面前出现。”
蘅若好笑:“我在她面前出现又能改变什么?”
刑如风双眼眯起,目光如刀:“任何有可能改变什么的人和事都要通通在这世上消失!”言毕一道掌风迅速向蘅若袭来。
蘅若一惊,急急避开,但那一道道接踵而至的掌风之强劲快速却让蘅若越来越吃力。刑如风魔力强盛,掌力巨大,自己万万不敢乱接,因而只能一味的闪避。
刑如风见她将掌力一一避开,念及妻儿还在东城门外等着自己,心中有些急躁,加快了出掌的速度。
蘅若见他速度加快,心知他想要速战速决,更加坚定了她只守不攻的决心。只是这样拖下去也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想要开口说话劝服刑如风,却不得空闲。蘅若心中绝望,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碰到这么个不明事理的强者更是一点法子也用不了。此时她心中只庆幸早已将焱川支开了,否则定会拖累了他。
一阵剧痛袭来,蘅若只觉心肺俱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眩之中隐隐见到刑如风朝自己走来,蘅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怪只怪你多管闲事。”刑如风说着高举起右手。
一股夹杂着怪异香气的迷雾突现,刑如风大惊,赶紧闭住鼻息,然那香气仍是被他吸入了一些。刑如风惊怒之下挥散迷雾,却哪里还见蘅若的人影。
“哼,垂死挣扎。不过让你多活片刻。”说罢,刑如风盘腿坐下,运气将方才进入体内的迷香向外逼。

垂死之时不挣扎一下可不是蘅若的作风,此时她躺在一座破庙里,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蘅若在晕眩中强自定了定神,用尽力气从掏出怀中的一块白玉,想要念诀,却张嘴喷出了一口血,紧接着又是一阵晕眩。她的手再也握不住白玉了,那玉直直地落到她的胸前。罢了,就算现在向谦恕师兄求救也已经来不及了。蘅若感到身体一点点的冰冷下去,气息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失,原来死亡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么?不可以,她还有事没有做完,绝不能就轻易死在这里。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蘅若缓缓将左手抬了起来,那上面缠着一条连着中指的银色手链,几年来她从未除下,而今,她将另一只手伸向了那条链子。
然而,手还未触到那根链子,门外就传来急健有力的脚步声,蘅若心中苦涩:“果然要死在这里了么?”
门被强大的力道踢开,应声倒地。刑如风走进了屋中,看着面前只吊着一口气的蘅若,语气稍稍放缓了些:“中了我的烈风掌还能跑这么远的路,你也不易。我有我珍视的人,只能对不住你了。”说罢掌风劈下。

“杀罗暗真是偏心眼,什么事都交给夜殇,眼见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现在连你手中的权力都移交了大半给他。说是暂时的,可谁知道杀罗暗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丝媚坐在暗牢中眼神冰冷:“我要你查的事呢?”
火鬼道:“我派人问过那家客栈的老板了,说是最后见到他时,他正邀请一男一女去他府上做客,据他的描述,那两人便是君谦恕和蘅若。”
“原来是他们。”丝媚握紧了拳,指节泛响。
“你要动君谦恕可以,但蘅若那丫头你得给我留着,我身上的封神印还等着她解开呢。”
丝媚冷笑:“我自然不会忘了你,你身上的封印要解,那两人的性命我也定然要取,只不过,在他们死之前,我会叫他们生——不——如——死!”
火鬼不以为然道:“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天被放出来都不知道,就算放出来了,那丫头也就罢了,你还能动得了君谦恕?”
丝媚恨声道:“这就不必你管了,你只管等着瞧吧!”

耳际一声闷响,蘅若只觉地动山摇,却意外地没有感到疼痛。难道已经失去知觉了?这样也好,死得不那么痛。
“是你?哼,你胆敢来插手本王的事?”
“此人是对魔界有用的人,还望南彊王留她一命。”
夜殇?蘅若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能在死之前听到他的声音,真好。可是,夜殇敌得过刑如风么?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们魔界之事,与我何干?”
夜殇冷笑:“既然如此,夜殇有命在身,就只好得罪了!”噬光出鞘,带着对鲜血的渴望泛着阵阵黑气。
什么?他们要打起来?不行,不可以!
剑拔弩张之时,夜殇忽然感到衣角被轻轻地拉动,他一怔,正着身子退到蘅若身侧蹲下,双眼仍警惕地盯住刑如风。
夜殇余光瞥见蘅若衣襟上的一片剌目的血红,不由拧紧了眉。他一手扶上蘅若的背,朝她体内输入真气。
蘅若得了他的真气,气稍稍缓了过来,张了张嘴:“让我……跟他说……”
夜殇不语,只让她靠到自己身上,左掌又向她体内输了一股真气。
蘅若神智清醒了许多,抬眼望向刑如风,艰难地说到:“我还以为南彊王有多么爱自己的妻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刑如风语气如寒冰。
果然被激怒了,但也只有如此,他才会听她说下去。蘅若冷笑道:“你觉得你很爱你的妻子么?可是……你不信任她,你以为我或是外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将她从你身边夺走,你不相信她爱你之深。”
见刑如风的目光有些松动,蘅若继续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认为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就那么不牢固么?你害怕别人去破坏你们的平静,孰不知你内心的波澜是被你自己一手搅起的。四年前她就已经放下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堂堂的南彊王,竟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蘅若说完最后一个字,急促地喘息起来,她倚靠着的身体一僵,又一阵暖流输入她的体内。
刑如风听着蘅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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