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网婚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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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网婚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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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颜妤说。

梅说:“你细听,在那个男人的讲话停顿间有一种什么声音?”

倒带。

重放录音。

颜妤果然在那男人讲话的停顿间隙听到一种极细微的声音,“哒哒嘀嘀”,像雨滴、像机械、像鸡啄米……

“听出这是什么声音了吗?”

颜妤摇摇头。她心里清楚这是达氏钟表店的声音,她太熟悉这声音了,但她只有顽抗下去。

汤说:“经过我们辩别,确定这是一种钟表群发出的机械声。这就是说,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地方可能是钟表商店或者钟表修理店。”

颜妤已经看到那口可怕的陷阱了,那陷阱是她自己挖的,现在,她就要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了。

汤继续说:“我们对全市大小钟表店和钟表修理店进行了调查,逐一核对所有男人,录下他们的声音,然后同电话录音进行对比鉴别。结果,我们找到了一个同电话里的声音相同的男人……”

颜妤觉得脚下在塌陷。

汤拿起—份调查材料,读道:“达卫平,男,36岁,达氏个体钟表店经理人。未婚,独身一人居住。钟表店经营情况良好,经营收入可观。门市上雇佣两个年轻女雇员。门市部有电话一台。达卫平为人孤独,性情忧郁,无劣迹,无重大社会活动,无明显的业余爱好。

有时打麻将,但从不赌博;有时同谈生意的人喝酒,但喝得很有节制。近一个时期天天早晨去月亮城舞厅晨练,有一个较为固定的舞伴。

经调查,那舞伴正是最近自杀的永泰贸易公司总经理麦迪的妻子颜妤……”

颜妤已经听不清汤接下来读的是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轻飘飘地离开了自己的躯壳,被那张硕大的法网攫走了。她明白一切都完了,因为警察找到了达卫平,就可能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

但是,颜妤仍然侥幸,也许达卫平什么也没说,他不是和我有那种亲密关系吗?他会站在我一边保护我的利益的。

汤又问:“颜妤,你现在承不承认你认识达卫平?”

颜妤沉默。

其实这种沉默就是回答。

“说吧,在这场心理谋杀中,你和达卫平谁是主角?”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达卫平,”颜妤说:“就应该让他承担给麦迪打匿名电话并搞心理谋杀的责任,而不是我。”

“他只是执行者,只是送口信,打电话。你才是这场心理谋杀的策划者。”汤说得非常肯定。

“我怎么可能……”

“你出差前把匿名信交给了达卫孚,让他投寄,让他给麦迪打电话,逼麦迪自杀,而你却不在现场。.是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

‘你敢和达卫平对质吗?”

颜妤没回答,她不敢和达卫平对质。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现在连见到达卫平的勇气都没有。

“颜妤,你看谁来了?”

颜妤在梅的提醒下抬起头,她发现从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后来走进她生活中的那个男人——达卫平。

达卫平仍然那副忧郁、冷淡的样子,好像发生了这件事儿对他一点也没有影响。他坐到汤指定给他的位置上,对颜妤说:

“警察找到我,颜妤,我没办法,其好把你托我投送那两封匿名信的事儿说了。对不起了……”

“不!”颜妤跳起来。

“别对我说对不起,当初我交给你信时并没有让你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那两封信的内容,我是封了信口的。”

达卫平仍然那样平静地说:“正因为你封了信口才引起我的兴趣。你想想,妻子有事要对丈夫说,不当面,却用给丈夫写信的方式,不直接去投送,却在出差时托另一个男人投送,而且还封了信口,这事让谁遇见不会引起兴趣呢f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好吧,”颜妤有些气急败坏了。“就算你偷拆了我的信,也不应该给麦迪打那个电话呀,我并没有让你给他打电话呀!”

“的确没让。但是,当我看了匿名信的内容以后,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你敢于同犯罪行为做斗争,敢于大义灭亲,而且还给了麦迪一个自首的机会,争取宽大处理,你对麦迪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想让麦迪去公安局自首,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我看到你的两封信没起作用,就又打了电话……我只是想帮你的忙。”

“狗屁! ”颜妤用一句粗话打断了达卫平的表白,他这是哪儿和哪儿呀!达卫平为什么要这样理解她写给麦迪的匿名信?是一种天性的憨厚?还是一种别有用心?

“你帮了倒忙……”颜妤长叹一声。

达卫平仍然固执地说:“帮倒忙?颜妤你不能这么说,难道我打电话的意思不是和你匿名信的意思一样吗?他们警察有我的那个电话录音,你听听,那都是你的意思,没有半点儿是我加上的意思……”

颜妤已经不想再听达卫平说话了,她发现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已经完全和警察站在一个立场上了。颜妤心想:这个可恨的达卫平,他从表面看起来老实,其实他内心里好像蕴藏着一种对我的仇恨,当初在我和他*时就已经发现了他的那种仇恨,只是那时候没把这当回事儿。

他为什么把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不能在这人命关天的生死关头帮助我隐瞒一切?啊啊,一切都坏在这个达卫平身上了,要不是他拆看了我写的那两封匿名信,要不是他自做主张地给麦迪打那个多余的电话,要不是……警察根本就找不到我的马脚。

颜妤感到愤懑,感到委屈,感到遗憾,感到绝望,她的眼泪流下来了。

女人的眼泪说明了一切。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非度蜜月

49。非度蜜月

梅看到了颜妤的变化,她从记录桌后站起来,走到颜妤面前,拍拍她的肩膀。颜妤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她看到梅那双好看的凤眼中射出一种复杂的光,那目光既能够洞穿一切,也包含着一种鼓励和安慰。

“说出来吧! ”梅说:“颜妤,你一定还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你丈夫做了什么?他一定强烈地伤了你的心,一个女人不被伤透心是不会干出像你做出的那种事儿。

说出来吧,那也许是你要除掉麦迪的动机,我说的对吧?”

颜妤点点头,她承认梅说的对。她愿意承认自己投写匿名信的过程,但她还是不愿意向警察,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麦迪有了外遇的事儿。

做为一个女人,她有一个奇怪的错觉:丈夫有了外遇不但是丈夫的耻辱,更是做妻子的耻辱,是做妻子的没有本事拴住丈夫的心,是妻子没有魅力占领丈夫的整个感情世界……可是,现在她不说显然不行了,警察显然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自己的同盟军达卫平也全部坦白交代了。

而且,就在这一瞬间,颜妤心中又产生了另外一种报复心理,反正她已经不行了,她要把姗姗咬出来,她要让姗姗也卷入这个事件中来,让那个夺取了她丈夫,侵占了她生活的姗姗也受受警察盘问的滋味儿吧。

也许,还该让那个姗姗尝尝蹲大狱的滋味儿。

颜妤开始讲姗姗,从麦迪自深圳回来她在皮箱里发现一根女人长发开始,讲到自己如何回赠了一根长发,讲姗姗如何又回赠一张照片,自己如何同麦迪彻底摊牌,麦迪如何口头答应但又如何暗地里策划对她进行滑雪场索道事故谋杀,谋杀失败她如何为了自卫要对麦迪进行谋杀等等……

讲完了,颜妤问汤。“你们如何处置心理谋杀?”

汤回答了一句更让颜妤震惊的话。

“其实,麦迪的死不光是心理谋杀,还是药物谋杀! ”

药物谋杀?!

汤的话无疑又如一声震雷,震得颜妤浑身一颤。她知道药物谋杀的分量,但她并没有对麦迪进行药物谋杀。

达卫平忧郁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茫然。

汤继续说:“法医对麦迪的尸体进行过解剖化验,发现死者的胃里有一种药物成份,原来技术处化验证明只是兴奋剂一类的药物,最近技术处又进行了重新化验,发现那是一种类似迷幻剂类的兴奋剂,人服用这种兴奋剂后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幻觉,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儿来……”

颜妤问:“你是说,麦迪的死同服用迷幻剂有关?”

汤点点头:“根据法医推测,麦迪服用迷幻剂的时间大约在那天晚上10点钟左右,而他跳楼死亡时间大约在1 1点。这就是说,死者是先服用了迷幻剂,发作后跳楼身亡的。说的再明白些,死者跳楼身亡除了颜妤写的两封匿名信和达卫平打的匿名电话的心理压力作用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迷幻剂的作用——迷幻剂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麦迪的死亡其实是药物谋杀。”

颜妤问:“麦迪在哪儿服的迷幻剂呢?”

汤说:“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

颜妤赶紧辩解:“你知道我一直出差在外。也许,他是在办公室里?或者,他回到家自己服用的?”

汤说:“我们检查过办公室和你家,都没发现装过迷幻剂的口杯。”

梅说:“这证明麦迪不是在办公室和家里服用的。”

“你是说,麦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服用的迷幻剂?”

“是这意思。”汤说。

“啊,我明白了,”颜妤转向达卫平:“一定是你干的事儿,我托你投递两封信,你不但拆看,还私自决定打了电话。你一定又给麦迪偷投了迷幻剂……”

达卫平冷冷地说:“我没有。我为什么要给麦迪投放迷幻剂?我根本就不认识麦迪。颜妤,你想想,我见过你丈夫吗?”

颜妤无言,疑惑地看汤和梅。

梅说:“我们为达卫平作证,这事与他无关。我们调查了,那天晚上他打了一宿麻将,始终同另外三个人在一起。”

颜妤这回可有点儿糊涂了,她原来只想对麦迪进行一种心理谋杀,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如此复杂的地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汤和梅,她不知道这两个警察还掌握了什么线索。

这时,梅从抽屉里拿出两把钥匙,递给颜妤。

“认识这两把钥匙吗?”

颜妤接过梅递给她的那两把钥匙,凑到眼前仔细端详:一把是铜制的,好像用了一段时间,有磨损的痕迹;还有一把是铝制钥匙,有厂名和商标,很新,但也是用过的,钥齿处有明显的摩擦痕迹。

颜妤说:“我不认得这把钥匙。从哪儿弄来的?”

梅说:“从你丈夫身上那串钥匙中摘下来的。那串钥匙他始终带在身上,跳楼时钥匙甩在尸体附近。”

颜妤又看那两把钥匙,说实在话她看不出来,因为以前她从来没注意过麦迪随身带的都有什么样的钥匙。

汤接过话头:“我们用麦迪的那串钥匙开了很多锁,办公室的、家里的、办公桌的、卷柜的、保险柜的,一共七把钥匙,有五把钥匙都能找到主,惟有你手里这两把钥匙没有开锁对象……”

“两把多余的钥匙?”颜妤仍是不解。

汤说:“不是多余的钥匙,像麦迪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把两把多余的钥匙常年带在身上的?”

梅说:“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还有两扇没有打开的门。”

呀!颜妤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梅的话启发了她,使她一下子想到了深圳的姗姗。姗姗不会有一处住房?丈夫不是经常到深圳去和她同居吗?丈夫带着的这两把钥匙是不是和姗姗的住处有关?

颜妤把自己的想法和警察说了。

汤问:“你知道姗姗的工作单位吗?”

颜妤说:“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姗姗的照片,照片后面的背景是一座现代建筑物,建筑物门前挂着一家公司的牌子,我看了,叫深圳益达贸易公司,既然姗姗在这家公司门前照了照片,也许她就在这家公司工作。”

说这话时颜妤感到一丝快意,因为她知道警察会根据她提供的线索马上派人去深圳找姗姗,姗姗也就不可避免地卷进这件丑闻当中来了。

“真得感谢麦迪,伙计,是他的死使我有机会去一次深圳。”梅拍着飞机上松软的坐椅”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梅坐在一个靠近舷窗的位置上,一直望着窗外。那时候飞机已经升到水平飞行线了,大地变得遥远了,脚下只能看见一片皑皑白雪,还有围绕在飞机周围的几朵白云。感觉上飞机始终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飞行。因为周围全是白色,失去了颜色的对比,飞机好像飞得很慢,给人一种已经停止飞行的错觉,仿佛就那样高高地挂在空中。

“家伙,我们可不是去度蜜月的,这次深圳之行总得最后揭开麦迪死亡之谜,不然都对不起几千块的飞机票。”汤说。

汤坐在梅的身边,他不太注意窗外,因为他经常坐飞机,已经失去了那种第一次坐飞机的新鲜感。他半闭着眼睛,好像在休息,其实他在想着心事。

自从达卫平和颜妤*以后,整个案情关键的几个疑点已经揭开了。但是,还有两个疑点仍然云雾山中:一是麦迪死亡那天晚上从小饭店出来,一个半小时上哪去了?在哪喝的外国酒和兴奋剂?二是在麦迪身上发现的那串钥匙中还有两把没有锁可开,这两把钥匙到底起什么作用?

这两个没有揭开的疑点互相独立,又好像是互相联系的,是揭开麦迪之死的关键所在。根据颜妤交代的情况看,那两把钥匙很可能和深圳的姗姗有关,这就使汤和梅的深圳之行成为必然。

一时都不说话了。

飞机上很安静,机舱里回响着沉稳轻盈的马达声,还弥漫着一种淡雅的香水昧儿。空姐推着小车缓缓地走过来,向旅客们发口香糖。

“咦,有意思,飞机上还发糖。”梅说。

“嚼吧,”汤说:“刚才飞机升高时机舱压力发生变化,人的耳鼓膨胀,嚼口香糖有助于恢复耳鼓功能。”

“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耳朵堵得慌。”

梅把口香糖放进嘴里嚼。

“哎,还真灵。”

汤没有反应。

“伙计,你想什么?”梅又问。

“你没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汤说:“男人的心,除了想女人的时候,总是想着事业。”

“想事业?我还以为你在体会呢。”

“体会什么?”汤睁开眼睛。

“体会麦迪坐在飞机上,来往于深圳和东北两个女人之间的感受……”

汤没有说话,他又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想:又是男人女人,这个世界上多少矛盾都出在男人女人身上?本来是完全不同性别的两极,却要没死没活地往一起聚,男人和女人爱着累,不爱也累,似爱非爱还累,汤现在想想都累。

但是,偏偏这个世界就是由阴阳两极组成的,动物有公母,植物有雌雄,人有男女,天也分昼夜……由此产生矛盾,而这种矛盾又是永恒的。

汤和梅在深圳下了飞机。

机场已经有深圳公安局的一位同行在接机了。

那个警察个子很高很壮,30岁左右,不像是南方人,他举着一方牌子,上面有汤的名字。事先汤已经给深圳市公安局打过电话,请求配合,现在整个公安机关都在刑事侦察中加强配合,国内各地联合办案,国外和国际警察组织接轨。

汤和梅向接机者走去。

“我们就是从东北来的……”汤对接机者说。

“我姓方,欢迎你们到深圳来。”那个接机的警察自我介绍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梅说。

“公安是一家是一家。”

“你的口音不像南方人。”

“我也是东北来的。”

“我们是老乡了……”

热情的方领着汤和梅来到一家宾馆住下。

休息一夜,第二天,汤和梅由方陪同,一起来到益达贸易公司。

益达贸易公司真的和姗姗照片上的背景一样,是建在海边的一家公司,乳白色的建筑物,背后是蓝色的大海,建筑物是深红色的屋顶,大门前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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