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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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红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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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总,您先慢慢吃,我得去找个孩子。”
  “什么孩子?你……你都有孩子了?” 高剑睁大了眼睛。
  “你胡说什么啊?!”谢疏影又羞又恼地瞪着高剑。
  “没有就好,我陪你!”高剑嬉皮笑脸道。
  “不必了!”
  谢疏影气鼓鼓地掉头就走,高剑忙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送你!”高剑拦了车;谢疏影却不理他。
  “想让我你抱上车?”高剑态度暧昧地凑近谢疏影。
  慌得谢疏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噌地跳上车。
  高剑偷笑:“去哪?”
  “市一医院。”
  “跑哪了干什么?”高剑莫名其妙地问。
  谢疏影并不答话。
  一来到护士值班室,谢疏影就问起孩子的事,小护士不耐烦地推说孩子找不到了。
  “怎么不找啊?”谢疏影急了。
  “小姐,这里是医院,不是收容所!”答话的小护士皱起眉头。谢疏影连忙道歉,万分不安地出了护士办公室。
  “怎么办?怎么办?那么小的孩子,被父母抛弃了,又是痴呆,万一被汽车撞了,被人打了,该怎么办啊?”
  谢疏影心内一急,哭了起来,高剑到现在总算明白过来。
  “这样的事,一天不知道发生多少。别想了,她父母都不要她了,你又能怎么样?”
  “至少我能给她买些吃的,可以帮她找父母,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你太天真了!”
  “我要去找!”谢疏影说完起身就去找那个小女孩。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高剑心里想着,转身离开,可是一想起她虚脱的样子有些不忍。“该死!”高剑喃喃自语,又原路返回,“反正和她顺路嘛!一会儿就送送她。” 高剑说服自己,跟在谢疏影身后,来来回回地走到天黑。
  四、寻找丢失的孩子
  “谢秘书,最近不'炫'舒'书'服'网'吗?”夏天阳发现谢疏影这两天的脸色很差,关心地问。
  “没。”谢疏影摇头。
  “我要请高剑吃饭,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谢谢!”她虚弱地回答他。
  下班后,谢疏影疲惫地离开公司,又开始寻找那个可怜的孩子。挨着个问路人,慢慢的觉得体力不支。忽然心口一阵楸疼,谢疏影匆忙蹲下,掏出药,一仰脖咽了下去。
  “好痛!”
  心口一阵刀绞。
  “疼啊!疼啊!爸爸我疼!妈妈我疼!”
  谢疏影捂住心口,靠着墙呻吟起来。冷汗越冒越厉害!
  这种难以想像的疼痛她已经不知道承受过多少次!
  强大的孤独感伴着疼痛让她站立不稳。
  “谢疏影!”
  有人叫她吗?
  她抬头,来人扶住她。
  “你怎么了?”来人问。
  “我可以借您的肩膀靠靠吗?”心口又一阵疼痛,她将头靠在了来人宽阔的肩上。

  江水微茫背日曛 人间事事不堪评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送你去医院。”夏天阳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刚去过了。” 她没有说实话。“医生说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我扶你到车里休息一下?”
  谢疏影点头,挣扎着随他坐进车里,把头靠在夏天阳宽阔的肩膀上,车内帕尔曼的提琴曲减少了她的痛感。
  “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强烈反对,“……我……现在不想回家。”
  “很难受?”
  “……没事……一会儿……歇一会就好了。”脸色愈发惨白。“喜欢看夕阳吗?”他突然问,“去江边看夕阳好吗?”她点头。只要现在不回家,不让爸妈担心,去哪里都无所谓。
  车子驶到江边,停了下来。车窗外,一轮大大的太阳染红了江面,天空变得分外地辉煌与明净。
  “疏影,我当年去美国的时候心情很糟糕,”他陷入回忆,说得很慢。“到那里没多久,就开始学跆拳道。教练是个很严厉的人,每天放学后,都要进行艰苦的训练,除了练跆拳道外,还要进行跑步和爬台阶的体能训练。每当我累的时候,就喜欢看看夕阳,在夕阳的抚慰下,身边的景物连同自己也变得温和起来,这时候心就会渐渐安定下来。你在听吗?”
  “嗯……”
  “来,下车站一会。”
  他扶她下了车,一起站在如画的夕阳里。看着夕阳,谢疏影的疼痛感缓解了许多,大自然真得很神奇。
  看着面前蕴藏着滚烫生命的夕阳,夏天阳想起了另一个借他肩膀靠的女人,一个他非常非常思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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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不再完整的日记
  休息了一天,谢疏影就上班了。
  上班的路上,竟遇到那个被遗弃女孩的父亲,他正四下散着印有女孩照片的传单,谢疏影打定主意下班后帮忙找那个女孩子。
  见谢疏影气色变好,夏天阳放下心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路过她的办公室夏天阳问。
  “一张被遗弃的小女孩的照片,她爸爸来找他了。”
  “还没找到?”夏天阳问。
  “嗯,我打算下班再帮忙找找。”经过前天的事,她对他充满感激。
  夏天阳看了看谢疏影,拨通了电话。
  “一会把照片的复印件传给公关部的周经理,他会处理的。你该多休息,知道吗?”
  “可是?”
  “再可是,我就不管了!”
  “我一定多休息。”谢疏影急切地许诺。
  为了让夏天阳高兴,她连忙去茶水部冲了一杯现磨的咖啡,搞得夏天阳心情大好。
  当夏天阳电话通知疏影孩子找到的时候,谢疏影刚吃过药。
  “夏总就是夏总,真有办法。太谢谢您了!” 谢疏影趁机恭维。
  “你怎么谢我?”他笑问。
  “请您吃饭吧。”她说得诚恳,“不过,我先声明,贵的我可请不起。火锅行吗?”不忘讨价还价。
  “吃什么没关系,把高剑叫上可以吗?我刚好欠他一顿。”
  “行啊!”
  接完电话,谢疏影来到窗前,云帷深处,月色溶溶。
  此刻的她竟有些期待明天与他的见面,怎么会这样?!
  打开日日记本,一张非常精美的腊梅图案的明信片印入眼帘:
  白梅的洁白的花瓣正在月亮的银光中怒放。
  这是李眺刚到北京给她附信寄的明信片,信中说他和心雨结婚了。
  看完信的那一刻她出奇的冷静,一个甜汁蜜露的泡影终于破碎了。
  她将二十岁前的日记用剪刀剪碎,剪得如霰雪一般,推开窗,碎片被风一卷而起;混入雪花之中恣意飞扬……
  从此她的日记不再完整,在她的心里已经刻入一个名字:李眺。
  昔年瞬时;流水一般;既是如此;忘了吧;忘了吧……

  火锅店里的性骚扰

  无论夏天阳、高剑怎么说谢疏影坚持要自己请客,当然星级酒店那个档次肯定是请不起的。谢疏影带着两人来到一家生意不火不淡的火锅店,三人落座叫了菜边吃边聊起来。
  “让您们来这种地方吃饭,实在不好意思。”谢疏影抱歉地说。
  “没什么,比我端盘子那会只能看着别人吃强多了。”夏天阳半开玩笑说。
  “什么?您还端过盘子?”她睁大了眼睛。
  “有这么吃惊吗?我俩一起端的。为了凑高中毕业舞会的行头。”高剑插嘴道。
  “您们不都是亿万富翁吗?”
  “搞清楚,我们上学那会怎么可能是亿万富翁。”
  “家里不给钱吗?”
  “这笔费用不是家长出的,学生们一般是通过打零工赚钱买舞会行头。”
  “高中毕业舞会有那么重要吗?”
  “比毕业考试还重要!考试年年有,毕业舞会只有一次。知道吗,毕业舞会可是高中生的‘实习情场’。女孩子们在挑选毕业舞会的晚礼服时,其专注程度就像新娘挑选婚纱一样。那一天你会发现一些原本相貌平常的女生一下子变成了美丽的公主!”
  “是吗?”
  “那当然!很多人的初恋就是在这里开始的,谢秘书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剑冲谢疏影露出诡异的笑容问道,谢疏影知道高剑又想逗自己,并不搭话。
  “说啊,什么呃——时候——呃?”
  高剑因为刚出门时泡了一杯咖啡,接了夏天阳的电话着急出门,咕嘟咕嘟地喝得太急加上这会嘴巴喋喋不休,打起嗝来,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顿觉尴尬万分。
  “高总,您用手指按住手腕内侧的内关穴,对,就是这个地方,多按一会。是不是好一点了?”谢疏影趁机避开话题。
  “服务员,麻烦拿些白糖。”谢疏影叫道。
  “你喜欢吃白糖?”夏天阳奇怪地问。
  “高总,您把糖含在舌头下,一会就能止住打嗝。”高剑将信将疑地做了。
  “嘿,还真管用!”
  “那当然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什么科学道理?”
  “糖可以在口腔里会改变原来的神经冲动,以此阻挠横膈膜的肌肉作间歇性地收缩,这样就可以止住打嗝了。”
  “嘿,还蛮专业的。”
  “那当然,专业人士教的嘛。”
  “谁啊?”
  “我哥哥。”谢疏影脱口而出。
  “你不是独生女吗?”夏天阳奇怪地问。
  “哦,是—— 一个邻家哥哥。”谢疏影想着心事,一瞬间的落寞尽在夏天阳的眼里。
  “哥俩好啊……”临座传来一阵阵吆五喝六声,一个被酒精烧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忽然大喊起来:“小姐,倒水!”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忙跑上前来倒水。
  “吆,小手长得蛮白嫩的嘛,来,摸摸!”“酒精男人”说着就把手伸了出来。
  高剑不有地皱皱眉头。
  那小姑娘害怕地想离开,“酒精男人”大叫道:“没看水喝完了,倒水!”小姑娘只得委屈地又倒了水,〃酒精男人”立即喝了,继续让小姑娘倒水,同时色迷迷地盯着小姑娘的腿嬉皮笑脸地说:
  “这腿长得真好看啊!”
  “人渣!”高剑骂了一句,对夏天阳说:“走吧,看得人恶心!”
  “服务员,买单!”夏天阳平静地喊了一句,小姑娘闻言趁机跑了过来。
  谢疏影正要付钱,夏天阳一把拦住,“我来!”说完掏出金卡。
  “对不起,我们这没法刷卡。”小姑娘解释道。
  夏天阳耸耸肩看看高剑,高剑摊开双手,“我也是卡。”
  “本就该我来嘛。”谢疏影笑道。
  “你是故意的吧,疏影?”高剑自作主张地将谢疏影的称呼由谢秘书改成了疏影。
  谢疏影笑了笑,算做默认。
  “如果那位客人等会要摸你的腿,你怎么办?”
  夏天阳忽然看着那小姑娘问道。
  怎么问这话啊?
  谢疏影不解地看着夏天阳,小姑娘诧异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可以给他左边一个耳光,再右边一个耳光。”夏天阳果断地说。
  谢疏影、高剑和小姑娘同时吓了一跳。
  “如果有人要践踏你的尊严,躲避是没用的。你要想捍卫自己的尊严就要拿出勇气!”
  小姑娘看着夏天阳,许久点点头,接过谢疏影递过来的钱。
  “小姐,倒水!”
  “酒精男人”又大叫起来。
  小姑娘顺从地走了过去,就在那醉汉的手摸到小姑娘大腿时,“啪!啪!”两声响起,火锅店里众多目光一起聚焦。
  “臭丫头,敢打老子!”
  “酒精男人”叫嚣着,准备动粗,忽然他的手被一只手钳制住了,疼的他发出一阵“哇哇”的乱叫声。
  “别太过分!”夏天阳的另一只手快速将醉汉腰上的手机卸下来,“要不要叫你老婆孩子过来助助兴?!”
  “酒精男人”被夏天阳的身手怔住了,再听要给老婆孩子打电话早吓破了胆,也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电话的细节,只顾一个劲的求饶。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
  “向这位服务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酒精男人”只觉扫兴与其他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您先生!”小姑娘感激地说。
  三人出了火锅店,高剑赞道:“天阳,你的身手不减当年啊!”
  “比你当年救我的那几招差远拉!”
  “哈哈……”两人会心大笑。
  “您……”
  “别您您的,你就行拉。记住以后就叫高剑就行了。”高剑生气地打断谢疏影,怎么到现在还这么生分。
  “常打架?”
  “以前是。”高剑回答。
  “为什么?”
  “喜欢!”夏天阳拦住正要解释的高剑,轻描淡写地说。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谢疏影看着夏天阳疑惑地想。
  “对了,疏影如果有人骚扰你,你会怎么办?”高剑问道。
  “我?”
  “是啊!”
  夏天阳也饶有兴趣地想听听她的回答。
  谢疏影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不会遇到这种事,我长得很安全。”
  “哈——,长得很安全?天阳,听见了吗?长得很安全,哈哈!”
  夏天阳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跟着高剑笑了起来。
  “有那么可笑吗?”
  谢疏影气得大叫,高剑见了笑得越发变本加厉。谢疏影气得顾不得淑女形象张牙舞爪地冲向高剑一顿粉拳。
  “痛死了,痛死了,哎,哎,疏影太过分了吧,天阳也笑了,你怎么不打天阳啊?”高剑一边躲一边开玩笑,谢疏影听了一愣,看了一眼夏天阳,碰巧夏天阳也正看着自己,心儿怦怦地一阵乱跳,脸不由红了,怕高剑再开自己玩笑;大声道:“痛死就痛死吧!他发我薪水啊!”
  “上帝啊,怎么老让我遇到见钱眼开的主啊。”高剑一脸虔诚地对天感慨。
  “好了,好了,快上车!”他笑着对高剑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谢疏影发红的脸上。
  莫名地,她的眼里写过一丝紧张。

  守护天使的血手印

  夏天阳、高剑、谢疏影三人分别上了车,夏天阳打开CD,一段小提琴的柔和曲调吸引了谢疏影,“夏总,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魔鬼的笑声》。”
  “《魔鬼的笑声》?”谢疏影惊奇地睁大眼睛。
  “对,帕格格尼尼的《魔鬼的笑声》。”夏天阳说道。
  “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一点也听不出魔鬼的感觉啊?”夏天阳和高剑笑了笑,乐曲进行到第二段转到G小调上时,高剑忽然说道:“疏影,声音放大点!〃
  这时的小提琴演奏的分解八度半音下行,听起来虽然也象笑声,可是竟有些严峻和恐怖。
  “这是小提琴演奏出来的吗?太不可思议!”谢疏影惊讶着。
  “你以前没听过帕格格尼尼的小提琴?”夏天阳问。
  “没有。”
  “那你听什么?”夏天阳问。
  “我,我听流行歌曲。”她有些不好意思。
  “喜欢什么歌?”夏天阳问。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怎么会喜欢这么伤感的曲子?”高剑问。
  “你听过?”夏天阳看了一眼高剑问。
  “有一阵子,以珊总是听这首歌,害得我有很重的负罪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女人管得太紧。”
  “我只知道那个女孩想要和你谈恋爱,就得要有你随时提出分手的心理准备。”
  “当疏影的面,别说这个好不好。”高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谢疏影知道他的浪漫史;泄愤地使出了可以让夏天阳立刻沉默的一句话;“谁有你那么好的命,有个对你死心塌地的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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