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安康,忽然觉得琳嘉的幸运,至少,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是有人愿意如此待她,愿意如此,放弃权与贵,只求长相守的待她。。。。。。
而愿意这么待我的人可否出现?
忽然安康的脚步停了下来,扬手做了个手势。于是,押着我的人也随之止步。
“谁?”安康扬声问。声音里有一丝迟疑。
我下意识握手成拳,看着那隐蔽在暗处的人慢慢走在了月光下,照亮了一身的锦衣。
隐隐松了口气,心却又被提了起来。
来的是安逸。
不知道他是来救我的,还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老七,是我。”安逸负手走除了憧憧暗影。一身睥睨之意丝丝缕缕地从他身上溢满而出。
拿刀押着我的人将我拖到了安康身侧,似乎是为了更好的决定我接下来的命运。
是一刀砍了还是。。。。。。
安逸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眼专注地看着安康,“老七,你这是在做什么?”
语气一派的云淡风轻,像是没看到我脖子上亮晃晃的大刚刀。
我微微地抽了口气,安逸的语气太清淡,我几乎拍他这么清淡的近似无辜的口气,会将安康这边沉不住气的人给逼到一刀削了我脖子。
安康沉默。
“老七,你在做什么?”安逸继续似无意地问,“半夜你将你皇嫂拉出承德宫,这是要做什么?”
我无言。看着安逸打太极似地慢慢走到仅十尺的距离,然后站定,不再前进一步。
“桀纣,拿命来!”站在安康身后的一人忽而持刀一跃而出,动作凌厉地一刀直指安逸!
安康神色变幻,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开口喝止属下的行为。
这下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将我生生地吓得倒抽一口气。
要这样被一刀给劈了,死相肯定不好看!
噌!
悄无声息的,安逸身后闪出一人,长剑一探,堪堪挡住了这雷霆之势的一刀。仔细一看,却是那个帮我送走优的啰嗦‘十二秦’中的秦却。
两人随即在半空对打一掌,在纷纷退回各自的主子身边。
安逸神色未变,似乎刚刚不是拿刀而是拿一颗萝卜指着他一般。
我开始佩服安逸的镇定。
这份镇定可真不是人做得出的!
“老七。”安逸目光炯炯,“你可是要一刀砍死我才愿?”
安康闭眼不答。
过了半晌,安康的语气清幽,“不,不愿。”
“对你来说,什么才重要?”安逸看着安康,语气坚定,“虽然从小你和老三更亲近,但我知道,我最小的弟弟不是个醉心权势的人。”
“二哥。。。。。。”安康挣扎着开口。”我。。。。。。”
我在一边静静看。
“老七,我虽与你不亲近,但兄弟血缘,我从没背弃过。”安逸低声说,声音里难得有一丝温和,“我想你走到这一步,我。。。我也是有责任,你放了琳琅,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安康艰难道,”二哥,我还是比较贪心的,这样不够。。。。。。”
“那么,你又想要什么?”安逸的语气依旧温和,“琳嘉?帝位?还是。。。。。。我母后的命?”
锦衣不夜行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你又想要什么?”安逸的语气依旧温和,“琳嘉?帝位?还是。。。。。。我母后的命?”
安康微微一瑟。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想要什么?”安逸沉着声音再次问道。
安康低首不答。
我却看着安逸放在身侧的手朝身后慢慢的比了个手势。
有些了悟,我凝神细细观察,果然看见安逸身后有暗影移动。
按捺着激动,还是静静观看比较安全。
“我要琳嘉。”安康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看着安逸,“二哥,我只要琳嘉。”
只要琳嘉。所以。。。。。。放弃其他?
这是怎样的一种执着?我在心里慢慢想着,什么都可以放弃不要,只是执着于一个心有他念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唔。。。。。。被感动了。。。。。。
可惜,安逸还没来得及说话,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已经急吼吼地开口了,“七爷, 怎可为了个女人放弃大业?”
我被气的几近暴走,如果没有刀子架在我脖子上的话。挑拨离间啊,典型的挑拨离间!
盼望已久的安全向我招招手,继续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地。。。。。。飘走了。
在心里温习一遍三字经,问候一下此人的祖宗。被挟持人继续保持沉默。
安康沉默了。
我心惊胆战了。战战兢兢地等着安康的终极determine 。
安康的嘴角都被他自己咬出血了,他的手松了又放,放了。。。又握成拳。
“我要琳嘉。”终于,安康不改初衷。
我几乎想热泪满眶的为安康的‘明智之举’鼓掌喝彩了。
“好。”安逸马上就应下了安康这个要求。
安康低头,“二哥,这些人只是听从我的命令才做出了这样的事,并不是。。。。。。”说到这里,安康顿了一顿,才接着说,“还请二哥不要为难他们。”
“好。”安逸再次应承下来。看一眼依旧挟持着我的人,“他们没有伤到人,我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二哥。”安康似乎终于放下心来,笔直走向安逸,而站在安康身侧的那些死士,相互对望一眼,也慢慢犹豫地放下刀刃,随着安康走向安逸。
。。。。。只是,拿刀挟持着我的人除外。
终于,等安康都走到了安逸身后,这已经是安康决定屈服的标志了,可是,我还是被人挟持在原地。
。。。。。。这下,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事情有些超脱控制了。
“你在做什么?”安逸冷冰冰的语气。
“汪答!”安康喝令的语气。
“。。。。。。”我抖抖身子,可怜兮兮的沉默中。
压在我脖子上的到更贴近了血管些,我能感到有血汩汩从脖子上流下,滑过华美的绸缎,染红了精致的凤纹。
来到这里,嗯。。。。。。足足有半年多的时间,我没有哪次出了这么多的血 ,甚至被安逸拿剑指着的那次都没有这么凄凉地血流了自己一身。
拿刀挟持着我的人并不说话,我一直是被他拉在胸前,似做挡箭牌用的那种挟持姿势。
这个叫汪答的死士并不说话,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刀越发地压紧我的皮肤,血越发的流的多了。
安逸抿紧嘴角。本就冰冷的唇现在更是一条直线。然后,他眯了眯眼。
老天,好恐怖。。。。。。我想起了刚来的那一段时间,似乎安逸每次眯眼之后,就会有话化身狼人你的可能发生。
他的手又做了个手势,我想,那应该是吩咐藏在暗处的人动手的手势,这个手势做的很明显,安康站在安逸身边,张口欲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保持缄默。
终于,这个不怕死的人说话了;“七爷,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个女人放弃了大业吗?”
“。。。。。。”安康沉默一阵,“我本就不奢望着那些。”
我脖子上的刀更紧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七爷?”这个汪答的语气暗沉,“七爷,奴才看你不是池中物,只是被皇后太子等奸人欺压,只要奋发而上,必能继承大统。。。。。。
我只能忍受一个堪比唐僧的人在叽叽咕咕。
看向安逸,他还是一脸的好脾气。。。。。。不,他是根本面无表情地在听或者。。。是在等手下动手的好机会。
汪答似乎越来越激动,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已经抖的厉害,我想,如果可以,这个挟持我的人可能会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手,冲着安康大吼——安康啊安康,你为什么不谋反?
安康:因为安康是安康。。。 。。。
。。。。。。
胡思乱想结束。
我脖子上的刀已经让我觉得,我自己若是有了意外,绝对是意外,因为现在这个汪答好像已经忘了还挟持了一个人质在手,说不定他就那么一不小心。。。。。。
可也从没见过有什么人这么激动的,就算再怎么对自家主子的恨铁不成钢,也不会激动成这样啊。。。。。。况且,安逸都说了不追究了,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好,但说话还是算话的。
“七爷,您的文韬武略不输。。。。。。”汪答太激动,后果有些严重了。我已经头晕了,是血不是过多是不会有这样的症状的。
事情果然严重了。
撑着可能喘不上的一口气,我决定自救。
安逸手下的人迟迟没有动手,人先自救才能被救,只怕是派来汪答身后发放暗箭的人还没想好怎么救人。
“。。。咳。。。”我现咳一声,抢回了一些注意力。
“你这个妖妇!”挟持着我的汪答停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愤怒地冲我吼,“你这个妖妇,要不是你在那里妖言惑众,七爷怎么会。。。。。。”
我吸口气。真是个没素质的人,骂来骂去就只会一句‘妖妇’。
但这不是重点,喘口气,忍着阵阵晕眩,我冷笑,“怎么着?你的能耐只会逼着你家七爷谋反不成?”
汪答大怒,脖子上那个刀终于移开,被他举在挥舞地呼呼作响,“要不是你这个妖妇。。。。。。”
果然,开口又是‘妖妇’。。。。。。
“你别骂的好像死了爹妈一样,你家主子会弃暗投明是好事,你不是口口声声为你家主子着想吗?有这么诋毁主子的奴才吗?。。。。。。”我也开始和人叫阵,老天知道,头晕眼花的情况下和人对架,真的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所以。。。这样会不小心踩到地雷的。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对七爷的忠心。”汪答这次是彻底地红了眼,我听到自己的骨骼在他愤怒的大力下,格格作响。
然后,我听到了很恐怖的事。
只听到那汪答说,“今天晚上前来,为了无后顾之忧的襄助七爷成就大业,我将。。。。。。”
一个已经陷入了疯狂的人喃喃说,“为了无后顾之忧的襄助七爷成就大业,我将父亲母亲都真正的‘安置'好了。”
这个人的语气太不对劲,眼看将之逼到崩溃的边缘只差一步,我只得顺着他的继续问下去,“哦,那你还真是孝子,临行前尚挂记着父母。”
汪答阴森森一笑,我鸡皮疙瘩瞬时全数起立,“是啊,生着太遭罪啦,我将他们都送上天去享福了。。。。。。”
我倒抽一口气,送上天去享福?那不就是。。。。。。
偷偷瞟一眼安逸那边,安逸面色依旧不动,安康震惊,脸色苍白。
这个人到底是孝子还是忠臣啊?
为了主子殺了老子,现在,又要为了老子逼主子谋反吗?
真是个生物怪圈啊。
平了会气,我继续装作冷静,“不过,你到底是为了你爹娘好,还是怕他们拖累你?”
“妖妇!”
我几乎被拎地脚离了地,汪答面目狰狞地冲我吼,“你知道什么?!”
咳。。。。。。艰难的攥紧了手,一个身高近两米的人拎着我现在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的人,简直就是在搞谋杀么。
但是看安逸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后面埋伏的人应该已经布置好了。。。。。。喘口气,“怎么着?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否则你。。。。。。”
眼前的这张脸已经出现了瞳孔放大,青筋直暴的脸,明显已经被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境地。
“住口!你知道什。。。。。。”
月夜下有人自天而降,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救世主下凡,有银光飒击而至,一刀斩下,汪答揪着我的手一分为二,我跌落于地,血糊了一身,那支离了主人的断手在地上痉挛地抽动几下,便已不动。
汪答本还未回神,待到回神,却已经被那突袭的人利落斩下头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黏糊糊的血再次喷了我一身。怒目圆睁的头颅死不瞑目地在地上滚动几圈,停下。再次对我怒目而视。
被一个死人这么看着,我都觉得有必要反思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才老是与这种人和事结缘。
忽然一片锦绣挡住了我与亡者的对视,上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衣袖拦住了我的视线,而后有人的呼吸吹拂,我才感到似乎已经是冷汗一片。
“好了,没事了。”安逸从身后抱住我,“他死了,没事了。”
没事了?
。。。。。。没事了?
过了好久,我终于回味过这三个字的重量,我还活着,没事了,却又被这个消息压垮了精力。
这个夜晚太过波澜迭起,我终是被耗尽了精力,软软地瘫倒,实在是没力气在动一下了。
安逸打横将我抱起,我微微动了动,不是不适应,只是想找个更合适的位置窝一下,不再去看身首异处的人,我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下。
脑袋几乎是脱力地靠在了安逸肩上,尽在眼前的一片明黄蕴湿了我的眼,平日里会小心翼翼的注重和安逸的距离,现在么。。。。。。放纵一下,让我靠在他身上小憩一会吧。
“优呢?”我想起被送走的孩子,问。
“他没事,我过来的时候,他还问我母妃好久回来,现在么。。。。。。应该已经在母后那里睡下了。”安逸难得地放柔了声音说话。
我微微点点头,等了一会,我又小声说,“喂,我也想睡了。”
“嗯。”安逸应下,“我送你回去再好好休息罢。”
我正想点头对安逸难得的体贴表示赞同,一双白晢细腻的手搭上了我,有人懒懒在说,“太子妃殿下都不对救命恩人道过谢再走么?”
我的情绪处在了爆发的边缘,我的身体却极力遏制——一晚的惊吓不断,小心肝跳地的那个速度,用‘心如小鹿撞’也差不多。。。。。。
“赏一两。。。。。。算了,大方一点,你自己看是喜欢白的还是黄的,自个儿去选吧。”我用现今忒有的沙哑嗓子,头也不回地对着那个不知道看场合的、要求讨赏的、趾高气扬地下了赏赐。
哼哼,气死你最好。
想到这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情终于睡去。
好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有古色古香的宫室,有开的繁华富贵的牡丹。。。。。。
有很多漂亮古典的美女。。。。。。
好像。。。。。。还有个眼睛大的像下水道一样的小孩儿,耶?嘴巴一张一合地在叫我什么。。。。。。
转个身,看到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人。
呃,想起来了,是在做梦么?
梦里成了个太子妃,有个忒粘乎我的宝贝。。。儿子,还有个不需要满月就能随时变身狼人的太子老公。。。。。。
吓!
猛地睁开了眼,梦境里的迷离碎成了一地悲壮的现实。
好痛!
全身都好痛!
头上明晃晃的明黄帐子在提醒我——我是有个‘儿子’了,也确实是有个太子身份的‘那个那个’了。
张口想说话,先抢出口的却是一连贯的咳嗽。
内室的帘子被掀开了,我又再见了金枝。
“娘娘,您怎么样?”金枝忙上前扶起我,拿过一个绣枕垫在我身后,好让我靠着。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儿。
金枝却开始忙开了,她冲着帘子道,“还不快去禀告皇上,就说贵妃娘娘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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