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拿起尚且完整的袖子擦擦安逸额上沁出的微汗,虽然你不仁不义习惯成自然了,但是难得‘仁义’了一回,那我这个一向‘仁义’的,自然也就不能‘不仁不义’把你丢在荒郊野外喂你的狼‘同胞’,也许。。。还有你真正的同胞兄弟。谁让我真的是——无路可逃!
远处一阵马蹄声靠近山坡上,我呆了呆,想了想,还是不先冲出去,先看来人想如何再说。
第一个响起的是安康的声音,“三哥,你看那不是太子爷的马么?”
我深吸口气,按捺下有些紧张的心情继续等他们说下去。
第二个说话的是个陌生的男人,“庄王爷,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将太子给。。。。。。”我手下意识抓紧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咬着牙逼自己继续听下去,那人说话的语气怪异,稍稍一顿,然后才又接着响起,“现在可是大好时机呢,反正是顺水推舟,届时你回去了随意编个理由,说个托词,夙愿说不定就能成了。。。”
夙愿?安乐的夙愿么?。。。 。。。
我想了想,吐口气,安乐的夙愿不久是把我。。。把戚琳琅得到手么?那刚才那人言之未尽的所谓‘将太子如何。。。。。。’,只怕就是吧安逸给——‘咔嚓’了,只有安逸不在了,同为皇帝嫡子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的安乐才能顺利登位,为所欲为。
我点点头,只要真的做的不留痕迹,是个好方法。
“云舒。”安乐终于开口了,一向温文的声音低沉沙哑了不少,“我与琳。。。。。。太子妃的事已是旧事重提多说无益,现在还是先寻着太子他们再言其他。”
“庄王若真是不念旧情,那又何毕放着家里的那位庄王妃不理不睬?”那个所谓的云舒讥讽道,“安乐你若真是顾着兄弟情义下不了手,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亲自替你操刀。”冷哼的语气里竟有丝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况且从这匹太子坐骑的死状来看,约莫着那太子与太子妃是中了埋伏不差。。。寻着了,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了,事情就已经成了。。。。。。”
“你说什麽?!”安乐的声音陡然拔高,这隔得远距离的我都吓了一跳。
“这马中的是我们南疆一带的‘见血封喉’,毒一沾血,动的比什么都快,最慢一炷香就会毙命。。。 。。。”很快,那人的声音就被一阵刀剑相斥的金石之声打断了,接着是‘乒乓’不断,我在原地只是凝神细听,怎么?窝里斗啦?狗咬狗了?
“安乐!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大事未成你就要和我拔刀相向?!”只听得那个云舒陡然爆出一声吼,刀剑相斥的撞击声才逐渐消失了。
“上官云舒!我说过不可以动琳琅一丝一发的!‘见血封喉’你自己都认了是你们南疆的邪物,除了你又还有谁会带到京城来?!我在信中已经明确言明叛逆之。。。 。。。”安乐显然已经红了眼,语气渐渐狠厉。
“三哥!”那边安康压低了声音,“切莫出口妄言。。。 。。。”
然后是一阵静默,约莫着所有人都在心里计量着权衡得失,我也在心里算着,安逸要真死翘了,我又该如何。
改嫁给安乐?
不要!绝对不要!古代男人没一个正常的。何况那么爱立贞节牌坊的地方,三贞五烈看得极重,就算真的被逼梅开二度,谁也承受不起大众舆论。
殉葬?
皇帝死了,后妃要殉葬,太子死了,虽说好像没这规矩太子妃也得殉葬,可好象皇帝也能下诏赐白绫。
要是能回去,我就死得其所。真给安逸殉葬了也愿意。
独自抚养优?
天啊,那小子虽说可爱,可真要是抚养培育起来就有麻烦了。。。。。。况且一个死了太子的太子妃和皇长孙,不用想都知道会成为其余属意皇位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还会被暗杀。。。
啊呀呀,那种日是人过的?
归 〈2
各种思绪在脑中千回百转,我越想越心惊肉跳,转头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安逸,终于认知了现实使人清醒。。。。。。以前在安逸身边明枪暗箭受的不少,现在想来,安逸承受的可能更多——毕竟真正站在那方位子上的人是他,我以着和他的‘裙带关系’‘亲戚效应’顶多也就是受些‘照顾’,和那些个所谓的皇权谋势的争斗顶多就是打个擦边球,安逸若真是没了。。。啊,那些人就该转移目标到我这个名义上和他最亲近的人身上了。。。。。。
以前不是没恼火过,怨恨过安逸的所作所为,可现在仔细一想,安逸对我的试探,不过是为了自保,虽然试探的卑鄙,除此之外,倒也没真的让我死给他看。毒酒那次,他比我更清楚安乐更舍不得我死。。。 。。。所以毒酒推给了我,所以说他卑鄙,什么都算计好了。。。 。。。
“快!四散开搜索太子和太子妃的踪迹!”上面忽而又传来了安乐的呼叫声,无数脚步开始陡坡下靠拢,想来安乐一行是决定先确定安逸和我的生死再做打算了,我没再犹豫,轻手轻脚走回安逸身边,叹口气,这下可好,是我自己回来的。没法儿了。。。 。。。形势比人强。叹口气,侧躺上半身至安逸身上,伸手扣住他腰身,回以他一个‘热情’的熊抱式。。。 。。。我只要不离安逸半步,安乐等就无法伤之分毫。。。 。。。谁让安乐对戚琳琅余情未了呢。。。 。。。我挡在了安逸面前,安乐就不好下手了。。。 。。。转头看了看仍是昏迷的安逸,眉心一丝丝褶皱,没怎么放抗我蹭过来。。。 。。。哼哼哼,这个男人真是个祸害。。。 。。。抬手猛地一击安逸心口,一口气不顺,安逸咳嗽。。。 。。。小小得意一下,记得刚来真朝第一次碰上安逸,我就是这样的咳嗽的,报仇了。。。
得意在心里,我也随即合眼,做出一副昏迷的样子来,有难同当啊。。。 。。。
同当也不能和你‘当’太久。。。 。。。
因为戚琳琅同学巴皇太子巴地太紧,当着庄王的面,其他人亦不敢对身为太子妃的戚琳琅同学下重手,唯恐伤了人,庄王的脸色就会更不好看。
这个。。。笨法子的后果就是安逸和我以‘连体’的方式被安放在同一辆马车上,我闭着眼睛装昏倒,听见旁边有男人嗤笑,安康叹息,估计是对安乐的同情。。。安乐么,我就什么也没听到了,估计他心里也是挺沉重的不好受。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奔回那锦绣繁华的皇宫。
当马车一纵一纵地使进了宫门,当我听到了马车轮子轧过宫门那一道富贵黄金阑的特有‘圪垯’声响时,宣告正式脱离安乐一等的势力范围后,我方‘悠悠转醒’,倒不意外看见安乐也和我和安逸同乘一辆马车。
见我醒来,安乐并不意外,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我,一刹那间,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安逸,到底是嫡亲兄弟,安乐如何内敛,也还是有和安逸相似的地方。。。 。。。比如说,看的人很不'炫'舒'书'服'网',让人很想打一顿的眼神。
我不避讳他的眼神,淡淡的,平静地看回去,安乐心中的计谋是比不上安逸的翻手云雨,但他看人的功夫不比安逸差。
安乐一叹,似刚才与我对视耗费了他许多神气,无力又疲惫,:“琳琅,你竟防我至如此地步啊。。。 。。。你竟防我如此啊。。。。。。”
我也很无奈,知道是装昏迷的事伤了别人,可我也不好和安乐挑明说——我不是你的戚琳琅,我是。。。 。。。TNND,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我是什么了。。。。。。我还能说什么呀我?
我正恼着该如何,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一鸭嗓子在喊——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想是原在清宁宫的皇后收到太子受伤的消息赶来了。
安乐这才反应过来,瞬时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略有忧色地看我一眼,“母后可能气上了。你。。。 。。。小心。”说罢,便掀开垂下的帘子下了马车。
看着因为帘子的晃动而摇荡不已的光线,我继续想着皇后的突然驾到,呆呆地再回头看依旧没醒的安逸。
宫 〈1
“皇后娘娘,太子爷只是被碎石子擦伤,并无大碍。”给安逸切完脉,太医院的医正恭谨地向坐在东位上的皇后禀报,我跪在暖炕势力外的冰冷水磨石上,水磨石光滑,冰冷的光滑,地底的寒气透过我身上的锦衣华服一件件,沁入正和大地亲密的膝盖。
“你去给太子妃禀告,本宫不想听。”皇后不轻不重地将手里的宫花万字福寿瓷杯搁在炕桌上,不急不缓地冲着太医正抛出句话。
皇后很冷静,果然是母仪天下端庄高贵的冷静,却没有一丝一毫为受伤昏迷亲生儿子的担心语气。
太医正‘嗻’了一声,跪爬至我跟前三步开外处,又恭谨地磕个头,“微臣报太子妃。”
我微微挺直了身子,但依旧是跪着,皇家所谓的尊严,即使我是被皇后罚跪也必须保持。
“臣察太子脉象。。。脉率失和。。。擦伤。。。无碍。。。”太医啰啰嗦嗦地有文言文颠来倒去地说了一大堆,我暗地里白眼翻了无数回,也就听懂了这么些个主要字眼。
哦,安逸没什么大事,可是,为什么还没醒来?
我是这么想的,于是也就这么问了。
太医却一脸为难,“这。。。这。。。太子爷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为。。。是因为。。。”太医说得期期艾艾,我按捺着不耐听完,本以为是安逸还有什么潜藏的伤啊病的又被查了出来。。。 。。。听到后面我微微眯了眯眼,无声地看向那层层明黄窗幔后面的那个所谓昏睡的人。
太医再次借用文言文颠来倒去地说了不少废话,我也是再次按捺着不耐听完了。
一堆废话总结出来的就是一个关键词语;操、劳、过、度!
而被我总结出来安逸现在为什么‘昏睡’的原因就是,就因为操劳过度,累了,然后就睡一觉。。。 。。。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要不然区区擦伤,就昏了?
“玉提,去把本宫前日里抄录的那本《妇德华录》拿来。”皇后忽然开口吩咐,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姑姑便越众而出,低声诺了往门外而去。
妇德华录啊。。。我跪在原地依旧不动。。。。。。皇后该不会要我顶本书跪在这儿吧?能不能不丢这份脸哪?。。。。。。
通知
我开始补课了,而且更悲惨的是住校了。。。住校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也就是说,学校没有电脑,更新的速度。。。请大家自行想象,但星期天还是会有更新的,具体的更新速度,请大家去群里请教一个名为菜鸟的人。。。 谢谢!
……………………………………………………………………………苏留。顶着盔甲后撤中~~~~补一句,补课只补到8月8。
宫 〈2
“妇德慎淑。。。不得出之阁帷。。。失慎则莽。。。失淑则暴。。。。。。”我无精打采地跪在承德殿外,念着手中那本类似与《女则》的《妇德华录》,老天作证,皇后的字是写得很端庄秀雅,可再端庄秀雅的字是繁体,我也识不得全,殿外的水磨石板比宫殿里的更是硌人,冷硬如铁。旁边还有皇后留下的两个负责‘伺候’我的宫女,说是伺候,实则监视。我几乎能想象如若真得按照皇后的处罚——将《妇德华录》念上了三遍后,我那可怜的膝盖会变成个什么样儿。。。。。。
“姐姐好似对此很满意?”正当我准备用手揉揉针扎疼的膝盖时,琳嘉阴恻恻的声音就在身旁。
我收回了手,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妇德华录》‘啪地一声合上,眼风一扫,好手段,原本在一旁木立着的两个宫女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琳嘉是有备而来。。。 。。。
我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也不管一旁的琳嘉已经换上了怎样一副不敢置信的脸色。。。
“你你你你、你竟敢没得到皇后娘娘的懿旨就起身,你你你你。。。”
等琳嘉终于‘你’完了,我已经将自己僵硬的手脚活络好了筋骨,真是痛,可看看琳嘉的样子,我只要再稍稍刺激她一下,她一定会抓狂。
好吧,就这样。
“弟妹有何贵干呢?”我凉凉地问了一句,后发制人未必比先声夺人差。
其实不用问,琳嘉跑来绝对不是和我‘姐妹情深’的,她是来玩劈腿的。可是我这句话好像给了琳嘉一个莫大的鼓舞,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恢复成了那个高傲雍容的瑶仪夫人。她看着我,像只孔雀般,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对我说,“皇后娘娘口谕,允许我来探望太子。”
我现在嘴里要是含着水,定会喷到琳嘉得意的脸上。
皇后口谕?!皇后居然如此正式地以口谕的形势允许琳嘉来探望。。。。。。看琳嘉的骄傲得意,也不像是在作假。。。 。。。这都在搞些什麽呀?温妃看出了琳嘉的‘红杏出墙’,却表示默许,皇后不可能没看出来的,可还是下了这种懿旨。。。 。。。嗯,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见我完全被那道皇后懿旨给弄懵了,琳嘉小妞儿很是得意地给了个胜利的媚眼风儿,娇娆地就要往承德宫里走。
“站住!”当喊不喊,我已经下意识出声截住了琳嘉的去势,“瑶仪夫人留步。”
管你什麽皇后懿旨,在这风口浪尖上给我找麻烦就是不行!
琳嘉收了去势,回神冷冷看着我,眼神冷锐如冰刀,“怎么?太子妃莫不是架子端得正了,连皇后娘娘这正宫主儿的话都不遵了?”说完,冷冷看了我一会儿,再次就要踏足。
啊呀,好大一顶黑帽子。
这女人好会挑,一挑就挑了顶‘目无尊长’的帽子就该我扣上。
你爱挑,我可不爱戴。
压下心中的不悦,我伸手扶了一旁的朱栏慢慢起身,笑,温言道,“瑶仪夫人既是领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我又岂会阻拦你?只是瑶仪夫人须得说明皇后娘娘的懿旨才可以进出。。。”说到这儿时,我几乎是有些恶意捉弄地说,“瑶仪夫人须得一字不改地将皇后娘娘的口谕明告才行。。。话说清楚了才好办事,瑶仪夫人你说是与不是?”我仔细想了想,皇后可能是真的传了口谕要琳嘉带来,可琳嘉绝对玩了猫腻。
琳嘉厌恶地一挥袖,轻蔑道,“怎么,你怀疑我?”
我笑得温婉,“怎么会呢?”
琳嘉冷冷一横眼,转身就要进去,“那不就结了?”
我快步正待上前拦,却看见承德宫里有人影一闪,心下一怔,琳嘉却已经尖叫出声。
“鬼啊————”
我没被那个所谓的鬼吓着,反被琳嘉的尖叫吓到了。
承德宫里。传说是闹鬼的。
承德宫自真朝建立,就一直作为太子幼时在皇宫里的住所,年幼却又尊贵无比的小孩子最是容易遭人暗杀,历代被暗杀的太子还真是不少,而听说历代皇帝只要由承德宫里熬出头了,绝对会安然地承位登基当皇帝。历代的太子是死了不少,听说真朝才传帝位五代就死了十二位暴毙的太子。其余的熬出头的,就都顺利地登位做皇帝了。
可是我刚才是看的清楚的,不是鬼,是安逸。
安逸啊,说是受伤昏迷实则睡觉的安逸。。。 。。。终于睡醒了?
“啊~~~~瑶仪夫人你是第一次来,见到了这个被吓到了罢?没关系,他们不吃人的,就爱动而已;真的,他们就爱没事动动而已。。。 。。。”我开始信口开河,胡天吹地乱说一通,把以前听过的故事里的鬼全搬了出来,琳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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