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头到尾就没和他好过!”
“你那天不是答应他的约会了吗?”
“我只是答应跟他一起吃一顿饭,仅此而已。”
“你要实在不喜欢,也应该先跟他处着,他父母有能力把你调到总厂轻松的科室,等调过去再分也不迟啊。”
“我在一铝挺好的,不需要调。”苒诺心想,别说他家只有这点小权利,就算他们家有亿万家财,我不喜欢他,跟他呆在一起也不会因为他家里条件好就不反感他!
当苒诺告诉梁生接受了家里人安排的相亲时间,梁生瞪大了眼:“你居然能答应?你爸那科长家这么跟你说,你都不去,你父母身边N拨人给你介绍你都给推了,这次居然答应了,何方神圣?说来听听!”
“不想说。”苒诺对这个话题点到即止。
“行,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梁生就这点好,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尊重别人的隐私。
第二天,是5月12日,这一天的14点28分零4秒,大地颤抖,山河移位,突如其来的地震突袭了四川的汶川和北川,这个时间段正是孩子们坐在课堂里上课的时候,教学楼轰然倒塌,许多的孩子就这么被埋在了废墟底下。据新闻报道,此次地震,伤亡最多的就是孩子。当那些撕心裂肺的画面通过电视屏幕传送到全国人民面前时,太多太多的人泪湿了双眼,解放军战士、志愿者、救援队、当地的老百姓,都加入到营救生命的队伍中,有人被救出后当场被锯断了手臂、腿;有人为了多救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与死神对抗,最终牺牲了自己;有人对营救他的人说,叔叔休息一下,我不怕,那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懂事的给解放军叔叔们唱歌打气;有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留下一条短信,用一个伟大的姿势为身下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天,尽管被救出时,母亲已经停止了呼吸,可孩子活下来饿……太多感动的瞬间,太多奇迹的发生。中国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世界,中国是一个无坚不摧的民族,这一刻世界的眼睛注视着中国,无数颗心牵动着灾区的民众,中国人都站起来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赵鹏远和梁生都去献了血,赵鹏远这次没有像雪灾那次那样,不再以公司的名义大张旗鼓的捐款,他这次以匿名的形式为地震灾区的人们向红十字基金会捐了50万。
尽管盛远KG在年初雪灾中损失惨重,这次国难当头,盛远KG分公司没有袖手旁观,企业带头捐款,分公司各单位也掀起了捐款的热潮。KG一铝几乎每两年就会有一次捐款,水灾、旱灾、困难职工帮扶……每一次都有一个硬性指标要求。处干、科干、工人都有一个最低额的限制,党员、团员也有特定的要求,因此KG一铝每次捐款的人均数额在盛远KG都是名列前矛。
汶川地震,KG一铝共发起两次捐款,工人每次最低捐100元,党员200元,科干、处干加倍。领导一发话,苒诺就打好表格,开始收钱,大家陆续将钱交了上来。
机采班的一名师傅到苒诺这交钱时说:“在矿里没要求捐款前,我就已经在L捐了100块,这次四川确实是损失惨重,这款该捐,但矿里不该硬性规定,有些职工家也不宽裕。”
“就是啊,应该量力而行,是个心意。”另一个工人接过话茬。
“他要不做硬性规定,我肯定不止捐100。”
“这捐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变味了,现在搞得大家都怨声载道。”张宝成摇了摇头,把200块钱递给了苒诺。
KG一铝工会的办事人员收齐所有车间、科室的捐款后,到银行汇钱,这不汇不要紧,一汇就出了问题,其中有一张百元假钞。矿长、书记得知后非常气愤,大家背地里议论:“那人也太缺德了,人家四川受灾那么严重,还坑别人,真下得去手!”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上次发大水让捐款捐物,不是还有人捐没洗过的内裤吗?素质问题!”
“会是谁那么恶劣呢?”
正在上网看新闻的刘芷悦说:“人心隔肚皮,这可不好说,反正我捐的是真钱。”
新来的书记显摆着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我就算想捐假钱也找不出一张假的来,你们看看。”
苒诺看着书记的举动,调侃道:“书记,你这么有钱,应该多捐点。”
书记乐呵呵的答道:“我这都是公款。”说完,忙不迭的将钱对折后放进上衣口袋里。
与此同时,汶川地震的发生也改变了不少人对价值观的看法:“存什么钱呀?银行利息那么低,省吃俭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到头来天灾人祸躲不过,那些钱不是白存了?”
“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该享受就享受,不亏自己最好。”
“我可不敢做月光族,怎么都得为孩子存点钱呀!”
“我的义务就是养他到成人,供他读书、吃饭、'穿衣,剩下的,靠他自己,你看人家国外的孩子上初中就半工半读了。”
“国情不一样,人家的发展比中国至少超前十年,比不得。”
柯琦每天守着电视关注着震区的情况,她揪着心看一具具尸体被抬出,一个个残缺的身体躺在病榻上,她泪眼婆娑的对母亲说:“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该多好。”
香奈儿
苒诺与柯琦和好,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当柯琦与苒诺一起出现在朋友们面前时,梁生冲苒诺竖起了大拇指,赵鹏远看着久违的前女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夫妻吵架,先认输的人,才是勇者。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夫。”
柯琦愧疚的冲赵鹏远笑了笑:“付出与得到通常是成正比的,我太自私,你太自负,终究是咎由自取。”
“两个人在一块,总想赢,占个上风,最后却输得很惨。我以为我已经很了解女人,跟你在一起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女人。” 赵鹏远饶有兴趣的看着柯琦。
“你不如直接说——女人心,海底深。”
“不尽然,海底至少还有个深度可测量,女人的心却深不可测。”
“赵鹏远,你是不是特恨我?”
“恨谈不上,只是对自己曾经一如既往的自信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不至于吧?你不像那么脆弱的人。”
“你走以后,我就开始在反省与反悔中艰难的抉择,我以为有钱就能让所有女人对我服服帖帖,可你是一只小野猫。”
“反省是向过去说再见,反悔是重新走向过去。你有点自相矛盾”
“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彼此彼此。”柯琦端起自己的果汁,朝赵鹏远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撩起纱帘,朝大厅走去。
梁生、李浩和苒诺三人正在下跳棋,看柯琦一个人走过来,李浩忙问:“鹏远呢?”
“他在纱包里。” 柯琦紧挨着苒诺坐下。
“你们俩没事吧?” 李浩一脸的不悦。
“没事。来来来,重新开始,我也要玩。”柯琦开始摆阵。
“你们玩吧,我过去看看鹏远。” 李浩从桌上的烟盒里拿起一支眼,眯着眼,吸了一口,隔着烟雾他瞪了柯琦一眼,起身朝纱包走去。
“怎么?看见那女人心里不痛快?” 李浩正对着仰靠在座椅上的表弟。
赵鹏远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眼一看,原来是表哥,忙立起身子:“没有,昨晚没休息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李浩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女人嘛,没有了还能再找,这样的女人早分早好,比她强的,多的是。”
“那是,这地球离了谁都一样的转。”
“所以呀,你别在这愁眉苦脸的,人家可在那边有说有笑的。” 李浩冲那边努了努嘴。
“她做什么,与我无关。”
“你这不是气势上就输下去了吗?人家还以为你多舍不得她呢?”
“你放心,她不会自作多情的!就算她那样想,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那行,一块过去,好不容易到周末,你跑这睡大觉,这怎么行?”说完,李浩欲拉着赵鹏远就走。
“哥,我真是特别困,你让我睡一会,就一会,行吗?吃完饭,我们去唱K ,让我养好精神,你快去和他们玩吧。” 赵鹏远把李浩推了出去,脱了鞋,往沙发上一躺,不一会,鼾声响起。
“现在这房价蹭蹭蹭的涨,还大把大把的人凑去买,你说这房开商能不乐吗?中国的房价就是被那些人炒上去的,我那房子现在卖是稳赚,可打死我都不会卖,那位置多好,户型也合我心意,卖了再买,未必能找到那么合适的。” 李浩刚坐下,就看到柯琦口沫横飞的炫耀自己的新房。
“给你们讲个笑话。” 李浩弹了弹烟灰:“在墓园门口,一男子问:‘纸房子多少钱?’商贩答:‘20块。’‘这么贵呀,去年不还只要15块吗?’男子不解。商贩解释道:‘房价涨了呀。’
柯琦听完有些不高兴,苒诺见状忙接过之前柯琦的话茬:“嗯,你那房子买的真的很划算,在市区中心,交通购物都挺方便的,如果现在买,至少得4000一平吧?”
“之前有中介来找过我,出到4300,这是现在的价,再放个十多年,肯定能再升值。” 柯琦一脸的自信。
“那你就发了呀!我要猴年马月才能单独有能力买一套房子啊?”苒诺叹气道。
“苒诺,人家是小金领,你呢,是拿死工资吃饭的小工人,等你买上人家现在住的房子人家恐怕已经住上别墅了,你千万别去跟不和你同层次的人比,太累!” 李浩话里有话。
“李哥,你这是当着我的面挑拨我和苒诺的关系呀?你是不是男人啊?太不道德了吧?” 柯琦对李浩的咄咄逼人忍无可忍。
“我不道德?至少我还敢当着人面说,不像有的人,背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做了BZ,还在这立牌坊。” 李浩对柯琦一脸的不屑。
“李浩,你别TM欺人太甚,不是看在你是赵鹏远哥哥的份上,我找人剁了你。” 柯琦气得满面通红。
“哟,别生气呀,一会鹏远该说我对他玩过的鸡不礼貌了。”
柯琦伸手欲打向李浩,被李浩一把拦了下来,他紧紧的攥着柯琦的手:“BZ,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出卖朋友,水性杨花的贱货,你他妈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就在这动手动脚,这是高级餐厅,土鳖,别丢人了!你他妈不是要找人剁我吗?老子在这等着,你现在就去叫,你要叫不来,我看你一次羞辱你一次。”
梁生忙上前拉住李浩:“松手!”苒诺把柯琦往自己身旁拉:“你们一人少说一句。”
李浩放了手,双手互相摩擦拍了拍:“你们是不是都有病呀?这种人渣你们还带着她玩?”
“李浩,你个孙子养的,他们愿意带我玩怎么了?我玩你的了吗?狗拿耗子你多管闲事。” 柯琦怒气冲冲的对着李浩嚷。
李浩试图冲上前揍柯琦一顿,被梁生拦了下来:“别冲动!”
赵鹏远被李浩和柯琦的争执声吵醒了,他穿上鞋就跑了过去,横在激动的两人中间,他看着李浩:“怎么了?”
“没事,你和你哥先走,这边有我和苒诺。”梁生对赵鹏远递了个眼色。
赵鹏远也不好多问,准备拉着李浩离开,李浩甩开他,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去。
“哥,你等等我!” 赵鹏远紧跟在他身后:“哥,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别发这种莫名其妙的火!”
到了洗手间门口,李浩转过身来,不耐烦的对赵鹏远说:“别跟着我了!我洗手,洗手行吗?刚碰了一BZ的爪子,我觉得恶心,你让我洗洗行吗?”
赵鹏远定在原地,一声不吭的看着李浩转身进了洗手间。
柯琦的哭声震耳欲聋,她一边抽搐着,一边抹着眼泪对苒诺说:“你说他那人怎么那么野蛮?处处针对我,我和他表弟分手碍着他什么事了?他在那多什么嘴?关他屁事?”
“好了好了,别那么激动,他也是一时气急,他那人就那样,噼里啪啦不经大脑,回头我们会说他 ,你也别往心里去。”梁生打起了圆场。
“就是,大家都是关系挺好的朋友,互相体谅一下,各让一步。牙齿和舌头有时还会不小心磕着碰着呢,更何况是人,天热,大家火气都大,你就理解一下。”苒诺也跟着劝柯琦。
“再生气也不能那样侮辱我呀?我是对不起苒诺,可赵鹏远那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教训我吧?你们都听到了,他骂得有多难听,又是□又是鸡的,我受不了这个……”柯琦越说越委屈。
“行了,别想了,你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苒诺虽然内心深处仍然无法完全原谅柯琦对她造成的伤害,但她也觉得李浩今天说那些话确实是过分了。
柯琦越想越气,拿起电话就给赵鹏远打了过去:“让你那没素质的哥接电话。”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都请你先冷静下来。” 赵鹏远不紧不慢的说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刚才不是还要我的命吗?现在成缩头乌龟了?”站在赵鹏远身边的李浩一听电话里传出的是柯琦的声音,一把抢过电话:“BZ,你要点脸吧!都分手了还打什么电话?你不就是为钱吗?开个价!赵鹏远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你那小中巴,见人就让上,能值多少钱?”
“王八蛋,李浩你这龟孙子,你他妈在那?我C你祖宗。” 柯琦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自己就是被C的,你有那工具C人吗?我还想C你妈呢?我在洗手间门口,怎么?你要过来让我C你?我可没那么贱,对被别人搞过的没兴趣!”李浩说起恨话来一套一套的。
柯琦把电话往地上一砸,朝洗手间跑去,梁生和苒诺忙追了出去。柯琦一看见李浩,脱下高跟鞋就往他的脸上使劲插:“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死BZ,你找死?” 李浩一拳挥了上去,柯琦的右脸颊立刻青了一大块,鼻血顷刻间流了出来。
柯琦扔下手里的高跟鞋,用指甲冲着李浩的眼睛就狠命的戳过去。赵鹏远、梁生、苒诺,三人慌了神,忙上前去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人分开。
“李浩你这杂碎,我今天非弄死你!” 柯琦挥舞着双手。
“臭BZ,老子随时奉陪,赶紧去找人来,把搞过你的都给叫来,你这种烂货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他妈不自量力。” 李浩鄙夷的冲柯琦吐了口唾沫,对架着他的赵鹏远和梁生说:“松手吧!我现在不打这BZ!”
柯琦一个踉跄,重重的摔了下去,苒诺忙蹲下身打算扶她起来,柯琦像一滩烂泥,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苒诺使不上劲,梁生忙上前帮忙。
当除李浩以外的剩下三人将柯琦送到医院时,柯琦一下子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怒骂着李浩,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苒诺吓坏了,上前制止,却被柯琦一巴掌打在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柯琦疯了,医生说,柯琦受了太大的刺激。赵鹏远看着打了针消停下来的柯琦,对梁生和苒诺说:“神经病和正常人其实常常只是一欲之隔,欲望能让人疯狂,是她的心魔不放过他,更确切一些说,是她自己不肯放过她自己。她是一个好强的人,事事都争取完美,那样太累,现在这样,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人都想拥有香奈尔,可不是人人都能如愿。我已经通知她母亲了,她现在正赶过来,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改天再来看她。” 赵鹏远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单行道
KG一铝进行了一次大的硬件整改,班组、休息室都铺上了象牙白的瓷砖,墙面也刷上了雪白的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