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能在她面前如此淡然。
林安茹如眯眼盯着前方的景色说:“找你来聊秦楚。”她也不废话,单刀直入。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和你好聊的。”纪佳禾冷淡道。
林安茹轻笑一声:“果然是单纯的人啊,所以总是被欺骗。这样的人,怎么是秦楚的对手?”
纪佳禾冷笑:“哼,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话有意思吗?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我想让你自己听!”林安茹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调了调,忽然放出声音来。
一阵轻微的干扰音吵杂之后,忽然听到秦楚的声音:“喂,刘总吗,我是秦楚……江镇的人果然找你们开发江镇的旅游业吗?……嗯,我当然知道,可是刘总有没有想过,旅游业投资是一个极有风险的事,尤其是江镇并没有多大历史名迹,一旦花巨资投资如果没有兴盛起来,将会怎么样?而且仁安企业与盛科集团在商界上牵扯很多,刘总这么得罪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或许刘总想赌一赌,但是风景出众的不止江镇一个,江镇现在已经有盛科集团插手,刘总为什么非要搅这摊浑水?……我只是希望刘总考虑一下,当然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也希望刘总给我个面子,江镇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当然这件事之后,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会更多,呵呵!”
18 情敌对峙
纪佳禾伸手想夺过手机,林安茹立刻收手往后一拉,躲过了她,然后笑笑说:“这可是秦楚的真话录音,你都听到了吧?”
纪佳禾看着她,手缓缓放回,心剧烈摇动,像狂风巨浪下的船只,几欲挡不住那股情感冲击的浪潮,她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战栗和即将爆发出来的情绪,可是还是显得这么难以接受。
林安茹静静看着她,眸光水润却似结了一层冰一样,忽然嘲弄一笑,“你不会想说这是假的吧,难道你连秦楚的声音也认不出?”
纪佳禾手紧紧捏着包,有些发抖,她面色冷肃得几乎要冻成冰,但还是嘴角一弯,极力露出笑来说:“林安茹,我的确不相信,因为我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相信的!”她眸光清澈中同样透着深深地寒意。
林安茹嘴角一动,忽然笑了一下,转过头眯眼望着远处的景色,阳光照得她的脸透亮,长发飞舞妖娆,这一刻让她平时贤淑的脸也显出几丝张狂之态。她平淡地说:“好,你可以不信,那你就等江承晗的电话吧,看仁安集团是否答应跟你们合作。”
纪佳禾又努力弯着嘴角清冷一笑,“即使仁安企业不跟我们合作也未必是秦楚的原因。”
林安茹微斜了眼睛看她,眼波平静,但更像审视,她说:“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然后低头从包里掏出一份东西,递给她说,“你自己看吧!”
纪佳禾眼帘一垂,见是一个纸袋,她不知是什么,心里迟疑了几分,又抬眼看林安茹,才伸手接过来,解开丝线打圈的封口,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赫然是盛科集团和风华珠宝有限公司采矿的探矿权申请登记书。下面还有许多文件,纪佳禾一份份翻过去,从调查表到地质勘查资格证书再到各级政府审核的证明,最后是国土局颁发给他们的采矿许可证。
纪佳禾每看一份手就多抖一下,心里也一寸寸地寒冷,因为每一份文件上面都有一个名字——秦楚,说明申请采矿的整个经过他都参与。
如果说刚刚她情绪还像狂风巨浪一样摇摆,可现在看了这些证书,她就像被摧毁的船只,被冲击到岸边,再也不会波澜起伏了,因为心在这一刻已经绝望,所有的希冀和信任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纪佳禾抬起头来看着林安茹,眼里是惊痛的光芒。
林安茹说:“至始至终,秦楚都参与整个采矿计划,从勘测到提出申请表他从没离开过,即使是他跟你说他想和本集团解约时,他依然在争取采矿申请权的事。”
“你意思是解约的事他只是骗我?”纪佳禾颤抖着说出这句话。脑子里忽然记得几天前他对他说正在努力解约,可是三天后他约没有解成功,盛科集团反而申请得采矿权,他也解不了约了。难道他真的没争取过解约,反而一直在努力申请采矿吗?
“看来这回你看得透了,如果不是秦楚代理申请的,每份文件的签名上怎么会有他的名字。”
纪佳禾紧紧捏着文件,捏出一道褶皱来,看着她冷冷地说:“林安茹,你这么费尽心机破坏我和秦楚的关系到底为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会得到的幸福吗?”
林安茹眼神眯成一丝笑,却是森然冰冷,她说:“秦楚和我分开的那一年,你这样介入他和我之间,最后和秦楚结婚你又为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会得到幸福?”
纪佳禾几乎要被她逼疯,大喊:“你和秦楚之间的事我完全不懂,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介入你们之间?你又凭什么这么质疑我?”
林安茹嘲弄一笑,似笑非笑地盯着纪佳禾说:“呵呵,是嘛?不可否认我和秦楚闹冷战时是因为我家里从中间挑拨的关系,可是我和秦楚即使分开也还是有爱情存在,秦楚也曾来找过我几次,那时候被我家里人挡开了,我不知道,等我知道时他已经不来了。我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再坚持?以前在大学时,我们冷战,无论谁对谁错他都会先放低姿态一次次来寻我,直到我气消和他重归于好,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他不坚持了?我也想去寻他,可是我出不去,然后就一直在等他,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和你在一起的结果!纪佳禾,你这样破坏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你就高尚了吗?”
纪佳禾气得笑出来:“你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你凭什么说是我介入你们,你有没有问过秦楚的想法?”
“秦楚的公司里,有一部分的人是我们大学同学,你做了什么我不清楚吗?平时总是最晚一个下班,引起秦楚的注意,然后总是把自己装扮成秦楚最喜欢的摸样,办成秦楚最喜欢的性格,你母亲生病,更是有意透漏消息给秦楚知道,以博取他的同情,你敢说你这一切不是为了勾引秦楚?”
纪佳禾牙齿颤抖,冷声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疯了疯了……我不想和疯子争吵,但是我想告诉你一句,秦楚已经和我结婚,不管你们前面有什么,现在你纠缠他你就是小三行为,会被人所不耻,林小姐该想想你的身份!”说完甩回她的文件袋转身就走。
林安茹忽然喊:“纪佳禾,到底是谁先纠缠谁的男友?到底谁才是小三?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纪佳禾回头,心里彻底火了,再也压不住,回头大喊:“林安茹,如果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顿了一下,冷笑说,“好,就算我不仁在先,可是秦楚已经是我老公,你以为你再这样挣扎就会有结果?到头来只会让秦楚更加厌倦你这丑恶的嘴脸!”
林安茹忽然笑了,看着她笑,然后又几乎是仰头大笑,黑色的连衣裙摆动,长发飞舞如妖魔,纪佳禾从来没觉得林安茹有这么拨恐怖过,看着她都不寒而栗。
笑完林安茹立刻神色一凛,森然盯着她说:“纪佳禾,你迟早要和秦楚离婚,秦楚是我的,江镇的矿业也是我的,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报复你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然后哈哈笑两声,得意地笑走了。
纪佳禾感觉今天她所承受的几乎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重的,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咬牙切齿说:“林安茹你简直是个疯子!”
然后电话忽然响了,是江承晗打来的。江承晗说:“喂,佳佳……”声音似乎有些低落。
纪佳禾努力压着情绪说:“喂,承晗,你有什么事?”
江承晗却不说话,一直沉默着,死一般地寂静。
纪佳禾忽然感到不对劲,赶紧问:“你怎么了?”
许久,江承晗才说:“佳佳……对不起,我没办好事情,仁安集团说江镇不具备开发潜力,然后拒绝了我们的合作计划!”江承晗压抑着声音,很难过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把策划书写好,没有能力说服他们……”
“不是你的错!”纪佳禾平淡地说。
“佳佳……”
“我说了不是你的错,你不用管了……不用管了……”然后忽然挂了电话,不理会江承晗的惊讶。纪佳禾紧抿的嘴唇抽动,眼泪就留了下来,即使她紧捂着嘴,可还是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却不可以忍受他的欺骗和背叛,不可以忍受他这么伤害她的家乡和父母!没想到在这场爱情之战,她输的这么彻底!
纪佳禾就一直哭,泪眼迷蒙地望着远处的方向,一边走过去,中到中央,却又停了下来,就一直望着江面发呆,直到太阳偏移,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她似乎才找回了神志,走上公路,搭车回去。
只是她没想到在小区附近就见到了秦楚、母亲和江承晗,他们似乎刚要开车出去,见了她立刻停下来,一起下车走来,江承晗担忧地喊道:“佳佳……”
秦楚则脸带怒火说:“纪佳禾,你去了哪儿,为什么一整天不接电话?”
纪妈妈也拉着她的手担心地说:“佳佳,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也不告我我们一声?你知道承晗说你忽然挂他的电话,情绪不对,后来又一直不接电话,天黑也不回来,你不是让我们担心死吗?”
纪佳禾面色死一般的冷漠,她忽然拍了拍母亲的手说:“妈,我没事……”再抬眼看向秦楚,冷冷地说:“我们谈谈!”然后不理会疑惑的母亲和江承晗,兀自走到一边去。
秦楚腮颜一抖,忍着脾气跟过去,问她:“你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谈,你不知道大伙都担心你吗?”
纪佳禾没有回头,只背着他说:“这件事只关乎你和我的事,所以只要找你谈就好!”
“什么事?”
纪佳禾回过身来,手中握着林安茹给的录音笔,按了一下播放按钮,一阵轻微的吵杂音之后,立刻传来秦楚打电话的声音。
她一直冷冷地看着他,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起初惊讶,不可置信,然后伤心、愤怒、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几乎扭曲了他的脸。最后他大喊:“佳佳,你去哪里弄来这东西,这东西……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相信!”
纪佳禾面无表情,只冷冷地问他:“我只问你这段话是不是你说的?”
“佳佳……”
“是不是?”她微拔高了音量质问,几乎控诉道。
秦楚面色惊疑不定,见她执着,眸光陡然痛缩,最后咬牙说:“是,可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纪佳禾没有说话,只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打得秦楚侧过头去,再也说不出话来,唯独眼神不断闪着悲痛的光芒,可是纪佳禾不理他,转身走了。
19 离婚?
纪佳禾冷漠地走过来,神色悲怆,又像死绝一样地平静。纪妈妈从来没她这样过,又惊又忧地走上去问:“佳佳,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秦楚?你们夫妻两到底怎么了?”
纪佳禾答:“我没事。”声音还是很平静,可是眼底再也起不了任何情绪了。
秦楚忽然走过来说:“纪佳禾,我们需要谈谈,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
“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纪佳禾立刻回身反驳。
秦楚的面色更冷了,眼神冰封一样冻结,可是冰层地下又有火焰闪动,似乎也恼火了。
纪妈妈见状,又走过去问秦楚:“秦楚,你和佳佳到底怎么了啊?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从结婚到现在就一直吵!”
纪佳禾冷声说:“妈,这件事你最好别管!”江承晗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走上来把纪妈妈拉到旁边说:“阿姨,我们先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你每次都那么武断,听到一点动静就怀疑我!”秦楚说。
纪佳禾回头冷笑:“我武断?哼,好,今天当着妈的面把话说清楚!在一年前,你是不是已经盯上江镇的矿业了?因为我记得我进你公司的时候,你们正在做一项开发项目,不断地寻找宝石矿源。我面试的时候,因为我是江镇人,你就录用我了,当时我并不觉得我有多大的能力能承蒙你青眼有加,后来林安茹说你是因为矿源而接近我,你是为了打听江镇的矿业才接近我对我好的吧?”
秦楚腮颜一抖,冷冷盯着她答:“任何一个商人都会打听商机,这只是本能,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
“是,你打听商机没有错,可是这种利益的东西放到感情里,放到婚姻里就变了质了。你可以当我无理取闹,可是我容忍不了不圣洁的感情!”纪佳禾大声喊道,声音里夹杂控制不住的怒火。
听得这句话,江承晗眸光忽然一惊痛,看向纪佳禾的眼神忍不住忧郁起来。
秦楚桃花眼猝地一缩,所有忧伤愤怒都郁结在一起,几乎要冻出冰来,他问:“你从来都不信任我,总是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质疑我!”
“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信的吗?”纪佳禾反问,“你心怀着江镇的矿业与我结婚,然后一次次地欺骗我。明里好心帮我出谋划策阻止盛科集团采矿,背后却联系仁安集团的总裁不让他们支持我们,口口声声对我说要和盛科集团解约,不让我伤心,可是背地里却马不停蹄地申请采矿权,秦楚,你真是虚伪得可以,这样的人有什么可信?”
纪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秦楚,又看看纪佳禾,走上去问:“佳佳,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秦楚是这样的人?”
纪佳禾说:“妈,我不是口说无凭,我已经亲眼看到政府的签章证明了,一整个申请程序都是秦楚代理办的,而且我也听到了他和仁安企业总裁打电话的录音。我没有冤枉他,是我遇人不淑,秦楚就是这样的人,跟那些利益熏心的商人没有区别,甚至连那些商人都不如,因为他连妻子都骗!”
“纪佳禾,你说话不要太过分!”秦楚大声道。
“我过分吗?好,就算我过分,但是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秦楚怒起,刚要说话,纪妈妈忽然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说:“秦楚……佳佳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佳佳误会你了?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你跟妈妈说实话呀!”她双眼殷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秦楚只看着她不说话,纪妈妈几乎要哭出来,双眼疼痛地看着她说:“秦楚你说话呀……”
秦楚依旧没有说话,许久,只低下头轻声说:“妈……对不起……”
纪妈妈陡然一震。纪佳禾立刻冷笑:“妈,你都看到了吧,他就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了!”
纪妈妈双手颤抖,低下头来说:“难道真的是这样子吗?……秦楚,我一直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之前我生病时,你一直对我照顾有加,也一直对佳佳很好,我就想,如果你是我儿子多好。后来你向佳佳求婚,我就极力促成……可是你为什么要欺骗佳佳,要欺骗我们?江镇的矿业真的有那么重要,以至于让你可以抛弃妻子抛弃家庭?”纪妈妈说着,老泪纵横,忽然一阵抽搐,心脏病又发作了。
纪佳禾看到了,惊了一下,忙扶住她说:“妈,妈!”江承晗也扶着,喊道:“阿姨,阿姨。”
秦楚上来扶住她,喊一声:“妈!快扶她去医院!”
可是纪佳禾猛然推开他大喊:“不用你管,我妈现在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吧!走!”
秦楚被吼得僵在原地,纪佳禾狠狠瞪着他,和江承晗扶着纪妈妈上车去医院去了。
独留秦楚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