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生你的气干什么?”她倒还莫名其妙的反问我,接着略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不会是被那群混帐打到头了吧?”
伸手紧紧攥住她伸来的想探我额头的另一只手,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下却有些疑惑:“你刚才,好像不高兴。”
她浅浅一笑,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
“对不起。”话音未落,我们俩一起惊讶的抬头,奇怪这种话为什么会从对方嘴里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嗯……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平日里说以前的事真的记不得了,就是怕你们为我难过,现在……这种情况,大家知道了,又是我说了谎,所以……”她抬起头,眼中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担心害怕,“你们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心下一阵阵的激动与欣喜。
原来,她不曾想过要离开我。原来,她就这样一直伴在我身边。原来,我身旁一直有人,而且,也只会是这个人。
试探的伸出手去,见她垂着头没有反应,我渐渐大胆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学着妈妈,笨手笨脚的安慰道:“都多大了,还瞎想什么。”
她身体僵直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放松,将头靠在我胸口,被我攥住手腕的那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其实我好担心,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喜欢我了,把我撵走怎么办?我没有了妈妈,在没有你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胸口被渐渐洇湿,烫的我的心有些柔软的疼痛。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害你受了伤。而且,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把心里的事都说出来,到头来还要教你们为我操心,我,我……”
不知怎么说,我只好将她搂得更紧,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
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身体内涌起一道道暖流。我感觉我就好像拥有了一切一样,踏实,沉稳,满足。
兰芷慧心,容色绝美,她像瀑布一样泻在肩头的发丝在我身上披散开来,映合着淡蓝色的衣裙,在夕阳下泛着星光,像一位美丽出尘的精灵。
她就是我的精灵,守护精灵。
紧紧环抱着她,我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下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该多好……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那篇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吗?”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雅看着窗外越来越浓郁的黑暗,窝在我怀里淡淡地说。
“你说过,经典永不过时。”我靠在床头,双手有些局促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红着脸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将她悄悄的圈在怀里。
“那是借口,什么时候都可以用的理由。”她微微一笑,双眼眯成很好看的弧度。
她笑起来一向是这样清清浅浅,有着干净剔透的晶莹的明亮。
“其实……我之所以选这篇文章,是因为我以前也曾参加过一次英语配乐朗读比赛,选的也是这篇,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她将头转向窗外,侧着脸微微勾下头。
以前也曾参加过一次英语配乐朗读比赛?那是她在中国的时候吗?那她应该还不到五岁吧?心下暗暗疑惑,我却不再多问,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本来选的是一篇《朋友》,可是老师说,不出采,要换。后来,挑来挑去,不知是谁将那篇演讲稿翻出来,叫我试试。我试着读了一遍后,老师拍板,说,回去好好练,就这篇了。”她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的头发说,“于是回了家,我给妈妈读了一遍。妈妈对我很温柔的笑了,说,我支持你,于是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纠正我的发音,再一句话一句话的教我穿起来读,一段一段的让我顺下来,还辛辛苦苦的上网给我找我的配乐。我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对我浅笑着的侧脸,很柔和,很美丽……”
“她对我说,来,我先给你读一下,你看我读的好不好。”雅突然起身,端坐在床沿,表情变得认真而柔和,充满回忆时神秘的色彩,“Five score years ago; a great American; in whose symbolic shadow we stand signed the 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100年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今天我们就站在他象征性的身影下——签署了《解放宣言》……)”
她浅浅的语音就像潺潺流动的小河,静静洗刷着我的心灵,这一间不大的病房,也因她的朗诵而带上了安静祥和的意味。每一个字,轻灵俊秀,像是冬日穿透云翳的阳光,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却又有着温暖而激动人心的力量。
病房里好像渐渐升起一种明亮的光芒,缓慢但是毫不犹豫的,一点一点的明亮,清澈干净,通透的直照人心。
我安静的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她开始变得慷慨激昂的语调。
“I say to you today; my friends; that in spite of the difficulties and frustrations of the moment; I still have a dream。 It is a dream deeply rooted in the American dream。(朋友们,今天我要对你们说,尽管眼下困难重重,但我依然怀有一个梦。这个梦深深植根于美国梦之中。)
“……will be able to join hands and sing in the words of the old Negro spiritual; 〃Free at last! free at last! thank God Almighty; we are free at last!〃(……将能携手同唱那首古老的黑人灵歌:“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我们终于自由了!”)”
犹如祈祷般的坚信着,盛大的歌咏缓缓落幕。
病房中那种神秘安详的光缓缓淡去,我慢慢睁开眼睛。
面前的少女紧闭双眼,脸上是平静的,安详的表情,不带一丝痛苦,不带一丝阴霾,安宁的独立于天地之间,乘风而行,衣袂飘飘。
“她的语气,她的神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篇文中,每一个生词,每一次停顿,我也都难以忘记。”她侧头对我浅笑,只是在窗外越来越暗淡的光线下,我看不清她嘴角的弧度。
“只是我妈妈虽然不是个女权主义者,但她却坚信女孩子能比任何男人都强,于是,她不喜欢我用男声来朗读,纠正过我很多次。可是我若是用女声来读时,总是觉得怪怪的,气势也上不去。在那天的比赛上,我用了男声。”
轻叹口气,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和伤感。是在难过没有听她母亲的话吗?
张张嘴,最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好转过头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笨拙地说,“切,还差得远呢。”
“或许吧。”她挑挑眉,垂下眼看着摊开的手掌,“后来,比赛结束。成绩出来后,我得了第二。老师安慰我说是因为第一次有女生用男声来朗读,大家不太习惯的缘故。其实我一点也不沮丧,我觉得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我很高兴。想着,下一次,若有机会,就用女声来试试。没想到这次,嘿……”
我知道。不用再说了。
“妈妈会很高兴么?还是觉我又不听她的话?现在再问……也来不及了呢。”她笑笑,又接着轻叹一口气。
“我也有梦想。”突兀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毫无头绪的冒出这么一句。
“嗯?”雅也是愕然转头。
“切;mada mada dane。”急急拽下帽子,伸手处却碰了一个空,这时才惊觉原来帽子早以被雅去掉了。
“扑哧”一声,雅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
我“切”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的梦想,扎根于现实与梦中的结合,是你永远快乐开心的笑脸,雅——我的妹妹。
没有悲伤,没有惋惜,没有难过或是孤独。一直一直,都很快乐。
☆、幸村的回归
第四卷卷首语:
秋之语
秋天悠扬温怡;秋意漫洒苍穹,秋里散满了太多的物象与意象;皆蕴透着浓郁的秋色秋香。
人的一生,多象一朵轻云,一缕清风,在不经意间伴你走过人生四季。我们需要春天的和风,夏天的细雨,更需要秋天的收获;这是人生最灿烂的收获季节。
冥冥秋季,似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真正的内涵在于它成熟的魅力。秋天的诗中漂浮着阵阵稻香;秋天的情感流溢着苦尽甘来的味道;秋天的生活蕴含着沉甸甸的永恒。
秋天是一个让人怀念和期待的季节。在秋天漫步,穿过田野;跨过小溪,习习秋风,吹起秋的美丽,随着思绪在寂寞的秋风里飞舞,飘扬……
丰盈流溢的秋意,是一首需要用人生阅历来读的诗,金黄的树叶被秋风吹落,那是树叶在山岗上的舞姿。收割一空的田野,那是大地坦露的赤诚。石缝中死去的秋虫,那是生命的赞歌。
秋天的美多少带点潇湘之意,“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秋下加心就是愁,秋天不见人字形的大雁飞过,也不知道夏虫何时隐身而去。只觉得有莫名其妙的寂寥,逃不掉凄楚的印象。
秋天的饱满和闪亮,并不是用眼睛就可以去感受的。在许多人眼中,秋天是用来寄托愁思的,是清高的,孤独的,容易忘记很多东西的季节。
那飞扬的雨丝,让漂泊的浪子百感交织,如烟的客愁,如雾的梦乡,有幽怨、有感怀、有彻悟、有千百种托不起的心绪。
秋水潺潺呢喃;象和白云与蓝天互道珍重的依依低语,那若有若无的音符弹跳在心间,带来的是一阵莫名的心悸,洗涤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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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七十三,七十四……”
清晨的阳光中,立海大男子网球部。网球场上的同学正奋力的挥舞着球拍做挥拍练习,热情高涨,呐喊声可谓是震耳欲聋。
“立海大,必胜——立海大,必胜——立海,加油!立海,加油!”
伴随着大家有节奏的鼓劲声,我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冷汗遍出。按照老头的的话,那还真是,青春啊青春……
“喝!”摇摇头阻止自己的走神,我手下毫不放松,反手一抽,小球就飞快的狠狠砸向对面——的那堵墙,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弹了回来。我加快了抽球的进度和力道,在那块空地上辗转腾挪,尽力拉伸着肌肉。
“击球时腰部应在向下沉三点五厘米,马步应在扎开四点七到五厘米左右。肱二头肌弯曲力度不够,前臂屈指肌不够灵活,握拍时变换过于僵硬。建议你的腹直肌,上背肌群,前锯肌和斜方肌均应该加大练习量,我会在今天放学时给你我的练习计划表。”
平淡的毫无情感波澜的语音响起,毫不意外的,柳站在我身后。
今天是星期一,网球部有早操训练。我因为右膝盖旧伤仍未完全康复,于是柳建议我做上半身肌肉拉伸练习,同时练习挥拍击球,让他注意我动作的不协调之处以便对症下药,制定练习重点。
“那……会不会很多?”一听到“练习计划表”这个词,饱受折磨的我立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怯怯的问了一句。
柳从笔记本里抬起头,凝视了我一会儿,虽然他没睁开眼睛。接着,他对我缓缓露出了幽幽的,让我汗毛直立的诡异笑容,声调不变的说:“根据我的资料显示,你有百分之八十一点七三的可能性会喜欢上这样的训练的。好好享受吧。”
……
老大,你是从哪得出来这样诡异的不经过大脑思考的结论啊!
我抑郁得满头黑线。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操场里的呼喊声突然戛然而止。
出了什么事么?我的视线掠过正疑惑的转过头去的柳,扫向门口,也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操场上一时静悄悄的。
“大家,我回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双手抱臂,身姿俊逸挺拔,面容俊美到模糊,嘴角的笑容美丽到不真切,身上清爽温暖的气息仿佛拂过全场,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幸村精市,王者归来。
“部长?”
“部长!”
“部长……”
“部长。”
所有二年级和三年级的老生都停下手头的工作,缓缓聚拢在操场门前,围成半圆看着幸村精市,脸上全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激动。
“部长……你终于回来了。”
大家都张着嘴,仿佛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仿佛有许许多多的情感想要表达,只是全都化成了几乎相同的一句话,一个人接一个人地说:“部长……你终于回来了。”
幸村注视着大家,微微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我所未目睹过的睥睨天下的傲气与自信,充斥着对围在身边的这帮兄弟的绝对的安心与信赖,紫色有如高贵的紫罗兰的眼眸中溢满着浓浓的温暖和感动,闪现着我从未见过的,犹如一泓秋水般明亮的色泽:“大家……辛苦了。我回来了。”
是的,立海大的王者,立海大的神之子,立海大网球部真正的支柱,幸村精市,回来了。
难以置信的,只是一个人,双手抱臂,简简单单的站在这里,就能给整个网球场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改变,仿佛一下子,刚刚那个混杂着一些不稳定气氛的网球场顿时被一种全新的气息所代替,就像是焕然重生的郁郁森林,充满着积极向上的勃勃生机。
我和柳对视一眼,双双走上前去。
“幸村部长。”
“部长。”
幸村微笑的的视线飘向我们这边,我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柳生和仁王已经站在我们身后,而小猪丸井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幸村挤去,丝毫不顾前面的重重人墙,害得跟在他身后的桑原满头大汗又没法抱怨。倒是小海带好像挤进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蹦出他那句经典的:“我要击垮你!”或者是“我才是No。1!”,反而一直盯着幸村,嘴唇扇动但是没出声,看得我纠结的难以言喻,还真是诡异。
那家伙,其实也一直很关心部长呢,只是不知怎么表达才好。叹口气,我不由的耸耸肩,还真是单纯到可爱的小家伙呢。以前也是,打球时打伤我的时候,赛后会别别扭扭的道歉,明明就是关心别人却一直嘴硬,这样的海带实在是有趣的紧,不愧是立海大的吉祥物,确实堪称国宝级。
“幸村。”
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在身后响起,好似奔腾不息却又平静安稳的大江大河,带着震慑人心的稳定。
幸村缓缓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好似等了许久一样,对着来人毫不意外的微笑,嗓音轻柔和煦:“弦一郎,我不在的时候,大家真是辛苦你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原来真田还没过来!
真田对幸村微微一点头,说道:“网球部就交给你了,幸村部长。”说罢转身向球场后走去。幸村也缓缓跟在他身后,不时对身边的部员和同学微笑,点头致意。
“他们要干什么啊?”一头雾水的跟在他们身后,我挠着头回头问身旁的柳生。柳生推推眼睛还未回答,仁王就先凑过来斜斜的坏笑着对我说:“小雅妹妹,待会儿可有大抽奖仪式哦~”
“大抽奖仪式?”我听得更加一头雾水,不知其所以然。
“不必理他。”柳生倒是一向镇静,丝毫不变色的习以为常的说,“雅治一向喜欢自娱自乐。是这样的,在网球场东南方向,有一块稍稍高起的土丘,于是部长稍微修理了一下,作为部活时有事情宣布的一个讲台。现在……”
我了然的点点头。这位回归的部长,要开始他真正的部长之旅了。
“大家好,承蒙诸位同学不弃,我就是立海大男子初中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一个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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