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翟或不知是要好好感叹一番,他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好大的魅力,竟是能让他家的兄弟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至此,还是要好生担心以后真将她娶进门之后,不会发生什么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风月戏码,给这天界添几道茶余饭后的笑话。
早朝上说的事情不过是寥寥数件,自从三千年前的魔王蚩尤之外,这三界委实清净了许多,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翟或一边神游太虚,一边听着,被问到的时候便略略作答,充分给予身后人发言的机会,谨慎而不张扬,一直是他的金科玉律。
只是教翟或有些诧异的是,他家老爹今日的兴致似乎特别的好,就跟那太阳神君似的,竟是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苗头。一大串的早朝之后,竟是还有兴致将他叫到了书房之中,美其名曰聊聊家常,联系父子感情。
我呸!
翟或听到传话的仙童说的这话的时候,心中当真是想要这般很不文雅的骂出口来,只是顾及着形象,当然,以着他的修养,这样的话断然是说不出口的。只是冷着神情应了一声便跟着仙童去了书房
那老头除了有事,尤其是重要的,且是不可告人的,都会这般来找他商量,然后很不要脸的差遣他做。翟或觉得,他这太子的位置能做的那么稳当,大半都是要归功于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谁让他掌握了他家老爹太多的秘密。
翟或走进来书房的时候,一入眼,便看到了他家老爹居中坐着,身上的行头已经换成了闲暇时穿的素服,并不是十分的正式,以此来看,倒是有几分闲话家常的氛围,只是单看他老爹那一双跃跃欲出,藏也藏不住的心思,翟或就知道,闲话家常就是那浮云,有事求他才是!
翟或有些的想,不会是他家好色的老爹又惦记上哪位仙女了吧?
不是他看轻了他家老爹,委实此乃一个不折不扣的老不休是也。
这种事情若是来求他,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陌上花开缓缓归 第二章 深深的愤懑
“儿臣见过父君。”
瞿或看着自家老爹明显有些猥琐的眼神,不置一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完全的天神典范,半分都未辱没了他天帝神储的封号。
天帝笑呵呵的抬起头,装的跟刚发现他似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四来了。”
熟络,亲切,大约这四个字便能将天帝的言语和神情尽数描绘出来了,只是可惜了,这对象却并不是十分的合宜,若是换上他那些贴心小棉袄的女儿们,指不定还会扑上来与他撒娇一番,可若是瞿或,那便是竹篮打水,莫说一场空了,更是要被泼的一头冷水的。
之间瞿或那张本就是面无表情的脸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忽然有表情了,自然非是欢喜的,却是正了神色道:“父君召唤,岂能不来。”
言下之意便是,老头子,别装了,明明是你自己派人叫我过来的,现在却装作是一副惊讶的样子,难道不嫌掉份吗?
天帝神色一僵,暗咳了一下,心中怨道自己怎么生出这个一个不体贴的儿子,不孝顺也便罢了,还这么无情,总是拆他的台。就给他这个做爹的留些颜面,说些好话,难道都不行吗?!
心中纵然是埋怨的,天帝却是不“忍心”当着自家儿子的面发出来地,他家老四虽然有一副坚强的躯壳,其实内心是灰常脆弱的……
(某公子,翻白眼,极端的鄙视:天帝老兄,乃在说神马?乃确定乃是不忍心,而不是不敢吗?
某天帝(怒):我不忍心自己受伤,难道不行啊!再废话我就让你下辈子投胎变男人!)
天帝只继续维持着脸上有些发僵的假笑,继续关心着自家儿子道:“呵呵呵,夫君自然是惦记你这个儿子才让人传唤的,怎么,最近事务可是繁忙?”
每三日见一次面,整个凌霄殿就他与他离得最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难道还需要惦记?若是真有惦记,恐怕也是惦记着使唤他吧,否则如何会那般好心的问他最近事务繁忙。
瞿或翻了一个白眼,不甚明显的表达了一下内心的鄙视之情,不过这一次他很是厚道的没有拆穿他家老爹的谎言……
这自然不是因为瞿或忽然懂得孝顺体贴这四个字如何写了,只是他忽然想到若是再与他家老爹说下去,杂七杂八的,恐怕太阳神君下工回家,他都不能离开这里了。是故,未免浪费时间,倒不如将快速进入正题来的实际些。
于是,瞿或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家老爹,然后恭敬道:“谢父君关怀,儿臣手上确有些事务未料理,不知父君今日找儿臣来有何要事?”
三言两语,立刻杀入主题,半句都不给周旋的机会,彻彻底底地断了天帝想要寒暄慰问的心思。
(某天帝幽怨:哎,这儿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啊,怎么性子就那么不讨喜呢,多说话难道就会要他命吗?当年我家黄脸婆怀孕的时候,也是风华正茂的,性格也不是那般的扭曲,夫妻生活亦是十分和谐的,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不和谐的儿子呢?
某公子:还能是哪里来的,自然是从你家天后娘子的肚子里蹦出来,只怪你们后天熏陶太失败……天帝老兄,乃不是在怀疑你家天后娘子一时因你太过下流,哦,不是,是风流,便也成了墙头的老红杏,一不小心风流了一回?
某天帝,怒:我呸,我老婆对我忠贞的很,我百分之一百肯定,瞿或那小子是我的崽!我是天帝,是天帝,绝对不是绿毛龟!
某公子点点头,道:嗯,你确实不是绿毛龟,就是有时候会在你家崽子面前一不小心变成缩头乌龟而已,讲个事情还拖拖拉拉的,怪道你家崽子都快瞧不起你了。
某天帝悲愤,道:那能怪我吗,要不是这茬不好说,你当我愿意招来一座活冰山来冻自己啊。)
这话到底有多不好说呢,天帝也是犯着愁呢,原以为是最省心的儿子,不但样样不需要他操心,甚至还能顺道帮他分担些烦心事,可临了才忽然发现,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狗是会叫的都不咬人,咬人的都是不会叫的,而他家的儿子就是平时闷不吭声,一到关键时刻,麻烦事比谁都厉害——
早早给他订下了一个老婆,要容貌有容貌,要背景有背景的,除了身材单薄了些,(呸,老色鬼,你看过啊!?为老不尊的!)其他都是十分不错的。
可他倒好,明明人家的事,他比谁都在意,雷也劈了,仗也打了,什么都为人家做了,可就是干等在那里不着急,一场婚事拖了一千年又是一千年的,真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他就是皇帝,他这个皇帝都着急了,可惜那两个当事人却是一个比一个能躲,尤其是他家未来的儿媳妇更绝,直接整治得太白金星闻逍遥宫而色变,听到凰九昀的名字更是逃得比兔子还快……
哎,真不知这一对小男女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原以为这已经是最纠结的情况了,没想到这世上从来只有更坏的,便没有最坏的,前日里接到了他家未来儿媳妇的手书,他还以为是姑娘家终于着急了,年纪大了想要嫁人了,乐呵呵的将信打开,他一看一行字,心肝便是跟着一小颤,到最后,竟是连平日里堆着的笑脸都不见了——
好家伙,这信写得,委实……声情并茂,通俗易懂啊,字里行间,无不诚恳且直白地表达着那丫头想要退婚的意愿。其中的那迫切的劲头啊,更是看得天帝血压一路窜高啊——
第一反应那是大大的欢笑啊,堂堂的冷面战神也有被人退货的一天。可是再一想,不对啊,被退货的可是他家崽子啊,不看瞿或那张面目可憎的僧面也要看他这张佛面的,他家的崽子至于这么遭嫌弃吗?竟是连不知让多少女人垂涎的未来天后之位都不要了,甚至还肯倒贴着说是愿意辅助天界……
委实是一个好大的诱/惑啊,很坦诚地说,天帝那一颗老心肝,自然是被狠狠的打动了。
不过,打动归打动,这退婚可是一件十分掉分丢颜面的事情,传出去都能将人家笑掉大牙的,且因着已经记录天策的缘故,这大牙怕是要名垂青史,源远流长下去的,这可教他家崽子和他自个的脸皮往哪里放。
于是,天帝纠结再纠结,虽然这个儿子平日里看起来不孝顺了些,脾性也不招人待见了些,他最终还是忍痛决定,自家人还是要帮着自家人的,等哪一日,老四将那丫头娶到手,那逍遥宫照样还不是要从了天界的。
瞧着如意算盘打得呦……
天帝想了想,将之前早已在做好的腹稿又在心中(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了一番(某公子:对儿子说话都要小心谨慎,人家惧内是怕老婆,你惧内是怕儿子,太有个性了。某天帝恼羞成怒:边去,再废话,我把你送到饿鬼道去!),道:“呵呵,你前些日子确实忙乎了些,只是你可曾注意过,半个月前的夜里,西边忽然出现异象,火光漫天,可知是哪处不招你祝融叔叔待见了,竟是给了如此厚的‘礼数’?”
天帝笑呵呵地问,拿着祝融打趣。
瞿或挑眉,“夫君,你确定这是找了祝融叔叔的不待见吗?他的火爆脾气你可是直到的,若是让他听到了你说这话觉得冤枉了,恐怕你就要招祝融叔叔的不待见了。”
作为一个不是不孝顺的儿子,瞿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一下他家老爹,那位火神大人的脾气可是比火还要凶猛的,一个不小心,被他烧了房子都算是轻的,那位大叔可是连凌霄宝殿都敢当柴火烧的。
天帝被瞿或说得立时脸色一僵,眼角隐约抽搐了两下,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生怕忽然冒出那个老小子来,自己今天非得被烤了不可。
“玩笑,玩笑而已……”天帝干咳了两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挡住了自己脸上不自然的神情,知道一口茶水饮下去,将气顺了才继续开口道:“不过,这火来的委实蹊跷了些,你可有何头绪?”
既然天帝开始认真谈正事了,瞿或自然是正色以对的,“这个儿臣确实不甚了解,那一夜火光漫天,恰逢儿臣出门,是故未有见着,夫君可有派人去探查一番?”
又是半个月前……
那一天正好是他从石洞中醒来的日子,整个人便恍恍惚惚的,头疼得很,中间几日也不知是怎么过的,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楚是怎么回的黑曜殿的,只是一入殿便又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听到了西边一夜大火漫天的事情。
只是第二天朝会的时候,天帝不曾提过此事,瞿或便以为不甚重要,也未再关注了。可是隔了半个月,天帝忽然旧事重提,又是为何呢?
天帝放下手中的杯盏,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发生的突然,我还来不及派人前去探查,也不知那里如今是怎一番光景。”
瞿或看着他家老爹唱做俱佳的模样,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然,不过面上还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听夫君所言,夫君已知是哪一处发生了火灾。敢问不知是何处?”
瞿或这一问,可算是问道天帝的心坎上了。
“唉,这火烧了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是西边的灵山,那好歹也是神界十大圣地之一啊,传出去都是要丢神界的颜面,是故我一直将这事压下了,想着先与你商量一番,看看有何对策。”
原来是灵山啊……
瞿或在心里哼唧了两下,腹诽道,真的是找他来商量,而不是心里打着小算盘让他前去吗?
他挑了挑眉,并不顺着天帝的话茬说下去,反而是忽然天外飞来一笔,道:“那灵山的十巫个个都是清高的很,虽名为上神,却是甚少参与天界的事,夫君何必如此挂怀呢。”
听到瞿或这风量的语气,天帝以为他是想置身事外,当下心下一急,生怕这半只脚进了笼子的兔子给跑了,立时紧张地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那里可住着巫……”
天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之前喝的茶水忽然从胃里窜回来了,当下喉咙一噎,半天才复道:“咳,灵山十巫虽是为人清高了些,也只是淡泊惯了,到底还是德高望重的上神,天界如何都是要关怀一下的。何况今次大火,火势威猛,委实不一般。”
瞿或就这么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家老爹瞎掰,脸上那一脸着急的德行,生怕他就不去一般的,他难道会真的傻到以为他这从来都是为老不尊,能躲懒便不做事的老爹会有这等的善心去关怀灵山十巫,那当真是可笑了。
方才一听到那个“巫”字,他心里就已经有谱了,这灵山十巫虽是个个名讳前都有一个“巫”字,可他家老爹能叫一个男人的名字叫得那般急切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终归到底,还是那其中的唯一一位女神——盐泉女神,巫姑是也了。
瞿或对那个盐泉女神没有任何的印象,其一,自然是因为他从不关注这些,其二却是那个盐泉女神是灵山十巫之中再是低调不过的,已然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不过对于她的传闻,瞿或还是挺过一二的——
据说,盐泉女神的容貌极为幽美,与天界有名的美女嫦娥可堪一比。再据说,缘着那盐泉女神的容貌太过美丽,不需要任何动作,那蜂啊,蝶的,便已经扑过去了,是故女神为了不招天界众仙子得恨,便躲在家里不出门了,而不巧的是,他家老爹正好也是其中一只老黄蜂!
天界的茶余饭后,从来都是不输人间的热闹的,一千年,一千年的过去,若是日日都是那阳春白雪的清淡,那委实便有些了无生趣了,是故这杂谈趣闻亦是不少,瞿或不说,却是且听着的,权当一场笑话而已。不过如今他倒是觉着,这似乎不是一场笑话来着。
“父君说的是,这天界诸神的事定然是不能随便糊弄过去的。既然父君如此挂心,不若就亲自跑一趟,也正好现现你的亲和。”
瞿或如是建议,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总之他就是一个局外人,将关系撇的那是一干二净,滴水不沾。
天帝老脸一红——
红,为嘛红了,莫不是被儿子猜中了心思,终于知道害臊为何物了?老不修也有从良的一日?
我呸!那是被气得!
天帝是真的快被自家的儿子给气死了,就没见过这么会拆自家亲老爹台的人,不给台阶下就算了,还拼命地往下踩,揣着明白装糊涂,委实可气得很。
那老话说得好,棒下出孝子,孝子是要打出来的。
天帝心中那是一个悔啊,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亏得他是小婴儿的时候,自己都没舍得揍他屁屁,当真是浪费了大好良机。
(某公子,点头:恩,确实。别人家的孩子大约是能揍到老的,但是依着你家瞿或大神,你这个当爹的,也就只能趁着人家年纪小的时候稍微欺负一下而已,等到他懂事了,大约是不会跑来将你揍他的讨回去的。
某天帝,泪涌,感动状,道:小野啊,你真是太懂我的心了,不若你再加一场瞿或小时候地戏码,就单写我揍他屁屁的就好。
某公子,垂眸,凝思,道:天帝兄,你这主意委实太好了……不过,你还是去做梦来的实际些吧!)
天帝咬着牙,脸上硬是挤出面目可憎的笑,道:“我自然是想去的,只是这天界事务繁忙,不若便由老四你作为代表前去,亦是一样的。你作为天帝神储,亦是需树立一定的形象的,太过冷漠亦是不好。”
跟他来这套?
瞿或嘴角一扯,也不辩驳,只是道:“父君说的是,我作为这天帝神储亦是要拿出些表率来,只是夫君难道忘了,你前日正将一堆的事务交到我手中,比如说蛟龙一族最近貌似动作频频的,西天又要住持梵音大会了……”
瞿或每说一件事,天帝的嘴角就跟着抽搐一下,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一张老脸都要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