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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过来!」阴沉着一张脸,高阳冷冷的命令着。
「不要!」
「我叫妳过来!暖暖!」
「该走的是你!」她急得要跳脚,不明白今天的他怎么「番」成这德性,「再不走,我当真要叫保镳了!」
「妳叫啊,我就不信那几个小喽啰能奈我何。」
「你……」
「不如让我来吧,女人。」斐焰笑笑,将风暖暖拉到身后,「他这头牛如果会那么听话,他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不!」风暖暖心急的扯住斐焰的衣角,「你答应过我的!」
「放心,我只不过让人请他出去而已,是请喔。」说着,斐焰吹了两声口啃,门边很快地闪进两个高大的人影,在同时,也拿枪抵住了高阳的背。
风暖暖惊呼出声,想也不想的便要冲上前去,却让斐焰扯住,「妳不要老是莽莽撞撞的好吗?女人,答应过妳的事我定说到做到,请妳放一百二十个心。」
「可是他们……」
「他们是我的手下,我的话就是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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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他答应妳什么?」
风暖暖撇开脸,不语。
「说话!」
「不干你的事!」
「妳不说可以,那我也不会离开。」
「这恐怕容不得你作主。」
斐焰冷笑,示意门边的两人动手把人拉出去。
「是吗?」
高阳扯唇轻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就在他身后两人出手之际,他长腿疾如风灼往后一扫,反转身子便朝对方开了两枪。
砰砰──
砰砰砰──
「啊!」
「啊──不要!」
就在高阳扣下扳机的同时,包厢内外共传出了五声枪响,混乱中有人倒地,有人哀号,有人消失不见,烟硝弥漫……
整个过程的开始到结束,风暖暖都被拥进一个宽大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死命的抱着头,捣住耳朵,直到四周的一切声音淡去,她才放松了紧咬的唇瓣,哭泣着低吼:
「血!血!不要啊!不要,我不要!啊……」
崩溃似的叫喊,回响在整间包厢,整个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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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上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从她的指缝间汨汨流出,流下了手腕,滴上了她白色的衣服、裤子,然后是穿着凉鞋的脚和鞋子,血一直流,她拚命拿卫生纸去擦,只见白色迅速被染成鲜红,触目惊心令她发了狂。
她开始尖叫,一直尖叫,抱着头发了狂的叫,喊破了喉咙也没见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倒下,闭上了眼睛,任她怎么喊怎么叫怎么摇,他就是没法子再醒过来。
脑袋变得一片空白,身子晕眩得厉害,她就快要昏过去了,却无法忘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
「啊!」
风暖暖胡乱挥动着双手哭叫着惊醒过来,室内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帘点缀着一丝光影,风由窗子的空隙钻了进来,轻轻柔柔地,竟让她一阵气苦。
好静呵,静得她发慌。
拿起身旁的闹钟看了一下时间,风暖暖起身穿衣,随便梳了两下头发,抓起钱包和钥匙使出了门,搭上公车。
已过了下班时间,路上不堵车,车子摇摇晃晃地驶在街道上,晕黄的路灯照得路上闪闪生辉,偶尔经过路边的小公园,小桥流水,云淡风清,竟也觉迷人得紧。
风暖暖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角却闪过一道晶莹的流光。
她不想哭,一点都不想,但是为什么她的鼻子就是觉得好酸,胸口就是觉得好闷好痛?
过往的记忆她本来忘了,现在却都全部想起。她一直把养父当爸爸,今晚,却让她梦见了亲生的爸爸──那个在她五岁时便因公殉职的爸爸。
呵,原来她还有一个爸爸,不是只有那个老头而已。
原来,那个好赌的老头根本不是她的爸爸……
风暖暖笑出了声,声音却有些悲凉,听得公车上的人背脊一阵凉,纷纷离她远些。
其实她心底深处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个爸爸,只是不愿意再想起这段令人胆战悲哀的过往,所以她的脑袋瓜子自动自发的选择了遗忘,现在却因为枪战、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而一一苏醒过来。
他,还好吗?
想起高阳,风暖暖眼角的泪终于滑下,多日来紧绷压抑的情绪决堤,再也仰不住,她嘤嘤的哭出声,用手捣也捣不住不断从喉间逸出的哽咽心伤。
要哭,就趁现在,等会儿就不能哭了。
只要一眼就好,确定他平安,从此陌路……
第七章
爱咪正坐在病床旁边削苹果,技术很好,小刀将苹果削了一圈又一圈,皮全连成一气没断,好看得像是丝带。
要是平常,高阳一定会亏一亏她,说她贤慧,可以娶来当老婆,但现在的他没心情,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苦瓜。
爱咪偷偷抬眼瞧了他一眼──还是那一号表情,难看得惹人厌。
「你很不给面子喔,美女随侍在旁,还削苹果给你吃,你这是什么脸?可别告诉我你是伤口痛,医生已经给你止痛药了。」
高阳懒懒的瞥她一眼,「他给我又不一定要吃。」
爱咪挑眉,觉得他疯了似的瞪着他,「那你痛死好了!」
「是啊,我痛死妳也不会哭,担心什么?」高阳反过来数落她,拿起一旁的报纸随便翻了翻。
他就是要伤口痛,痛死好了,让他记取教训,不要轻易对一个女人好,因为不值得。
「我不会哭,可是有一堆女人会哭,你没什么好哀怨的。」爱咪边说边把苹果削成小块,粗鲁的扯下他手上的报纸,把小块小块的苹果往他嘴里塞,「快吃,我还有事。」
她在喂猪吗?
高阳抓住她的手,闭紧了嘴,「我不想吃,多谢妳的鸡婆,有事妳可以走了,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爱咪气得瞪他,想把苹果甩在他可恶又可厌的脸上,「你就是这个鬼样子,所以人家才看都不来看你一眼,死了活该!」
「好,我知道了,妳可以滚了。」提到风暖暖,高阳一肚子闷,口上更是不留情,「顺便把妳带来的东西全带走,我不想再看见妳。」
「你以为我喜欢在这儿陪你不成?」爱咪的眼中快要冒出火,她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那就滚!」
爱咪眼一玻В闷鹕恚即致车氖帐岸鳎呤毡呗睿骸腹鼍凸觯∥也挪灰阏庵旨宓哪腥嗽傧啻ο氯ィ∫皇呛3揭恢币依磁隳悖阋晕蚁不洞谀闵肀甙。康背跻闼捣缗锞秸业届逞娴奈眩峁捕忌狭耍谷换垢阍伊巳挝瘢娌恢滥阏飧龃缶偈窃趺锤傻模∠胱レ逞妫铱茨愕认卤沧影桑』盍苏饷创蟀阉晔够岜康萌グ弦桓雒恍拿环斡置桓蔚木萍遗媸枪涣四悖 �
爱咪的话字字像针,刺向高阳胸口,他又闷又疼又呕,差点没气得吐血。她把他的男人自尊踩在地上不说,还拿砖头猛砸,他已经够呕了,她还非要火上加油不可!该死的!
「谁说我爱上风暖暖了?」为了自己伟大的面子,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为她受了伤,却连看都没来看他一眼的无情女人。
爱咪停下了动作,挑眉,「你没有?」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酒家女?」
「哦?那你拚死拚活在枪林弹雨中紧紧护着她的用意是什么?我好想听听。」
高阳不屑的冷哼一声,「警官保护百姓,需要什么理由吗?妳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是啊,可笑极了。」爱咪笑着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瞄了门边一眼,继续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之前天天带她出场,约会、喝茶、看电影还浓情蜜意的上了床?你可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高阳瞪着爱咪,见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内心甚为不爽。
她在取笑他,毫不掩饰地,只因为他用生命去保护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不甩他,连他死活都不曾闻问,所以让他成了可笑的话柄。
「本来就是任务,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高阳冷漠地与风暖暖撇清关系,高傲的下巴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真的只是任务而已?没有一点点爱?」
「废话!」爱咪今天怎么啰嗦得近乎反常?「要滚快滚!别再啰哩叭唆的!」
「好,我走啰,拜拜~~」爱咪风也似的走向门边,倏地打开房门,让杵在门边的倩影无所遁形。
风暖暖怔怔地杵在当下回不了神,脸色苍白不已,突然看见有人笑咪眯的出现在她面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嗨,风小姐,妳来看高阳啊?」爱咪的招呼打得很响亮,和她平日的冷漠高傲天差地远。「他在里头,正在闹小孩脾气呢!连止痛药也不肯吃,他想痛死,我也没办法,妳去看看他吧,我走了。」
她是故意把话说得恁大声,让房内的高阳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嫣然一笑,转身离开,可才走了一步,爱咪脚跟子一旋又回到风暖暖面前,伸手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刚刚的话妳都听见了吧?如果妳愿意帮忙我们警方找出斐焰的窝,就打这支手机给我。」在风暖暖耳畔压低嗓音说完,爱咪再次像风般的离去,只留下淡淡的、依稀存在的一抹香。
房门大开,门外的风暖暖幽幽地瞅着病床上的高阳,好半晌出不了声,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放弃开口,转身跑开。
「等等!暖暖!」高阳气闷的拔下手上的点滴,迅速的下床追了出去,扯痛了伤口也不在乎,一心只惦着那伤心逃离的背影,「妳给我站住,风暖暖!站住!听见没有?」
他伸手捣住腹部的伤口,跑得又快又急,却也痛得他冷汗直冒,再加上他激动的又吼又叫,伤口很快地裂开了,他的掌心已经可以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液体正从他的伤口上流出……
妈的!她什么时候练成了飞毛腿了?
他追得累极,突然一阵昏眩袭来让他稍稍玻Я瞬'眼,可这一玻В悄ń坷龅纳碛耙餐被г谒氖酉叻段凇�
妈的!他再次低咒出声,伤口的疼痛,加上扯心裂肺的心痛,让他再也受不住地靠着墙滑坐在地,粗喘,冒汗,呻吟。
一声又一声的低咒从他口里逸出,然后,他眼前一黯,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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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爱上风暖暖了?」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酒家女!」
天啊!她的头快裂开了,谁来救救她?
高阳的话一字一句像放录音带似的,一直在风暖暖的脑海中重复着,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尽,而她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用他的性命来保护她,只是因为她是老百姓而他是大警官?是吗?是这样子的吗?
呵,可笑,她竟傻傻的感动得要死,要不是亲自走了医院一趟,怕要对他愧疚一辈子了。
这样也好,两不相欠,挥挥手下带走一片云彩。他护她一次,她给了他最珍贵的贞操,他也不算吃了亏,是吧?何况,他跟她上床只是为了任务……
哈,见鬼的任务!她想杀了他!
风暖暖心里气苦,抓着威士忌的瓶口直接往嘴里灌,又辣又呛的酒液烧痛了她的喉咙、胸口,然后呛上了鼻尖,惹得她剧烈咳嗽,咳得整个人弯身抚住胃,咳出了眼泪。
「妳找死吗?这样喝法,妳很快就可以上天堂了。」有个男人抽走了她手上的酒瓶,皱起眉,见她伸手来抢,手一松,让瓶子匡啷一声落了地,溅了两人满身的酒和玻璃碎片。
「啊!」风暖暖惊叫一声,小腿肚被碎玻璃给划了一道口子,让她疼得落泪,她气得红了眼,开口咒骂;「你该死的是什么鬼东西?竟敢摔破我的酒?赔我钱来!一瓶一千美金,你要是付不出来,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她仰头,看到站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咒骂声停了,却只停了几秒,接着,她出其不意的站起身扑上前去,对着来人就是一阵打。
都是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她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也不会听到令人心碎的话!
好气呵,真的好气!她把她的怨全出在这个甘愿冒出来被她打的男人身上,丝毫不手软。
粉拳在斐焰的身上搥着,从头到尾他只是皱眉却没拦阻,彻底的让她发泄怒气,直到她打累了、倦了,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他才好心的出手将她扶住,以免她倒在地上。
「气出完了吗?」他不怕死的问了句。
风暖暖挑眉,仰起了一张泪痕斑斑的脸,「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警方埋伏在这里逮你?」
「我来看妳,感动吗?」
他说得正经八百,可是她听了直想笑,事实上,她已经在笑了,笑得泪花飞舞,笑得眼眶鼻头一阵红。
这个女人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斐焰再一次皱起眉,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花,却依然见她笑着。
这个疯女人!
「别笑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人家的女人他担心个什么劲儿?她醉死了也不干他的事,不是吗?
「可是我想笑,不行吗?」这个男人竟然说是来看她的?哈,太可笑了,一群伪君子!
那个男人说爱她,其实是别有居心,想要借机让她心甘情愿答应帮警方的忙;这个男人说好心来看她,一样是别有居心,他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哪来的好心与关心?
瞪着他,风暖暖的脑海中却陡地闪过那一日,在医院病房门外所听到'奇書網整理提供'的一字一句,还有那个女人交给她的名片……
她该帮警方这个忙吗?不,当然不!她为什么要帮那个装成小红帽来骗她的大野狼?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隐隐地催促自己该出手帮这个忙?
是因为她的亲生爸爸吗?因为她是警察的女儿,所以她骨子里也流着见义勇为的血液?
还是……她只是不想欠他?
是了,就算他是骗她,但他拿他的命护她是真,光这一点,她就该为他做一点什 。
风暖暖深呼吸一口气,见他始终瞅着她不语,低眸闪避他的注视,有些心虚的开了口:「说吧,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嗯?直接说出来,别跟我说谎,说不定我还
会帮你。」
他斐焰长这么大,从来没让女人帮过忙,女人之于他,只是上床的工具而已,没有太多的用途,她以为她可以帮他什么?可笑!
「我该有什么目的?」
他只不过是倒霉地走进了月色,然后又倒霉的看到一个女人像个醉鬼似的喝着闷酒而已。
「这是我问你的话,呃……」她打了一个酒嗝,突然好想吐,才想着,身子一弯,「呕」地一声便吐在他身上。
斐焰黑了脸,一股狂怒闪过他的眼,他粗鲁的伸手推开了她,气得转身欲走人,却让一只手给拉住了脚。
「放开妳的手!脏女人!」气死他了!她吐脏了他一身衣服不打紧,还得累得他再洗一次澡!越想越火!
「我不想放,你陪我好吗?那天……你不是想要抱我?」风暖暖张着一双幽怨的眸,认真不已的望住他,「你还想要我吗?我可以当你的女人吗?要不要一句话,我不会缠着你的。」
斐焰瞅着她,利眸闪了闪,挑眉,扯唇,充满兴味地问道:「妳为什么突然想当我的女人?」
「该先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我坐台吧?」风暖暖一笑,坐直了身子,狼狈的坐在地上的模样竟是出奇的美丽与性感。
斐焰抿唇,赞叹的眸光落在她半露的酥胸,在乳沟上稍做停留才懒洋洋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