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还有孩子的关系,罗欢欢没有停留太久,便急匆匆又赶回去了。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和他。
霍建亭是睡着的,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顾清歌不由得又他往上拉了拉被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睡在病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她才出院没几天,霍建亭又住进了医院,在这即将过年的时候,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儿太戚惨了?
想想霍建亭的生病,却是因为自己,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对不起…
霍建亭,对不起…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药瓶里的药水已然滴完,护士拔了针。
霍建亭安静的躺在那里睡着,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顾清歌的手。
因为昨天夜里没有睡好,手又抽不出来,她只好一直陪伴在他旁边。
不时的拿出棉签,沾了水滋润他干涸的唇。
楼道里有清晰的高跟鞋落地声,伴随着高跟鞋落地声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推开病房门,落落大方的迈进病房门,朝着顾清歌轻笑。
“顾医生…”
“听说建亭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来人正是夏晴。
她一边把果篮放在旁边,一边脱着厚重的外套,挽起袖口,来到霍建亭的病房前。
“呀!”
“怎么烧成这样?”
摸着霍建亭的额头,随即侧脸恶狠狠的瞪着顾清歌。
“顾清歌,别以为昨天晚上的事儿没人知道!”
“我告诉你,建亭他不敢,我敢!”
夏晴气势汹汹的来到顾清歌跟前,扬起白希的手臂。
顾清歌一点儿怕她的意思也没有,一抬手,就抓住了夏晴的手腕子。
“夏小姐,打人是最野蛮粗鲁没文化的表现,我想,夏小姐应该算是有文化的人吧…”
她浅笑盈盈,站在原地,抬眼望着她。
夏晴冷“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
“夏小姐,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打我?”
“你是霍建亭的什么人?”
夏晴觊觎霍建亭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霍家大宅的时候,她就领教过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上一次大雪天,在霍家大宅里,她肚子疼的要死,全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让她在霍建亭跟前出了那么大的丑,她怎么能甘心?
这一次,如果不是隐藏在幕府山别墅旁的眼线通知她,她根本就不知道霍建亭生病的事。
其实昨天晚上,她到是很想过去陪着霍建亭的,只不过,雪太大了,她没法出去。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奚落顾清歌,她哪里肯放过?
“我是霍建亭什么人?”
夏晴眉心拢了拢,“顾清歌,我怕说出来,你承受不住!”
顾清歌到是不怕了,因为的确真的没什么可怕的。
连她和霍建亭有血缘关系这样的事她都接受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已然发生了,还有更可怕的么?
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夏晴的脸上。
“夏小姐,不管怎么样,你说的那些都是从前…”
“谁没年轻过?”
“谁年轻时没爱过两个傻/逼?谁年轻时没犯过二?”
“既然那些都是我和建亭结婚前发生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说来说去,不就是你没吃到葡萄那点儿破事儿?”
其实,顾清歌很讨厌夏晴,很讨厌很讨厌。
她从来没有像讨厌夏晴一样讨厌一个人。
这个女人目空一切,自以为是,总认为地球该是绕着她转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令顾清歌如此讨厌,夏晴却做到了。
夏晴没想到顾清歌这么有勇气,更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又瘦又弱的小女生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内心。
看来,自己不曝点猛料不行了。
“顾清歌,知不知道你被绑架那一天,建亭在做什么?”
顾清歌一愣。
自己被绑架那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夏晴就知道了呢?
难道是霍建亭告诉她的?
夏晴看顾清歌出神,不由得笑了笑,纤指在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上扬了扬。
“顾清歌,那一天下午,建亭在我家里,陪着我父亲喝茶…”
“他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夏家的女婿,不容改变,就算夏楠死了,他也是夏家的女婿,会一如既往的对夏家人好…”
顾清歌彻底僵在原地。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霍建亭是夏家的女婿…
怎么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
她站在那里,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里,十指连心,明明那么疼,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
“夏晴,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我已经听过了。”
她面无表情,死死盯着正前方白色的墙。
才明白:其实,顾清歌一点儿也不坚强…
真的不坚强,夏晴不过是一句话,她便已经丢盔弃甲,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兵器了。
夏晴笑。
今天她穿一件粉色的V领毛衣,下身是浅白色的牛仔裤,脚下是三寸细高跟,明明已经是过了三十的女人了,这身打扮下来,却和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般明媚清纯。
细高跟轻轻踩在地上,发出呜咽一般的声响,仿佛是顾清歌受伤的心。
一点一点靠近顾清歌的耳朵,神秘兮兮的朝着她笑。
“顾清歌,我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跟你说这句话…”
“我听说,你母亲林芳杏和建亭的母亲林芳桃…”建护傻了候。
她突然停下来,眸间的笑意越发深起来,眼神死死锁住顾清歌的眼。
“我听说…”
“她们可是亲姐妹哦…”
一个“哦”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
顾清歌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穿透了。
在战场上,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拿出自己的兵器,便被敌人一击击中心脏。
她原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的,却不想…
连夏晴都知道了…
顾清歌僵在原地,看着夏晴,一动也没有动。
夏晴得意的笑了笑,撩了撩自己的卷发,转身去替顾清歌收拾了包和衣服。
“现在呢,只要你肯乖乖离开,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衣服和包落在顾清歌手里时,她的表情还是凝滞的。
到现在她还想不明白,到底,夏晴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等到整个人被夏晴推门病房门外,一阵阵的寒风狂卷而来,吹散她的发,吹疼她的皮肤时,她才发现,N市的这天气,真冷。
她缓缓套上外套。
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很慢,仿佛是被分解的慢动作一般。
等到她终于穿好外套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抹去脸庞上的泪水,站在人烟稀少的街头,她茫然的走着。
有车自她身边经过,掀翻她外套的衣角,风旋乱她的发。
很快,风便停下来,有人自车上下来,停在她身边。
“清歌…”
那人歪着头,一脸笑意,甚至有些讨好的看着顾清歌。
顾清歌缓了很久很久,才好不容易把眼神重新聚焦,落在来人的脸上。
“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时,顾清歌顿时警觉起来。
连连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
“清歌…”
那人耐着性子哄着,又朝顾清歌栖近了两步。
“别这样,上次的事,是我不好…”
“对不起…”
他朝着顾清歌深深一鞠躬,“是我混蛋…”
“那天我喝了点酒,意识有点乱,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顾清歌看着眼前的男子,高大俊逸的外形,风流如画的眉眼,活脱脱就是霍建亭的翻版。
见他如此诚恳的道歉,顾清歌倒有些挂不住了。
“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
大家不妨猜猜,霍二贱来干嘛的
。。
我饿了
更新时间:2013…10…2 1:27:34 本章字数:7829
霍建声有一瞬间的恍惚。夹答列浪
看不出喜忧。
“你说的是真的?”
顾清歌点头,站在雪后初霁的寒风里,安静的看着他,“有些我不在意的人,不管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霍建声原本喜出望外的脸突然变得难看。
“我还你说忘了,就表示已经原谅我了…”
随即苦笑一下,“却原来,到底还是不在意…”
“那你在意霍建亭对你做过的一切吗?”
“他曾经那样深深的伤害过你!”
最后这一句,他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顾清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仿佛什么陌生人一般。
“霍建声,有些事,我不愿意去提起,但并不表示我不介意…”
“你之于我,不过外人一个,被狗咬了一口,我总不至于再咬狗一口。”
霍建亭眉毛拢了拢。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以后我再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
他信誓旦旦,向顾清歌诉说着他的保证。
许是这天气太冷,又许是顾清歌不想多计较,在见过他如此真挚而诚恳的道歉之后。
她终于还是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声,“没关系…”
见她释怀,霍建声长舒一口气。
向前一步,礼貌而绅士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既然你已经原谅我了,不如就赏脸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算作是道歉,如何?”
顾清歌看了看他,面犯难色。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和霍建声再有任何瓜葛。
这男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可他的架势,分明就是不给自己离开的机会。
顾清歌犹豫,四处观察,寻找着可以退开的路。
霍建声却不给她机会,“清歌,是不是你还不愿意原谅我?”
“那我真的…好伤心…”
“好难过…”
霍建声站在凛冽的寒风里,绅士的弯着腰,痛心疾首。
顾清歌已然被狼咬过了一次,是万万不想让自己再被咬第二次的。
她思忖着,在思考着拒绝的理由。
霍建声等的已然失了耐心,上前一步,拉住顾清歌的手臂。
“清歌,别怪我,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真的…”
“仅此而已…”
他粗/暴的不顾顾清歌的挣扎,强行把她按进了车厢里,吩咐司机开了车。
时间已然来到了傍晚,斜阳的余辉阴森的泛着灰白,一如这大地的颜色,只有空荡荡的树枝上,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留下些淡淡的鸟鸣声。
顾清歌挣扎不过,见霍建声确实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安静的在车厢里坐下来。
车厢里暖气开的很足,他却还是关切的盯着她的膝盖。
“腿还疼吗?”
摸索着半空的手,颤抖着朝她的膝盖靠过去。
却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顾清歌先他一步挪开了腿。
“我有贴暖暖贴,不怎么疼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霍建声只能收回自己的手。
如今,是他离顾清歌最近的距离,却又那么远。
明明心上被遇见她点的明亮亮的,为什么却冰凉的可怕?
顾清歌,不过就隔着这么几十厘米的距离,却为什么像隔着几个世纪之远?
她畏缩如小白兔一般蜷缩在车厢里,对他望而生畏的模样让他心痛。
顾清歌,我喜欢你…
自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为什么,你只看得到霍建亭,却永远蔑视我的存在?
顾清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心底的痛滚滚而涌,仿佛像烙铁一般打在他的心口,那么疼,那么凉。
坐在不远处的人,却对他不置一顾。
顾清歌,我不就是比他晚到吗?
为什么得不到你的一丝丝垂青?
如今,你更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都是霍建亭,这一切全是拜霍建亭所赐!
是他抢走了顾清歌,却又对她不闻不问,弃如蔽履。
如果不是他抢走了顾清歌,她现在应该是霍建声的女人!
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对霍建亭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霍建亭,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那个时候,我看看顾清歌是要你,还是要我!
车子在一家海鲜楼前停下,因为霍建声是常客,门童自然是认得霍建声的。
大雪后的天儿总是特别冷,这温度显然已然到零下。
饭店门外不远处的地上,积雪化开的水已然又结成了冰。
门童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强撑着笑脸迎上来,替霍建声打开了车门。
“四少爷好…”
霍建声下车,朝着门童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递到他手里。
门童很开心的收了小费,乐呵呵的朝着里头喊:“霍四少爷来了,老位置…”
里面迅速把这话传上去,很快,旋转的玻璃门就经霍建声停了下来。8
顾清歌却没有下车。
霍建声微微有些恼,躬着大半个身子站在车门旁,看着顾清歌。
“不愿意下车?”
“我不介意抱你下来!”
顾清歌侧了侧脸,不情愿的自己走下车来。
霍建声站在车门旁等她,见她似乎不太高兴。
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语,“放心,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顾清歌虽然心里不高兴,但霍建声的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她也总不能太不近人情不是?
勉强跟着霍建声进了酒店的大门。
一前一后,顾清歌在前,霍建声的后,走进旋转门的时候,霍建声突然扶了一下顾清歌的腰。
不远处,闪光灯悄悄闪过…
察觉到腰上多出来的手,顾清歌一僵,很快便反应过来,推开了霍建声的手。
霍建声却并不以为意,看着顾清歌的背影,笑的很是开心。
虽然得不到她的心,能这样碰一下,也是幸福的…17129591
用力嗅了嗅指尖,仿佛她身上的味道还在一般。
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顾清歌。
“对不起,刚才门挡了一下,我怕你摔倒…”
顾清歌没有说话。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但不管霍建声说的是不是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不过分,她可以不计较。
桌子选在靠窗口的位置,楼下便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如今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比平时见到的都多。
坐在窗边,俯视这城市的风景,心情似乎也渐渐平利了一点。
流光如画,夜色如墨,星星是你闪亮的眸,这样安静的夜,就暂时放下一切吧。
霍建声翻看着菜单,很礼貌的问,“想吃什么?”
顾清歌手里也有一份菜单,但是菜单上的菜她几乎全部没吃过,她对海鲜过敏,并不想吃海鲜。
可偏偏,又没有其他东西可选。
许多菜的名字听都没听过,再选择就更困难了。
索性把菜单扔在一旁。
“你点好了,我不挑的…”
霍建声微笑一下,朝着侍者说了几道菜的名字。
侍者下去,很快就送上一瓶红酒来。
开了瓶,替两人每人倒上一杯酒,霍建声便让他下去了。
透明的高脚杯里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如血,如荼。
霍建声一边晃着酒杯,一边递向顾清歌的方向,“路易十六,不尝一尝么?”
顾清歌现在对酒有阴影,昨天晚上宿醉后的头疼还在,霍建亭的病容还频频在眼前闪过。
她没有一丁点喝酒的心思。
尤其现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