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胖胖的,生孩子才比较健康。”
“不像某些女人,瘦得一把骨头,没几两肉,估计连怀孕都怀不上!”
霍建亭恶毒的声音飘过来。
顾清歌虽然无心计较,心里却还是一滞。
她和霍建亭在一起那么久,那档子事儿也没少做,可怎么就没见怀孕?
她没有再和霍建亭计较些什么。
毕竟都分开了,她再和他理论,倒显得像她放不开似的。
她从来就不是爱纠缠人的女人。
分了就是分了,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各不相干。
哪怕就是今天霍建亭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也会当作没听见。
都过去了不是?
没有谁是谁的唯一。
也没有谁是谁的天长地久。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从来都只是传说。
地不会老,天也不会荒,海不会枯,石头也不会烂。
唯有人心。
人心是最无法猜测的东西。
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她和霍建亭,从来就是一份无爱婚姻,不是靠爱情维系的婚姻算什么婚姻?
不过是偷来了糖里罢了。
只甜蜜得了一时,却甜不了长久。
因为糖吃到最后,后味就是酸的,等酸的过了,就是苦味了。
不管霍建亭再说什么,再挑衅什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个男人,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无论她爱或者不爱他,他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匆匆一瞥。
惊若翩鸿。
如此而已。
好在艾天齐吃得很快,结了帐,两个人就离开了餐厅。
天清人然天。不知道为什么,顾清歌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影。
冷气…
透进她的心底。
还没出餐厅门的时候,艾天齐就握住了她的胳膊。
很自然的,她没有拒绝,选择配合。
顾清歌,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把你狼狈的一面让那个男人看到。
你要让他知道,即便没了他,你也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
艾天齐挽着顾清歌的胳膊,很快就离开了餐馆。
这餐馆再往前面走一些,有一个小型的市民广场,艾天齐想也没想,拉着她就坐到了市民广场的长椅上。
月季花开的正好。
溜粉溜粉的月季花,吐露着它最灿烂的生命,用尽全力只图这刹那芳华。
她坐在长椅上,艾天齐却已然在她身旁蹲了下来,拿过他刚才拎的那个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双平跟鞋。
正是刚才在商店里他要她试的那一双。
顾清歌一愣。
“你都不知道我穿多大码的鞋,就敢给我买鞋?”
艾天齐笑笑,已然脱掉了他一只高跟鞋,拿起左脚的平底鞋,替她把脚套进去。
“你觉得码数不合适吗?”
自己的脚整整齐齐的被收拢在方口香槟色小皮鞋里,不大不小,刚刚好。
艾天齐微笑着,把另一只鞋也替她穿上。
“很漂亮!”
“我的眼光不错吧!”
艾天齐替她把旧鞋子放进纸袋里,站起来,由衷的赞叹着。
她的脚很小,很精致,五个脚趾像是晶莹的珍珠一般收在香槟色的鞋子里,漂亮极了。
艾天齐像是打量着什么工艺品一般,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男人眼里,他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艾天齐的身影,只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抓起来。
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追霍太太!
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老大,我什么时候才能掉换这身女人衣服?”一旁戴着栗色假发,画着浓妆的女人一开口,发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霍建亭冷冷白他一眼,“随便你!”
月惜晨如获大赦,急急忙忙朝着那辆黑色辉腾跑过去。
老大不是人!
为了气顾清歌,竟然让他装女人!
要是让王三五知道了,还不得笑出内伤来!
可怜他月惜晨的一世英明,就这么被霍建亭毁了!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谁叫他是小兵来着?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车里,换下那身女人衣服,几乎是嫌恶的把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还没站稳身形,霍建亭便栖了过来,“通知兄弟们动手!”
“今天我非要剁了艾天齐这厮不可!”
霍建亭简直要气疯了!
想想刚才在小公园里,艾天齐那个大色狼竟然抓着霍太太的小腿死不放手,他就生气,恨不得立刻就把艾天齐的两只手剁了。
如果不是他借用了一辆旁边的洒水车,还不知道这混蛋要吃霍太太豆腐到什么时候呢!
连他的女人都敢碰!
再不教训教训他,只怕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月惜晨本来还想让他再等一等的,等网布好了再收,才能抓到鱼嘛,可是霍建亭已经黑着一张脸冲了过去。
顾清歌盯着脚上的平底鞋。
不得不承认,艾天齐还是很有眼光的,这双鞋子真的很搭她。
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吐出两个字:“谢谢。”
艾天齐笑的更加暧/昧,几乎是凑到她耳朵根子上,说出一句话来,“不如来点实在的,亲我一下吧…”
顾清歌石化。
很快,她就被凌乱的脚步声吸引。
一双男士的纯黑色手工皮鞋出现在她视线里。
那鞋子,似乎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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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0…28 12:24:06 本章字数:5211
顾清歌皱了皱鼻子,顺着那双鞋往上看过去。睍莼璩浪
这条深色的西裤不是她前天才烫过的么?
等到视线落在霍建亭脸上的时候,顾清歌下意识的想逃。
这个男人,不是应该还在那家餐厅吃饭吗?
跑这里来做什么?
吃饱了撑的?
手不自在的抓紧自己的包包,随时准备离开。
艾天齐却是不着痕迹的抓住了她微微发抖的小手。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她有些发疼,挣扎着想要抽出来,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
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艾天齐,把你的脏手拿开!”霍建亭咬着牙齿,硬生生压着怒气,一双冰凉的眸子看向艾天齐。
只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把他大卸八块。
艾天齐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把顾清歌挡在身后。
“霍建亭,你说我脏?”
皮笑肉不笑的唇微微向上弯起来,眼中带着不屑。
“我的手再脏,也只握过小坏蛋一个人的手。”
“而你的手,不知道握过了多少个女人…”
顾清歌只觉得整个人发晕,如果不是艾天齐挡住了她,她真怕自己会哭出来。
心口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突然又裂开,疼得她几乎要睁不开眼。
“你…”举着拳头的霍建亭手缓缓放下来,最终慢慢张开,又再紧紧握成拳头。1cs45。
艾天齐说的话,他毫无反抗之功。
艾天齐说的对,他这对抱过无数女人的手,此时此刻又能说什么呢?
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微怔。
顾清歌却清楚的知道,这一次霍建亭是真的怒了。
那男人的眉角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像极了纠结起来的风暴。
而她和艾天齐,就处在这风暴的中心。
很快,视线所及之处,顾清歌看到十几个埋伏好的男人把自己的艾天齐围在了中间。
艾天齐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倒是顾清歌,显然紧张到不行,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艾天齐的衣服,汗透了掌心。
越来越多的人围住艾天齐的时候,顾清歌有些慌了。
忙不迭把艾天齐推到自己身后,看着霍建亭。
“霍建亭,你要干什么?”
顾清歌袒护艾天齐的态度让霍建亭很是不悦,冷眸紧紧盯着这个女人。
“顾清歌,他是什么身份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绑架,贩毒…”
顾清歌下意识的想保护艾天齐,他虽然做过那些事,但潜意识里,她相信艾天齐是一个好人。
“霍建亭,够了!”
“他是我朋友,你不能伤害他!”
霍建亭的眼睛呈刀状眯起来,“顾清歌,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一个十恶不赦违反国家法纪的人,你都当他是朋友吗?”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一定冲过去把这女人抓过来,狠狠在她屁股上揍一顿。
她到底长了一个什么脑子?
难道说,因为他不要她了,她就跟这种下三滥的男人做朋友了?
“顾清歌,你是不是寂寞的太久了?”
顾清歌没理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艾天齐挡在身后,一边催促他,“艾天齐,你快走…”
艾天齐的唇角翘起来。
小坏蛋竟然说她和他是朋友。
瞬间便有什么东西在心口上羽化成蝶,盘旋在有她的地方。
他的小坏蛋果然不是一般人。
霍建亭更是怒不可遏,大手一挥,一帮人迅速靠近艾天齐。
直接动起手来。
为了不伤害以顾清歌,一帮人都离顾清歌远远的。
开玩笑,那是老大的女人,要是碰着磕着了,老大还不要他们的命?!
霍建亭人多势众,又个个都是好手,身上还配着枪,只要一个不小心,艾天齐随时就会没命。
看着那个刚才还在替自己穿鞋子的男人,顾清歌一阵心酸。
从小到大,除了家人,没有人再像他怜惜自己了。
那种感觉,就她像自己是块珍宝,被他捧在手心里。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可偏偏又那样温暖着她的心。
很快,艾天齐就败下阵来,一把手枪直接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顾清歌觉得心口一抽。
霍建亭笑得开心,走上前,拍拍艾天齐的肩膀,“艾天齐,这回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一直以来,狂蛇的老大夏俊明和艾天齐就是他们M组织的死对头,这一次,对抓住艾天齐,实在是大好事一桩。
霍建亭一边示意把艾天齐绑了,一边去拉顾清歌。
“顾清歌,你给我回幕府山去!”
“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艾天齐,顾清歌又有些不忍心了。
毕竟,这个男人帮过自己。清往天了鼻。
他曾经毫无目的的对自己好…
她不想眼睁睁看他被带走。
下意识的,她直接朝着霍建亭就跪了下来。
“霍建亭,请你放他走…”
霍建亭一愣。
顾清歌,你怎么可以这样?
艾天齐是不是真的就住进了你的心里?
你竟然这样替他求情!
望着这个自己又心酸又喜欢的女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清歌,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于国于法来说,他艾天齐都是该死的人!”
顾清歌跪在他跟前,膝盖压在滚烫的水泥地上,那么疼,她却那么清醒。
原来,越清醒,就越疼…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放过他,就这一次…”
“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林小陌去了L市,叶卓燃离开了,连能和她谈得来的弟弟也去了美国,她在N市,只剩下一个母亲,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如果艾天齐再被霍建亭抓走,她连仅有的一个朋友也要失去了。
“霍建亭,我求求你,只这一次,你放过他,好不好?”
“至少,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儿抓走我朋友…”
“他是我在N市唯一的朋友了…”
唯一…
霍建亭觉得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又重又深的伤口渗出血来,他却只能压抑着。
顾清歌,是不是你已经移情别恋?
改投艾天齐的怀抱?
大是在非面前,你竟然让我徇私!
以前的顾清歌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我那天说的话伤害了你,你才会变成这样?
越想就越觉得胸口闷的厉害。
他很快就要和夏晴订婚,虽然他一再想办法推拖,却也只为自己赢来了一天时间。
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他这一个准新郎。
夏晴,你够狠!
若这一次计划可以顺利实施,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也要在订婚以后才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如果夏晴执意不肯给他,他也没有办法。
一旦那样DNA报告流落出来,顾清歌这一辈子就完了。
像顾清歌那样注重名声的好女人,他又怎么忍心看她被千夫所指?
贩毒、制毒的人不是她!
可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却会把她当成泄愤的工具。
也许,一天,两天,她还可以坚持得下来,时间久了以后呢?
没有生活来源,没有工作,没有朋友,甚至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的时候,他开朗明媚的霍太太还是那个顾清歌吗?
他不敢想像。
艾天齐被五花大绑,绑得紧紧的,两只手腕已然勒出血印子来。
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一味的朝跪在地上的顾清歌大喊:“小坏蛋,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不要求他…”
“我之所以出现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
“是夏叔让我来带你走的…”
“他说你过的不幸福,要我带给你幸福…”
顾清歌只是侧脸看了看她,初夏的骄阳,晒在她白希的皮肤上,很快就泛成红色。
不管艾天齐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是她的朋友。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被霍建亭抓走。
“霍建亭,求你…”
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里写满哀求,却更像是一把哀伤的鞭子抽在霍建亭的心上。
那是无形的刀,并不锋利,却把心刺得那么疼…
那么疼…
终于还是无法面对她的眼泪。
一咬牙,一挥手,“放人!”
他已经为顾清歌破了太多例,不差这一件。
“艾天齐,你给我听好了,早晚我会抓住你的!”
艾天齐笑笑,“小坏蛋,谢谢你…”
尔后很快消失在白花花的阳光下。
顾清歌的衣服早已被汗打湿,直到艾天齐消失不见人影,她才起来。
等她再转过视线看向霍建亭的时候,却发现,霍建亭已然离开了。
他走到一辆默然的辉腾前,打开车门,佝偻着身子坐进去。
清冷的眉宇间,似乎有一丝疲意。
明明隔得那么远,她却瞧得清清楚楚。
这辆车从她离开幕府山的别墅开始,就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她。
如果霍建亭一直坐在这辆车里的话,那也就是说,他一直在跟踪自己。
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呢?
为了抓到艾天齐吗?
随即又甩甩头,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他又不知道艾天齐会来找自己!
既然不是这个理由的话,那是不是表示他还在意自己?
霍建亭在意自己,却又不敢明确的表达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
顾清歌越起越觉得奇怪。
再加上本身霍建亭就是个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承担的人,她越发觉得出了大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一时之间她还猜不到。
却隐隐觉得,这事情一定和夏晴有关系。
目送霍建亭那辆黑色的车子离开,她也迅速走到公交车站牌,坐上了回幕府山的车。
她一定要找人问清楚,霍建亭最近到底在瞒着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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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中空。
银白色的月亮落在静幽幽的花园里,仿佛是白色的纱。
平日里看着平凡无奇的东西,在这薄纱的掩印下,朦胧而显得那么不真实。
霍建亭就坐在车里,仰望别墅的二楼那间房。
唯一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