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握紧拳，江航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开，
“不愧是唐一栗，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你也不愧是——江航。”
“唐一栗，记住我一句话，千万别拿别人不当干粮，”
“呃，那又能怎样？”唐一栗简单的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表明了两个人此刻的剑拔弩张。
包厢里很多人在吞咽口水，还有的人在冒冷汗，空气中弥漫着那是一股子压抑。
唐一栗和江航这两个人不对盘不是一日两日了，真的有年头了，虽不至于你死我活，却也差不离，甚至有时候轻松的对话却也搞得跟有仇似的，
曾经有人问过唐一栗到底是为什么，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就看他不顺眼。”当时，唐一栗是这样回答的。
唐一栗骨子里的霸道真是一般人莫及，霸道的偏执，而江航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子，阴狠着呢！
包厢里只有丁越的眼光放在了霍尔和江漠北身上，希望这两个人能上去搭搭腔，把事化解了，
可是，江漠北只是静静的看着唐一栗和江航两人交锋，并不去表示什么，而霍尔只是使劲的盯着他跟前的冯程程，再无其他。
江航冷哼了下，看了眼四周，然后对冯程程，微眯了眯眼。“服务员，出去吧，我们有什么需要就喊你。”
“不许走，”唐一栗眼神已经阴森起来，心里那火一拱一拱的，顺手往茶几上扔过一张卡，指着冯程程，“卡里面有一百万，只买你初夜的故事！”
冯程程眼睛忐忑的看了看江航，然后又看了看唐一栗，没敢动！
而霍尔就如同没听见，也不做任何反应。
江航的脸彻底阴沉沉的，恨不能上去踹上唐一栗三脚，很明显唐一栗这是在和他叫板，
“唐一栗，你就非跟我对着干？”用力压着气息，江航的声音很是低沉，他只有咬着牙怒吼时，嗓音才会带出嘶哑感，
“嗯哼。”唐一栗挑眉，微笑，一副气死人不偿命架势。
“不要欺人太甚，”顾落忽的站了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杯果汁，大概是起来得太急，果汁洒在衣服上了一些，本来她是想忍着的，可谁让开口阻拦的那个人偏偏是他唐一栗，还以这种侮辱人的方式，
053第一次滋味好吗
“哼，又冒出个抱打不平，”唐一栗依旧搂着怀里的女子，仰脸看着顾落，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木木的感觉，“你想说什么？流氓、下流，人渣，杂碎。平日人模狗样，装的道貌岸然。其实满脑子的下流污龊念头，吃饱了没事干专门调戏女孩子。脸皮不带这样厚的，变态到这种程度不容易，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人面兽心，典型的衣冠禽兽……是不是这些？”
顾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手指死捏着杯子，她恨恨的瞪着他，
唐一栗依旧仰着脸，抬抬下巴，“不泼吗？杯子老端着多累，”
“……让程程出去，” 顾落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说了一句。
“可以，”唐一栗低下头，斜靠在沙发上，说出的话很轻松，轻松的背后是血肉模糊的疼，“放了她不是不可以，你想做好人我成全你，不过，好人要做就做到底，你的第一次交换她的第一次！初夜的故事就听你的，这样如何，公平吧？”
“你……”顾落突然在喉咙里闻到了腥甜的味道，
唐一栗慢慢牵起唇角：“第一次滋味好吗？”
顾落死死咬住唇，
两个人对视着，
她穿着白色的衬衣，他穿着黑色的体恤，她的脸比衣服还要白，他的眼沉得比衣服还要黑。
顾落捏着杯子的指骨关节都有些微微的泛白，
唐一栗的话足可以让她见血封喉，她心中那道难以洗刷的疤，他偏要给她亲自揭开，
在皇朝这个地方，她有过一夜的屈辱，分秒难熬。
其实，她是厌恨唐一栗的，也到今天，此一刻她才知道，
是的，她厌恨他，她恨他推开她。
“混蛋！”顾落的声音完全尖锐起来。
唐一栗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咬牙，“过——奖。”
江航的眼皮突然狠跳了一下，然后心脏失序了好几下，几乎是脱口而出，
“唐一栗……”
“怎样？”唐一栗的回答也完全是反射。
盯着江航，唐一栗突然发觉自己的情绪有失控的倾向，他的脑子里没别的，只有很多年前在皇朝的某间包厢里面一对男女限制级的画面，那一夜，到底是怎样一番纠缠，他是怎样的吻她的唇，怎样亲遍她全身，又是怎样狠狠占有她？
唐一栗多年悬在头顶的那一把刀，如今终于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里，
心疼啊，尖锐的疼痛通过神经末梢直传大脑。
疼就疼吧，最好一下子疼到底，
江航同样一直看着唐一栗，神色阴晴莫测，
“唐一栗，那个……”江航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突然站起身，一手抓着顾落的手，“顾落，我们走！”
唐一栗忽的站了起来，酒杯咣当一声就摔在地板上，“江航，我说可以才算完。”
“你还来劲儿了，”江航眼睛再一次不由的眯成一条缝。“唐一栗，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要不呢？”唐一栗吼了一声，震得在场的人无不颤抖。
江航没说话，盯住唐一栗，死死的，牙齿咬的吱吱响。
唐一栗也是死咬着唇，拳头紧捏着，青筋爆出，恨不能手里突然来把机枪，直接把江航这家伙给突突了，
“不就第一次吗，有什么？我说就是了。”冯程程看着眼前的紧张的情景，突然站起来，她真不愿意事情演变到某种不可控的地步，这里面每一个大爷、每一个祖宗她都惹不起，真要打起来，她半分好也得不到，只有吃瘪的份，好不好还得连累顾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因她开始，最好也要在她身上结束。
众目睽睽之下，冯程程彻底豁出去，“第一次是我自行解决，跟根黄瓜，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噗……噗噗……咳咳咳……
很多人一下子一口酒都给喷了，然后呛了……再然后，整个包厢到处都是天崩地裂般放肆的狂笑声……
真是雷点无上限……这世界他妈的真是太疯狂了……
霍尔那张脸，却黑的跟什么似的……
“程程，我们走！”笑声中，顾落绷着脸，一把抓住冯程程，头也不回的出了包厢，无人阻拦。
唐一栗恨恨的坐回沙发上，边上的美人立时一头扎了进来，
霍尔黑着脸，端着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尽了，不经意抬眼正好看到唐一栗怀里还依偎着美人，顿时肚子里那火，想压都压不住了，不耐烦的伸腿，一脚踹在唐一栗大腿上，
“瞧瞧你那猴急的样儿，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你都不知避讳点！你要是等不及，就去隔壁的包厢！一个不行多叫几个。”
“你丫滚开，蹶子往哪踢？”唐一栗的火气也早就忍不住，火大地吼着，一把打横抱起身上的女人扔到霍尔怀里，“我看需要泻火的是你！忍不住你就上，”
“你以为我是你，逮谁上谁？”霍尔同样吼着，抄起女子又扔了回来。
“靠，霍尔你大爷的，我让你发展私人关系，热热身也错了？”
“滚，谁稀罕！”
“你丫今晚呛了火药是吧？性生活不和谐引发的狂躁症？找揍！”
“我看是你才是皮痒了。”
“……”
来来回回，被当做皮球扔来扔去的女子，内牛满面。
伤不起啊，这俩大爷扔来扔去，把她当啥啊！
江漠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霍尔和唐一栗那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兄弟，两家还是世交！这两个人向来都是一条战线，这会儿抽的什么风，怎么突然对上了？
挪得靠唐一栗近了点，搭着他的肩膀，江漠北笑得贱兮兮的，“唐栗，你和霍尔有奸情？”
唐一栗原本轮廓深邃的俊脸早已经沉得比锅底还要黑上三分，不耐烦的推开江漠北：“别他娘动手动脚的，滚他妈的蛋，哪凉快哪呆着去！”
被唐一栗这么一吼，江漠北很是不爽，眼睛看着霍尔：
“霍尔……”
“喊什么喊，叫魂呢？”霍尔也是没好气。
江漠北再次无辜中枪，被搓弄的的一愣一愣的，眉毛凝成一个结，江漠北不痛快的骂了一句。
“奶奶的，大爷迟早找个男人攻了你们！”
054显摆你有爪子是吧
洗手间，冯程程抱着马桶狂吐着，
她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在酒吧呆的久了，练出来的都是表面工夫。每次喝了酒，她都得想法吐出来，不吐出来，她就无法清醒，那就真醉了。
顾落手轻轻拍着冯程程的后背，那么烈的酒，一口气全喝了，冯程程胃能舒服算怪了。
“让你喝你就喝，你傻啊！那酒多烈，你一口气喝下去，把胃喝坏了怎么办？真是的，那不是你的胃？怎么就不知道疼自己？”顾落忍不住小声责怪着冯程程。
冯程程摇了摇头，“我也不想喝，顾落你也看到了，有时候不喝不行，必须的。”
顾落咬了咬唇，想想刚才的情景，她又不舒服了，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冯程程，让她漱口，
冯程程漱了口，站直了身子，脚好像有点软就软了，使不上力，顾落慌忙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顾落看到冯程程的脸色稍微好了点，才问：
“程程，你一直都在皇朝？”
冯程程闭着眼睛，“没有，大三的时候我就很少来了，没来也有两三年了，现在周正他妈妈住院了，要动手术……老太太既没退休金又没医保，我和周正所有的钱又都交了房子首付，所以……”
“所以，你就甘心委屈自己。”顾落抢了一句。
冯程程睁开眼睛，白着一张小脸，“……为了周正，我不觉得委屈。”
顾落沉默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学那会儿，冯程程为什么在皇朝工作，还不是因为周正，
很早之前，在冯程程的嘴里，顾落就知道，周正的父亲去世很早，母亲在他读初中的时候下岗了，家庭条件可想而知，
冯程程和周正楼前楼后住着，彼此的家庭知根知底，冯程程和周正恋着，家里那是一个不同意。
不说别的，高考之后，周正所读的那是一所全国重点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一年下来大约就得两万块左右，第一学期的费用那是东借西借凑得。
大学课余时间冯程程做了很多份兼职，甚至都去了皇朝做公主，她只想尽最大可能减少周正的压力，她总是对周正说：“你只要在学校好好读书就好，其它的你别想，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顾落总是劝她：“程程，男人就应该有责任感，有压力，你什么都替周正想着，什么都替他扛着，可怎么行？”
冯程程却说：“我打小就这样，习惯了，现在改基本上也改不过来了。”
是啊，打小就这样，不管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冯程程都会想着留给周正。
……
顾落扶着冯程程出了洗手间，冯程程边走，嘴里边小声自语着，“本来答应了周正以后不喝酒的！看来又得让他骂了，”
“活该！”顾落小声骂着。
一出洗手间，顾落一眼便看到在门外等着的江航。
“江……”
“航！”江航抢了一个字，他不愿意顾落一口一个江总。
顾落低头，笑，
“好。”江航的意思她明白
冯程程被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弄得云里雾里，眨眨眼睛，看看顾落，再看看江航，然后目光在江航脸上来回穿梭，神色多了些探寻的意味。
这个男人见着顾落一直带笑，温和文雅，绅士有度，绝对的翩翩贵公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似乎还情意绵绵的。
冯程程碰了碰顾落的胳膊。“不错啊！”
“瞎说什么？”顾落突然的不自然。
江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睛看着冯程程，说道：“我跟你们领班打过招呼了，不舒服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谢谢！”冯程程自然的道谢，
江航没说话，眼睛只是看着顾落。
“你帮我把程程送回去行不行？她喝了酒，打车我不放心！”顾落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好！”江航伸手拉住了顾落的手，“我们一起走。”
顾落摇头，“不行，丁越还在包厢里！”
“那，等着我回来！”江航伸手揉了揉顾落的头顶，很自然，
顾落没动，就算没有那份不能动摇的不良的动机，她也并不讨厌他，
江航脸上挂着笑，目光里泛着各种情绪，有怜爱，有疼惜，还有着隐隐的某种东西。
“顾落，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咳咳……冯程程象征性的咳嗽了两声，
“当着我的面，不要搞得这么暧昧，好吧？”冯程程小声嘟囔着，
顾落的脸有点烧，
“一会我就回来！”江航又一次揉了揉顾落的头发，还摸了摸她的脸。
看着离开的一前一后两道背影，顾落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没和江航一起送冯程程回去，而是以丁越为借口留下，
是啊，为什么不走，她自己那点小心思自己还并不清楚！
顾落低着头在走廊里走着，对面一个男人却挡住了她的路，顾落皱眉，打算绕过他，她左走一步，那个人也这么做，向右边移一下，那个人又跟过来，
顾落有些恼，“你干什么？”
那人定是喝了不少酒，红着眼睛，说：“刚才跳舞的是你吧？真好看，妖娆的勾人！告诉我你叫什么。”
“走开，我不认识你，”顾落也明白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恐怕要缠她，
那人踉跄着抓住顾落的手，就往怀里带，“你告诉我名字不就认识了吗？”
顾落使劲挣脱着，可再怎么样毕竟是女孩子，再加上那人酒后一股蛮劲，终究是徒劳。
“放手，混蛋放手……”顾落用力推搡着，
远处，就见有个人突然冲了过来，肌肉紧绷着，嘴唇也抖着。
是唐一栗，
顾落只看到唐一栗一伸手，也不知道他掐的那人哪里，反正那人‘啊’了一声就松开了她。顾落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瞪着眼睛看着唐一栗一脚把那个人重重的踹到在地上，然后又被唐一栗一把提拉起来，一拳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血花四溅，然后那人就向后倒去……
顾落一瞬间就被定住了，这么疯狂地唐一栗似乎第一次见到，
唐一栗死抓住她的胳膊，突然尖锐的对着顾落吼，声音飚的有些破音：“你倒再给我招蝶引蜂试试看，来几个我灭几个。”
顾落的胳膊被抓的生疼，手推着他，“放手！疼死了，你个死神经病！”
唐一栗像个野蛮人一样，根本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他拖着她，进了一间包厢，
顾落被抓的疼，一下子就火了，
用劲踢他，打他，咬他，掐他……可唐一栗就是不放手。
“你跟在江航身边的时候像只小白兔，乖巧听话。怎么一搁我这儿就跟个发情的野猫似的，不是挠就是咬，显摆你有爪子是吧？”唐一栗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一只露出獠牙的狼，想要撕烂顾落的每一块皮肉，
055疼了
“我看你才发情！”顾落盯着唐一栗，声音不大却是透着隐忍的火气。
唐一栗眼中的怒火在瞳仁里清晰的跳跃着，逼视着顾落，瞧了几秒，突然擒住她的下巴，冒出一句，“和他做了没？”
“什么？”顾落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莫名，
唐一栗咬着牙，不懂？故意跟他装是吧？
额头的青筋蹦蹦的直跳，唐一栗忍着火气，“我问你，和他做了没有？”
“……”顾落突然抿唇笑了起来，
唐一栗瞪着她，“说话，到底做没做？”
顾落耸耸肩，看着唐一栗，笑得一点都不知道节约，两排整齐的白白的小牙几乎全都露了出来，
“唐一栗跟你不相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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