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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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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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此人空有其表,霉云照顶,踏着你却能得来一点‘鸿运’。”
  她明白老妈的言下之意,其实,如果她真的有帮夫运,能帮到自己的男朋友,她觉得很好。
  只是,现在。
  “老妈,你为什么这么放心我交男朋友?”因为男友求欢不遂而翻脸这件事,让她产生着这样的困饶。
  难道,这真的是成长的烦恼?
  她真的错了吗?
  这个问题,之前,她问过三个人。
  宁宁说,你肯定错了,你让男朋友看得着、摸得着,却吃不着,这不是非人道的折磨吗?宁宁还说,你想当处女当到几时,当到老当到死吗?拜托,那才悲哀!没和男人做过爱的女人,还算是女人吗?!
  她在心里忍不住小小辩解,她不想当处女当到老当到死,但是起码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晓雨说,这种事没有对与错,男人比较冲动,可能他会比较“痛苦”,但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你的不安,你的害怕?这种事情,情到浓处自然就发生了,何必这么刻意?
  她非常赞同晓雨的话。
  夏天就不用说,她一听完,就鄙视的骂道,妙妙你为什么不反问他,如果他爱你的话,为什么还要逼你?!
  老妈听了她这句话,笑了,“妙妙,白虎克夫,你听过吗?”
  她听到老妈这么说,马上反环住自己丰满的胸脯,“老妈,我又不是白虎……”她那个地方有毛毛哦,虽然不是很茂盛,但是,她的欲望真的一点也不强哦。
  老妈知道她误会了,对她解释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白虎,我的意思是指,白虎只有遇见青龙,才能达到天人合一境界,其他旁人,不过只是过客。”
  老实说,这种说法太诡异,她不懂。
  “妙妙,从你出生到长大,越长越艳丽,个性却还是傻里傻气。老妈担心你被人欺负,在你身上加了‘天锁’,至于钥匙在哪里,只有真心喜欢你的人,慢慢去找了!”老妈得意的笑,“所以,无论你交多少男朋友,老妈都很安心。”最好别嫁了,她们娘俩一直作伴。
  诡异!诡异。
  她完全听不懂老妈在说什么。
  自从老妈当了神婆以后,真的越来越恐怖,一点也不象正常人。
  ……




第十七章

大年初一开始,她一直继续打电话,继续发短信。
  但是,都石沉大海。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依然没有一通电话,一个短信。
  又到了该买火车票返校的日子,妙妙终于按奈不住,向高中同学打听到了单少观家的地址。
  温州,这个城市很繁华,处处都是高楼大厦,但是,单少观住的地方,则不然。
  他的家,是旧城区,藏在高楼大厦后面一间又一间简陋的老宅其中。
  捏着地址,妙妙敲开其中一户。
  在温州,住老宅不奇怪,毕竟虽然城市改革到处拆迁,但是还不可能普及到每一处。
  而单少观家的位置,就属于很难普及到的那种。
  一个老婆婆来开门,有点相似的容颜,眉宇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貌美,应该是单少观的奶奶。
  她透过单少观的奶奶打开的院门,一目了然看到这个家。
  单层的平房,大小四五十平方米左右,却住着起码三代人。
  而单少观的房间,就是在院子里随便自搭了一个象民工一样居住的简棚,冬寒夏热。
  “奶奶,请问少观在家吗?”她礼貌的问,掩饰意外。
  她知道单少观家境不好,但是没想到会寒酸成这样,毕竟,温州的本土人,这样条件的还算极少数。
  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我们家少观啊?他出国了!”意外的是,单少观的奶奶很自豪的告诉她。
  这段日子,单家逢人就讲这件事,自豪的很。
  出国?
  妙妙怔住。
  怎么可能!!!
  “我们家少观啊,交了个有钱女朋友,是大集团公司老板的女儿哦!现在那老板女儿要出国留学,就求我们家少观和她一起去呢!”奶奶理所当然的吹嘘着。
  在温州,没钱的人家,生到女儿一定要够貌美,儿子也一样。
  既然自身家境创造不了财富,那就靠和有钱人结段婚姻,改善生活品质。
  温州人,很现实,从来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光宗耀祖。
  妙妙的表情,一片空白。
  女朋友?她才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啊?!
  “姑娘,你是谁?”奶奶察觉到不对劲,问。
  “您,骗人吧——奶奶……”她接受不了,也许是他的奶奶年纪太大了,有妄想症。
  “奶奶,请您告诉我,他到底去哪了?我想和他谈谈,不想吵架了!”妙妙急了。
  奶奶精明的顿得警惕起来,“你是谁?和我们家少观什么关系?”
  “奶奶,我是他女朋友。”她表明身份,然后认真的说,“要是他真的出国了,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呢?”她不相信,一个月前,他还说,妙妙,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闻言,奶奶让开身子,让她进来,“我不管你曾经是谁,反正我们家少观和他女朋友出国了,你也破坏不了什么!”
  奶奶让她看清楚那间搭在院子里的简陋到极点的违章建筑屋,里面的房间空空如已,昭显着主人离开已经有段日子。
  “少观从上海回来没几天,收拾了行李和家人告别后就走的。”奶奶告诉她,并忍不住炫耀,“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左邻右舍,他走的那天很风光,还是一辆大奔车把他接去机场呢!”
  “骗人的——”她的眼眶,红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初恋如此单薄,单薄到喜欢的人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不管你们曾经如何,只是希望你不要去破坏!我们少观如果不走出去,继续留在这里,他就根本没有出路。”奶奶说。
  “怎么会没有出路?我们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啊!”留学,真的有这么好吗?
  她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
  奶奶势力眼着,“现在名牌大学生能值几个钱?毕业了还不照样找工作,照样拿个一两千的工资替人打工?但是,我们家少观留学回来以后,会直接进大集团上班,以后更可能就是大集团公司的女婿呢!”
  18岁的妙妙,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奶奶,你把他在外国的电话号码给我,可以吗?”她要和他谈谈,起码,就算要分手,他不是应该说一声再见?
  为什么,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但是,单少观的奶奶一脸警惕的说,“请你不要缠着我们家少观了!”
  “少观走的时候承诺,回来以后一定给奶奶买上房子呢!奶奶我没什么梦想,就想死之前也能住住大厦呢!”奶奶冷嘲,“这些,你和那位小姐一样,能给吗?”
  她不能给。
  温州一间一百平方左右的房子,少说也要二三百万。
  他走之前,这样说,这样想,这样憧憬着?
  妙妙的心房,有什么东西,悄悄碎了。
  18岁的她,体会到,人情冷暖,而现实很残酷。




第一章

开学在即,白立人提着简单的行李,他的父母亲把他送到火车站的月台。
  白母依然在担忧的唠叨着,“立人,记得,一定要吃好穿暖,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妈妈!”
  “好。”他点点头。
  “你这孩子,明明怕脏,赌什么气,有飞机不坐,硬要坐火车。”白母叹气。
  自己生的儿子有多爱干净,她这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估计儿子这一路上,肯定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继父也对他叮嘱,“立人,不要太节省,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需要钱的地方,尽管和爸爸开口。”
  他淡笑着,点点头,礼貌又客气,“爸,对不起,浪费了您的机票和时间。”
  “没事,没事,反正也是特价机票,一点也不贵!”继父憨厚的搓手,被继子这一道歉,闹得很不好意思。
  虽然,春秋航空飞往上海的99元特价机票,可是他费了好多力气才排到。
  但是,没想到,在机场,立人居然遇见了他生父和狐狸精后母替他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送机。
  当时,他们见到薛谦君在良好的家境下,已经从一瘦弱的少年,长成了看似温润的谦谦君子,这次,薛谦君是出国读研。
  看着生父跟着狐狸精对“儿子”嘘寒问暖,看着“敌人”一家因为一人得道,鸡犬生天,白立人僵仵后,一脸恶心的扭头就走。
  因为不想和他们待在同一个机场,白立人准备改坐火车。
  “爸,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做计算机程序,虽然收入有限,但是学费和生活费都没什么问题。”他淡淡挤出笑容。
  他是继子,不好意思也不可能摊开手掌向继父要钱。
  高中的时候,他就开始有计划的打工,为将来上大学做准备,而高三时,“踹下”廖妙臻,意外捞来的保送生资格,更让他受益匪浅。
  知道继子自尊心强,继父也不勉强,将火车票交给他,“票要拿好,记得照顾自己。”
  白立人随便扫了一眼火车票,果然,是软卧。
  因为他怕挤怕脏,厌恶和人肢体接触,继父主动说替他去排队买票的时候,他就料到。
  其实,真的不必,一个靠修自行车为生的工人,能赚多少钱?
  强忍住洁癖,他主动握住继父那只五指黑黑,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手,“爸,请您照顾好我妈。”
  也许是真的怕了,即使这三年来,这憨厚、淳朴的男人如何对待他们母子,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但是,总还是对人性保持怀疑的态度。
  毕竟,如果不是要养活他,如果不是希望因为交不起学费而休学了一年的儿子继续念书,一生坚贞的母亲也不会改嫁,而且迫于现实改嫁给一名工人。
  “儿子,你别担心我拉!”母亲用纤细的手,抱抱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告诉他,自己很好。
  他的母亲,是善良又纤弱的女子,曾经为替子女保全一个健全的家庭,委屈的同意丈夫左拥右抱。
  但是,这世界,永远是,你退一步,别人进一丈。
  母亲的懦弱和忍让,没有换来父亲的丝毫怜惜,反而在父亲的纵容下,狐狸精一再爬在她头上兴风作浪,痛打落水狗。
  12岁时,这么爱干净的他,曾经迁就浮夸的爸爸而肯去纹身,也是为了母亲。
  但是,他们母子的努力,没有换来任何的效果。
  那个人说,真真不想再受委屈了,对不起。
  所以,一张离婚同意书,次次逼在母亲面前,甚至不同意,就演变成家暴。
  曾经,他以为,他毅然选择跟着母亲出走,是给那个多重视血脉的男人最后一个清醒的机会。
  但是原来不是,男人一旦陷入千古的淫恶,红颜的“妖”水中,心智早已经迷乱。
  糟糠之妻真的只能糟糠而已,只需“妖”水在枕畔“轻吹”,即使儿子都不稀罕你这亲爹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吧,我们有谦君,而且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爱情结晶,到时候自然有亲子继承你的事业。
  一句话而已,他和母亲穷困潦倒,无瓦遮头,成绩一向优异的他甚至读不起书,他可爱的亲妹妹因为日夜哭喊着找寻他们,而淋雨发高烧得脑膜炎去世,这些,父亲都可以不理不顾。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历经生活的磨难与痛苦,而不过刚过四十就过早年老色衰的女人,轻道,“保重,别让我担心你。”
  他爱自己的妈妈。
  爱情在他眼里,只是人生很少的一部分,即使他喜欢的人可爱而娇嗔,但他也不会为了姗姗,而离开母亲。
  因为,他不放心。
  即使,他真的痛苦过。
  挥手告别母亲和继父,他找到车票里注明的车厢。
  踏上火车,找到自己的卧铺,白立人先取自带的被单,铺在软卧上,再用一次性的枕套处理好肮脏的公用枕头。
  吁口气,他去洗完手回来。
  一个房间,对面刚才空着的床铺上,已经有人缠着被子,背对着他,躺在里面。
  他拿出杂志,正想打发时间。
  “呜呜呜——”小猫发春一样,压抑的呜呜哭泣声,若有若无的飘入他的耳朵。




第二章

呜呜呜。
  白立人拿着杂志,背过身。
  呜呜呜。
  他慢慢翻看着杂志,一页又一页。
  呜呜呜。
  呜呜呜。
  到底有完没完啊!!!
  把沾满细菌的被子踢的远远的,他卷过自己的外套,带上耳机,听音乐。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同房间的那个人,一直在哭。
  很快就中饭了,他买了个便当盒,用开水再将一次性筷子烫了又烫,他开始用餐。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对铺的人,还捂着被子,在伤心的哭着。
  至于打击这么大吗?看他都活得好好的!
  “小伙子,你们是不是认识?”上铺的一大叔,问他。
  因为刚才小姑娘原本想不哭了,抹抹红的跟小白兔一样的眼睛,起身一看见对铺,就被刺激到又哭了。
  “是同学。”他头也不抬,继续用餐。
  “那你怎么不安慰她。”对面上铺的大哥也奇怪了。
  “不熟。”他眼皮也不抬,拿筷子挑出快餐里的芹菜。
  他讨厌吃芹菜,不知道什么味,跟吃草一样。
  当时,对面没哭几声,他就听出声音了——这该死的缘分!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
  杜姗姗和单少观一起出国了。
  换句话说,他的女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双宿双飞了。
  半月前,杜姗姗就打电话给他,说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更顺便告诉了他,单少观已经在后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他语调阴沉。
  “我是说,如果你不点头的话,我会和单少观一起出国,然后,我们会同住一间公寓。”杜姗姗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姗姗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一固执起来就很娇纵。
  当时的他,怎么也无法把电话里那个娇纵的千金小姐,和记忆里认识的她,相重叠。
  妹妹死的那年,大地好象归属黑暗,是姗姗陪他度过最低落,打击最大、痛苦最多的那一年。
  他以为,她是一朵解语花,人间最清幽的品种。
  于是,他们开始交往了。
  “你不应该利用单少观,让我痛苦。”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在你的世界里,必须每个人都迁就你而活?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告诉你杜姗姗,即使痛苦,我也不会象一个傻瓜,任人摆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不答应,我永远都不会再和你联系,你将失去我,把我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杜姗姗大喊,想激他。
  但是。
  “随便你。”他挂断电话。
  脑海里忆起的片段,让他的眸顿得如同寒星般冷漠。
  如果不是廖妙臻的“打抱不平”,他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很好,如果杜姗姗一定要拐个男人当活道具,那么,能拐走单少观,他也算顺便出了一口鸟气。
  要失恋,大家一起来吧!
  反正他就是心胸狭窄,报复心重的男人。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晚上六点,廖妙臻还在哭。
  他看一下手表,
  真了不起!哭了居然将近七个小时。
  “老兄,既然是同学,拜托你安慰下她吧!”上铺的两位,已经被吵到快崩溃了。
  其实,他也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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