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栎萱的职业嗅觉很厉害,我们才刚刚从小护士那里听到点碎言片语,她居然就找到了两者的相似之处。
“那个失踪女孩,刚巧早上正好接到一对夫妇报案,说是他们女儿昨天晚上没有回家,这才过来找公安的。这不,还跟这里的警员闹起来了,正好被我遇到,还好我刚才拍了张女孩的照片,给他们一看,就是他们的女儿。”
我这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跟警员闹?这事能怪你们?”
林栎萱给了个我大大的卫生眼,很是不屑的回答我:“医生啊,你不懂法律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法律规定,失踪四十八小时候才可以立案,立案以后才可以调查,她这才失踪不到十二个小时,不是被我刚好碰上,谁愿意去查?”
这,这把我气的,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放肆了呀,居然敢取笑我,也不知是不是报昨晚的一箭之仇,算了,不跟她作一般见识。
我郁闷的坐到一边,听林栎萱跟王九两人讨论这件事情的相似之处,以及一些细节性的东西,比如两个女孩失踪的时间,失踪的地点等。
期间,我听到王九有些忧虑的说:“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一个团伙,如果我记得没错,在其他县里,也有着相同的案件,就在去年,我就接手过同样的案子,目标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可惜与这两者不同的是,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尸体。”
我耳朵一动,不知怎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我记得那天晚上,那个拦路的小女孩,那个怨气很重的小女鬼,这件事情,会不会跟她也有一定的关系?
第172章 黑房子
那个半夜找我、不言不语的小女孩,听王九说已经找到了案件的线索,顺着她提供的公交车号数,很快就找到了嫌疑人,正是那趟公交车的司机,而司机自己都承认是他害死的女孩,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王九商量一下这件事,这时候有些后悔,早上的时候不该放过胖子,或许只要多拖住他一会,等到后来林栎萱赶到,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了,他不是说他一直被冥币纠缠不清么?
见林栎萱与王九都在努力的翻看卷宗,而我不是专业的刑警,也帮不上什么忙,闲着也是闲着,就随手摸出钱包,翻看起胖子给我的三张冥币来。
从外表看来,这冥币跟普通的冥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入手有些冷冰冰的感觉,如果不仔细点,还真察觉不到这点细微的触感。
就这东西,能纠缠胖子好几天?
我这时候,还真希望这冥币能够自动飞回到胖子的怀里去,那样一来,还用愁他不现身?
咦?
我忽然发现,冥币上面印着的头像有些奇怪。
那是一个带着珠珞冠冕的人,有着飘飘长须和威严的脸庞,这时候在我的眼里,忽然变得有些面熟起来!
再仔细的一看,那鼻子那嘴巴那眼睛,除了那一把胡子外,其余的容貌,可不正是我的模样么?
因为平时我总是带着眼镜,再加上那冥币上的胡须,只是乍看,还真看不出那就是我的模样!
我试着将冥币上人的胡须用手指拦住,这样一来,立即很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果然跟我的容貌有七八分相像!
难道说我家族里有某个先祖在死后进入地府,成为地府的掌控者,这才被人印出冥币,用以孝敬他老人家?
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可能,地府岂是那么能够轻易掌控的?
而最主要的是,其实我的容貌跟家族里的人并不是很像,这点,从大伯三叔和爷爷几人的面容上就能看出来。
我想起进门的时候,在大门处有面警容警帽的衣冠镜,便立即拿起冥币,也来不及跟王九和林栎萱打招呼,独自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找到衣冠镜,我试着对比一下,还真是像的很!
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人会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比照片里的自己更为熟悉,因为是每天早上起床后洗脸刷牙对着镜子的缘故,产生了一种视觉的依赖性,其实我们的容貌是被镜子扭曲反过来的,左右完全颠覆,而真正外人眼力的自己,实际上是相片里的我。
这也就是说,我觉得这个冥币只有七八分像我,其实,它很有可能就是我完全的容貌,只不过我不熟悉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人在看着我!
我一抬头,正好碰上自己的眼睛,那是我在镜子的成像,那双眼睛正透过黑框眼镜盯着我,似乎嘴角还泛起一丝笑意!
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脱掉眼镜,仔细的凑近看去,同样的,镜子里的我也睁大了眼睛,向着我靠近看来!
眼珠上满是红色的血丝,这是昨晚寻找林栎萱时熬夜一整晚后留下的后遗症,从黑色的瞳孔里,我似乎隐隐看见一丝火焰,在熊熊燃烧!
我向后退了一步,瞳孔瞬间恢复到正常,没有任何的异样。
难道说,这是旱魃真身在镜子里的成像?
要知道,僵尸每个等级,瞳孔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正如邱小山是黑僵的时候,眼睛是蓝色的,而一旦变成跳尸,则化作了绿色,而我,作为旱魃,我的瞳孔则是红色的。
可是,我体内的血脉尸气不是被我用镇尸符封印了么?
我仔细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种错觉,那根本就不是我!
镜子里的那个人,渐渐的显得好陌生,连容貌都变得僵硬起来!(说到这里,各位看书的朋友自己可以做个小试验,自己找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要超过二十秒以上,就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变得陌生起来,而且还会对着你阴笑,嘿嘿嘿嘿,吓死人不偿命哟!)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它”,心底竟然莫名的泛起一丝恐惧来,什么时候,我竟然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可是,恐惧一向不是我的本色,我咬着牙,缓缓再次向前一步,盯向了镜子里的瞳孔!
那团红色的火焰,再度映入我的眼帘!
随着我愈发的注视,那火焰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旺,可能是一刹那,也有可能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只觉得,自己在某个虚无的瞬间,进入了一片火红色中!
那种感觉很奇怪,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偏偏我又是处于时光的两头,就好象我在此刻,能够预料到等下会发生什么,而下一刻那件事情果然发生;而偏偏,此刻的我,又已经处在了事情发生之后!
我们生活立身的地方是三维空间,如果在三维之上在加上一根轴,那么三维就变成了四维,那根轴也就是所谓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时间是不可逆的,只能往前,不可以倒流。
有种传说,如果速度能够超越光速,那就能够突破时间,我们甚至能够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我不知道刚才我忽然间所处的那种状态,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突破了时间的规则,在时光轴的上下移动,但那一瞬间的景象,却保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在那一片血红中,居然有着一间小小的房间存在,而我,似乎就是以一种上帝的视角在查看它,就跟玩网络游戏一样,它就好像可以随着屏幕和鼠标滚轴的转动而转动,将里面的一切呈现在我的眼前。
房间整体由漆黑的岩石构成,四四方方,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立着一根铁铸的柱子。
柱子上满是繁杂古朴的花纹,沿着珠子的表面凹陷下去,形成自有的纹理。
随后,这些纹理在接通地面后仍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顺着里面勾勒,延伸到房间的正中间,那里,有个小小的、枯竭的池子。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在柱子的上面,用一个铁钩,铁钩上倒吊着一个人!
随着我视野的靠近,那人的情况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他精赤着全身,不着半点衣物,在他的小腿腿肚子上,铁钩横穿而过,拉的血肉淋淋!
他人靠在铁柱上,也不挣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一样,而身上的鲜血就顺着柱子上的沟壑往下漫流,然后渐渐汇集到屋子中间的那个小池子里,此时,池子中已经能够看见一层浅可见底的血水来!
我再仔细一看,立即吃了一惊,眼前这家伙,可不正是那个涉嫌拐带女孩的胖子么?
他紧闭着眼,脸上一副痛苦的神情,除了他身上那还在缓缓往下流动的血水,其余的一切,包括他这个人,都好似成为静态的存在,没有半点生命该有的迹象。
那只是惊鸿一瞥,又似乎在那个房间里停留了很久,那种玄妙的状态,根本无法用言语所能描述。
我只知道,在我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然后,我就退了出来,镜子还是镜子,倒影还是倒影,我还是我。
一些似乎都没有发生。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咦?这地上怎么有些黑灰?”
我抬起头来,见到两个警员正从外面走进这里,其中一个警员指着我的脚下,惊讶的问。
我低头看去,不知何时,我手里握着的那三张冥币居然已经消失不见,而我的脚下,则有一些黑灰状的片状物体,就好似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这些冥币就自动燃烧了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燃烧的,为何我完全没有感觉到?
甚至连一点滚烫炙热都没有察觉?
我的心中震惊莫名,脸上勉强维持着一个笑容,对那两个警员笑了笑。
那两个警员正是刚刚在早餐店做笔录的两人,是认识我的,见我微笑,两人连忙赔笑,一人很快过去找到扫帚,将黑灰尽数扫入其中,倒入了垃圾桶,而另一人则笑着问:“韩医生,你在这做什么?”
我看了眼镜子,呵呵笑着糊弄过去,没有过多的解释。
这个时候,镜子里的我,好像又变成了原来的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两个警员是去找王九汇报情况的,我自然也跟在了后面,看看事情的进展情况。
正巧,在档案室的门口,遇到了王九和林栎萱。
那俩警员正要说话,王九摆了摆手,说:“走,去会议室,我们已经整理出来一些东西,大家一起看看,商讨商讨。”
这么快就有了线索?不是才经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么?
还是说,一小会儿只是我的感觉,刚才其实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事情的时候,我连忙跟上王九他们,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台投影仪正透射着大屏幕,正做着几个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一见到我们进来,纷纷站了起来。
第173章 错综复杂
会议室里,大家围着长桌坐定,纷纷看着王九,等他发话。
王九咳嗽了一声,看着刚刚录完笔录的那两个警员,问他们:“你们先说说那边的情况,调查到什么没?”
现在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王九从公安厅直接调来的人,县局的人很少,因为要清理朱安国同伙,所以好多以前跟前任局长走得很近的人,王九都暂时没有让他们参加。
那俩人点点头,其中一人翻开手中的小本子,开始跟我们讲述搜寻到的情况。
根据周围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反映,胖子不是这里的人,至少她们在这里活动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那么一号人。
而皮箱里的小女孩,大家只是匆匆见过一眼,也基本不认识。
至于宾馆的老板,则有些愁眉苦脸了。
按照派出所的要求,其辖区范围内的所有旅社、宾馆、酒店,都必须使用真实姓名以及有效证件登记,在登记后才能入住,可是在宾馆的前台登记薄里,并没有查询到胖子的任何个人信息。
据旅店的老板交代,这胖子每隔十天半个月的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常来常往的,大家也就熟悉了,除了第一次住店时登记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对他进行登记。
可是在警员继续往前查看后,依旧没有找到老板口中的“登记身份”。
据说,每次胖子住店的时候都是空着手,偶尔回去的时候会带上一口箱子,旅店老板谨记“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也从来没有多问。
说到这里,那个警员补充了一句:“我觉得那个旅馆的老板有些值得怀疑,很可能就是嫌疑犯的同伙!”
王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也就是一些旁人的口供,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意义。
等到他们说完,其他人没有什么补充意见后,林栎萱站了起来。
她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找到一间警服穿上,看起来英姿飒爽的,给人一种庄严中透着美丽的感觉,显得光彩逼人,几乎让我不敢直视。
她扫视了全场一眼,基本上大家被她的眼光一扫,都会自住的低下头去,影响力十足。
她的目光扫到我的身上,瞬间柔和下来,脸颊微微一缩,露出习惯性的浅浅小酒窝,似乎有那么一个微笑。
很快,她目光扩散开,望着前方的所有人,扬了扬手中的一叠文件:“根据我刚才的调阅,在这个县城里,类似的女孩失踪事件,或者说绑架或者拐卖事件,从前年到现在,足足有十三起!”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本县每年都几乎有四起相同的案件,每隔三个月都会有个女孩失踪或者死亡!”
“可能她们未必与本案有关,可我看到的是,这十三起案件里,没有哪怕一起,能够被侦破,我只想问你们本地的警方一件事:这些年里,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为被害人的家属想想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尸位素餐!”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有查询到一点点的线索,案件的档案记录里,全部都是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连失踪者的身份,都不能完全的调查出来!作为人民的公仆,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有些惭愧么?”
林栎萱的声音很清朗,让我没有想到,她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能够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话来!
我觉得,我以前可能有些小看她了。
被她这么一说,场中几个原来县局的警员,都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正视于她。
有一个年龄稍大的老警员,叹了口气,说着:“其实啊,不是我们不想管……有些时候,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这句话,看似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却是暗暗隐射着上头,要不是有顶头上司压着,他们会身不由己?
至于这顶头上司,那可就广了去,谁知道又是县局的,市局的,或者省厅的?
这就是常言所谓的“太极推手”,你推我,我推你,推来推去,事情也就自然的消逝在人的视野里。
林栎萱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她还要说话,王九一摆手,将她的话压下去:“这些事情以后再谈,我相信,我会给那些失踪者或者遇难者一个交代的,眼下,我们只要知道,有过类似的案子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低头对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耳语几句,那年轻人点点头,动了动前面的笔记本电脑,紧跟着,投影仪上的画面就进行了切换,几张照片一一划过,居然是昨晚那个被割头的摩托哥!
随后,一张大大的,带血的身份证呈现在大屏幕上,人的名字清晰可见:王国栋。
“这个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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