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阿四他们在为自己拼命,自己却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阿四的一声闷哼,秦楚豁的站起来,身后却突然有个人窜进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猛地一会儿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当即就惊呆了。
“你——!?”
阿四他们两个人终究寡不敌众,黑衣人中的头领拿着枪崩开了门锁,屋里却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人呢!”
十几个黑衣人的目光全都在屋里,这时候突然听到“砰”一声闷响,接着眼前腾起一团烟,眼睛顿时一阵刺痛,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接着喊叫声此起彼伏,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右手和右腿都被子弹打中,痛苦的跌倒在地上。
阿四收起手枪,扯着衣带绑住自己的伤口,另一个保镖上去一脚踹在黑衣人头领的肚子上,把所有人的手枪通通收起来装在自己的背包里。
“妈的!是不是张泽忠那傻逼派你来的,嗯?!”
一脚又一脚落在身上,黑衣人痛苦的闷哼,“你们……你们故意引我们入套?”
阿四冷哼一声,“要不是少爷早就安排了这场好戏,你们会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吗?”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听到了秦楚那小子的声音!”
“秦楚也是你他妈能叫的!?”一脚又踹过去,“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傻逼听听声音,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我们怎么能把秦先生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时,黑衣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浑身猛地打了个哆嗦,阿四一挑眉,抢过手机一看,“是张泽忠那老不死的来验收你们的任务了吧?赶快汇报一下工作,省得一会儿说不完我再被你们给宰了。”
电话接通了,杜越盘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泽忠,就见他脸色越来越灰败。
“哟,你是不是没抓住我家小楚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找了十几个顶尖高手吗?那他妈怎么连个人都抓不住!”
张泽忠气的已经思维混乱了,完全不顾及杜越也在场,对着手机就吼,险些把肺叶吼出来。
电话那头的阿四一脚狠狠的跺在黑衣人的枪伤上,那人撕心裂肺的痛呼一声,“司令……人……人跑了!我们中计了,全军覆没……”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张泽忠不敢置信的退了几步,杜越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张泽忠见识不好就要掏枪,杜越眼疾手快一个手刀砍过去,手枪滑到一边,他趁机他的嘴巴,一脚踹在张泽忠的肚子上。
“唔!”张泽忠痛的眼球都快掉出来了,可是嘴巴却被杜越死死地捂住,哪怕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杜越似笑非笑,表情阴冷到了极致,转眼间枪口就抵在了张泽忠的喉咙上,“你最好别发出声音把门口那些人引来,否则,就要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声音快了。”
“你……你放了我,我也让门口的人放你走……”张泽忠颤抖着说。
杜越摇了摇头,枪口又逼近了几分,“张泽忠,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我说了算了。”
64【恶人下场】
杜越摇了摇头,枪口又逼近了几分;“啧啧;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我说了算了。”
张泽忠稳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张嘴已经开始寻找退路;“就算你现在杀了我;门口的人也不会放你走;更何况我的手里还捏着你全部的犯罪证据,我要死在你手上;门外的所有人都是证人,到时候你照样要给我赔命。”
不得不说张泽忠能在官商两道都不吃得开,没点手腕是不可能的;刚才的慌乱只是因为情况陡转直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只要捏住最后的筹码,他不信杜越会真的动手弄死他。
杜越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握枪的手没有半分松懈。
张泽忠咽了咽口水,忽视掉抵在喉咙上的枪口,艰难的说,“鱼死网破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你只要放了我,我就可以让门口那些大兵不再追究,只要你愿意把家产和军权交给我,事后我就可以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你,也保证绝不再追究你和秦楚,这个买卖你我都不吃亏,杜越你可想好了。”
杜越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傻瓜吗,按照你的要去做了,我跟秦楚还有命活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把门口的人撤走,当我的面把所有证据销毁,我再考虑你的条件。”
张泽忠眯起眼睛,枯瘦的脸近乎扭曲,想着杜越还是太嫩,以为销毁了眼前这份证据,他张泽忠就不会有别的备份吗?既然他愿意上当,自己也没必要放着活路不走。
他点了点头刚要张口,枪口突然往上一顶,保险栓拨开的声音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杜越冷着脸似笑非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说的销毁可是包括备份在内全部销毁,如果你敢耍花招,我不介意拿你先练练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张泽忠咽了咽口水,愤恨的脸色都变了,可是却没有一丁点办法,他相信凭杜越的手段真的会说到做到,他还要留着命往上爬,绝对不能这么容易的死在这里,甚至死在杜越的手里!
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张泽忠颓然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备份就在床头柜下的保险箱里,原件就是你看到的这些,我答应销毁,可你也必须在财产转移合同上签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完这话他还特意往门口扫了一眼,病房大门上有一扇磨砂窗户,透过玻璃看到了森严戒备的大兵,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底气有足了几分。
只要这些人围在这里,他就不信杜越有通天的本事能离开这里。
杜越这次也很爽快,点了点头,拿着枪抵住张泽忠的脑袋说,“我看着你烧。”
张泽忠颤颤巍巍的走到床头,打开保险箱之后拿出一只优盘,连同桌子上那些文件全都扔在地上,顺便拿着一张空白合同递到杜越面前,“你签了它我再动手,别以为我真的相信你。”
杜越冷哼一声,用空闲的左手拿起笔,潇洒的签上了“Eric”。
这时,张泽忠趁他分神的功夫,猛地抄起一个盛酒精的玻璃瓶砸过来,酒精泼在地上,玻璃渣子划破了杜越的脸。
就是现在!
他猛地抡起一把椅子砸过去,趁着空挡拼命跑到门口,在弯腰的瞬间冲着门外大喊“开枪!”
“砰!”
一声枪响,玻璃被震碎了,鲜血淌了一地……
张泽忠捂住受伤的腹部,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因为眼前杜越正拿着枪指着他,而枪口还冒着硝烟。
啪——啪——
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杜越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泽忠,那眼神就像高不可攀的神在轻蔑的看着卑劣低微的蝼蚁。
这一刻张泽忠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杜越是真的要杀了他!
可是门口那些大兵为什么没有动手?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中,为什么这么多人没有听到枪声闯进来!?
走廊里惊得可怕,张泽忠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腹部淌血的声音。
杜越讽刺的看着他,表情冷若冰霜,“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吧?”
“签合同,销毁证据不过是我想看看你会蠢到什么地步,没想到还真是大开眼界。我知道你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逃走,只要离开我的枪口,门口的大兵肯定会立刻开枪把我打成窟窿,而你手上能够威胁我的最大王牌就是那些所谓的‘犯罪证据’,所以你觉得有机可趁必须要赌上一把,可这种手段如果我都信的话跟傻子有什么分别?”
张泽忠颓然的坐在地上,伤口仍然在流血,可是杜越开枪的位置是精心算计过得,根本没有伤到脏器,但是会疼得钻心,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连这个都能算计的分毫不差,张泽忠突然觉得浑身都开始发颤。
他陡然间发现自己已经闯入了杜越早就设计好的牢笼,可是这些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不可能,你不会算到我这里埋伏了多少人,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不可能!”
张泽忠疯狂的抓住杜越的衣服,挣扎着要站起来,枯瘦又浑身是血的干瘪身体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不甘心死去的骷髅。
杜越厌恶的踹开他,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张泽忠有今天完全是他罪有应得。
“张泽忠,你别忘了,堵在门口的那些人首先是军区的兵,其次才是你的人,如果他们发现你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甚至马上就要蹲监狱的落水狗,谁还会傻乎乎的为你卖命?”
张泽忠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杜越轻轻一笑,表情显得格外纯良,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桌上,按下了播放键。
“司令,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杜越来负责我们城南地产,W市的这块地皮可是寸土寸金,您买下来让我们替您挣钱,这个我乐意之至,但是您杜越来管这块地皮,还让我听一个毛头小子的话,这个我就不明白了,这种肥差您没道理留给他吧?”
说话的是个中年人,正是以前跟杜越打过交道的,城南地产的老板,张泽忠一听这声音惊得手都颤了起来。
这时手机里传来张泽忠的一声冷笑,“谁说我要让给他了?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所有事情让他替我出面,如果纪委和中央的人追究起来,他一定第一个死,谁也不会猜到我们头上。”
“司令英明!”城南地产的老总恭敬地逢迎一句,又有些不解,“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您毕竟是表面上相信杜越,其实背地里完全没有告诉过他内幕,如果他发现我们炒地皮洗黑钱的话,会不会直接举报了?到时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张泽忠自傲的笑了起来,“就凭他?不是我说难听的,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吃喝嫖赌,受贿索贿,甚至杀人越货的事,我哪一样没沾过?杜越被我控制了这么多年,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还以为帮我料理的是正经生意,可是只要他经了手,就别想甩掉,哪怕他发现了咱们的秘密,最后我也会把他拖下水,当成替罪羊。”
老总听完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司令您果然英明,那么就住我们生意兴隆,合作愉快!”
两人的声音停在这里,沙沙的噪音之后录音戛然而止,而此时张泽忠已经呆若木鸡的愣在当场,一张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最终化为一股怨气,狰狞的等着杜越说,“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却一直忍着不说,杜越啊杜越你真有种,能忍到现在才给我捅刀子!”
“彼此彼此。”杜越耸了耸肩膀,淡定自若,“你精明,我也不笨,当初你趁着我还没成年抢走了杜家的一切,还假惺惺的装出对我关爱有加的样子,你当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的收集着你全部的犯罪证据,只要你想听我这里还有很多,保证你大吃一惊。你一定猜不到,平时你跟心腹商量这些事情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里全被我装了监控,你家里也有我的探子,否则你以为孙雅和你的丑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呵,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一清二楚,你说我要不要拿着这些东西给法官去瞧瞧,看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那些伪造的证据!”
张泽忠的瞳孔剧烈收缩着,整张脸完全扭曲了,不顾腹部的伤口猛地扑上来掐杜越的脖子,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他!弄死他!!
杜越连跟他厮打的精力都没有,抬脚踹过去,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说,“张泽忠,认输吧,你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门口那些兵已经临阵倒戈,他们都知道你做个的丑事,也再也不会给你卖命,你所谓的我那些犯罪证据,跟我的录音相比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到现在你还想负隅顽抗,只是在找死罢了。”
张泽忠被杜越死死地踩在脚下,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输的这么狼狈,他明明才是人上人,他还要几千亿的身价没来得及花,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往更高的位子上爬,可是现在他被杜越,这个自己恨不得杀了的人弄成这样,全都是他的错!
他死死地等着杜越,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杜越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没错,他必须留着命才可能翻盘,所以只要忍过去,他就还有机会!
张泽忠咬紧牙关,颓然的跌在地上,半响才长叹一口气,仿佛一个老者露出了最后的沧桑。
“杜越……你赢了。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你怎么才会饶我一命。”
杜越面无表情,像是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慢慢开口,“洗净全部身家,交出手上所有权利,离开S市,永远别让我看到你第二眼。”
张泽忠目光一凛,拳头死死地捏紧了。
杜越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命、钱、权,他一个都不会给!
心里这样想着,可碍于时局他又不得不向杜越低头,就是这一秒钟的迟疑,让杜越捕捉到了,他深深地看了张泽忠一眼,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和……悲悯。
“杜越,你别得寸进尺,我交出权利等于白白便宜了你,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你不肯?”
张泽忠不说话,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突然冷笑起来,“我又不是傻子,到时候钱没了,权也没了,又离开S市这块地盘,你要弄死我简直是易如反掌,与其赔上一切还落个死字,那我倒是宁愿你把那些证据送到法院,呵,就凭这几个罪名还判不了我死刑。”
“当然,你现在占了上风,我没有能跟你抗衡的东西了,你想一枪打死我也行,到时候我死了你照样得赔命。”
想清楚这其中的究竟,张泽忠反倒是不怕了,又恢复了阴险狡诈的神情,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杜越,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
可是杜越却没有。
他很淡定自若的看着张泽忠夸夸其谈,一直沉默不说话,等到他说完了才勾起嘴角轻笑起来。
“张泽忠,我给了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可别怪我了。”
张泽忠防备的眯起眼睛,“你这些心理战术都是我玩剩下的。”
杜越啧啧两声,双手抄着口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慢慢悠悠的开口,“还记得几个月前那一场大雪吗?”
张泽忠皱起眉毛,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X市那天的雪特别的大,积压的厚雪压垮了不少山上的碎石,当时我跟秦楚去了海边,路过山崖的时候被一块雪堆压垮的巨石砸中了,你这个总该记得吧?”
“你又想做什么!?我没工夫听你跟秦楚之间那些恶心事!”张泽忠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声音大的有些刻意。
杜越瞥他一眼,“怎么,你心虚了?呵,也对,你的确该心虚,这说明你跟禽兽还有那么的一丁点区别。”
“够了杜越!既然你没诚意跟我合作,那你尽管把证据往法院送吧,或者直接弄死我,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
张泽忠的声音高的离谱,甚至在尾音处还有些颤抖,杜越轻蔑的冷笑一声,“我当然不如你有胆量,杀人这种事你可是做过的,我是良民,自然不能轻易弄死你,否则可是要赔命的,对不对?”
张泽忠控制不住的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嘴唇一直发抖。
杜越步步紧逼,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其实你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当初知道我没在车祸中死了,只是失忆的时候就该趁机除掉我,可是你又放不下贪念,想继续利用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