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情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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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爱情格斗-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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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大爷侃侃而谈,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沉浸在石头大爷所讲的故事片中。
  “那时,大家都没甚文化。蔚家所有的庄户人整年辗转在田间、地头却填不饱肚皮,他们认为这是众神不高兴,让天地,水、三官降孽于他们所至,于是呢,我们的祖先便开始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攒钱,准备给三官盖新庙,盖乐台让众神能够逍遥自在,让他们坐在哪儿随意就可以享受到人们烟、酒、猪、羊、纸钱等的供奉,和看戏寻乐的精神佳境。这种心愿呢,很快得到后辈的赞许和拥护。”
  “所以,那个村子西头的三官庙和村子东头乐台就准备选址了。”
  大家都沉浸在石头大爷的回忆和叙述中,石头大爷听大家这样专注地听他讲,扒了几口饭,很快吃完了,清清嗓门。
  后来,就又把碗丢一边了。
  蔚彩想想村里那破旧的乐台和三官庙,就插话问他:“大爷,你说,咱村里的三官庙和乐台盖起多少年了?”
  石头大爷掐指在那儿算算,搔搔花白的头发,说:“这个,恐怕有三百年了吧!”
  蔚环什么也不知晓,却还要插上一嘴,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乐台和三官庙里没刻着字啊!”
  石头大爷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推算来着。”
  蔚霞赞叹地说:“乖乖!大爷什么都知道。”
  “其实,大爷就知道这么点事儿。”石头大爷说:
  说着,老头清清嗓门又继续说下去:
  “后来,随着日子的流逝,来此定居的外地人逐年增加。为了能有风调雨顺的丰收年,为了后代们能安居乐业一代代生息下去,祖宗们在年老者的倡导下,让风水先生测选了乐台和三官庙的地址,然后捐钱,无钱者出力,建起了乐台和三官庙,以此了却许多年老人心愿。以后,逢年过节,唱戏闹红火时,远方亲朋,外地商人闻讯都来看戏或摆摊,再加上本村的各种店铺,在沿乐台到三官庙间形成了一条铺挨铺的商业街。”
  蔚槐却不甚不解的样儿,说:“商业街?我们村里哪里有什么商业街?连商业铺也是少得可怜!”
  石头大爷看他那样,说:“这个,你们小字辈都不懂。我们那时,这个村可是有名的店铺林立,一个月十个集日,这是小集。一年里还有两个大集呢!”
  他这样说着,别人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
  石头大爷看他们这样,又说:“你们年青人,能知道过去的多少东西?我看,就知道糊糊涂涂混日子。”
  “咱们的祖先是大槐树人,咱们都是大槐树的子孙,你们知道大槐树的子孙有什么特征吗?”石头大爷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大家,他的脸迎着灯光,皮肤在一抹月色和灯光的辉映下闪着幽幽的光泽,象一位历过很多世事的沧桑老人,又象一位充满智慧的哲人。
  大家都摇头。
  江惠如想想,说:“大槐树的子孙,好象是脚上的那个小指有两个指甲盖,很小的一个,象豆芽一样附在小指旁边,自成一体,仔细一看又是两个,对不对啊?”
  石头大爷听了心里赞叹,说:“侄媳妇说对了,大槐树的子孙都有两个指甲盖,一个指甲盖的还不是大槐树的人,想冒充都不行。”
  众人听了,都惊奇地说:“我们倒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大槐树的人。”
  蔚环听大家这样说,赶紧脱了鞋,第一个看了,可是,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于是她走到石头大爷的跟前,把她的小臭脚伸到他眼前,说:“大爷,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那大槐树的人啊?”
  石头大爷闻到一股脚汗臭,一把把她的臭脚拨拉开了,说:“环儿,你的脚好臭啊!几天没洗脚了?”
  范冬花看蔚环这样,喝骂她:“你这不是人的,拿个臭脚给人闻,你要醺死人么?”
  蔚槐赶紧把自己的脚收了,一脸无辜地说:
  “我不就是让人看一下脚么?还值得你们骂?要不是天色黑了,我看不清,我才不会让人们看呢!”
  丑妮婶开玩笑,嘿嘿笑着说:“环儿那是香脚,象旧时裹脚的老太太,值钱呢!”
  “值钱个屁!长个那脚就得烂在家里嫁不出去!她那脚比旧时二十多岁姑娘都大了。”
  范冬花这样说着,那环儿却听不懂,自个儿还着急要看脚,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说:“你们不给我看脚,那我回家看了。”说完,连蹦带跳玩着独自回屋了。
  大家看她猴急,都笑了。
  范冬花对着蔚环远去的背影,说:“看什么?傻样!”
  江惠如说:“我记着我脚趾的那两个小指,一个小指有两个指甲盖,一个却是完完整整的脚指甲盖。大爷,你说,我是不是大槐树的人。”
  石头大爷沉吟着说:“这个,我也说不好,大概是脚指甲退化了。”
  赖皮稀说:“那叫混血了。”
  蔚槐说:“那叫变异,遗传中的变异。”
  范冬花用铲盛盛锅底说,想起大家还没有吃她的槐花饭,就说:“什么混血,什么变异,什么大槐树还是小槐树,我就知道我们家今日吃槐花饭,还是老祖宗亲手种的。现在还剩一点儿,你们大家谁吃啊?”
  小鱼儿幽默地说:“冬花说的对极了,我们现在是只管肚皮不管嘴皮,听了祖宗的事也不多长一块肉。”
  大家都笑了。
  听到范冬花这儿有槐花饭吃,那子玉也不计较刚才不恭敬老祖宗的事了,槐花饭以前吃过的,只是好多年没吃那东西了,于是他凑过来说:“我吃,我吃!”谁知,他还没有说完,那赖皮稀却凑到锅边让范冬花给他盛。
  子玉却嫌范冬花用勺子慢,一把抢了过来就着院子里的灯光,用铲盛了几铲,轮到赖皮稀盛时,却没有多少了。他把那槐花饭统统盛在自个儿碗里。
  赖皮稀看看子玉:“子玉,你也是好意思独自盛那么多?”
  子玉嘿嘿笑了:“我不多盛点,你一个人就都盛了!”
  赖皮稀说:“不行,再扒给我点。”
  子玉又嘿嘿笑了,看着赖皮稀凑过来,象小孩子般用手罩住那碗,说:“不行,不给!”
  “你给不给?”
  “不给!就是不给,你着急去吧!急死你!”
  赖皮稀却不肯罢休地凑向他,说:“你不给我,我就抢,看你给不给……”说着,把筷子伸向子玉的碗。
  子玉用手罩着碗,又笑又跑,说:“不给!气死你!就是不给!”
  赖皮稀又追说:“不给我不行,我看你给不给!”
  两个人在院子里团团转着追赶起来,引得大家都笑成一团。
  
216
  晚上,下了一场小雨,那雨水洗濯过的蓝天,格外明净。
  蓝天上,朵朵白云飘悠着,象一块记忆的抹布,擦亮了蓝天,也点燃了人的思绪和回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女女坐在江惠如家里,正和她叨叨着自己的烦心事,大致也就是她的难处,牛毛柱妈怎样怎样,她妈怎样怎样,牛毛柱怎样怎样。
  正这么叨着,高梁奶却拿着自己的衣服进来了,高梁奶这个人啊,是有事串门,没事也串门。
  她进门就对江惠如说:“侄媳妇,你能不能给我做几个扣门儿?”
  江惠如看她拿着衣服,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就问她:“奶啊,你衣襟上安扣门儿啊?”
  高梁奶指指那布纽扣,说:“喏,就是这个。”
  江惠如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以前母亲给人做那布扣门,她看过一二回,可是她那时没留心,所以她摇摇头说:“这个,我确实不会。”
  高梁奶看她不会,失望地摇着头,说:“唉——!连你都不会,我只好求人了。”说着,要走。
  江惠如看她为难又失望的样子,那天又听了六月鲜说高梁奶笨死的一翻话,知道她可能又可能求西苫奶,就喊住她,说:“石头奶,你先放一放,下午,我去我妈哪儿给你做。”
  高梁奶听了,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这样最好。”
  女女在旁听了,掩不住好笑,揶揄她道:“高梁婶,你可真行,我妈教你挽那个扣门,在我记忆里,至少也有五次,你却到现在还不会,真是笨得可以啊!”
  高梁奶听一个晚辈这样说自己,她的脸皮不自然地揪成一团,不自然地说:“奶啊,从小就吃那高梁饭的,压根儿就不是吃白面大米的料,吃不到好的,哪里会心灵手巧?”
  她这翻解释,把两个正坐着谈话的女人都逗笑了。
  高梁奶看两个女人笑,自己也笑了,说:“我自小就吃那高梁红面,活了八十岁,仍然要吃那高梁红面,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吃,想着花样儿吃,所以,把人也吃笨了。”
  女女有意逗她玩笑,说:“高梁婶,怪不得背后大家都叫你笨高梁呢!原来,你从小吃高梁面吃多了。”
  高梁奶一向稀里糊涂惯了,也是和人说笑惯了,听了一点也不恼,对江惠如说:“侄媳妇,你瞧这个女女,没大没小,这么开人的玩笑,这都是我从小就惯的。她小时啊,小魔王一个,要天就得给天,要地就得给地,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许她这样,不许别人那样,九头牛儿都拉不回来。你瞧,她现在惨了吧,把不该要的东西都要回来了,得了那个大肚子,却找不到一个结婚的人。”
  高梁奶这么傻里傻气地说着,看似自嘲又轻描淡写,句句话中却隐含了锋芒,渐渐的,那隐含的锋芒就显山显水露了出来。这时,那个女女脸上可挂不住了。
  她不满地撇一眼高梁奶,说:“高梁婶,你少说两句吧,别人不会把你当个哑巴卖了!”
  高梁奶咧着那黑黑的牙齿,嘿嘿笑了,说:“是咧是咧,我这张嘴啊,你瞧,那壶不开提那壶,那锣破烂偏要敲那锣。我们啊,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值钱了,生娃儿不能,下田又不能,成那草驴了,只吃不产奶。”
  你瞧,这个高梁奶说的。
  高梁奶这翻话,平缓的叙述中带着很大的杀伤力,女女象是从高梁奶的话里品出味儿来,坐在哪儿不啃声了。
  高梁奶坐下来,象是无所顾忌地看着她俩,不知怎么,却猛然一阵咳嗽。还没咳嗽完,她急急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不好!”
  说完,就急急地转身要走。
  江惠如和女女都一脸不解地望着她,闷纳她好好地说着,不知她为什么又要急急地走。
  “奶,再坐一会儿嘛!”江惠如诚心挽留那高梁奶。
  高梁奶涨红了脸,急得直摇手,说:“不了!不了——这该死的!”
  她这样天一句地一句地说着,把两人更说得一头雾水。高梁奶说完就要离去,就在她转身的当儿,江惠如看到,她的裤子从屁股后面迅速湿了下去。
  高梁奶尿裤子了?!
  女女眼明,指着高梁奶的后面咯咯笑得浑身乱颤,抖做一团,这么一来,惹得江惠如也笑了。
  江惠如惊疑地看高梁奶,高梁奶却大度不惊地对她们说:“不该来的又来了!”
  随即脸上又是那种迷茫与不解,傻里傻气说:“怎么可能呢?”她象想了很久,又说“怎么可能呢?”
  高梁奶原本不尿裤子的,当初,西院里的二爷——一个大老爷们不知为何尿裤子时,高梁奶还笑话人家,她笑话老爷儿们尿裤子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事儿会轮到自己身上。
  既然那事儿轮到自己身上,她又无话可说,只能从从容容面对了,所以,看到二个女人笑她,她一点也不以为耻——都是女人嘛,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老爷儿们。
  所以,她又豁然一笑说:“二爷的传统,他老婆瞌细没继承,倒让我给继承了,这是什么事儿啊?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她那样子,象谁委屈了她似的。
  她从后面摸摸那湿成一团的裤子,自言自语叨叨着:“我得赶紧回去洗。”
  高梁奶做精细活儿不行,拙得要死,但洗洗涮涮还是可以的,于是,她背转身,招呼也不需打,独自一个人走了。
  “奶啊,你慢走啊!”江惠如这样打着招呼,高梁奶由衷地夸奖她,“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礼貌的很。”
  女女没读过多少书,心情复杂地看了高梁奶,看她蹒跚着走了,就刨高梁奶的老底儿,说:“这个高梁奶,什么都不会做,一辈子求人。她不会做鞋袜,不会做衣服,每做一件衣服都要求人。”
  江惠如说:“那他那二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是谁给收拾的?”
  女女说:“一般花钱让裁缝做,实在不行,就求人。但那人不会跟人计较什么,就是那点老用人,告她许多次也记不着,糊里糊涂着,让人觉着不耐烦。”
  女女最后说:“这个高梁奶啊!搅上人真够心烦的。”
  两人正这么叨叨着高梁奶,隔壁的蝴蝶进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块布。
  蝴蝶是好叫驴的老伴儿,蝴蝶进来肯定有事。
217
  果然,她进来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和女女也打了几声招呼,就说开了,她说:
  “新媳妇,帮帮忙,我孙子要书包,说什么要上学。这小子,真是,太阳从西边伸出来了,他也要书包。”
  江惠如想起那个小头,就问:“是那个小头吗?”
  蝴蝶说:“不是他是谁?这个小鬼头,整天闹腾的人烦,看着其它孩子上学,就一个劲儿缠着我,所以,我扯了几尺布,你看够不够。”
  她说着把一把布在床上摊开,说:“就这块布,你用缝纫机给做一个,好在你妈传给你做衣服的手艺。这个,不难吧。”
  “行啊!”江惠如用手量量尺寸,说:“一个小书包吗?”
  蝴蝶说:“你看着办,是个书包就行。”蝴蝶儿不会做,也是笨笨的一个人,但是别人给她做了,她自然感激不尽。
  她是一个童养媳,五六岁时被蔚大通家收养过来,既当蔚大退的妹子又当蔚大通他娘的闺女,但是事实证明她这个闺女不好当,蔚大通他妈虽然没有高梁奶的婆妈刁钻刻薄,但她挨受的一切罪孽都受了,似乎老天爷并不青睐她。那时日子都艰难,偏又不是彻彻底底的穷人家,蝴蝶儿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受气,比高梁奶那时的处境更难。幸好,蔚大通心中还有她这个妹子,虽然有时骂她,但那也是两人顽耍时她不让他,他赌气恼怒时才那样。
  蔚大通比蝴蝶儿整整大六岁,蔚大通高兴时就搂她入怀,抱着亲她抚她,象玩洋娃娃般——其实那时的蝴蝶儿也真是一个娃娃;不高兴时他就一巴掌把得她唔唔直哭。当然事出有因。
  因为很小很小他就和她做那不好意思的事了,她不懂,他却懂得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想要她,那时的穷人家,娶不起老婆就童养一个,长大了一圆房,既省财力又省心,终能帮家里传宗结代。
  蝴蝶儿支配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糊里糊涂被送养过来当了童养媳,又稀里糊涂地和蔚大通生活在一起。
  都是孩子一样的年纪,蔚大通要比蝴蝶儿成熟早,蝴蝶儿不喜欢做那事,其实她也不懂,她哭丧着脸,甚至哭哭啼啼,蔚大通就经常骂骂咧咧,蝴蝶儿还嘴,她就会挨上嘴巴子。
  而蔚大通经常受他妈的影响,唯听是是尊,但是有时也可怜蝴蝶儿。他老娘经常
  一个指头戳着她的头骂:“没用的东西!”或者骂“笨拙得要死!”
  那老太太象吃了哽气丸,一下一下戳着她,她好几次都跌倒在地上,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又不懂申辩,只晓得一个劲地哭。
  当然遇到蝴蝶儿受屈蔚大通就拉他娘,替他娘捶背,搀扶着他娘走回去,又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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