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从危急,就顾上不许多。”岳破哈哈一笑“您老真逗,连菩萨都敢晃点……”
令狐冲一脚把岳破踹飞道“师太,我们救人要紧,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形。”定静颔首道“龙泉铸剑谷在城西水月庵山上,贫尼两位师妹被困多日,哎!有劳二位少侠。“令狐冲客气几句把岳破马匹征收,两人徒步奔前,一行人水月庵前,只见庵门紧闭,令狐冲正要敲门,却被岳破抢先一步,踹开大门,只见院子中有七八枚亮晶晶的剑头,显是被人用利器削下来,走向后殿,见殿堂中地下桌上,到处积了灰尘。天下尼庵佛堂,必定洒扫十分干净,这等尘封土积,至少也有数日无人居住了。三人又来到庵后院子,只见好几株树木被利器劈断,检视断截之处,当也已历时多日。后门洞开,门板飞出在数丈之外,似是被人踢开,后门外一条小径通向群山,走出十余丈后,便分为两条岔路。
岳破感叹道“我们如此拼死拼活赶来,却是连尸体都收……”见所有人怒目而视忙问“走哪条路。”定静一振大袖当先领路前去,岳破跟随道“两位师太好象持有利器,看来也有侥幸可能。”定静点头道“水月庵也是武林一脉,庵中藏得五柄龙泉宝剑,龙泉宝剑削铁如泥,希望大家能脱此难。”一路上散满了兵刃暗器,料想这一场争斗定然十分惨烈,事隔多日,不知是否还来得及相救,众人忧心忡忡,发足急奔。
绕过一处山坡后,眼前好大一个山谷,谷中烈焰腾空,柴草烧得劈拍作响,定静道“我师妹等人定是被困火中,贫尼点上十四名弟子进去救人,外面敌人还请两位少侠领我弟子延时拖住。”忽听一个男子声音叫道“东方教主好好劝你们归降投诚,你们偏偏固执不听,自今而后,武林中可再没恒山一派了。”岳破跳身喝道“何方贼人,敢冒我日月神教名头在此掳劫良家尼姑。”令狐冲一噎没跟上脚步,只见岳破独身跳下山坡闯入敌群中。
三下打飞三人,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合力料理他,先杀了这厮。”三条灰影应声扑至,三剑齐出,分指岳破的咽喉、胸口和小腹。这三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实是第一流好手的剑法。岳破不管,仍旧粗放打法,避过一剑,双手一捞,拿两剑在手,直接折成两段,双脚飞出逼退老者。老者恨恨道“原来你就是华山弃徒岳破,废了我老三爪子,还抢了手套,一起上,把他给我砍成肉泥。”
令狐冲率恒山弟子杀到,恒山弟子结阵应敌,但敌人还百人之数,身手也很不错,岳破令狐冲对看一眼,舍去硬手,人多往哪杀,一干汉子分开与群尼对阵,本快马上拿下,突然一把剑身边飞出,取了几人性命就走,尼姑却变以强凌弱,结果是被动挨打,如果说令狐冲剑法如鬼如魅,岳破则是无坚不摧,如同土坦克一般,见刀断刀,见枪折枪,拳脚千钧。三个剑法高手,却是始终追不上两人脚步,看同伴被割草般放倒大怒道“有种不要跑,”岳破一听转身扑来,抓向三剑,三人知道岳破戴了手套,刀枪不入,拙中藏巧,手脚迅捷有力正是他们这种剑法技术流派的克星,转身后退钻入人群中。十来个汉子拿了重武器准备接阵,岳破看了无奈,这一力降十会,自己这硬打硬对上重兵比较麻烦,怒其三人卑鄙道“有种不要躲。”令狐冲返身杀回,刷刷刷三刺飞出,放倒三个持重兵之人。
三名高手持剑飞出,攻向令狐冲,却见岳破在旁冷笑,忙一个转身飞了回去,大骂道“有种一个个上。”岳破大怒“有本事单挑。”其他人等见此,都互相聚集阵营旁边,左边八十多人,最前三高手站立,二十名外门重兵好手在后,右边岳破令狐冲对持,身后是群尼七人成三阵。
也不知道谁先喝了一声,两边撞在一起,令狐冲和岳破一马当先,三高手被岳破逼开,三高手稍微绕圈紧追令狐冲喝道“拿剑的有种不要跑。”岳破再追三高手喝道“三个拿剑有种不要跑。”后面一群重兵追岳破,但跟不上几人脚步,只好放弃与恒山弟子杀在一起,令狐冲被杀到尽头,一回身长剑挥出,反刺敌人手腕,三人追着习惯了,没想令狐冲回头,见来剑精奇,忙弃剑就地拔起后翻,却是看到岳破狰狞的脸孔大惊,怎么把正主忘了,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传来“少侠手下留情。”岳破本不是听话之人,只不过那声音过于祥和,也没下杀手,拿了三人落地。其余敌众见首领被拿,蓦地里发一声喊,逃个干干净净。
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尼从火圈中缓步而出。她月白色的衣衫上既无血迹,亦无尘土,手中不持兵刃,只左手拿着一串念珠,面目慈祥,神定气闲。身后仪琳等伺立在侧,令狐冲见了大为佩服道“师太竟然如此镇定,身当大难,却没半分失态,当真名不虚传。”岳破也大奇,走过去打量几眼问道“师太,这时候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仪琳忙道“这是我定闲掌门。”岳破恍然大悟道“名叫定闲,果然是一定很闲。”转头与仪琳道“以后我出家就叫定帅,你看怎样?”仪琳笑说“哪有那回事,岳破师兄你又乱说话。”
令狐冲忙前身道“华山令狐冲岳破救援来迟,累师太受苦。”定闲双手合什微笑道“令狐少侠太客气,如无二位相助,我恒山难脱此难。”一高大尼姑大步走出火圈喝问道“岳破,你不是入了魔教了吗?”岳破一看还是熟人定逸,呵呵一笑“看师太您说的,哪有那么好入。”定逸剑指岳破怒道“那你是想入了?”岳破一楞道“我没说啊。”定逸再追问道“岳先生说你贪图美色,勾结魔教是什么意思?”岳破见她手中宝剑寒气森森,忙道“那是岳掌门弄错了,贪图美色是我们互相贪图,我身为正道一方也不是很吃亏,还有说勾搭差不多,没有勾结那般严重。”
令狐冲见自己小师弟却是在胡言乱语,忙道“二位师太莫怪,我这小师弟一路受定静师伯教诲,我师傅已经首肯,观其行再入山门。”定逸听了点点头道“你可还迷恋那妖女美色?”岳破老实道“师太乃方外之人,可能不知这男女之情不同盲肠,想割就割……”定逸怒道“明知道是妖孽哪还有不能割舍之意?我见你是不知悔改。”定逸一挥宝剑就要斩妖除魔,定静走了出来道“师妹不可失礼,要不是岳破少侠,我等却是难再见二位师妹。”定闲也道“岳少侠乃是性情中人,虽然言行稍许迥异,却也能算是正派之人。”定逸却是哼的一声显然很不以为然。
正文 第四十章 五岳之势
定闲走到那三人面前说道“赵师兄、张师兄、司马师兄,我恒山派和贵派无怨无仇,三位何以如此苦苦相逼,竟要纵火将我烧成焦炭?三位三十年前横行冀北,后来突然销声匿迹。贫尼还道三位已然大彻大悟,痛改前非,却不料暗中投入嵩山派,另有图谋。唉,嵩山派左掌门一代高人,却收罗了许多左道……这许多江湖异士,和同道中人为难,真是居心……唉,令人大惑不解。”她虽当此大难,仍不愿出言伤人,说话自觉稍有过份,便即转口。
姓司马的高大汉子道“我们是奉命差遣,内中详情,一概不知”定闲师太挥了挥手,向那三人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遭恶报。你们去罢!相烦三位奉告左掌门,恒山派从此不再奉左掌门号令。敝派虽然都是孱弱女子,却也决计不屈于强暴。左掌门并派之议,恒山派恕不奉命。”当下治疗伤者,焚化尸体,哀声遍野,定逸厉声连说:尼姑都是臭皮囊,死了也是白死。令狐冲旁边看着难过,问坐在身边的岳破“太师叔吩咐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岳破喝口水道“你知道任我行吗?”令狐冲点头“知道,不过早年过逝,这才传位东方不败。”岳破悄声道“太师叔说他没死,被东方不败关押着。”令狐冲沉思会问“太师叔可是要我们救了任我行?让他们狗咬狗?”
岳破神出一拇指道“大师哥聪明,我悄悄告诉你,不许告诉别人,我迷恋的那妖孽是任我行他女儿。”令狐冲听此一口水喷鼻而出,被水呛着连连咳嗽,说不出话。岳破叹道“常说人倒霉时候喝凉水能塞牙,没想大师哥差点能被凉水呛死。”令狐冲听此抓了岳破脚,更是咳嗽不止,引来恒山弟子频频回首。
许久令狐冲折腾完坐在岳破身边问道“那你和那女子打算如何?”岳破摇头道“不知道,除非我能弃明投暗……。”令狐冲一把掐上岳破脖子道“你敢入魔教,我就替师娘掐死你。”岳破忙掰开令狐冲手道“轻点,你想谋杀师弟啊!这不还没入吗?也不知道两个人还有缘分不。”令狐冲把岳破拉起靠在石头上感叹道“我们两人却是同命相连,再想太师叔亦是如此,难道是我华山命数?”
岳破道“没看你师傅和我师傅不是很完美?师兄配师妹始终是我们华山优良传统,”令狐冲正要开口,仪和走了过来道“掌门有事相请,请二位师弟过去一趟。”令狐冲边走头边凑过来小声说“一会没问你不许开口,见了面要称呼师太,三位师太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发表个人看法……”
三位师太盘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岳破令狐冲见礼坐下,令狐冲问道“师太有何事需我二人效劳?”定闲不答反问道“不知你们福州之行如何?”令狐冲回答道“我那林师弟已经顺利习得辟邪剑法,原本已经毁去,魔教与嵩山两败俱伤。”令狐冲一路上一直不敢去问不敢去想那最后的蒙面人是谁,最后小师弟又怎么会拿到剑谱,隐隐有些不安,只觉这样处理已经可以让自己非常安心。
定闲点点头道“岳先生教徒有方,能办如此干净,我们也就放心,两位少侠对如今五岳剑派有何看法?”令狐冲知道自己身为华山弟子,这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眼光转向岳破,定闲笑笑满意点头道“老尼听说前几年令狐少侠放浪不羁、洒脱过甚,今日一见隐隐有几分一门宗师气度,既然令狐少侠不方便说,不如岳少侠说说。”岳破一指自己问“我说?说实话?你确定要我说?”定闲听这话没由来的一惊,道“自然是”
岳破一清嗓子,几人心提到嗓子眼上,“先说嵩山,势力庞大,面上的十三太保不说,内里的势力恐怕就能和四岳相抗衡,此人雄才大略,手段阴毒,想赶超少林武当成新的武林泰斗,野心不小。华山呢?地小人少没什么好说,衡山莫大先生不理事务,虽是每天抱把胡琴满街要钱,但大智若愚,凡事看的明白,泰山天门人有点小心眼,人品端正,门下弟子众多,但是听闻他的师叔们与左冷禅交往甚密。”这些话多半是风清扬所说,岳破再掐头去尾,中间加点自己看法,就此剽窃。
定闲问道“华山你一笔带过就算了,那恒山呢?”岳破再问“说实话。”定闲点头,岳破道“有德无智,为师不明,弟子无能挡一面之人,只怕三位主心骨一倒,几百年的恒山就此烟飞云灭”风清扬原话一说完岳破就准备逃跑,却意外见定逸没发怒,暗呼奇怪。定闲点头叹口气道“我们乃是女流之辈,主修佛法,太平之时也可维系江湖,尽点道义,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恒山弟子此一役死伤百人,非是她们不努力,却是我这掌门调配无方。”
定逸定静没开口安慰,自然对此事早有议论过程,岳破小声道“我与少林方生交情还不错,要不请他弄几个和尚到恒山,啊……”令狐冲收回腿道“小师弟虽孟浪,却说的不无道理,据在下看当前唯有四岳联合抗击,才能避过这场浩劫。”定闲点头道“贫尼与师妹二人欲游说少林,武当,泰山,衡山,华山,以抗衡左师兄的阴谋。”岳破爬上来坐下怒道“三位师太面前,一点同门友爱之情都没有,回去告你黑状,咳!我们现在五人熟知嵩山阴谋,只怕落单就有危险,二位师太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定闲双手合什道“我佛慈悲,如能说服各派齐心,施加压力于嵩山,当可不动刀枪化解危机,能免生灵涂炭,我二人一身皮囊又算什么?”岳破打个哈欠道“可是要我们保镖,可不能如定静师太那般,席卷我全身财物,留了三两银子与我。”令狐冲马上接口“我小师弟玩笑话,如需陪同我二人自然不敢推辞。”定闲摇头道“我想请你们护送我定静师姐与众弟子回恒山。”岳破道“师太你考虑清楚,你们如今掌握这秘密,左冷禅非杀你们不可,不如你们回恒山,我们替你跑腿,免费的。”
定静开口道“傻孩子,你们去说谁能相信你们,就算是相信你们,又有何证据?”令狐冲缓缓道“既然三位师太已经有了计较,所吩咐事情自然包在我等身上。”岳破奇道“大师哥……。”令狐冲道“二位师太菩萨心肠,涉险行善,令狐冲虽感不值,但也敬佩二位师太的用心良苦。”定闲笑说“学佛诵经,为的便是参悟这‘生死’两字,左师兄未必会敢光明正大出手对付我二人,再说我二人也不是毫无护身之力,真要是出手,即使是在恒山恐怕也……如能不动刀枪,化解这场武林危机,乃是无量功德,我们出家之人自然是要想法周全,而且我们此行也是为了恒山基业着想,还有劳二位少侠往恒山一行。”
岳破令狐冲行礼退到一旁,岳破道“搞什么?”令狐冲道“百多弟子死伤,定闲师太定是想讨要个说法,定逸师太火暴脾气自然是也会跟去,定静师太被劝回山以防万一,不过她们说的在理,左冷禅再继续下去,人人自危,你莫忘记我们华山被逼让掌门之位和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不过她说为恒山基业着想,是怎么回事?”岳破叹口气道“我估计她们算计上谁了,你们看着办吧!我好困先睡一觉。”令狐冲借了只信鸽发书信福州无相庵,再转交岳不群。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莫大先生
天色已黑,当晚众人便在荒山间露宿一宵。次晨众弟子背负了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以及受伤的同门,到了龙泉城内,改行水道,雇了七艘乌篷船,向北进发。定闲师太、定逸师太等受伤本来颇为不轻,幸好恒山派治伤丸散极具神效,过钱塘江后,便已无大碍。
一路无话,入了湖北境内两位师太就此靠岸下船改走陆路前往武当,众弟子拜别,岳破见了定闲明知前路危险,仍是脸色安详劝慰一干弟子,再加女弟子真切心情,感叹之余深感自己没心没肺。船已开动,岳破见令狐冲背靠船檐喝酒,好生自在,岳破坐下抢过酒喝了一口,令狐冲叹道“嵩山派这样狼子野心,却比魔教更加不如,正教中人,就一定比魔教好些吗?”岳破呵呵道“大师哥你想左了,左冷禅要再这么折腾就是另一个魔教,我们现在还把嵩山归属正教,还不是因为嵩山以前走的是正道?”令狐冲点头“我们到了恒山后,就去寻二位师太,我好生放不下心来。”
入夜停泊,令狐冲已经是带着醉意入睡,岳破靠在船檐思佳人,一个人影跳上船来,岳破踢了一脚令狐冲,捂了嘴靠在一起装睡,令狐冲一惊,却是马上明白过来,手拿在剑柄上,来人轻功颇高,轻轻一飘落在两人丈外,令狐冲正要出手,却听那人轻声道“你们两个和我来。”轻轻一纵跳下船去,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声音颇熟,跟随而去。
来人引二人到了附近一家冷酒铺,二人进去岳破笑嘻嘻道“莫师伯怎么夜跳尼姑船?”令狐冲一楞道“原来是莫师伯,不知有何见教?”莫大先生一声“坐”两人落坐,莫大先生道“你们也知那是尼姑船,怎还夜宿其中?江湖上传说纷纭,恒山窝藏两名青年男子,甚至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