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她带着嘲讽的语气,亚当蹭得从地上坐起来,稍微带着点怒气道:“你烦不烦?我又不是你的奴隶,陪你玩这个弱智的游戏够意思了,你别得寸进尺啊?要放你自己放,我才不陪你疯呢!”说完,双手撑地猛地站起来,真是受够她了,要不是哥哥最近被黑手党里的事牵绊着,他怎么会沦落到跟她一起疯的地步?
这几天黑霍斯家族隐隐有些不对劲,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不停给他们施压,并搬出黑手党宗旨告诫他们,黑手党严禁互相残杀,如果被发现无论是谁,都要被剥夺所有的权利,这里面也包括身为教父的哥哥。
问题越来越棘手,哥哥正在不停的安抚那些昏庸的老东西,没空照顾她,所以才要他过来陪她解闷。主要是他中文已经说的很流利了,在这里很少有人会说,就算会,也只是一点点,而哥哥又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他就成为了最佳人选!
在外面有一大群漂亮的姑娘等着他去照顾,他怎么有时间管这个笨女人呢?
但是不行啊,谁叫这个笨女人现在牢牢的吸引着哥哥的心呢?
越想越气愤,亚当口不择言起来:“警告你,我今天已经陪够你了,现在我要去干别的,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要是我回来没看见你,你就死定了!”
失忆的夏雨比原先看起来要懦弱一些,只要别人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她就会害怕的缩到一边,活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跟之前一样,亚当略有些得意欣赏着她露出的惊讶以及害怕的表情,想到之前差点被她打成猪头,心里越发痛快了。
果真是报应,没失忆的时候跟老虎一样,失忆之后一下子变成小绵羊,任由人欺负,这滋味……
一点愧疚都没有的将她一个人丢在偌大的花园。
谅她也不敢跟哥哥告状!
……
忙完最后一项工作,丘安礼合上文件,递给身边的贴身随从杰瑞。
杰瑞属于精明能干型的,不用丘安礼再交代什么,自觉的将那些复杂的文件一一归类。
“唐肆的伤好了没有?”丘安礼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睛,眼底的疲惫已经褪去。他好像一只永远不会停歇的钟表,总是精准的计划着下一步怎么走。
“还没有完全好,蒙卡下手太狠了,差点要了他的命!”杰瑞转身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丘安礼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总觉得那个蒙卡能成为黑焱天的手下是走后门的,却没想到能将唐肆弄的差点死掉,看来英国贵族也不是总养废物的。那个蒙卡有点意思。
杰瑞顿了顿,问道:“教父先生要见他吗?”
丘安礼本想让唐肆主动来找自己,不过按情况来看,唐肆暂时没有这种本事了。男人站起来,对着透明的玻璃墙整理领带:“下午的会议取消,我们去见一见新的合作伙伴!”
杰瑞听命去准备。
一间很简陋的乡间小屋内,光线并不充足,在意大利到处都是这样古朴的建筑,丘安礼踩着交错的光斑步入房间。
推开最里面的那扇门,丘安礼眯起眼睛。
迎着落日,唐肆低头,金色的刘海不经意的垂坠,眉眼微抬,瞳仁间荡漾一抹勾人的惨蓝,他拥有猎豹般的警惕性,在丘安礼推开门的瞬间便回头。
两个男人在阳光下互相打量着对方。
站在一旁的杰瑞忽然感觉有种暗潮涌动的错觉。
丘安礼拥有跟黑焱天一样令人着迷的长发,残酷而优雅的气质在他脸上交错,举手投足都是一幅画。这种男人优雅的令人着迷,同样也危险的让人惧怕,那是被蜜糖包裹住的毒药。这点跟黑焱天很像,不过唯一的缺憾是,黑焱天比他更为冷酷一些罢了。
唐肆则截然相反,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高贵气质,也看不到一丁点优雅成分,只感觉到颓废、鬼魅、凄绝、忧郁以及叛逆的玩世不恭。跟很多故事的悲情角色差不多,有个不幸的童年,一生充满了不甘与不公平,这场景很容易造就出一个恶魔!
丘安礼走近他语气轻松道:“感觉怎么样,我的伙计?”
唐肆耸耸肩:“很荣幸,我还能从蒙卡的枪口下活着!”
透过衣衫,丘安礼看到他结实的胸膛上包裹的纱布,看样子真的伤的不轻,他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放心,在我这里你会很安全!”
“丘安礼先生!哦,不,应该称呼你为教父!”唐肆邪邪的一笑,睨视着对方:“我九死一生的来到这里,可不是想寻求什么保护的!”
丘安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道:“在我们成为伙伴之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背叛你原来的BOSS吗?”
唐肆仿佛知道他会这么问,一脸不在乎道:“中国有句老话,叫良禽择木而栖,我只是觉得跟着黑焱天有些腻了,所以想换一颗大树罢了!”
“为什么自己不变成一颗树呢?”丘安礼说的毫不留情!因为他知道,以唐肆的本事另起炉灶轻而易举,为何会甘愿被人差遣?
四目相对,唐肆笑容从容不迫,且带着一丝倨傲:“树做久了也会腻的!”
腻这个词语已经出现两次了,丘安礼重新审视着他:“你很怕腻?”
唐肆背过身体,望着窗外漂浮而去的浮云,幽幽说道:“就算要你做皇帝,做的不开心,你还是会腻,何况我根本不喜欢当皇帝!”
“你是一个永远不会篡位的属下!”丘安礼一语道破玄机,怪不得黑焱天这么重用他,不是没有野心,而是他的野心并不在于坐上多高的位子,而是这个过程中有没有让他觉得惊险刺激。
这个人他喜欢。
但丘安礼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动心,因为唐肆并不是普通人,他危险,他狡猾,他诡计多端,能被黑焱天重用这么久,应该不止是没有篡位的野心吧。
这种人要小心的笼络。
“我想,没有了你的支持,黑焱天一定很惋惜吧!”
“那有什么?我们就想四条腿的桌子,相辅相成罢了。缺了我着一条腿桌子照样可以安稳的立着!”
丘安礼道:“那可未必,少了你这条至关重要的腿,他立的就不稳了!只要有人推一把,说不定就倒下了!”
唐肆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呢。
“不会的!”唐肆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其他三个不比我差!”
丘安礼吐出烟圈,眯着眼睛看他:“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忠诚吧!要想将那张桌子推翻,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唐肆抬起下颚,宝石蓝的眸子闪耀着迷人的光辉,丘安礼静静的凝视着他。
唐肆轻轻哼了一声,目光穿过简陋的窗栏望着天边不停变化的浮云,一如他现在的心情般,千姿百态,让人捉摸不透!
“很简单,先除掉其余的三个人!”
“这个法子我也想过,不过很难!”
“也许是你用错的方式!”唐肆转过头看着他。
“哦?”
看着丘安礼,唐肆道:“爱新觉罗傅恒是满清贵族,同时也是四个人中最古怪最阴险的,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跟随黑焱天,他脾气古怪为人诡计多端,又善于谋略,这种人很不容易对付,不过幸好有个弱点!”
爱新觉罗傅恒的弱点?丘安礼来了兴趣,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
“只要透露点有关于古董的事,不管再危险他都会被吸引,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他收买!”
“我听说他手里有一批秘密护卫队,那是清朝遗留下来的队伍!”
唐肆看看他,露出一抹好笑来:“你该不会想把那只幽灵部队归为己有吧?”
“听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咯?”爱新觉罗傅恒之所以消息那么灵通,完全是靠那些幽灵般的手下,他们散步在世界各个角落,世世代代效忠爱新觉罗氏后代。
“当然不可能,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只要不是爱新觉罗傅恒,他们谁的命令都不会听!如果他死了,这些人也会跟随而去!不过前提是,他们要手刃杀害他主人的罪魁祸首!”
“这么厉害?”丘安礼兴趣更浓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下。
唐肆道:“呵呵,你不信?如果不相信尽可以去试试,相信只要你活着一天都别想过好日子!”
“你有方法让他降服,或者让他离开黑焱天吗?”
“只要你手里有另外一把钥匙!”唐肆道。
“钥匙?”丘安礼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唐肆知道他听不懂,于是解释道:“当年八国联军打入北京,杀烧抢掠,圆明园内各种宝物被掳走,里面就有皇帝玉玺。不过玉玺却被锁在一只盒子里,盒子装了机关,只有两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打开,爱新觉罗傅恒使计谋从蒙卡跟宫本岐竣手里得到玉玺跟其中一把钥匙,另外一把不知所踪!只要你能找到那另外的并跟他谈条件,相信他会很乐意跟你合作!”
丘安礼听的有些复杂,摆摆手道:“算了,这个爱新觉罗傅恒就让他继续留在黑焱天身边吧,我是无法跟这样的人一起合作的!”听闻他武功盖世,轻轻推搡一下别人,说不定第二天那个人就死了!这样的人简直是危险系数最高的。
唐肆笑笑,继续说道:“其他人估计不太可能!”
“为什么?”
“蒙卡跟宫本岐竣对黑焱天的忠心是你想象不到的,他们两个可以为了黑焱天去死,而且永远也不可能离开他!”
“为什么这么绝对?”
“除非那个人不在了!”唐肆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汪诗诗?听说已经成为黑焱天的妹妹了!”丘安礼记得这个女孩,当时在拍卖会上,他观察到蒙卡跟宫本岐竣都对她紧张不已。难道说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 ?'…87book'而且还是黑焱天的妹妹。
“没错,只要汪诗诗留在黑焱天身边一天,那两个人都不会离开或者背叛!这是爱情的力量,或许也是黑焱天的计策吧!”
丘安礼沉吟了一下:“看来,黑焱天这张桌子暂时还倒不了?”
“那可未必!”唐肆信誓旦旦道。
“哦?”
唐肆目光忽然锐利起来:“你手里有一张很厉害的王牌不是吗?”
“你是说夏雨?”
“没错,只要你有她在手里,黑焱天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威风不起来的!”
丘安礼露出一抹不屑:“用女人换取胜利不是我的风格!”
唐肆微微一愣,又听他继续说道:“这个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养伤,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什么事?”唐肆问道。
“替我把黑焱天的孩子带回来!到时候你将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唐肆满不在乎的小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丘安礼伸过手,唐肆同样伸手,两只手交握住,丘安礼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
话音刚落,唐肆感觉有个不明的光斑闪耀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长年接触枪支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狙击手的反光镜产生的光斑。
蓝眸质疑的望着丘安礼:“你安排了狙击手?”
丘安礼耸耸肩,没有一丝愧疚道:“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怎么会不想笼络?不过我觉得上天不会白白给我一块馅饼!”
“你刚才在试探我吗?”唐肆问道。
“与其说试探,倒不如说我对人警惕罢了!”
离去前,丘安礼道:“这个地方有些不安全,我帮你找个更加安全更加舒适的地方吧!”
“无功不受禄,等我把黑焱天的孩子带回来再说吧!”唐肆说的一派轻松。
丘安礼点点头:“也好!”
离去的时候杰瑞跟在后面说道:“教父先生,您真的相信这个唐肆已经归顺我们了吗?”
“有什么好怀疑的,只要到时候他把孩子带给我,我会相信,不过这段时间派人严密的监视他,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通知我!”
“是!”
回去的路上,丘安礼接了一通电话:“教父先生,夏雨小姐不慎从高处摔下来了……”
……
亚当享受完美女的服务之后,神清气爽的步入别墅,一进去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头,顺着长廊步入书房,丘安礼背对着他,亚当微微一愣:“哥哥?”今天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吗?
丘安礼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冷峻的好似凝结了一层冰:“你去哪里了?”
亚当顿时心虚起来,哥哥交代过,要他好好看着夏雨,别让她乱跑,可是跟她在一起真的很无聊,所以今天偷偷的丢下她一个人出去寻欢作乐了。
“我……”
“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
亚当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忘记,你叫我陪着笨女人嘛,我陪了啊,还陪了一天呢,她现在应该睡觉了吧!”亚当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外面的天,嗯,已经黑了,虽然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不过那笨女人总是喜欢睡觉,这个点睡着应该不奇怪。
丘安礼三步并两步到他身边,大手扬起,只听啪的一声,亚当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脚跟,他不敢置信的捂着被打痛的脸颊,有些迷茫的看着丘安礼,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好像被伤透了心似的。因为记忆中的哥哥绝对不会对他动手。
丘安礼脸色发青:“我是那么信任你,把她交给你照看,你却出去寻花问柳!你问怎么了?”
亚当捂着脸,眼底尽是痛苦:“哥哥,你为了那个笨女人打我?二十多年来,从未跟我大声的说过一句话,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打我?告诉我为什么?”
“她不是外人!”
“她是!你看清楚,我是你弟弟,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她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一个玩物,我干嘛要浪费大把的时间在她身上?”
“亚当!”丘安礼低喝一声。
心灵严重遭受创伤的男子忽然暴怒起来,而且完全没有一点征兆:“不要喊我,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弟弟,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你对我动手,那我要问,万一哪天我也摔断腿了,你会不会为了我去打她?啊?”
丘安礼平静的看着暴怒的弟弟,一字一句道:“你跟她不一样!”
亚当倒退一步,好像那一巴掌将他打的体无完肤,这么多年出生入死锻炼的坚强,不光是为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而是为了面对现在这一刻。这世上没有一把枪能真的伤害得了他,但是丘安礼却能轻易的让他受伤。
他比一把枪还要厉害。
“看来有了那个笨女人,你什么都不需要了!”亚当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漂亮的眼睛里又是怨恨又是泪水,淡粉色的嘴唇绝望的抖成风中的残叶:“丘安礼,你别后悔!”像酝酿着不为人知的报复一般,男人狠狠对兄长吼了一声,捂着脸掉头就走!砰得把门甩的震天响。
杰瑞连忙进来道:“教父先生,要不要去追亚当少爷?”
丘安礼双手撑着桌面,脑袋好像要被情绪撑破了一般,感觉有个人冥冥中在操纵着这一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正让他不得安宁,前一刻才安抚好黑霍斯家族,这一刻亚当又开始闹矛盾。丘安礼鲜少露出疲惫道:“让他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吧!”
一个人要成功的人最忌讳六亲不认,他还不想闹到那个地步,刚才那一巴掌是他太过分了,不过丘安礼隐隐有些心惊,因为在此之前他不会相信有一天会跟亚当动手!而且事后没有一点后悔!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安,夏雨难道已经能影响他的情绪了吗?
“她是怎么摔伤的!”
“听仆人说,她爬上树捡一个风筝!不过小姐怕惊动别人,所以没叫医生来看。”
丘安礼闭了闭眼睛:“好了,你下去吧!”
而那边,夏雨坐在床沿上摆动着小脚,门突兀的开了,她连忙抬头,只见丘安礼手里拿着药瓶进来。
“听说你摔伤了!”丘安礼将沙发拉到她面前,然后坐下来道:“给我看看!”
“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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