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清仓甩卖还半买办相送。”
“过了年你三十一岁了,可不是嫁不出去了,要是清仓甩卖能卖出去我们也认了。”连妈妈坐在沙发上,又开始长吁短叹,“人家小韩不错呀,人长得帅,工作稳定又体面,你要是能抓住这样的好男人,我不知道少操多少心。”
“饶了我吧,外科医生绝对不是当老公的合适人选。”连乐乐摇头再摇头,从除夕那天知道了韩涛的职业之后,她就很感叹,一个长得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是外科医生,如果他不是外科医生,哪怕他有女朋友,只要还没结婚,也是可以争取至少是可以幻想一下的,只是他偏偏是个外科医生。
“医生多好,以后你有个小病什么的,医院都不用去了,他直接就能给你治好,姑娘,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管他有没有女朋友,追追试试,追不上也不损失啥。”连妈妈又说,“你都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好男人就真的都成别人老公了,你要想嫁人,就只能等人家离婚了,你有洁癖,二手老公,你能容忍吗?”
其实我更不能容忍你们这么磨叽我,连乐乐想着,但敢怒不敢言,她只能说,“我会努力相亲的,但是韩涛不行呀,第一他有女朋友了,人长得特好,我都见过了,你姑娘没人家国色天香,不能自取其辱是不?再者,他是外科医生,一个外科医生,医学院那几年得解剖多少尸体呀,那其中一半是女人,我可不要找个老公,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的身体构造,那太可怕了。”
第八章 滑雪(上)
距离连乐乐放下外科医生极度不适合当老公的宣言又过了几天,彼时春节长假已经结束了,连乐乐又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对面的“芳邻”韩涛看起来只比她更加忙,所以再没碰面,连乐乐自然也就把上次摔跤出丑的事丢到了脑后。
然后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四,这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正好赶上星期六,其实早几天,小区里的年轻人就很兴奋了,因为小区物业公司挨家挨户上门通知,情人节这天,要组织小区里的业主去郊区一家滑雪场滑雪。
连乐乐也挺高兴的,她的工作属于没时没晌的那种,有时候闲死,有时候忙死,所以之前几次以前的同学相约去滑雪,她都因为临时有工作没去上。而滑雪这种运动,图的也是热闹,自己去玩也没劲,所以她都有两年没滑过雪了。而这次去的都是邻居,连乐乐从小就被灌输远亲不如近邻的思想,所以觉得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多认识几个邻居的机会,是以连乐乐早早就推掉了十四日这天的采访,填好物业提供的报名表后,就精心的准备了滑雪装备。
结果情人节当天一早到了物业公司门口,连乐乐还是有些惊讶,物业公司门口站了黑压压一片人,年纪从十来岁到五十来岁不等,除了她一个人形单影只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是举家参加的,物业公司租了五台空调大巴,这会全整齐的停放在门前的广场里。而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话,但是没有一张脸是连乐乐熟悉的,尽管她是善于和陌生人打交到的记者,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和什么人说几句话,打发等待的时间。
“刚才在后面叫你几声,你也不答应。”正在有些后悔, 想着物业公司明明说只有业主本人可以参加,要早知道别人都是一家人一起来自己不如不来的时候,连乐乐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韩涛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一顶滑雪帽,提着一只背包,站在她身旁。
“有叫我吗,没听到。”看见韩涛,连乐乐忽然觉得心里一松,左右看看,韩涛应该也是独自一个人,她的心情顿时大好,立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孤单了。
“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你上电梯,叫你你也没理我,还把电梯门关得飞快”韩涛微笑,一点不像受到打击的样子,但是嘴里却说,“我都受打击了,以为你很不想看见我呢。”
“怎么会,”连乐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事实上,她在进入电梯之后,关门之前,是听到了韩涛的声音的,不过她当时故意把电梯门加速关上。哦,她得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不想见到韩涛,只是原因有些不足为外人道。连乐乐自己也分析过,她不喜欢外科医生只是很表面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应该是他很帅,女人对于长得好的男人都没有很强的抵抗力,没有抵抗力,又天天见面,那不就和明明没有抗体却天天接触传染性强悍的病毒一样危 3ǔωω。cōm险吗?连乐乐不想生这样的病,她有点害怕自己管不住自己,要是真日久生情了,人家本来有女朋友,对她全不是那么回事,那可就太糟糕了。所以把韩涛当成病毒,避而远之,是对自己的感情和身体健康很负责任的表现。
“是吗?”韩涛仍旧是淡淡的笑着,尾音上扬,似乎对连乐乐的话持怀疑态度。
“千真万确,”连乐乐想,哪怕韩涛真是病毒,但是这会孤单比病毒更可怕,大不了回家多吃两瓣大蒜杀杀菌,反正现在得抓住韩涛,让他和她做伴。
“上车了,走吧,”万幸韩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头向广场看了看,人流这会已经开始移动,为了防止被挤散,他用手指轻轻拉住了连乐乐羽绒服的袖子,很自然,不唐突、不失礼,所以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连乐乐心里一暖。
他们自然而然的上了同一辆大巴车,然后并肩坐在两个相连的位置上。坐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四十岁上下的夫妻,妻子应该是没有滑过雪,一路上非常紧张的听着旅游车里配备的导游讲解滑雪的动作要点,然后拉着丈夫的手,让他再三保证一会不会离开她太远,要是她摔倒了,要随时可以扶她起来。
“你要不要一会我随时扶你起来?”连乐乐和韩涛在后面听得有趣,不防,韩涛忽然侧头问了连乐乐一句。
“少小瞧人,一会你只担心你自己好了。”连乐乐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摔跤的事,脸色微微一红,扭头就瞪了韩涛一眼。她滑过几次雪,基本没摔过,不是她的技术好,其实她没什么技术,不过她总结出的不摔经验就是,首先不上高坡,只在矮坡上滑,这样速度容易控制,人不容易摔倒;其次就是,一旦要摔倒了,能自己通过下蹲减缓摔倒的力道就自己做,实在来不及就高呼救命,往人多的地方冲,因为她不是从高坡下来,没什么重力加速度,只要别人一伸手就能稳住她,以前她遇上过几次这样的情况,都被其他人及时的架住,从来没有摔过,算是几试几灵的经验。
“那我就放心的自己去玩了,摔了可别哭。”韩涛看到连乐乐脸红,嘴角的笑意更深,这时,前面坐的夫妻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双双回过头来,丈夫就说,“看看人家老婆多厉害,老婆,你一会勇敢点,没事。”
第八章 滑雪(下)
“我不是他老婆,”连乐乐囧掉,这误会可大了,韩涛和她可是再纯洁不过的邻居关系,他们也不过只一起吃了盘饺子喝了杯红酒,她摔倒的时候,他拉了她一把,仅此而已呀。
只是韩涛没有解释,所以前面的夫妻听了连乐乐的话,齐齐的呵呵一笑,暧昧十足的目光在她和韩涛脸上来回扫过几次,妻子说,“人家小夫妻闹别扭呢,咱们别给人家添乱了,”然后又双双转过头,闹得连乐乐的脸红了又红,忍不住用胳膊捅了韩涛一下,“人家都误会了,你怎么不解释?”
“有些事情都是越描越黑,别人爱怎么说怎想是别人的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不就好了,”结果韩涛的话让连乐乐更加的囧,继而又郁闷,一路上都忍不住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反应太大了,都是成年人了,连点玩笑都开不起吗?人家韩涛都能当是玩笑,她干嘛要急着解释?可是,可是这事关清白,她为什么不能解释?
想来想去的,最后连乐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索性闭上眼睛假寐,倒是快到地方的时候,韩涛小声问她,“生气了,还没好?”
“我为什么要生气,”连乐乐睁开眼睛反驳说,“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又没少块肉。”
“嗯,我想你也不该生气,吃亏就当占便宜嘛,”韩涛点点头,看了看窗外说,“马上要到了,别睡了,省得一会下车冻感冒。”
“感冒也好呀,可以给医院送钱,”说了几句话,连乐乐的好心情回来了,嘴也有点贫,“医生不是都该希望我们常去走动,多送点钱去吗?”
“我不介意你常去走动,但是别去内科,内科大夫女多男少,对女人来说不够养眼,你不如改去外科。”韩涛说,“你可以去试试看,很有看头的。”
“呸呸,我才不要去外科,你少诅咒我,”连乐乐瞪眼,她采访的时候常去医院,什么骨科,神经外科之类的都常去,看到的每次都是血肉模糊,青天白日的,她才不要自己也成患者被送到那种地方,那简直太可怕了。
“没诅咒你呀,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医院出了名的内科多美女,外科多帅哥,”韩涛非常无辜的说,“不要去就算了。”
“你就吹吧,我知道为什么最近牛肉降价了。”连乐乐哼了一声,觉得韩涛比她贫多了,“都是让你吹死的。”
到了滑雪场,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等到换好了鞋,拖着滑雪板出来,连乐乐有点傻眼,这个滑雪场她第一次来,发现和以往她去过的构造上有些不同,换鞋的屋子距离雪道颇有一段距离,要先下一个倾斜度挺大又坑洼不平的雪坡。有些滑雪技术好的人已经踩上滑雪板,嗖嗖的滑下去了,而连乐乐明显没这个勇气,在她看来,滑雪专用的靴子底也非常的滑,前面已经有好几个人走着走着就滑倒了,但是来都来了,也不能被这个就吓到,她只能用雪杖拖着滑雪板,一点一点的蹭下斜坡。
这样耽误了一会,同车来的邻居们早就四散东西了,连韩涛也不见了,连乐乐也懒得去找,她也不去坐索道上高坡,就站在比较平缓的半坡处开始向下滑。
一开始的过程非常顺利,来回几次,她都没有摔倒,而且每次从坡上下去,都站得稳稳的,连乐乐有些窃喜,觉得虽然两年没玩,但自己的技术还是大有改进,然后就忍不住往更高的坡上走了走。
结果这一上高些的坡就坏了,冲下来的时候方向就比较失控,而且怎么也停不下来,最后只能直直的冲向上山的索道,把当时正好坐着索道向上的一个女生吓得一声尖叫。不幸中的万幸是连乐乐没有和索道撞个正着,但是她也把这一跤摔出了一定的难度系数。索道在滑雪场山坡的边缘,一排灌木把雪道和树林隔离开,而连乐乐就摔在灌木和索道之间的一道宽半米不到的空间里,而且摔倒的姿势很扭曲,自己根本摘不下滑雪板,也站不起来。
索道外渐渐聚集了一些滑雪的人,滑雪场上这种互助很常见,谁摔倒了,站不起来都有人帮忙,只是连乐乐摔在索道内侧,眼前是不断上山的人,根本没有空隙容外面的人冲进来扶她。
于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给连乐乐出主意,但是她的胳膊没什么力气,在腿很扭曲的状态下,怎么也卸不下滑雪板,也站不起来,如此折腾了几次,连乐乐的脸涨得通红,她甚至觉得,要是腿能不被滑雪板这样束缚,爬出去也是可以的,可是腿动不来,连爬也办不到。
我叫救命,不知道是不是很丢人,连乐乐想,但是她在雪地里少说也坐了有十分钟了,刚才身上还折腾得直冒汗,但这会已经觉得冷了,她可有点不敢想,再这么坐一会,她是不是真得去医院的内科报道了。
“没事吧,”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女孩正好从距离连乐乐几米远的滑道上中途掉了下来,趁着这个空隙,一个人影闪身冲进来,迅速的半拉半抱的拖起连乐乐,唰唰两下滑出了索道区,动作非常之干净利索。
“谢谢,太感谢了,”连乐乐也没看清来救她的人是谁,骤然脱困的感觉太好了,她忙不迭的点头道谢。
“很少看你这么有诚意的和别人道谢呀,”救她的人把自己的雪杖塞到连乐乐手里,然后摘下手套,低头用手套敲敲连乐乐羽绒服和牛仔裤上凝着的大片雪花,还不忘问她,“有没有磕碰到脑袋,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痛?”
“韩涛?”连乐乐后知后觉,看看眼前弯着腰的男人的滑雪帽,“你怎么会忽然冒出来?”
“纠正一下,我不是冒出来,”扫掉了连乐乐身上的雪,韩涛直起身子,皱眉说,“我记得某人说,她技术很好,不用人担心的,但是好像大家在高坡上一起向下冲的时候,我没看到这个人。而等我们冲下来,我才发现,这个人摔跤的技术倒是很好,别人都进不去的地方,她都能进去。”
“我都摔得够丢人的了,你安慰我一句会死呀。”连乐乐觉得自己在雪地里坐的时间太长了,冻得直想掉眼泪,不知道怎么了,语气里就有些哀怨。
“不知道,也许真会,”韩涛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在说话的同时,忽然双臂一张,将连乐乐整个人拥进怀里,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第九章 冰火两重天
当韩涛的唇碰到连乐乐额头的那一瞬间,连乐乐只觉得耳边好像轰隆隆的平地打了一声惊雷,瞬间的天翻地覆,整个人都呆了,脸蛋火烧火燎,与周围的冰天雪地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可以使用她平时很喜欢的一个词汇——冰火两重天来形容。
幸好她平素反应还算快,大惊之下还来得及一把推开韩涛,只不过她对自己的处境估计得不够充分,脚下的滑雪板非常的不给她面子,哧溜一下就向后溜去。连乐乐一慌,手里的雪杖这会也不知道怎么用了,手忙脚乱的丢在一边,张开乱舞的双手最后只来得及抱住眼前惟一没有移动的物体,然后长出了口气,道声好险。
“没想到我们这么③üww。сōm快就达成共识了。”连乐乐听到,她抱住的物体居然出声了,而且声音居然还很熟悉,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四下一看,白色的羽绒服,韩涛,天呀,她害怕摔倒,慌乱中居然抱住了韩涛,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连乐乐哭笑不得。
两个钟头的滑雪时间很快到了,连乐乐拖着滑雪板跟在韩涛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小坡上走,回去的小雪坡路很滑,大概是从这里往返经过的人太多了,感觉甚至比雪道上还光滑,迈出一大步,就要溜回一小步,因为担心回去得太晚让别人等,连乐乐有点小着急,可是越着急越走不动,最后听到前面有人叹气,再然后,她手里艰难的拖着的雪杖和滑雪板被一只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接过去了,然后,黑色的小羊皮手套还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自己能走,”连乐乐有些动容,她一直是个要求不高的女人,冬天她容易滑倒,所以一直希望有人可以这样拉着她走路,但是梦做了很多年,都始终是梦,她也习惯了,摔倒了也自己站起来,然后继续走路。这会骤然的真的有这样一只手拉着她,虽然拉的是她的胳膊,但感觉还是特别的不真实。
韩涛没搭理她,就是拖着她一路回到换鞋的地方,把两个人的滑雪装备还给带他们车的导游,然后又拖着半梦游状态的连乐乐回到车上。
中午,因为这次的活动其实隐含着对小区二期新盘的促销,所以还请了当地的房地产报和其他几家媒体的行业记者参加,所以物业公司也特别给安排了一顿简单午餐,十个人十道菜,四荤六素一盆米饭外加十个大花卷。
滑雪无比消耗体力,饭桌前一坐,风度这种东西就被抛到脑后了,每个人都频频伸筷,饭菜迅速被消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