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有因为康熙的话变了半点颜色,倒是十三欲言又止。
康熙看着自己向来疼爱的十三,心里暗叹了下,这之前的禁闭,却是将这孩子关的长了心思了,但是还差火候。
想了想,他又对胤禛说,“那你福晋的事儿,朕和你皇额娘商量商量再做定夺吧,你们都下去吧,记得好好和以前一样扶持着胤礽。”
语毕,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都出去,李德全捧着浮尘恭送两个人。
出了养心殿,不出两个人所料,几个阿哥都派了心腹在那探头探脑的看着,看着两个人出来了,都纷纷去禀报他们的主子去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各自回府。
卷三 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三十章 福祸未料
第三十章 福祸未料
这种纠结的情绪没有让润福持续太久。胤禛自从那次来了之后,压根就没有进她的院子过。太子复立引起了朝廷上下动荡频发,一连串的治理、祭天等事情,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忙的他无暇多顾。
而这个当口润福,又怀孕了。虽然如此,胤禛也不过打发了喜公公送了些东西过来,表示他知道了。看着喜公公眼里含着的怜悯,润福笑的依旧悠然。
开了春,冻土都化了,润福小心的让杏儿从暖房里将那些花花草草都搬了出来,看着阳光下盛开的花儿,小心的掐着枝桠,因为有喜不宜动刀剪,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润福还是不想与强大的信仰对立,润福就用手修理着。
润福边整边对旁边站着看护着她的杏儿,漫不经心的说:“你看这,这是姊妹花,名儿很好听,但这花可和女人一样。过多则溢过少则衰,唯有一面让她们一心向上,一面善于利用女子的善妒使其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遏制的平衡关系。”
杏儿低着头,心疼的看着润福,心里想着“自从主子怀了之后,这王爷就没过来看一眼,忙是忙,能忙到这样么?”想着下人们谣传的说王爷不是没回府,只是都回到了年福晋那儿了,杏儿又把到嘴的话咽进去了,不能说出来让主子添堵。
润福掐完了枝桠,转头看着杏儿一会儿愁眉苦脸的一会儿又很下决心似的,不由得扑哧乐了。
“在这干嘛呢?起风了,扶我回去吧”怀孕三个月了,害喜的症状倒是少,不过润福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按照这个年月,应该是弘历这小子,按照他长大后的闹腾劲,润福觉得这次怀孕或许要吃点苦头。
进了屋子,杏儿给润福卸下披风,扶着她走到了贵妃椅上坐下了,刚刚坐下,看着孩子们的紫陌就在门外请着安,伴随的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润福笑笑,杏儿走到门口把孩子们接了进来。
满儿本来牵着柳儿的手。一进来就松开了手,笑着扑向了润福,嘴里还叨咕着“额娘,额娘”,还假装轻轻的摸着润福的肚子,眼睛亮亮的看着润福“额娘,我听紫陌姐姐说,这里有小dd,比满儿还小,是麽?”一脸的好奇宝宝。
润福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孩子,摸了摸叮当和柳儿的头,叮当这姐姐当的很好,把柳儿和满儿带的很懂事。
叨咕了一会儿,满儿就兴致缺缺了,缠着润福给她讲故事,润福示意杏儿拿几个蒲团,起了身子,笑着说“那好,我们去书房”,又开始了她的胎教和幼儿的启蒙教育。
等润福和几个孩子讲完故事之后,已经快接近晌午了。润福让杏儿带几个孩子出去玩一会儿,又觉得略略有些疲乏,就回房歇息了去。
但躺在床上,润福却睡不着,索性拿起看了很多遍的《菜根谭》看着。只是眼睛看着书,心思却不知道转到了哪里。
润福其实想了很多很多,包括她和胤禛之间的关系,包括她现在身体里的孩子,也包括她对自己看得见、看不见的未来,似梦似醒中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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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坐在书房里,拆开了手中的油纸包,里面用蜡油封好的一封信就这么掉出来了。
拆开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不过捏着信的手却爆出了根根青筋,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胤禛拿起桌子上已经凉下来的茶水,轻轻的啜了一口,信就这么平摊在桌子上,落款赫然是年羹尧。
他闭上眼睛,想着信里的内容。
很平常,讲些家长里短,军队的闲碎事情。
但就是因为如此平常,才显得这封信的与众不同,这封信年羹尧写的时候,怕是斟酌多时。否则依着他直率的性格,如何能写出这样的一封信?
信里信外的意思不过是说。要他立年氏为嫡福晋。
他攥起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着桌面,琢磨着他的好侧福晋,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这是年氏的想法,还是年家的心思?
夜浓如墨,掩盖了所有一切,却掩盖不了人心。
与此同时,年羹尧挥退了其他人,独自站在山坡,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望着京城的方向,天上的北斗星灼灼其亮,想着那男人的面无表情,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分不清对和错的,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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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当康熙的旨意到达雍亲王府的时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润福穿着改过的旗袍,端坐在正位,看着比李德全早进来一会儿的胤禛,正经的跪下了接过了旨意。
一时间雍亲王府里。各家送礼的人让门子来来回儿的跑着。
李德全笑眯眯的接过杏儿给的打礼,对着胤禛和润福做了福“奴才恭喜雍亲王爷、雍亲王妃,还请福晋准备好祭祀大礼的一切事宜,老奴就不多侯,随后德妃娘娘派来的嬷嬷们就到了”
杏儿上前代润福对着李德全回了一礼,润福看了眼胤禛,转头开口对着李德全说“多谢李谙达亲自跑了这么一趟,还望您替润福感谢皇阿玛和皇额娘”。
李德全自是应下不提。
屋子里的女人从茫然中回复过来。不管是真是假,都纷纷上前贺喜润福。她们被胤禛派人去各院子叫了这那拉氏曾经住过的屋子里,还没弄清楚什么事儿,李德全就宣了这个对她们而言不啻于惊天的消息。让她们顿时昏昏然,但她们回复过来后,都小心的掩饰了心中的感觉,因为胤禛还在这儿。
胤禛看了自己这些女人的各色神情,特别是年氏,只见她依旧是一脸平静的对着润福说着恭喜,心里到底是满意的。
他咳嗽了一声:“这皇阿玛的旨意大家也都接了,从此钮钴禄。润福就是我们雍亲王府的正经女主子了,大家要像敬我一样敬她,要像敬那拉氏一样的敬她,明白了么”胤禛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虽然没人回应她的话,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润福此刻扮着木偶娃娃,只是端庄的微笑着,胤禛见状,起了身子“那钮钴禄氏,你安排下剩下的事宜,爷还有其他的事儿,有什么急事儿就喊人叫爷”
随着胤禛出门,女人们响起了此起彼落的“王爷吉祥”“恭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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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福揉了揉脑袋,任凭杏儿和紫陌帮她卸下了一身的累赘,有些昏昏沉沉的欲睡,自从怀孕了,她其他的症状倒还好,就是嗜睡和厌食比较严重。
不过她脑袋倒是转动着想着白天的事儿,眯着眼睛看着杏儿和紫陌喜不自禁的样子,不禁有些苦笑。
这事儿,看起来是自己莫大的福分,大概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种福气,可唯独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因为自己符合身份,而且背景又不够深厚的原因,自己封了福晋,父亲多一个荫封的三品四品,而年氏和李氏,一个是资格不够,一个则是年羹尧的身份阻挡的了,想康熙倒是帮胤禛都分析的透了。
而且。事儿还没完,想到这儿她有些厌烦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杏儿,帮我去煮一杯牛奶,加点蜂蜜”,看着杏儿出门的背影,润福侧过脸看着紫陌,淡淡的问着“紫陌,我待你如何?”
紫陌本来帮着润福打理着头发,听着润福这么问,慌忙的跪了下来“主子对奴婢一向大好,主子恕罪”。
润福说完这句话,任凭她跪着,却没有回应任何话。
良久,紫陌惴惴的跪着,心里忐忑不安。
“那这样的话,哪里来,你还哪里去吧”润福像是漫不经心的说了这句话出来。
“主子——”紫陌脸色骤变。
“嘘——”润福举起了手指,示意她不说话。
“我知道你是老九的人,其他的,让他自己来跟我说吧,而且,我赶你走,不是为了别的,却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我们没这个情分,我也不至于让你走了”润福轻轻的说着。
紫陌无言脸色发青,她知道润福说的是实话,她低着头叩了三个头“主子,我不曾对不起你,我弟弟,在八爷手下”。说完她退出了屋子,和屋檐下送牛奶进来的杏儿碰了个照面,杏儿有些疑虑紫陌的脸色差,问了句,她却跑开了。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杏儿把牛奶放下来,看着润福梳了一半儿的头发,拿起了梳子,细细的梳了起来。
润福喝了口牛奶,又把杯子放下来了“人心叵测,接下来,杏儿,恐怕不能这么安分了,你要帮我护住了几个小格格”
杏儿听了润福这么说,也不多嘴,“主子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几个格格们的安全”一脸慎重。
润福听了她的话,倒是皱了皱眉,转而慎重的说“你,要先护住你自己的命,才能去护住她们的”。
一句话,让杏儿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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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三十一章 转局
第三十一章 转局
躺在床上待产的日子。总是会拉长时间的长度。
润福闲暇无事,倒是钻书房的时间最多,而素日里,除了李氏和年氏隔三差五出点小篓子,润福也不当回事儿,毕竟事已成定局了,润福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平静的有些让人不安,不过她倒不是那种杞人忧天的性子,以静待动,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拿起弘晖前段时间捎回来的地理志,厚厚的一摞子牛皮纸,托在手里却掉出了一张夹在其中的素笔画,画中两个十六七的男孩子,勾肩搭背的哈哈大笑,背景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隐隐约约的宁古塔不见往日的萧瑟,在夕阳下的笼罩下只剩下几分静谧的气息,寥寥几笔勾勒出少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润福从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翻腾着手中的地理志,弘晖的笔工确实出色。而且他极其认真,这地图看起来是费了一番不小的心思,想到前几天康熙赏到府里的赏赐,润福暗暗偷笑了,因为康熙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送了两名如花美眷过来。估计弘晖这小子回来定然不知所措。
摇了摇头,润福收敛了心神,手里反复抚摸着那几张用着鱼皮画着的宁古塔边界图,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沿着边界线回划着,思索着,手指正停在了鸭绿江上。她在想的不是别的,而是中朝边界的问题。
天朝上国的思想,是渗透在这些皇亲贵愦的脑子里了,却不知这种自大,最后会让我们的整个国土一点点的沦丧、蚕食。润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虽然受了这么多年封建思想的浸yin,但骨子里还保存着现代的思想,就算看着这个国家的走势无动于衷,但是对于国土的捍卫还是有那么点激情在里面的。
在纸上划来划去,却不知道该怎么提醒,索性把这个事儿放在心里,暂时不想了,提起了笔,自己想起了有趣的事儿,把弘晖寄过来的地图,按照前世地图的模式。将区域按照功能用颜色区分,将分界线用不同的标示标注,还在旁边加了备注,画地图是个精细的活,忙活了一下午,润福不过才标好了几张。
润福却不知道,自己不去惹事儿,但是事却自动找上门来。润福又怀孕了,这个事儿,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压在了府里的几位女人身上。虽然事情已成定局,可是女人之间的争斗,除了自己的位份,更多是因为孩子。所以,这个小小的地图,竟然成了一个导火索,引起了整个朝堂的震荡。
=====我是阴谋的分隔线,贼笑中==========
“爷,这些是家兄捎来的”年氏侧着头含笑将手中的地图递给了侧窝在床上看着书的四爷,胤镇漫不经心的移着视线望向年氏抬起的手,等注意到年氏手上带着彩色的地图的时候,不禁略略怔愣了。
年氏挽起她那温婉的笑容。笑着解释“呵呵,妾身对哥哥所在的地方感兴趣,就让哥哥画了下那的地图,然后照着哥哥信里讲的,又发现不清楚,索性拿着各色的将不同地方用色彩标上,爷,你看这绿色的是草原,黄色的是沙子多的地方,蓝色是有水的…”胤禛听着年氏的话,已经半眯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亮,这是个好东西!
他顺手接过年氏手中的地图,细细的看了过来,并不时的问着各个地方各种颜色代表的意义。
“好”胤禛将自己手上的书放下来,高兴的称赞了一声。
“很好”极其难得,胤禛出口夸了一声年氏。“你哥哥就捎了这么几张过来么?”胤禛顺口问了一句。
年氏抿嘴笑着“哥哥知道你看着这地图,一定能感兴趣,已经八百里加急派人将地图送过来了”
“知我者年庚尧啊”胤禛看了自己手上薄薄的纸张,掩不住喜色。不过心里却有了一些思量,自从胤禛没有立年氏为福晋,胤禛和年氏一族的关系就出现了微妙的关系。此次年氏将这个地图交给他,这个含义恐怕是不止希望这地图能帮助年氏出彩这一层面了,但是现在整个朝堂的局势非常的微妙,太子虽然复立,可是权势却大大比如以往,在朝中的威望也减轻很多,整个朝堂可谓是一团乱麻,以八阿哥为首的八爷党和太子党更是不时的起着冲突,皇阿玛看似不闻不问。可是对于这种局面却是心中有数,不声不响的将修葺一新的圆明园给了自己做别院,让众人的视线又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这个时候,倒不如以静制动,权当修身养心了。想到这里,胤禛的心里转着不同的想法。
虽然年氏一族的心思,绝对不是那么的单纯,但胤禛得了这几张地图,还是极为高兴的。于是他语气愉悦的说“来人,汤壶米酒给爷佐餐”。
屋子里散发着氤氲的香气,将屋子里的气氛勾勒的温情脉脉,年氏极为高兴的看着胤禛,轻轻的说了句“终于能帮上爷了,妾身一向是个驽笨不及福晋的,难得能给爷分点忧”。
胤禛听了年氏的话,敛了笑容,淡淡的说了句“你很好,和她比什么,两个人各有千秋”。
年氏垂下眼帘,掩盖了眼神里的思绪,也淡淡的说“妾身晓得”
屋子里又恢复到一派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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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清晨还有些微凉,对着薄凉的空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润福起了床,站在廊下听着两个鹦鹉在叽里咕噜的叫着,不得不说,这两只鹦鹉这几年被杏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