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押着道迹。
渐渐的,道迹痛得没了力气,侍卫们刚一松手,他的胸口突然一闷,他立刻把身子往外探,鲜血立刻从他口从倾泻而出。
道迹恍惚的看着地上的鲜血,渐渐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继而晕了过去……
年轻的宫女们个个吓得不敢上前,年老的宫女个个心疼得默默流泪。承老太医无计可施,只能置一集合了珍贵药材的大鼎于门外,让昏迷的道迹能吸收起精华,早日醒来。
密室内。
冰窖里发着寒光,地上的冰块正冒着寒气。
红颜失神的看着那半颗用冰封印着的心脏,她轻轻抚摸着。
“你真的打算用这个心脏?”卓戈看着红颜的背影说。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红颜狠狠地把握成拳头的手捶在冰上!
“这是先朝统治者——状王的心脏,先帝消灭了状王之后,便把此脏留在了这个地方。当年荆棘也正是窃食了这半个心脏之后才起死回生,功力大增的。可是你别忘了,荆棘现在会变成这副丧心病狂的模样也是因为这个心脏造成的!”
“你要冷静一点!”卓戈试着让红颜静下来思考。
“今晚,西厢房的宫女来报道了,道迹今夜已经痛得吐血了!!你叫我怎么冷静?!”红颜大吼,她含着泪摇摇头。
“道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连他也失去……如果连他也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我这些年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冰窖的窖顶。
那寒气正在肆意地扩散着,不知几时,那寒气已经扩散至两个失意之人的内心。冻结了他们内心的热泪,留下一个长长的哀叹。
晚上。
审流回到山洞来,大石和麻绳被抛弃在洞口。审流看了一眼后,没多留意,直接进入洞内看到蜷曲着睡的由希。
由希身上到处都是伤,她皱紧着眉头,一脸不安的样子。
审流蹲下来看着她,由希一直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话。
“你叫什么名字?”审流其实不讨厌由希,甚至还挺喜欢她那倔强的样子,他觉得她和他很像,可是杀手都是这样子,不能把任何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
“我、我叫……由……”由希眉心颤抖了几下。
她现在是通缉犯,决不能跟任何人说出她的身份。
“我叫……‘幽’。”
这丫头学得还挺快的,这么快就知道警惕,她具备了当杀手最重要的所有要素。
审流也不再纠缠下去,站起来离开山洞。
今晚的工作已经处理完毕,是时候向大人报道一下了。
审流把纸条扎在青鸟上,放手。青鸟立即往山下飞去……
天还没亮,山洞内外的湿气都很重,由希被受不了身上的衣服冰冰凉凉地搭在身上,所以尽管昨天很累也睡不下去。
醒来了,她的头晕得厉害,全身酸痛得快直不起腰来。她勉强地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不知审流是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是出去了。
昨天在山上划伤的伤口就以疼痛来提醒她了。原来全都化脓了,由希看着那些伤口,多少有点伤感起来……
雾晨,远处青山远黛,几许明朗几许朦胧,透出几分宁远与安静,只有几声虫子的鸣叫声。这些都是以前由希不会留意到的,由希看着手腕上的守卫镯,心里莫名多了几丝安慰。
她左手负在手镯上,埋在最接近心脏的地方,她把下巴靠在蜷曲的膝盖上,看着洞外的雨后天空中残余的月牙。
道迹,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由希感觉眼泪快要落下来了,赶紧拍拍自己的脸!
由希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啊!!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振作起来!,既然选择了生存的话,那么无论生活有多苦也给我顽强地活下去!
由希为自己打打气,用绷带仔细地把伤口绑扎起来。有了昨天的经验,由希学乖了点,为了方便在山上受伤后能及时包扎伤口,她把头发束扎起来,再用绷带缠在外面。
她在腰间多缠了几层绷带后试着伸展腰骨,站起来,走动几步。突然觉得原来身体比想象中的要灵活!嗯!很好!她看着那块大石头,走过去,把麻绳系在腰间。
出发吧!努力!加油!!
由希拖着石头走出了洞口,她临走前回头看了一下那静静躺在地上的匕首……
还是带上吧!
由希拖着大石头,挪动似的走在山路上。经过昨天的练习,由希有了心里压力,面对眼前的蜿蜒曲折的山路感觉起来比昨天更加难行了……
最重要的是那高高的山顶啊……由希抬头仰望那几乎看不见顶峰的高山。
她叹了口气,这目标太遥远了……别说登山顶了,现在连攀山都成问题,现在她第一目标就是能拖着这石头自由一点的行走。
可没办法,知道没可能也要尝试尽力去做。
由希先走上昨天走过的那条小山道,那条小道相对于其它曲折的山路来说,相对比较平整。
就从这里开始吧!
有了昨天的经验,由希把绳子的长度进行了调整。这方便她先上几级楼梯之后再返过身来把石头拉上来。
由希拉了没几次,手就磨擦得红肿和起水泡了。由希拍了一下脑袋,早上的时候就应该手上也缠多点绷带才对的!
由希撕下身上长得过于累赘的衣服,把它缠在手掌上后继续前行。
路越走狭窄,越狭窄就越越崎岖,越崎岖就难行,越难行就越阴森。由希走在密林的山道内,被头顶高高的树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唯一能辨认地出的只有地上那些大大小小野兽的脚印。
恐惧很自然地产生了。任何可怕的猜测都在一瞬间浮现在由希的脑海里面……
就在这时,不祥的预兆出现了。由希听见树林里传来树叶间激烈的摩擦声,不仅如此,那急促的脚步声也预示着不幸的来临。
之前的担心是没错的,在由希这附近出现了正在猎食的野兽!
由希愣了一会之后,立刻想转身逃跑,可她马上意识到,身后还拖着大石头!
祸不单行的是,从渐渐分散的脚步声来辨认,那猎食的野兽应该猎杀不到猎物。
由希的心寒到冰点,她慌张地解着身上的麻绳,可实在太紧张了,由希的手一直在抖,麻绳好像怎么都解不开。
在由希因惊恐而缩小的眼瞳中,一只口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的成年体型的豹出现在由希前面的树林里,并正向她缓慢地走来……
猎豹瘦的腹部已呈现出一排肋骨的样子,显然眼前这只猎豹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正饿得紧。它瞪大了它那琥珀色的眼睛看着由希。
由希一时间没了想法,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跑吧……也一定快不过它,被它从后面扑上就完了……
不跑吧……就直接认输了,难道愣呆在这等死?
由希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许许多多求生的念头,可逼到冷汗直流也决定不出一个办法出来!
道迹啊……若旗啊……卉十啊……谁都好,有没有人可以帮帮我啊……
由希怕得双脚无意识地颤抖起来,豹露出尖利的獠牙,脚下的速度一下子提升起来,它以极大的冲击力扑到由希的身上!
猎豹把由希按在地上,爪子划过由希的手臂,手臂上立刻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鲜红的鲜血立刻像涌了出来。
这血的味道更刺激了猎豹的野性,它怒吼一声,由希怕得全身哆嗦起来!豹的力气很大,由希根本无法将它推开!由希也顾不得疼痛,死命用手扯着它的头部,避开它的血盆大口!
就在豹要给由希致命一咬的时候,由希被一直压制的右手突然摸到了鞋子旁边的匕首!出于自然的求生意识,由希条件反射地用尽全力一把刺向猎豹的腹部!!
猎豹身上的血一下子就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猎豹吃了一疼。按在由希身上的爪子随即松开,由希立刻狼狈地爬起来,她喘着粗气,用极度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奄奄一息的猎豹,它艰难的呼吸着,琥珀色的眼睛还一直盯着由希不放。
到底该不该补多一刀……这个念头闪过由希的脑海的时候,由希被自己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吓哭了。
她丢掉匕首,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在地上,极度心慌和不安地哭泣。
这时,刚才还貌似奄奄一息的猎豹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由希吓得连忙拾起刚才的匕首对着猎豹。
猎豹跳跃而起,在那一刻,似乎很漫长,由希的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她不想伤害猎豹,如果必定要死一方的话,那么……
由希看着猎豹,把匕首放下了,她视死如归般闭上了眼睛……
“蠢材!!你这是在做什么?!”审流一挥黑色长剑,猎豹当场暴毙在面前!
由希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看着审流。这时泪水就像要决堤似的,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她蹲在那里哭得不成样子。
蜕变·狠
晚上。
由希被审流捞回山洞后,呆呆地抱着双腿坐在火堆旁,看着眼前正在跳跃的火星。
“你是蠢材吗?!刚开始不是还挺好的吗?!你已经做出了第一步,为什么不敢继续下去?!你这蠢材!!蠢货!!”审流气得一直指着由希骂。
由希呆呆的坐在那里,就像没听见审流的话一般,木然地落泪。
“你是想死是吧?!想死就别做我徒弟!!去死!!快去!!”审流指着洞口破口大骂。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沉默了良久的由希第一次开口说话。“那豹是你安排的吧……”
由希用冷漠的眼神瞪着审流。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施了法术在匕首上的,你只要肯出手,那豹绝不是你的对手,我不给你点训练,让你天天跑山有什么用?!你怎么进步?!”
“无论是动物也好,人也好,我不想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由希带着哭腔说,为了不让他看到即将掉下的眼泪,由希立即转过身去。
“你不是有想保护的人吗?你不练好法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你就更不要想去保护别人。”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只想学法术来保护人,不是想用来杀人的!!!”由希忍不住反驳起来。
“哈哈……可笑!你太天真了!你不打倒一方怎么去保护另一方?!不伤害别人只是那些懦弱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我无才,没能力教你,你有自己的想法罢,你走,现在就给我走!”审流生气地指着洞口。
“你不赶我走,我自己也会走!要我呆在像你这种人的身边,我宁愿死了算了!”由希瞪了审流一眼后,气恼地站起来,冲出洞外……
可恶!!为什么对一个丫头的事这么上心,何必把自己气恼成这个样子?!
审流挥一挥衣袖,坐回椅子上,气愤的举起酒坛,随意地浇灌着自己喝下去。
几天后。
洞外飞来了一只青鸟,青鸟落在审流的桌上,审流取下扎在青鸟脚上的纸条,看了一眼后皱紧了眉头。
虽然审流是全国通缉奖金最高的第一杀手,他也对于自己的法术相当自负,可今晚的任务恐怕还是有点难度,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艰巨的任务。
因为……
字条上写着:杀掉将军府的右法将军。
他给青鸟倒了杯酒,青鸟用尖嘴叼起酒杯一饮而尽。审流溺爱地摸摸青鸟身上羽毛。
“青鸟,我不想杀人了……”审流喃喃地说,接着醉倒在桌面上。
深夜。
审流惯性地坐在城墙上,痛快地喝了一坛子酒,他把酒坛摔在地上后才满足的才带着青鸟跳下城墙,向将军府出发。
将军府。
虽说左翼右法将军是挂名的将军,可是毕竟是开朝元老,将军府的军资力雄厚,绝不是外人随便所能闯入的。
左翼将军和右法将军甚为友好,结拜为义兄弟。兄弟两人的府第更是修建在左邻,方便照应。
审流今夜无论惊动了那一府上的人都将受到两府上的全体人追杀。
他像从前一样用弓把带着预先注入法力的长绳箭射到各个房顶,被注入法力后的绳子,就像变色龙一般,会自然融入环境中。法力在绳子内自由流动,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网,在这能量网内,无人能看得见他。
这是需要接近国师级的人才能使出的高级法术,底下巡逻的侍卫兵根本不可能察觉到有任何异常,依旧在巡逻中。
审流轻盈地行走在各个房顶上,他四处窥察哪里是最豪华的主人厢房。据审流的经验,主人寝室一般在东面,因为相传东面朝阳,可吸收阳光的灵气,可延年益寿。大官人家即使多正直也好,也无一不贪生怕死。
他看了一下,东面的庭院,庭院多处有大大小小的水潭,潭内种着各式的花种。这么多的潭水都是为了引光,这不难看出这是传说中的“延年益寿阵”。后面一间装潢别致的厢房厢房外还特别设置了铜镜,也方便了把阳光引进房内。
审流不禁暗自冷笑,哼,外面盛传宅心仁厚的右法将军也不过如此。
他跳下房顶,走在走向厢房的走廊上。
厢房外的长廊竟铺了一层浅浅的尘埃,看似有一段日子没人走过。正当审流疑惑不解的时候,他已经到达厢房外。而厢房外的名牌更是让审流大吃一惊。
名牌上刻着:道迹!
如此精心布局的前庭院,和特地安放的铜镜居然不是给自己住的?
右法将军的心果然难测,那么他会在哪里?!正当审流思索着,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审流心一惊,立马回过头去。
右法将军穿着简单的素衣向审流走来。
“你怎么……”看得见我?审流话还没说完。
“怎么看得见你是吧?”只见右法将军从身后拿出一捆绳子,扔在地上!
这分明是审流刚才施了结界的绳子!
“本来,我察觉有人进来府院的时候,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小偷,人都有困难,我也就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使用的竟是如此高级的法术,而且潜入的是道迹的厢房,为了避免以后你加害于道迹,在此我绝不能放过你了!”右法将军的语气渐渐变得厉害起来。
右法将军身后走出上百位士兵,他们手持弓箭,很快把审流包围起来!
呵呵……看来今晚不但完成不了任务,还有可能把性命给丢了。审流暗自冷笑。看来只能暂时撤退了。
他施展轻功,纵身一跃,飞上楼顶。
“放箭!!”右法喝令道。
侍卫们的箭像雨点一样向审流射来,审流身手敏捷,这区区箭雨不用两三下就被他挡下了。
右法将军见此,立马命人拿来巨大的玉弓,玉弓中的长箭一发,箭头立马变成火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审流的腹部!审流腹部的血一刻喷射而出,血染明月。
他俯身蹲在顶楼处后,身上又接连中了几小箭。这样下去情况会更恶劣!他勉强挺起身体,跳下瓦房。
侍卫们正要追上去就被右法阻止了。
“将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右法将军的一名忠心部下说。
“你以为我刚才真的看得到他么?”将军摇摇头,指着地方尘埃处空出来的脚印。
“难道?!”
“我一直都是以瓦房发出的声响来分辨他在哪里,那条绳子也只是我虚张声势的罢,他的结界 我根本破解不了。此人法力非同寻常,我本也想就此收拾了他,只可惜,我为道迹输了过多的法力,如今有心无力。”右法将军发出一声长叹。
审流逃回山洞以后趴在石桌在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