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情帐该怎么算
71.这笔情帐该怎么算
不消一个钟头的时间,梁雨丝那部奔驰车巳在“梦叶”酒吧门口停了下来。这儿的景致依旧,一切还是她所熟悉的。不过,很令她纳闷的一点是,现在这时候正是生意兴隆的时段,为什么这间酒吧竟然连招牌灯都没打开,一副歇业的冷寂模样
“难不成收了戴倾城怎么提也没提还说要给我开什么欢迎会,这票人一点心肝也没有!”
梁雨丝不高兴地咕哝着,意兴阑珊,本想就此离去,直接杀到戴倾城家里问个明白。但她又仔细一想,如果戴倾城真的把店给收了,没道理不告诉她。再说戴倾城那个装不了几个人的小窝,根本也开不了欢迎会。
梁雨丝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下车探个究竟。心想,在三年前,这家店是她和戴倾城及宋廷恩合资、共同经营起来的,虽然她在前往加拿大时已退股,但这里头终究还有她一份难以割舍的血汗情感。
“倾城绝不会狠心把店给关了,如果她真的把店收了,看我不翻脸才怪。”梁雨丝一路咕哝。
店门没有上锁,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将门推开,怯怯地将头探进了屋内。
店内一片漆黑,显然没有丝毫营业的迹象,这冷寂的情景,教梁雨丝感到阵阵心酸与不忍。
“非找倾城问个清楚不可!”
梁雨丝气愤地一甩头,正要离去的当时,店内的灯光突然全亮了起来。
“欢迎你!”
首先,宋廷恩从吧台耍了一套“鲤鱼跃龙门”的身手翻身而出。随后,彩带纷飞,一票人全都冒了出来,整个气氛也跟着疯狂起来。
“欢迎回家!”
悠扬的吉他独奏,伴随着大家的歌声,一首教梁雨丝笑中带泪、感动不已的“TakerIlehomecountryroad”悠悠唱起。
戴倾城排开人群,感性地从舞台中央带着彩带走向梁雨丝,并将彩带挂在她的粉颈上。
“小姐,你的眼泪也太不值钱了吧!光这小场面就把你收买了”戴倾城调侃。
梁雨丝喜极而泣,紧抱着戴倾城,热泪盈眶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忘了我的,我就知道……”
再度扬起一阵欢呼声,一场疯狂热闹的欢迎会就这么展开。震耳的音乐、放纵的狂舞、微酣的酒意,这才是梁雨丝所要的欢迎会——爽快!
“疯了!疯了……”
梁雨丝和一伙人在小舞池里,跳了几圈“兔子舞”后,精疲力竭地宣告投降,离开了舞池,躲到吧台去,始终亢奋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下来。
吧台内,宋廷恩正尽职地调着各种各样的酒和饮料,见梁雨丝面带潮红,托着瘦削的下巴猛喘气,急忙递上一杯热茶。
“哇!好 久:炫:书:网:没这么疯狂了!”梁雨丝兴奋地叫着,顺手端起热茶啜了几口。
“是吗”宋廷恩一副调侃加上怀疑的眼神,盯着她看。
“可是,根据‘路边社’的消息,听说你把加拿大这个国家玩得鸡飞狗跳的,人家受不了,才把你驱逐出境的。”
唉!谈起在加拿大三年的生活,还真乏善可陈!每天只能啃书本的日子枯燥乏味得险些令她抓狂。再待下去,真非得要她住进龙发堂不可。
“怎么样晚上为你摆的这个场面,够意思吧!”
梁雨丝顽皮地旋转椅子,环视依旧热闹的现场,露出一副“不满意,但能接受”的表情,故作淡然地说:“还可以啦!”
“什么还可以”宋廷恩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珠子,说:“梁小姐,我的雨丝姑娘,光这家店一天的营业额不说,还有今晚的这些开销,就已经够呛了,你大小姐竟然只说还可以”
“嘿!嘿!”梁雨丝又托住下巴,夸张咧着嘴笑。“宋先生,我的廷恩兄,难不成你打算要我买单”
“你有这个诚意,我倒也不反对,小弟在下我正穷得慌。不过你若肯感激地赞美我几句,那就算扯平了。”
“我好感动哦!感动得痛哭流口水。”梁雨丝没正经地扮鬼脸道。
“痛哭接受了,那流口水就免了!”
“哼!你还跟我打哈哈!要翻旧帐,这种场面再摆三次,你也还不起。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你‘扇风点火’,让你泡上倾城的”
没想到梁雨丝这句玩笑话,却让宋廷恩黯然不语,沉默下来。
“怎么了爱之船被风雨给打翻了”梁雨丝直觉事有蹊跷,见他不语,又安慰道:“没关系,我是你们的爱神,有我在,包准搞定。”
“我们没事。”宋廷恩笑得有些僵硬。
“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们,看你这样子,没事才有鬼哩!”梁雨丝深不以为然。
一支热闹的舞曲结束后,接下来的节目是民歌手的自弹自唱。感性、浑聘、高亢的嗓音,立刻撩起梁雨丝的注意。
这个能拨动心弦,又带点磁性的歌声的主人是谁
梁雨丝好奇地朝舞池戴向望去,却被舞池中央正跳得起劲的戴倾城挡住视线。
戴倾城接过梁雨丝的视线,朝她这边走来。
“你们聊些什么”戴倾城喘着气,问着梁雨丝。
像是培养了许久的默契,戴倾城一坐进吧台,目光就只摆在梁雨丝身上,似乎无意瞧宋廷恩一眼。而宋廷恩也随之离开台面,转身瞎忙。这种刻意的掩饰,一一都看在梁雨丝的眼里。猜想,这两人的爱之船即使没有翻船,必定也是搁浅了。
“你家的男人,三年才不见,胆子就变大了,竟然敢叫我买单!”梁雨丝故意抱怨,目的是想将宋廷恩扯进话题。
然而这招却失灵。两位当事人故作泰然,没有人愿意吭声,逼得梁雨丝只好将戴倾城拉到另一张桌子。
“喂!你们到底怎么了我才刚回来,你们就演这出默剧给我看?”梁雨丝压低声音问。
“你在瞎掰什么我们哪有演什么默剧”戴倾城笑得很不自然。她心里很明白梁雨丝想知道什么。
“我在掰什么,你心底清楚,你和廷恩两个人怎么了可别告诉我分手了。”
戴倾城愣了半晌,唇角勉强泛出笑意,支吾地说:“我们——我们还不是老样子,每天开店营业,他照顾吧台,我忙着招呼客人,你不知道我们的生意有多好,请了工读生还忙不过来,有时候……”
“你们分手了,对不对”梁雨丝正色再问一次。
戴倾城眼神不定地望着梁雨丝。她心里清楚,在梁雨丝面前,她是撒不了谎的,但她又能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戴倾城给了梁雨丝一个难以捉摸的笑意,怀着几许淡淡的怅然,将目光移到舞池旁那个抱着吉他、唱着乡村老歌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身材相当健美,透过昏黄的投射灯,隐约可见颇具个性,且粗犷中带点俊美的容貌。一身牛仔衣的帅气打扮及神韵,流露出一股能紧紧扣住女人心扉的放浪、豪迈的诱惑力。就连向来对男人采取孤傲态度的梁雨丝,都忍不住若有所思地多瞧他几眼。
“你看那个人怎么样”戴倾城一副很欣赏的口吻问。
梁雨丝深锁狐疑的眉头,盯着戴倾城瞧,她猜不透戴倾城这句话的用意何在她怎会突然要她对一个初次见面、连打声招呼说“哈罗”的机会都没有的陌生男子下评论除非是——
“就那家伙就是他将廷恩给淘汰出局的”
戴倾城不语,呆了半晌,才说:“他叫何筱凡,是店里的驻唱歌手,很有才气,也为我们店里吸引了不少女客人。”
“连你也被吸引了”梁雨丝非 常(炫…书…网)不谅解。“什么才气!我看他也只不过是个会弹弹吉他、唱几首情歌就自以为了不起的脓包而已!说穿了,你还不是被他那潇洒、帅气的外表给迷得神魂颠倒甭说宋廷恩,恐怕连你自己是谁你都不知道!”
“我们不要谈他好不好”戴倾城将茫然的目光收回到桌面。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要不问,那算什么朋友”
戴倾城泫然欲泣,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不愿谈,而且她根本不晓得该怎么谈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他欺负你,我找他算帐去。”
算帐天啊!这笔情帐该怎么算起甚至要找谁索讨去
“他快要结婚了。”戴倾城盈盈泪水挂满面,悲伤得像个可怜人。
“结婚!”梁雨丝惊诧万分地跳了起来,又情绪激动地骂着:“这个王八蛋,良心被狗啃了是不是我去找他算帐,看他怎么对我说”
“雨丝!”戴倾城急忙将她拉住,凄酸地说:“算了,已成定局了,没什么好谈的。”
梁雨丝狠狠瞪了吧台的宋廷恩一眼后,才稍微缓和气愤的情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玩哪门子的游戏”
“一年前,店里有个常客看上廷恩,常常借机要廷恩陪她喝酒,我也挡了几回,后来因为大家都谈得来,所以也就松了戒心。没想到,暗地里,她真的在追廷恩。就在二个月前,她在店里又喝得烂醉,我只好叫廷恩送她回去,结果……”
酷酷帅帅的歌手
72.酷酷帅帅的歌手
“结果,那王八蛋受不了贵妃醉酒的挑逗诱惑,就和她一起了”梁雨丝越说越火大;男人永远都是追着蜜糖跑的苍蝇——去他的,低能的动物!
“廷恩说,他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酒量相当好,没想到在那女客人家喝了一杯‘欧塔’后,就不省人事。”
“你相信”
戴倾城迟疑半晌,才说:“我希望能相信。”
“信他才怪!哪个偷腥的男人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事发后,他们只会装着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告诉你,他是被陷害的、他是无辜的!”
“我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什么挽不挽回的他们根本就还没有结婚,如果你还真的爱廷恩的话,我帮你给要回来。”
“没用的……”戴倾城频频拭泪,不愿让宋廷恩看见她在哭。
“对方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是廷恩的。”
“哇噻!拿孩子来当武器啊!她可真厉害哦!”
虽然梁雨丝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不过光看过一招,她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个精明、不好惹的狐狸精。
哎!一个孩子就足以把多年的感情摧毁殆尽,世上真有不朽的爱情吗
“撑完这个月后,我就要退出‘梦叶’。”戴倾城说到心中的最痛、几乎要放声痛哭。
“什么!”梁雨丝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不过声音却让震耳欲聋的音乐所淹没。“喂,这算什么!这家店当初是我们三个人费了一番苦心才经营起来的皑!”
这是他们三个人大学时候的梦想;他们希望在毕业后能合伙搞一家——能让朋友喝酒、聊天以及跳舞、抒发情绪的场所,结果他们真的办到了。这家“梦叶”酒吧就是他们智慧、辛苦、友情的结晶。但是为什么才三年的时间,结局竟然会是各奔东西
“太过分了!非找他问个清楚不可!”
“梁雨丝,不要!”戴倾城阻住了梁雨丝的冲动,神伤地说:“是我主动要求退出的。”
“为什么应该是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退出才对!”梁雨丝忿恨不平。“钱不够是不是我投资,咱们重新再把‘梦叶’搞得有声有色。”
“这家店对我来说,有着太多痛苦的回忆,我受不了每天必须压抑痛苦、强颜欢笑的煎熬,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我什么时候会崩溃”戴倾城取出面纸,拭去垂挂在双腮的泪水。
何筱凡的吉他声在这时候戛然而止。大约二分钟过后,现场又扬起热情的舞曲,顿时整个舞池又热闹了起来。何筱凡收起乐谱,帅气地将吉他扛在肩上。走向吧台,喝了几口宋廷恩为他准备的饮料,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后,才走向戴倾城。
“晚上你回不回家”何筱凡的嗓音带有磁性的低沉。
“当然要回家,什么事”
“有事找你谈,去你家再说。”
何筱凡丢了话,全然没当梁雨丝存在似的,扛起吉他就想走。
何筱凡的傲气,及任意漠视人的态度,对梁雨丝来说,简直就是个污辱。甭说今晚她是主角,就是平常,凭她一向自负的外表与身材,绝没有一个男人敢如此无视于她的存在——何筱凡是第一个傲气盖过她,令她的自信深受挫折的家伙。
“何筱凡!”戴倾城唤住他。
他走了回来,依然连礼貌性的瞧梁雨丝一眼也没有,问:“还有事吗”
“我帮你介绍个朋友——梁雨丝,今晚的主角,曾经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戴倾城居中介绍。
此时,何筱凡才发现梁雨丝正一脸不和善地瞟着他。
“嗨!幸会!”何筱凡微微扬起手,打了声招呼,还未得到梁雨丝的回礼,便对戴倾城说:“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梁雨丝气得脸色发白!这算哪门子的招呼她肯定是不会回礼的,但,他似乎也不期待她回礼——这次,梁雨丝向来的高傲完完全全被那嚣张的小子给征服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才懒得理他呢!”梁雨丝企图扳回一些面子。
“他向来是这样的,别生他的气。”戴倾城窃笑。
“我生他的气我又不是撑着肚子没事干!”梁雨丝故作啼笑皆非的表情;猛地又想起什么,诡异地问:“他要去你家,你连吭都不吭一声,难不成你们……”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多得是,我不想去踏这浑水,我只是欣赏他的才华而已。”
“那你刚才干嘛要我打他的分数”
“我是想介绍给你啊!”
梁雨丝两眼一瞪,禁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除非爱神瞎了眼,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没看刚才的形势,我们俩根本就不对盘;像他这种人,我连瞄都不想瞄他一眼。瞧他一副自以为是,故作潇洒帅气的样子,看了就想吐!”
“未来的事情是很难说的!你要是不赶快找个男朋友的话,我想,我早晚都得叫你一声祝太太。”
“哼!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会嫁给那个家伙的。”梁雨丝固执、强硬地说。
戴倾城不予置评地笑了笑。
“不谈那家伙,多扫兴!”梁雨丝突然兴致勃勃地说:“喂!你看我们再重新弄家酒吧,怎么样?”
戴倾城沉默了一会儿,凝重地说:“再说吧!”
不管戴倾城答不答应,梁雨丝决定的事一向“势在必行”,无论如何,她都得为戴倾城扳回一些面子。
祝昕庭离开梁家的别墅后,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去追那个骄纵、任性的小蛮女。他下出了门,便直接来到他的宝贝贺雨若那里。
贺雨若款款柔情的轻语总能将祝昕庭从沮丧、失意的泥沼里救出来。
“都怪我无能、没有用!怪我不敢把事实告诉我姨妈。”祝昕庭相当气恼地自责着。
“这不是你的错,是命运无情的安排。”贺雨若依偎在祝昕庭的怀里,哀怨地说。
“可是,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我也清楚,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谁也不要!”
贺雨若幽怨的泪水潸潸落下,哽咽地说:“昕庭,有了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更放不下你,如果我真的和她结婚,你该怎么办”祝昕庭捧着贺雨若的脸蛋,心疼不已。
怎么办贺雨若无言以对。难道上天真的要她独自躲在阴暗的角落抚平她那受创、残破的心吗如果真是这样,要如何抚平抚平得了吗
“雨若,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祝昕庭激动的说:“给我点时间,我去跟我姨妈说。”
“没用的,你姨妈不会答应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