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玻璃花房在光芒中似乎在发光。
司空泽野调节着,摁下一个按钮,充满了他的风格的命令式口吻出现:
【蠢女人,再不起床我就吻你了!我数三声,1、2、3……】
哪怕是闹钟的声音,他都弄成威胁,听着人很不爽。
“喜欢吗?”
绝没想到会是这么幼稚的礼物!
司空泽野似乎觉得白云裳一定会喜欢,把闹钟放在她耳边,嘴角还有得意的笑容:“好好珍藏,别摔坏了。”
白云裳一点兴趣也没有,伸手挡开:“走开。”
“你竟敢不喜欢?”
“我叫你走开!”
“拿着。”
“你再逼我,信不信我把它丢出去?”
司空泽野紧紧地皱起眉,眼中有恼怒的火光出现:“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
“你再逼我,我就把它丢出去!”
这个该死的不知好歹的女人!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既然是你送的,你知不知道我有拒绝的权利?”
“不许拒绝。”强硬地将闹钟塞进她的手里,“以后我要看到它放在你的床头,每天叫你起床。如果我发现它哪天不在了,你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白云裳摇下车窗,看都没看一眼,将东西扔了出去。
“吱——”
阿斯顿马丁紧急刹车!
白云裳的下巴被用力地捏住,司空泽野盛怒中扬起巴掌,却被白云裳伸手截住!
其实凭她的力气,这一巴掌如果要落下来,她根本拦不住。
但是巴掌没有落下来,司空泽野如狼的眼盯着她,那眼底里可怕的杀意,是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恐惧胆寒的。
可是白云裳不怕。对她来说,他给她的伤害已经是灾难级别的了,虽然他从未有动手打过她,但他变态的方式,已经让她的身心破碎。
司空泽野的心口暗疼万分,愤怒让他直觉要打死这个女人。
可是巴掌扬在半空,却有一股奇怪的力阻止他,告诉他:这一掌会要了白云裳的半条命,她的脸那么小,身体也那么瘦弱……
“你打啊,有种打死我。”白云裳愤然道。
打死她,她就不用再为这种种的事纠结。不会一想到莫流原三个字,就痛得无法抑制,不会每天看到这张让她厌烦的脸!
车门被用力地打开,司空泽野下车,用力地关上车门,整个车都是一荡——
白云裳沉默地坐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握了拳。
好久,司空泽野都没有上车来。
司机有些忐忑,忍不住说:“少爷为了这个闹钟,花了很多心思。”
“……”
“他在录音棚里录了一下午。”
录了一下午?骗鬼去吧!
“我从来没见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白二小姐……”
“闭嘴!”白云裳冷漠地绷紧下颌,心情已经够烦躁的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看去。
最好别更惹怒我(VIP47)
车尾处,一个人影背对着她靠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背影散发出一种沉默冷清的味道。
忽然,“咚”的一声巨响,他的拳头用力地砸在车尾上。
整个车子都跟着一震,白云裳的心一跳。
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拳头砸在车上,发泄着怒气……
司空泽野的右手本来就还受着伤,眼下一拳一拳地砸着车尾,伤口被绽开,拳头很容易就染了血红色。
看到这个男人宁愿自虐,刚刚都没有打下那一巴掌,白云裳的心又有一种怪怪的情绪。
“白二小姐,你去劝劝少爷吧。”
“否则我们今晚都别想回去了。”
司机和两个保镖都催着白云裳。
正是繁华街道,人来人往那么多,好多人都在奇怪地看着司空泽野。
一个保镖已经下车,为白云裳开了车门,请她下车:“白二小姐……”
除了白云裳,谁也劝不动少爷,而他们去劝的下场就是变成炮灰。
白云裳朝车尾看了一眼,司空泽野站在那里,脚下是一堆碎裂的玻璃片,花形的齿轮散得到处都是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做得过分了。
虽然,再过分的事司空泽野都对她做过——
看来,她的心终究是不够狠啊!
白云裳下车,由于一只鞋掉了,只剩下另一只高跟,她索性都脱下了,赤脚走去。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
“你也打碎过我的闹钟,现在我打碎了你的,算是两清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仿佛是彻底地触怒了司空泽野。
他突然转过身,豹一般疯狂的眼神看着她!
她摔出去的,不是这只闹钟,而是他的心。
他如此的用心……她却连看一眼都嫌多余,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一把地揪住她的领口,将她扯到面前——
他的脚下就是那堆碎的玻璃片,白云裳被拽过去,赤果的左脚硬生生地就踩在碎片上。
痛,立即让她整张脸都露出疼痛的感觉。
司空泽野此时正处于愤怒的巅峰,他连杀了这个女人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注意得到她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
冷漠而嗜血的声音。
白云裳嘲讽说:“不知道。我又没要你送,我也不屑你送,你何必为我浪费这么多心血?”
“你真是惹火我了!”
“很荣幸我终于能惹火你,你也惹火我太多次!”
“……”
“放开我。”
司空泽野狠狠地将她朝旁边一掀,如果再不放开她,他怕自己随时控制不住脾气,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可是他这一掀,白云裳一只脚扎破了,根本就站不稳,跌倒在马路边上。
司空泽野这才注意到她的脚,眉头蹩起,声音更是暴怒:“你的鞋?”
白云裳坐在那里,冷声说:“真是贵人多忘事,才掉的你就忘了?”
“谁叫你下来的!”地上都是玻璃……
“……”
一把将她的胳膊拉起,下一秒,她就被他打横抱回了车上。
看到少爷终于上了车,司机和保镖松了口气。
司空泽野上车就抓住白云裳的脚踝,仔细检查着。
还好只是割破了大脚趾,伤口不深,但流了蛮多血,司空泽野拿出根烟,将烟叶摁在伤口上,又令手下去附近买了创口贴来。
看着他细心地在弄自己的脚,却根本不在意自己已经裂开的手部伤口,白云裳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居然很沉很闷……
难以置信,他刚刚还气得随时要杀了她的!下一秒,却为了她那一点点脚伤,露出这么紧张的神色。
他紧张她?笑话!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只玩物!
“痛不痛?”他冷冷的声音问。
“谢谢关心,不痛。”
白云裳说着就要抽走自己的脚,他却不让。
“放开我的脚!”她吼道。
“你没穿鞋,想放到哪里?!”他比她吼得还威严。
“……”
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白云裳现在的姿势,是横坐的,双足被他的手握住。
白云裳觉得自己的脚最丑了,最讨厌露出脚上的茧。
偏偏,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脚上的茧子。
白云裳又要抽开脚,他冷声:“放在这里,别动!”
他伤口包扎着的纱布上,一滴血忽然泌出来,滴在她的脚上,花一样绽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副样子,白云裳心里很不好受,她居然感到了愧疚?!
为什么要对这个魔鬼愧疚,他毁了自己的一切,害得她成这个样子……他现在对她的关心,不过是惺惺作态的假装,她为什么会被触动?
“大不了我赔你。”她猛地扭开头,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物。
如果赔给他,自己的心就会好受一些,她绝对不欠他。
她白云裳,从来不亏欠任何人!
司空泽野冷冷嘲讽的声音响起:“我让设计师独家订做,世界上的独一无二,你怎么赔?”
呵,他打碎的那个闹钟还是莫流原亲手制作的。他叫设计师制作的算什么?!
“设计费多少?”
“跟我谈钱?!”司空泽野明显又怒了。
FUCK,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会做这种事。
白云裳拿起车上那只鞋:“我这鞋也是限量版,世界上仅此一双,现在右脚的那只掉了,这只就更珍贵了,无价,赔给你够不够!”
“……”
“那是你自己不要,跟我没关系。”
手往回收,大掌一把抓过那鞋子,司空泽野冷笑着说:“就这破鞋也无价?你穿过了就值钱?你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就是值钱,你不是为了我给白家融资了几个亿吗?”
“……”
“如果我不值钱,你又给我设计这个破玩具做什么?”
破玩具?!
司空泽野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女人,你最好别更惹怒我。”
别太感恩戴德了(VIP48)
“呵,”白云裳还偏偏就是要惹怒他,“你不是说我可以用身体挣钱么,我就是有这个资本。我穿过的鞋,我告诉你,比你那破玩具还无价!”
“……”
“赔给你,别太感恩戴德了!”
说完这句话,白云裳又看着窗外。
如果说,司空泽野有随时随地想让她抽死的冲动——那她也有随时随地让司空泽野掐死她的冲动!
不用回头,也可见那个男人此时的表情有多恐怖……
整个车厢里都是冷气和杀意!
阿斯顿马丁在诡秘的沉寂中停到白家门口。
司空泽野用力摔门下车,走到白云裳这边,用力打开车门,用力地将她扯出来。
白云裳觉得手要断了,身体被扯到他的怀中。脚离开车,还没落地,就被一双大掌拦腰一抄,大步朝白家走去。
白云裳被他抱着,感觉背部被什么东西烙的有点痛,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下,发现他的口袋里居然装着的是那只鞋!
她把鞋抽出来,嘲讽说:“你留着这只鞋做什么?”
司空泽野冷酷一笑:“你不是把它赔给我了?”
“……”
“这么值钱的鞋,世界上无价的鞋……”他讽刺而阴冷道,“我可要好好收藏。”
“神经病!”
白云裳随手丢到地上,司空泽野朝身后的保镖怒道:“捡起来!这么珍贵的鞋,少了一颗钻石,就提了你们的脑袋来找我!”
他朝前走,一路上,只要有什么东西稍微挡了他的路,就暴戾地一脚踹开。
远远的,就朝站在院子中央浇花的佣人低吼:“都给我滚开。”
他的脾气真的很差,很烂,很极品。
直觉他将她抱进白家后,就是可怕的凌辱和虐待……
这次他要怎样折磨她?又要当着外人的面……?!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就后怕地颤抖起来!
“你敢对我怎么样,我杀了你,我警告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进了白家,早已等候的明婶迎上来说晚饭备好了。司空泽野直接抱着白云裳进了餐厅,在主位坐下,让她则坐在他的腿上。
难道他这次想在饭厅?
白云裳脸色煞白的:“你有病?你是不是有病!放我下去!”
佣人端来水盆,他把白云裳的手放进去:“洗!”
白云裳不动,他就叫佣人给她洗。
白云裳几次挣扎要走,他的手却是紧紧地擭着她的肩,不让她逃。
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手洗净了,他亲自拿了毛巾给她擦干,让佣人盛好饭到面前。
白云裳已经吃过了,当然不可能再吃得下。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吃饭!”
只是吃饭?其它什么都不做?白云裳不信!
“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东西,我吃不下了。”
“喂我!”
饭碗被强行地塞到她手里,他那只手伤势更严重,明显不可以再用。白云裳抓着碗,忍耐地一勺勺喂他。
吃过饭,司空泽野将白云裳抱到沙发上,让佣人拿来医药箱。
手,冷漠地伸到她面前,他强势说:“包扎!”
“叫医生。”
“我叫你包扎!”
“我让你叫医生。”
“不想让我在这里要了你——给、我、包、扎!”他的音调是平的,可是声音却有种森林里的野兽低吼的感觉。
白云裳愤怒地打开医药箱,给他剪开绷带,清洗,消毒,上药。
她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带着一种蛮横的粗鲁!
可当整个面盆里的水都变成了血红色,药也掩盖不住伤口的缝隙,白云裳的动作终于变得温柔了起来……
“要是痛,你就说一声!”她冷漠说。
司空泽野的手微微一动。
在她怎样折腾他的时候,他都感觉不到痛,麻木的,因为心痛的感觉盖过了一切。
可是白云裳的话,就像一只手扫过他心间的伤口,他感觉被治愈了,没有那么痛了……所以,手的痛楚就有了一点感知。
心的痛他无法忍受——
手上的痛却可以,甚至是享受。
“不痛。”
“……”
“很舒服。”他下巴靠在了她的肩上。
白云裳的心中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侧过脸,看着这个男人,他坚硬的下颌,因为心情不好而阴暗紧绷的表情。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抱她的姿势,就像怕打碎的宝物……
白云裳靠在他怀中,心情复杂,起伏不定,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她不会傻到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他也许是对有兴趣的东西都是这样吧,在她可以给他带来乐趣以前,他不会伤害她。
他曾经说过:【不,我绝不会摧毁我心爱的东西。所以,你让我这么失望的下惨,我都会加倍在你先生身上讨回来。】
等他哪天对她失去兴趣和耐心,她不再被喜欢了,就会得到和小厌一样的下场!
当天晚上,白云裳不管去哪都是被司空泽野抱着的,吃饭,看电视,卫生间……
他根本不让她有下地的机会。
坐在马桶上,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依然是冰冷而严肃的面孔。
“你站在这里我要怎么上厕所?”
“……”
“出去。”
“……”
“算了,我不上了。”
司空泽野一言不发走出去,关上厕所门。
门是摩擦玻璃,可以看到他在门外等候的背影。
白云裳沉默着,不知道司空泽野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如果说他还在为礼物的事生气,为什么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变态的手段折磨她,教训她,让她吃苦?如果说他已经原谅她了,可他的脸色还是这样难看,口气这么差……丝毫没有原谅她的迹象。
就算是不理她也好,偏偏他又好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
你一动,我就醒了(VIP49)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惊悚又无错。
听到水声,门外的人就要开门,发现门锁了,就脾气不好地敲门。
“我的脚没事,可以自己走。”白云裳坐在那里,“你走吧,去忙你自己的。”
敲门声却还在持续。
“我说了我的脚没事,你听不懂!?”白云裳看看自己的脚,只是伤了大脚趾,虽然走路会有痛,但还是可以走的。估计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很多的。
敲门声越发地大了起来,简直是在擂门。
白云裳觉得她刚用过厕所,会有怪味道……不想让另一个人走进来闻到那种味道,她下意识有这种**的抵触,所以不愿开门。
可是单薄的门晃动着,似乎随时会自己破开——
这个神经不正常的男人,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
白云裳起身,找来清新剂四处喷。
门外的敲门声却忽然停止了。
白云裳以为他走了,终于要松口气,却传来门锁的声音。
“喀嚓”,门打开了,白云裳还呆呆地靠在洗漱台边,手里拿着清新剂:“你进来做什么?”
司空泽野冷着脸,还是一言不发的,走到浴缸前就开始放水。
意识到他可能是要给自己洗澡,白云裳恼道:“我现在还不洗。”
“……”
“我说我现在还不洗,你听不到?”
司空泽野猛地回头瞪着她,低低沉沉的嗓音终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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