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孩子,我很喜欢。我知道,如果他跟我修习日后一定能够有所成就,不过现在让他拜我为师,还不到时候啊。”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行?”邱哥儿急切地问道,邱父想要阻挡儿子不要那么鲁莽、急切,可是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儿子抢了先,不由得只能干看着着急。
王道长看邱父的样子,不由轻轻地摇摇手,微微一笑,表示他并没有在意邱哥儿急切的态度。不过他也并没有立刻回答邱哥儿的话,而是把手指轻轻搭在邱哥儿的脉搏处,屏息静气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去轻轻按了按邱哥儿的小腹:“这儿又开始疼了吧?”
邱哥儿原本还没感觉到小腹疼痛,或者说压根儿还没顾得上自己身体的痛苦,因为刚刚回到家里,就遇到诸多变故,一时他应变不睱,还没顾及到自己的身体。此时听王道长一问,他才感觉到小腹确实已经又有隐隐的疼痛,他不由点点头:“嗯,又有点儿疼了,不过我还能抗住!”虽然这样说着,眉头却开始微微地皱了起来。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每天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呼吸打坐吧。”王道长缓缓说道,“你父亲刚才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他做错的事,并不希望你们做儿女的再做错。其实世间事纷繁复杂,做事做人,最重要的自然是要开启智慧。你需知道,下智之人,错而不悔;中智之人,错而知悔;上智之人,知错而不行。你本来就深具慧根,假以时日和磨炼定能够大智大悟。只是眼下有残毒在身,如果过早地跟随我修习,恐怕即便有一时的进界,也只会如同镜中观花,虽然能够一时精进,根基不深日后却怕难以承负。不如,你先自行调养身体,每天练习呼吸打坐,清除干净身体内的蛇毒再跟我修习吧。”
王道长一番话,自然是婉拒了邱哥儿的拜师要求。其实对于邱哥儿,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内心深处真是非常喜爱,但是眼看现在他有毒气在身,只身跟随自己去荒山野地修习,又恐怕他难以承受这样的苦,虽然以他的天分极有可能在修行方面有所大进,不过如果有一天,他的毒性发作,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又何尝不是空欢喜一场呢?倒不如让他暂且留在家中,虽然他家并不是十分富裕,不过有父亲照料,哥哥妹妹的关心,最起码他还能够享有家庭的快乐。如果他再能够颇有恒心地坚持练功,对身体大有裨益,身体康复之后才能再谈修习的精进。他这样说,虽然说的简单,但却已经有自己的深思熟虑在里面,其中包含着成全邱哥儿目前家庭团圆的因素,也有考究邱哥儿个人意志的成分。
“哦。”邱哥儿倒很听话,听了王道长的一番话,当时就牢记在了心里,“我一定每天坚持练功,争取早点把毒气清完。”说到这儿,他的脸色却已经变得苍白,可见现在小腹之内疼痛加剧,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好,你现在就打坐呼吸吧,”看邱哥儿痛苦难当的样子,王道长说道:“我这就告辞了。”
“道长,以后我还去那个山洞找你可以吗?”邱哥儿问道。
“不用去了,前几天宁海有人前来相约,我这就要东进而行,那个山洞近几年看来是不会回去了。”王道长说道。
“那我去哪儿找您呢?”邱哥儿忍着疼痛问道。
“不用刻意寻找,有缘自会再见。”王道长说着,向邱父微一拱手,作别准备离开。
“我,我还没问您的大名。”邱哥儿额头已经冒出汗来,却仍然坚持着问道。
“我单字名喆,字知明,道号重阳子。”王道长说罢,已经走出了邱家院子。
当下,邱哥儿马上按照王道长教过的呼吸之法练习起来。之前在山洞里,每到午时他的小腹总会痛如刀绞,每到这个时辰,王道长除了马上指导他打坐呼吸之外,往往会用手轻抵他的后背,以帮助他更好地调息入静。但是今天,他却只能靠自己了。
“保持呼吸。”盘腿坐好后,邱哥儿耳边好像又响起王道长指导他的声音,“深吸轻呼,气息绵长。”想到这几天王道长对他的好,现在却已经辞别而去,眼见得近一段时间是不能拜师了,虽然王道长并没有多说别的,可是看他的意思,竟然是有点担心自己命不久长,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吗?我才只有十二岁啊,我可不想死,我还想好好活着!这样想着,邱哥儿只觉得心中一时竟然气息翻滚,不仅仅是难以入静,而是整个人都有些情绪激动起来。这样一来,只听“噗”的一声,一小口血又吐了出来,旁边的云朵轻轻惊叫一声,连忙拿一块手帕帮哥哥擦拭干净了。
邱哥儿心中一沉,知道此刻心情不能平复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下智之人,错而不悔;中智之人,错而知悔;上智之人,知错而不行。”想起刚才王道长说的话,自己以前真是闻所未闻,父亲应该算是中智之人吧,事情做错了之后才知道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做事情当然还是直接做对了才最好。“我当然要争取做上智之人,知错而不行。可是眼下如果我再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恐怕就不只是做错事,恐怕真的就会连命都保不住了!”这样想着,他不由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将之沉至丹田,尽量让心中那股激荡的气息平复下去。就这样,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他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稳悠长,呼吸逐渐均匀起来,体内终于有一股温暖之气缓缓流动,慢慢地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直面着腹中的疼痛掩杀而去。
(本章完)
第21章 21、失之交臂()
时间一天天过去,邱家四口人慢慢从痛失亲人的悲哀中缓解过来,现在最令全家人担心的就是邱哥儿体内的蛇毒,尤其是每到午时发作的腹痛,常常让邱哥儿面色苍白,痛苦难当。
面对儿子的痛苦,邱父只有长吁短叹的份儿,有时候看邱哥儿实在太痛苦了,他就会病急乱投医,去村里、镇上找不同的大夫,哪怕是遇到游方郎中也会拉住不放,不断地询问根治蛇毒的良方。无奈这些人也都是束手无策,表示爱莫能助。
邱大壮仍然每天早出晚归,他虽然并没有亲眼见过弟弟蛇毒发作,不过看到父亲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由得心焦,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儿来。有时候看父亲实在发愁的样子就只有对父亲说:“爹,你别那么担心!我听镇上的人说,被毒蛇咬的人都是当时就死了,就算当时不死也落个残疾!呸,我这说的什么呀,其实我是想说,既然弟弟当时都没死,现在看来也没落什么残疾,那就说明他命大,您想这命大的人还能怕什么呀?吉人自有天相,您甭担心了!没准儿慢慢地自然就好了。”
邱大壮说这话的时候,邱哥儿就在旁边,听哥哥这么说,他只是淡淡地一笑。他知道哥哥太过憨厚,只是不大会说话,其实他心里在乎自己在乎得要命,因此也不和他在言词上计较,只是说道:“爹,哥,我这段时间每天都按照王道长教我的法儿练功,倒真觉得一天好过一天了。”
“王道长?就那天来的那个长胡子老头?”邱大壮问道,“我记得他,他教的你什么法儿啊?”
“他教我呼吸。”邱哥儿说道。
听弟弟这么说,邱大壮笑起来:“呼吸谁不会啊?每个人生下来都会呼吸,如果不会呼吸那人还能活吗?”
“他教的呼吸和我们平时的呼吸不一样。”邱哥儿说道。
“怎么个不一样法?”邱大壮问。
“这个,就是深吸轻呼。”邱哥儿简要地说道,“气息要深长。”
邱大壮听了弟弟的话,试着做了几次:“哎,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做啊?我可做不来!”
“要先心静才行。”邱哥儿说道。
“心静?我这心哪静得了啊?满脑子的盐咸醋酸,跑腿扫地打水泡茶!”邱大壮说道,“不过弟啊,既然人家教了你这个法儿,你就按照人家教你的好好练。我看那人不简单,而且你呀也天生的就不寻常。你想,灵艾都被你找着了,那有多了不起!你不知道,李掌柜家提起你呀,那都佩服得不得了!还有,咱家的灵艾救了我们李掌柜的媳妇,他们那个感激劲儿啊,那就别提了!对了,爹,你猜那天李掌柜媳妇能自己走出来的时候,她对我说啥了?”
“她能对你说啥?人家是老板娘,能对你一个小伙计说啥?”邱父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袋锅儿,心不在焉地说。
“你说的倒也对,以前她是从来都不正眼看我!可是那天,她能走到店里来了,看到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呀都是泪,恨不得当时就掉下来。她对我说:大壮啊,以后你就把我当你亲娘吧。”邱大壮学着老板娘的声音,忸忸捏捏地说:“爹,你说她是不是占我便宜啊?她让我把她当亲娘!”
邱父听了笑得直拿烟袋杆儿指点邱大壮,“你这个傻小子!她那个年纪和你娘也差不多,怎么就占你便宜了?”
“她怎么能和我娘比,我娘都多大年纪了,她才多大啊!”邱大壮说。
“她家闺女都那么大了,她可不就是和你娘差不多大。”邱父说道,“人家天天养尊处优的,可不就显得年轻嘛!”
“哦,这么说她没占我便宜。”邱大壮摸摸脑袋,“我还为这个生了半天气呢。那照你说,她这是好话啦?”
“那当然是好话呀!”邱父微微眯起眼睛,“人家那是感激咱拿灵艾救了她的命!唉,你娘没有这个福气!谁让人家是有福气的人呢?有福之人不用忙,没福之人跑断肠。咱们总不能把好好的灵艾浪费了,却眼看着她病死了不救吧?唉,救谁不是救啊!”邱父虽然这么说,但是声音却显得非常的无奈。
“我想我娘了。”这时云朵说道,“大哥,你们那个老板娘再好,她也代替不了咱娘!你可别和她当真!”
“我怎么能把人家这话当真呢,我知道,人家那是跟咱客气!我总不能蹬鼻子上脸啊,还真把自己当人家恩人了?”邱大壮说,“掌柜的始终是掌柜的,咱小伙计始终还是小伙计,咱不能不守本分。”
邱父听儿子这么说,又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烟,把烟袋锅子在炕沿儿上磕了磕,“嗯,你说的是这个理儿,就是要守本分。”
这时,只见云朵低头想了会儿,又抬起头来对邱哥儿说道:“对了,二哥,刚才你说的神仙伯伯教你的呼吸法是怎么做的了?”
“你怎么管道长叫神仙伯伯呢?”想起从山里回家时就听到云朵“神仙伯伯”的叫,邱哥儿问道。
“哦,就是那天他送灵艾到咱家的时候,你猜他是怎么来的,我眼看着他从天上飘飘悠悠就下来了。那可不是神仙是什么?”云朵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惊奇不已。
“哦,原来是这样。”邱哥儿点点头,本来他就已经看到过王道长从地上直接飞身到山洞中,此时听云朵这么一说,倒也没觉得太惊奇,“有神通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接着他就把刚才对哥哥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只见云朵立刻眨巴着大眼睛,静静地吸气,呼气,过了一会儿,她咧嘴笑了,“哥,真的不一样!觉得很舒服,肚脐那儿热乎乎的!”
“是吗?”听妹妹这么说,邱大壮惊奇地睁大眼睛:“你也行啊?咦,爹,你怎么把他们两个生得那么聪明,却单把我生得这么笨?”
邱父笑得眯起了眼睛:“那有啥法子?你随我,你弟弟妹妹随你们的娘。”他又看看邱哥儿,“哥儿呀,既然你按照道长的法子练着觉得好,那就一定要坚持练啊,这可是救你命的大事,千万可不敢耽误!”
“嗯,爹,我知道了。”邱哥儿答应道。
其实用不着父亲多嘱咐,邱哥儿一直每天都坚持练习。他虽然并没有像父亲那样四处乱投医地打听,但是自然知道根本就没有能根除体内蛇毒的灵药,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王道长教的打坐练功,以期早日排清余毒。
这一天,午时过后,不知道打坐了多长时间,邱哥儿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小腹之内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代之的是微微的暖意。感觉到额头有汗珠轻轻流下来,胸口、后背也都有些湿湿的。想想刚才,入静之后就再没有吐血出来,是比在山洞时和前一段时间都好多了。
“蛇毒偏寒,所以现在你体内寒气极盛,最怕的就是寒气在体内凝聚,发泄不出来。等什么时候你练功之时有汗流出,那就表示寒气排出,蛇毒将消,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想起王道长曾这样说过,现在时令已近中秋,天气当然比之前凉了许多,却偏偏练功时有汗流出来,那可不是寒气发泄出来了么?想想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能够将蛇毒尽皆排出,邱哥儿不由喜从中来。
(本章完)
第22章 22、突生变故()
中秋将近,天气渐渐凉了起来。这天,邱哥儿一家刚刚吃完早饭,院子门口突然有车马之声,云朵最先跑出门去看,看到一辆高头大马拉着车缓缓停在院门前,车辆停稳之后,一位中年男子先跳下车来,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轻快地跳下车,紧接着她扭回身,向车里说道:“娘,你慢点儿下。”由车里扶下一位中年妇人来。
云朵好奇地看着,那中年男子进了院子,看见云朵,不由先笑着说道:“你是云朵吧?”
“是啊,你是谁?”云朵问道。
这时,邱父、邱大壮听到声音也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来人,邱父连忙高声欢迎道:“哟,李掌柜,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屋,快请进屋!”邱大壮也慌忙招呼着来的三个人进屋,神情既热情又带些慌乱。
“大壮哥,我那天说什么来着,我说爹要来看你们,你还不信!”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走到邱大壮跟前,调皮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在逗我玩呢!”邱大壮圆脸一红,憨厚地说道。
“我逗你玩干什么,我什么时候逗过你玩?”女孩说着也红了脸,跟在几人后面进了屋。
邱哥儿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听到来人进屋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来,李掌柜看到他,连忙把手里带的礼物匆忙放到一边,过来抓住他的手道:“你就是邱哥儿吧?好孩子,你救了内人的命啊!”
邱哥儿的手被李掌柜胖乎乎的手握着,自己倒先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没什么的。李掌柜,我去给你们泡茶。”说着,连忙抽出手来去到旁边屋里烧水泡茶。
“还不好意思了。”李掌柜爽朗地大笑,“哎呀,这孩子,才这么点儿,可比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强!”
“乡下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邱父连忙张罗着李掌柜和夫人就座,那个女孩却大方地说道:“邱叔,您别招呼我,我站会儿就行了。我娘早就想来看看,可是她的身体一直也没好利落,这不,一直到今天才来。”说着,看到云朵羞怯怯地站在旁边,就走过去,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荷包,就要递给云朵,“云朵,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快,拿着。”
云朵看着那个做工精巧的荷包,却不敢伸手去接,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父亲。
“邱大哥,您让孩子拿着吧,都是自己家的一点儿东西。”李掌柜看邱家人为难的样子,说道:“咱家没别的,多的就是玉器首饰,我想着你家这两大小子现在也用不着首饰啥的,就给小姑娘带个手镯过来。”
李夫人看云朵羞怯地还是不好意思拿那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