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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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无常-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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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这几天我生病吗?”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但是拼命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就因为这件事哭吗,我是得有多脆弱?可是说实话此刻我真想痛快地哭一次,但是却只能拼命地忍着,嘴唇轻轻抖动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方总轻轻叹一口气:“这个文件前天年会一结束就下来了,但是在运营中心我还没有发下去,就想等你回来。”方总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杜总可以不顾及你的感受,但是我要考虑你的感受。我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干起来的。”随着她的声音好像有一声轻轻的叹息,虽然并不真切。

    眼泪终于还是悄悄地流了下来,与其说是因为委屈,不如说是此刻方总的安慰。

    “于嫣然,真的很厉害啊!”方总慢慢说着,“之前公司任命经理级别的职位,都是要经过层层递交,几大中心总监参与讨论的,可是这次,杜总一个人说任命就任命,虽然当时他口头传达过,说副经理这个职位不需要各中心领导讨论,可是,这于理不通啊!从来都没有先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能够让于嫣然当上副经理的,究竟是她的办事能力,还是,所谓的‘女性魅力’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去怀疑一个女同事,尤其是像于嫣然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这也是听了其他几个总监的议论,看他们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我知道方总说出“女性魅力”这样一句话有多艰难,作为几大中心唯一的女总监,方总一直不愿意就任何事,针对任何女同事做出这样的评论,因为对于她,“女性魅力”一词已经等同于别人的破口大骂,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意味。

    “于嫣然,会是这样的人吗?”我悄悄擦干眼泪,不由陷入沉思。从她刚入职时的巧笑嫣然,彬彬有礼,到我告诉她怎样处理工作时的虚心接受、立刻全盘执行,到年会时的勇于担当,特别是离开酒店时自告奋勇地帮我带回多余的物品,分明就是一个吃苦耐劳、极有担当的女孩子嘛,怎么会和凭借“女性魅力”上位扯上关系?在我心里,如果说方总是值得信赖的领导和长者,于嫣然就是值得信任的下属和朋友。

    原来我是信任于嫣然的,想起刚才方总问我的话,我不由轻轻说道:“我相信于嫣然,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听到我这么说,方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可是正是你信任的人,将要成为你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本章完)

第11章 11、生计问题() 
我的心里很乱。

    于嫣然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是我眼里乖巧、懂事又能干的好下属,善解人意的好朋友,还是施展女性魅力即将上位的职场小妖?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怎样去面对她呢?在她面前,我也一直是悉心教导的好上级形象吧,此刻,她即将和我平级,我就算再大度,一时毕竟也难以接受。

    头又疼起来,浊重得几乎无法思考。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我向方总告别,准备回办公室去。

    “对了,你回去安排个人去印刷厂,刚才印刷厂打电话来说咱们的宣传材料出来了,需要派人去校对一下。”方总说道。

    “哦,我去吧。”内心深处肯定是非常不想回办公室面对任何人的,所以几乎想都没想,我说道。

    “这事,你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不用你自己去的。”方总说道,但是转瞬又说:“你去一趟也好。”那份任命文件在她手里卷成个筒状,她没有说让我带回办公室,我一时也不想把这接过来拿回去,就任由方总把它握在手里,没有递给我。

    走出公司大楼的门,我深深地呼吸一口虽然并不太清新的空气,冷冷的感觉瞬间让自己有了片刻的清醒和超脱感,于嫣然、企划部副经理、杜总的任命,刚才觉得是那么纷纷杂杂的关系,现在就暂且放到一边,先专注于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承接我们业务的印刷厂在东五环边上,交通并不是太方便,离我们位于CBD的公司有十几站的距离,好在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交通也不是特别繁忙,所以想了一会儿,我选择坐公交车去,虽然地铁可能会更快,但是想到在地下空间的飞速穿行,我现在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适合,真要在那样的环境里,恐怕我只会更加郁闷。

    随着汽车慢慢地晃着,冬日散淡的阳光从车窗照过来,心情略微的好了一些。随着车身的晃动,我不由轻轻闭上眼睛。

    正在这时,手机“嘀”的一声,我打开一看,是孟玉良发来的信息:“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毫无情绪地回道。孟玉良是我的同校校友,具体说应该是师兄,他比我高一届,学金融的,认识他是在毕业后的一次返校活动中,当时从学校门口的汽车站坐车回住处,恰好我们在同一站下车,才知道原来我们都住在北京东郊的“欧美印象”。“以后多联系吧。”当时孟玉良说,于是彼此留了电话,加了微信。

    “晚上一起吃饭吧。”孟玉良给我回信息说道。

    “我现在在外面办事,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回去。”我回道。这不是假话,印刷厂在东北五环,而我的住处“欧美印象”在东南五环,再加上校对的工作有时候做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因为经常你告诉他们这儿错了,然后他们改过来,结果你再一校对,另一处又错了,错误总是出得令你猝不及防,每次校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所以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工作,却往往非常劳神。刚进企划部时我有一段时间经常被指派去做校对,但是一旦有新人进来就会马上被解放,自然有职场小白去经历这严峻的考验,担任企划部经理后更是再没做过。这次主动来做校对,说白了就是不想回办公室面对一些事情而已,这算逃避吗?我不知道。

    “没事,我等你!”孟玉良很快回道,“不管多晚。”

    “好吧。”我回了一声。好像是应该感动的,但是却没有,就好像原本应该敲击在心头的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准头,敲在厚厚的有着肥厚肌肉的肩背上面,所以就只是感觉到了那撞击,却没有产生相应的震撼效果。

    从公交车站到印刷厂并不远,不过好几年没来了,路上的变化却很大,最大的变化是印刷厂和公交车站间居然多了一个新的小区,看起来小区建起来也有段时间了,看得到不少出入小区的行人和车辆。远远看去,整体建筑是欧式风格,看上去清新悦目,和周边原来的老式小区一比,登时显出些时尚感来,提升了这片区域的整体风格,令人耳目一新。

    “变化很大啊。”我想着,觉得这片新的住宅区实在温馨喜人,心里不由想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在这样的住宅区买下一套房子呢?五年的努力工作,积蓄当然不够多,再努力些吧,争取更好的位置,是不是就能更快些呢?这样想着,一边凭着记忆向印刷厂方向走去。

    到结束校对离开印刷厂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次校对就算比较顺利了,至少没有再出现我原来预想的一再返工的情况,而是一次校对成功,但是文字和图片之多,还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路上行人明显增多,正赶上下班的交通高峰,再坐公交车的话能够想象得出路上的拥堵,虽然这会儿地铁上正是十分拥挤不堪的时候,但是坐地铁的好处就是能够准时到家。这样想着,我在走过公交车站的时候没有丝毫停留,而是坚决地向地铁站走去。

    一路在人群中拥挤、推搡,我要么随着人群不断向前移动,要么手扶扶手在人群中漠然地岿然不动,不断地承受着随时来自哪个方向的推挤、冲撞。这原本就是每天的日常,要在这个城市中生存,只有习惯它,适应它,唯独不能做的就是逃避它。

    “太累了就回来。”其实每次回家妈妈都会对我说这句话,“趁你爸爸现在还在位子上,回来还能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爸爸在我们那个地级市的电视台担任台长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在我们那个城市人情关系浓厚,爸爸又性格开朗,乐于结交朋友,所以关系网络发达,我回去的话留在电视台或者关系单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就是不想。就好像觉得自己是条大鱼,而地级市那个池塘太小,根本盛不下自己一样。虽然我很多留在当地的高中同学现在一个个也都混得很好,在当地有房有车,过得富足而滋润。而我在北京,现在住的还是租的房子,自用车是还连影子都没有。每天挤着地铁上下班,夏天总会挤出一身臭汗,冬天还好,像现在是比较暖和,但是耳边总会响起为争座位、或者因突然的碰撞而起的争吵声,有时甚至还会大打出手。那景象,有时候会让人心生悲凉和恐惧。

    其实我们真的就像靠在一起取暖的刺猬,彼此刺痛总是最难免的。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手机一响,是孟玉良的信息:“到哪儿了,我去地铁站接你。”

    嗯,瞬间感觉真的很温暖。

    (本章完)

第12章 12、上工去了() 
出了地铁口,我就看到孟玉良正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来回地在站口那儿走动着。孟玉良个子偏高,人略瘦,戴眼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有浓浓的书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常年在办公室工作,还是天生的,他的皮肤很白,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看到我,孟玉良微微一笑:“走,我们去家福居吃吧?”

    “好。”我对于在外面吃什么向来不怎么讲究,最多的只是计算下食物的热量,看哪种食物更适合保持身材,所以每天回来最常做的只是给自己弄个清淡的素菜,再加个水果,保证营养又简单省事。“最好别太油腻了。”我说,这几天生病的直接后果就是口味很挑剔,油腻的东西根本吃不下去。家福居我从来没去过,不知道它那儿菜的口味。

    “嗯,家福居的菜好像不是太油腻,你爱吃什么可以自己点啊。”孟玉良说。

    从地铁到饭店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家福居的店面不是太大,红红的招牌,淡金色字体,在这冬日的晚上看上去温暖而诱人,不由地就能勾起人的食欲一样。

    “看上去不错啊。”我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

    “菜也很好吃。”孟玉良说。

    “你经常来吗?”我笑问。

    “偶尔来。有时候同学过来玩我们一般就是在这儿聚。”孟玉良说。

    “我的同学没有来过这儿。”我说,虽然留在北京的同学不少,但是散落各处,喜欢来东郊玩的很少,一般都是我去市里和她们聚。

    “大家都忙吧。”我们一边聊着,服务员已经过来引位,给我们找了个靠窗的四人座位坐下。孟玉良递给我菜谱,让我点菜,我扫了一眼,不知道是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太奔波了,或者是病后根本还没好,反正就是觉得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于是又把菜谱递回给孟玉良:“师兄,你点吧,我不太了解这儿菜的口味。”

    其实这会儿,我最想要的,只是一碗熬得稠稠的粥,糯糯暖暖香香的,再来一盘红绿搭配的素菜,就是最好了。吃饱了在自己的小屋里一坐,随便看看书才最是温暖舒适。坐在这儿,虽然人很多,但是声音嘈杂、气息浊重,空气中虽然没有飘散着油烟,但是时间长了,无形的油烟已经在桌子上、柜子上、甚至墙面上都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此刻让人心里觉得油腻腻的。我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不过也许是心情真的不好,也许就是病后初愈,对环境尤其是味道有着不可思议的挑剔。

    “哦。”孟玉良答应一声,翻动了两页,点了一个红烧鱼,一个素什锦,一份时蔬汤。“素什锦,够清淡吧?”他笑着问我。

    “好啊。”我微微笑着点头。

    菜上来的很快,家福居的菜做得味道也非常不错,虽然刚才一再觉得自己胃口不好,但是红烧鱼上来的时候,我还是被那浓郁的香气吸引了;素什锦颜色鲜亮,是细细的胡萝卜丝、莴笋丝,加了几颗红红的辣椒调味,看上去煞是好看。

    “真的不错。”我笑着说,拿起筷子。

    “秀色可餐。”孟玉良却看着我说,我一愣,他明明是一个理科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实在有些怪异。

    “师兄改学文了?”我笑着打趣。

    “不是,不过见了你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话。”孟玉良说,“原来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突然明白了。”

    “又不是什么好话。”我心里说道,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用筷子夹了素什锦吃了两口,材料原本不错,颜色也好,不过菜在加了淀粉后突然就有了油腻的感觉,吃了两口,我就吃不下去了,看着刚端上来的时蔬汤,犹豫着要不要先喝上一碗汤。

    孟玉良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红烧鱼,一面吃一面称赞着:“这鱼做得很不错,你吃吃看,鱼很新鲜,味道也非常好。咦,你怎么不吃了?”

    “我去开年会的时候生病了,现在胃口还没有恢复。”我带着些歉意微微笑道,“师兄,你吃,不用管我。”说着,我盛了一碗时蔬汤,捧在手里慢慢暖着手。

    “生病了,怎么没告诉我呢?”孟师兄问道。

    “哦,没什么事,已经好了。”我说。记得从返校那次认识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孟师兄几乎每天都会微信联系我,周末的时候也会约我一起出去玩。可是我出去开年会这几天,特别是在生病的时候,他却偏偏一声问候都没有,好像是我应该先觉得奇怪吧?

    “那就好。”孟玉良继续吃着,“生病了就要多喝热水。”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笑,含在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好笑吗?”孟玉良看着我问。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段子。”我拿起纸巾擦擦嘴,“多喝热水,挺好的。”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可能不相信,我就是靠多喝热水才好起来的。”说到这儿,我心里都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认真劲儿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我也是一个表演天才啊。这样说着,心里却几乎乐开了花。

    “你看,不错吧?”孟玉良很认真地说。

    “是。”我忍住笑,喝着汤。热汤下肚,熨帖而舒适,现在胃里舒服多了。

    走出家福居,外面仍然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东郊现在是越来越繁华了。慢慢走进欧美印象,孟玉良陪我走到我住的11号楼下,“不请我上去坐坐吗?”他期待地问我。

    “哦,”我犹豫了下,“改天吧。”

    “好吧,那我走了。”孟玉良说着,“记得多喝热水。”

    “嗯。”我忍着笑上楼去,心却慢慢沉下去。

    只不过让你多喝热水嘛,真的很好,不过……

    打开503的门,屋里静悄悄的,显然和我同租一房的两位还都没回来,我打开自己的屋门,开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平时天天腻着发微信、发笑话、问长问短,不停地联系,偏偏人不在跟前的时候连个问候都没有,他到底当我是什么?也是快30岁的人了,如果说是正经地谈恋爱,这样的表现恐怕也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才做得出来吧?

    又想起今天方总手里那份早就应该发出来的文件,明天肯定是不能再拖着不发下去了。唉,于嫣然,我又怎样面对她呢?

    窗外灯光闪烁,我心里烦乱不堪,郁闷、无助,一时却又无法诉说。呆呆地坐在桌前,桔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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