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将军求见。”宫女偷偷瞄了一眼太后的神情,忐忑道。
“让他进来吧。”太后淡淡的道了一句,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浅汐抿了唇,抱着钧儿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又觉得此刻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地。
“罪臣参见太后。”冷杰豪跪下,俯首恭敬道。
太后慢悠悠的扫了一眼,道:“冷将军这些年尽忠职守,又何罪之有?”
“罪臣教女无妨,竟做出误伤皇上龙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罪臣罪该万死。”冷杰豪沉声道。
太后嘴角一挑,“看来冷将军已经一口咬定祥妃昨夜的举动是误伤了?”
“太后明鉴,小女虽然刁蛮任性了一点,但故意行刺圣上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冷杰豪刚毅的脸上这时才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冷将军先起身吧。”太后捧起茶盏润了润喉咙,道,“想必你也已经知道皇上现在的情况了,不管祥妃她是有心还是无意,重伤了皇上这已经是事实了。”
沉默片刻,太后缓缓叹气,语气不容反驳道:“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想必再过几个时辰外面的大街小巷各处都会谈论着祥妃刺伤皇上这件事情,再隐瞒也是藏不住的了。所以,如果哀家不追究祥妃,恐怕会有损皇族威严啊。
“罪臣深知没有资格与太后来谈什么条件,但还是想腆着这张老脸来求一次太后,愿拿自己的官位与冷府所有的财产来换得小女一命。罪臣了解小女犯下的过错是何等的不可饶恕,但请太后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心情,放小女一马吧。”冷杰豪抱拳的手腕微微颤抖着,心底仍是不甘心的存有一丝奢望。
太后摇摇头,转过视线,冷声道:“冷将军还是回去吧,此事关系到皇族的威严,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谈条件的。不过,看在冷将军这些年所立下的战功份上,哀家答应你,一定会尽量低调处理,绝不会损了你冷府的名声。这,已经是哀家的底线了。”
冷杰豪心底顿时划过一阵剧痛,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口道:“太后……”
“太后已经说过了,将军还是请回吧。”太后身旁的嬷嬷向前迎了一步,不由分说的冲着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冷杰豪微微一躬身,走出房间的脚步看起来略微有些踉跄。
“母后。”浅汐轻声说道,“谢谢母后肯放过我爹。”
“哀家也是觉得冷将军是难得的人才,犯不着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受牵连。”一提起冷芸熙,太后眼中的厌恶清晰可见。
“母后打算处置祥妃么?”浅汐犹豫着,想要求个人情,至少保住冷芸熙一条命,总归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就算再不融洽,身上互通着的那丝血脉也是割不断的。
太后一下子便料到了浅汐心中所想,“你也不用替她求情,哀家已经做了的决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改的。留她一命,难道让她继续兴风作浪么?”
太后的态度很是坚决,虽有不忍,浅汐还是打消了继续求情的念头,道:“汐儿不是那个意思,但我与她始终姐妹一场,只想求母后让她去的时候……可以不难么难受。”
沉吟一下,太后还是不忍心拒绝浅汐,点头道:“好,哀家答应你。”
黄昏时分,月秀板着一张脸将装满食物的食盒放在桌上,又一声不吭的去取浅汐的披风。
“怎么了这是?”浅汐感觉到月秀的异样,问道。
月秀赌气似的哼了一声,很不满的嘟哝起来:“主子,月秀就不明白了,那个祥妃对主子你那么坏,主子还惦记着去给她送吃的,送瓶砒霜算了……”
浅汐眼神一暗,她今晚去探望冷芸熙,确实是要去给她送砒霜。
“总归姐妹一场……”浅汐浅浅一笑,“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就是。”
“才不呢,月秀还是守在主子身旁比较放心。”月秀虽然很不满,还是嘟嘟囔囔的跟着浅汐出了门。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一只老鼠嗖的一声从冷芸熙脚背上窜过,骇得她捂住心口发出一连串的尖叫。
一直都高傲风光的冷芸熙如今这幅失魂落魄的惨状看在眼里,浅汐竟觉得心里有些悲凉,而后想想这也实在算是报应,于是只得低低的叹息一声,示意牢头把门打开。
…………猫要开新坑啦…………
嗯……是这样的……猫想开个新坑,从现在开始存稿。已经有了两个构思,一个是民国的言情,有些虐~~一个是略微轻松的灵异文,但绝不血腥,绝不恶心,微微惊悚,主打暧昧~
但是猫实在没时间同时写两部,所以在纠结先开哪一个文,所以就想请问一下亲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猫猫在此先谢过亲们啦~~
(“你?!”冷芸熙柳眉倒竖,看着浅汐的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你如愿以偿了?现在我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总算是开心了吧!”
月秀杏眼一瞪,气鼓鼓的就要上前为浅汐说话,浅汐伸手一拦,轻声道:“不许胡来,把食盒给我。”
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将食盒递过去后,月秀赌气似的往后站了一大步,不想再多看冷芸熙一眼。
“这是你喜欢吃的菜,还有几样你最爱的小点心,是我亲手做的,你吃一些吧。”浅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依次摆在地上。
冷芸熙挥手一扬,打翻了一碟点心,咬牙切齿道:“少来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东西里面都有毒吧?!你果然像你娘,楚楚可怜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毒的心!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你已经扳倒我了不是吗?你已经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摆好最后一碟食物,浅汐平静的抬起视线,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扳倒你,我一直都只是安安分分的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一直以来都不肯罢休的人是你,姐姐。”
“住,住口!你这个卑贱的丫头,你凭什么这样称呼我!”冷芸熙发了疯似的嘶吼着,胸口急剧的上下起伏着。
一声无奈的叹息,浅汐把筷子往前推了推,轻声道:“我知道,在你眼里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妹妹,可血脉就是血脉,斩不断的。我也知道你从来都不爱听我喊你姐姐,这是最后一次,等吃过这一餐,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牵连。”
浅汐夹起一块糯米糕放在冷芸熙面前的碗里,道:“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东西,也记得你最喜欢里面包上红豆沙,我就在里面包了很多的甜豆沙。吃一点吧,还有这个,蟹黄小笼包,也是你爱吃的。”
冷芸熙冷冷的哼一声,高傲的侧身看向一旁的墙壁,任由浅汐夹起的食物在碗里堆成一座小山,始终都不理睬。
浅汐不理会冷芸熙的漠视,依然为她夹着喜欢的菜,用柔和的语气劝她吃些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后,一名宫女进来,伏在浅汐耳边道:“公主,时辰到了,请公主出去吧。”
“这么快。”浅汐眼神恍惚间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牢门,嘴角飘过一丝叹息。
刚迈出去一步,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向自己行礼后便走了进去,托盘上放置着三种东西:匕首,小瓷瓶,还有一条柔软的白绫。
浅汐下意识的将眼神避开去,明知不该同情,临了却还是免不了心底那缕惋惜。
冷芸熙一见那托盘便慌了神,整个人崩溃了似的,眼睛圆睁着,直直的退到布满青苔的石壁上,嘴里惊恐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祥妃娘娘,我爹是大将军!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请祥妃娘娘冷静一些,这是太后的意思,任何人都不得有违。”捧着托盘的宫女语气虽然恭敬,眼神却是冰冷的,“祥妃娘娘,请选一样吧。”
“不,不……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是你们弄错了!”冷芸熙后背紧紧靠在石壁上,惶恐的摇着头,忽然瞥见了还立在牢房外面的浅汐,眼神中的恨意顿时迸发出来,“冷浅汐!你果然是个贱人!一定是你假传太后懿旨!你会有报应的!”
浅汐怜悯的最后望了一眼冷芸熙,转过身整整披风,“我们走吧。”
“是,主子。”月秀上前搀着浅汐,二人慢慢的走出了天牢,身后冷芸熙垂死挣扎的哀嚎声渐渐隐去……
“在这里等一会。”刚走出天牢没几步,浅汐便停住了步子。
不多会,那两名宫女走了出来,手里依然捧着那个托盘。
浅汐扫了一眼托盘,淡淡道:“祥妃她选了砒霜?”
“是的,如果公主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回去向太后复命了。”宫女垂下眼帘,恭敬道。
“嗯。”浅汐应了一声,即刻那两名宫女便匆匆的向栖凤宫的方向赶去了。
“主子,我们也回去吧。”月秀见浅汐还在愣怔,轻轻提醒了一声。
浅汐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是啊,该回去了,走吧。”
次日,宫内有消息传出,冷将军之女——祥妃冷芸熙突然身染重病,不治身亡,丧礼上的一切均按照贵妃等级来举办,也算是给足了冷杰豪面子。
王府内,顾依梦听到探子回报这消息后懒懒的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信笺,“本小姐花那么多银子不是为了让你去打探这些无聊传言的,这个你拿去,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送去王爷的手里,明白了吗?”
(“主上,是小姐派人送来的家书。”
军帐内,无痕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主上请过目。”
连着几日作战的顾沅修脸上略显疲态,一听见是家书顿时脸色舒展了不少,欣喜的拆开来,眼神急匆匆的在上面扫了一遍,等粗略的看完一遍时,顾沅修的脸色居然很是难看。
顾沅修做了个深呼吸,压抑住心头翻滚的煎熬感觉,又忍耐着将信细细的读了一遍,于是脸色更加的难看。
见此,无痕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上,是王府里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是梦儿任性,嚷着让本王早些回去而已。”顾沅修边说着边将信收进了袖里,沉声道,“没什么事情,你可以下去了。”
“是,主上。”无痕总觉得今天的王爷有些不对劲,但毕竟身份有异,于是便不再多说退出了顾沅修的军帐。
无痕一出门顾沅修立刻又抽出了那封信,这次他坐了下来,细细的盯着上边的字迹,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那正是顾依梦的笔迹无疑,并非作假。
连日作战许多天的顾沅修从来没有皱过眉头,这一次,那两道剑眉却不自觉的蹙在了一处,眼神里满是哀痛。
“汐儿她……会背叛我?一定不会……”顾沅修喃喃自语道,手的力度不知不觉的加重,攥破了写满字迹的那张纸,“可梦儿她,又怎么会骗我呢……”
这一夜,顾沅修的军帐内烛光亮了整夜,顾沅修就那么呆坐在那里,手里攥着信纸,一夜无眠。
他相信他的汐儿不会背叛他,哪怕那个人是身份更加显赫的骆予墨,可他也相信梦儿不会欺骗他,在这种两难的境界里,顾沅修第一次体会到了茫然失措这种感觉。
天快要蒙蒙亮的时候,无痕突然冲进了军帐,急道:“主上,敌人突袭,已经攻过来了!”
“区区蛮夷,何足挂齿!”顾沅修当即稳下心神,披好战袍,打起精神准备去应敌。
军帐外,顾沅修的战马见到主人气宇轩昂的走来,兴奋的扬起前踢,高亢的嘶鸣了几声。
“主上,请小心一些。”说不出为什么,无痕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王府内,小怜一大早便支开梅儿,自己去到了顾依梦那里。
“来了?正好我闷着呢,陪我说会话吧。”顾依梦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修剪着手中的盆栽。
“小姐。”小怜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在附近才接着说道,“小姐的那封信,王爷现在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顾依梦想了想,点头道:“嗯,差不多了吧,怎么突然提这个?”
“没,其实也没什么。”小怜吞吐道,“小姐,你说王爷会相信那里面所写的吗?奴婢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一定会相信我说的,就算现在不相信,等回来看到那一幕……不怕他不相信。”顾依梦咔嚓一剪下去,脸上溢满得意神色。
小怜脸色一变,惶恐道:“可是小姐,如果我们真那样做……我们就是,就是死罪啊!”
“做的干净利落点,除了那个女人谁会怀疑到我们?”顾依梦冷冷一笑,“而且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见顾依梦脸上开始浮现不悦的神色,小怜于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将接下来的话吞回肚里,陪顾依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那些花花草草,只是心里那种忐忑的感觉却怎么都无法消除。
这边主仆二人各怀心事,身在宫中的浅汐相对而然就淡然的多,终日里除了逗弄钧儿玩耍,便是陪着太后散散步喝喝茶。除去这些,浅汐每天必做的便是望着某一处怔怔的发呆,就连钧儿抗议似的咿呀声也不能影响自己分毫。
月秀知道,主子这是在等王爷的消息,唉,也不知道王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连个信都没有,也难怪主子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一想到这,月秀也禁不住在心里埋怨了几句。
(这一日的午后格外沉闷,就连刮过来的风也是闷闷的让人心绪烦乱,浅汐怀抱着钧儿,又开始盯着一处墙角发呆,直到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跑近,吓得浅汐猛一激灵。
月秀立即板了脸训斥道:“毛手毛脚的,吓坏了主子你可担待得起?”
“惊扰了公主,奴婢该死!”宫女急忙跪下。
浅汐微微蹙起眉头,还好钧儿没被吓到,“什么事慌成这样,说吧。”
“回公主,有探子从前线回来了,正在太后那儿呢,好像是在说关于王爷的事情。”
“真的吗?”浅汐激动的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住眼前的人。
宫女连连点头,道:“是真的,奴婢一听说就赶紧过来告诉公主了。”
“月秀,陪我去太后那儿!”多日以来,浅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神色,迫不及待的向栖凤宫走去。
“母后,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有夫君的消息吗?他在边疆好不好?”一进门浅汐便按捺不住,急迫的问道。
“汐儿?你怎么来了?”见到浅汐的突然出现,太后神情闪过一丝错愕,“钧儿又壮了,来,给哀家抱抱。”
“母后,刚刚不是有人来通报前线的消息么?”浅汐的眼神已经近乎乞求状,“有夫君的消息么?母后?”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太后低低叹口气,道:“沅修他受了伤,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浅汐神情一僵,她怎么会看不出母后是在故意将事情轻描淡写,只是受了轻伤的话,又怎么会令人不远千里从前线奔赴回来。
浅汐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笑容沉稳却略显苍白,道:“母后,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母后告诉汐儿,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汐儿都撑得住。”
太后一手抱着顾辰钧,一手拉着浅汐坐下来,才开始慢慢开口:“前几日,蛮夷为死里求生,在清晨突袭沅修带领的大军,但实力毕竟有悬殊,我们的军队逼得他们连连后退,本来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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