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人悲哀的是,往往是他们尚在往地下倒的时候,绝情剑便早已经趟着球绝尘而去了。终于,绝情剑直接面对海大守门员,一丝落寞的笑意在绝情剑嘴角凝固,他轻轻地抽腿,海大守门员张慌失措地倒地,很不幸的是,绝情剑只是虚晃一下,再往旁边趟了一步,面对空门轻轻起脚,球进——
奚明激动得跳了起来,紧紧地握着拳头。
罗秉浩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沉的目光,深深地盯着进球后懒懒回走的绝情剑,抽搐了一下腮帮子。
包括水暗香和黄盈在内的所有足球宝贝欢呼雀跃,粉嫩的玉臂使劲地挥舞着,白生生的玉腿迷乱了所有人的视线,这真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午后。
海大教练仍然傻傻地睁大双目,似乎仍未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进球里回过神来。
云飞天神情复杂地呆立在球场中央,刚刚绝情剑正是从他身边风一样刮了过去,他一直以自己的速度自傲,然后今天,他却悲哀地发现他的速度跟绝情剑简直就没得比!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撕不破的海大防线,绝情剑上场仅仅不到两分钟便轻轻松松地冲跨了。
接下来完全成了绝情剑的个人表演赛,他表现了卓尔超群的球技。
一记中圈附近的远射,足球像一枚精确制导的导弹,以近乎直线的轧迹飞进了海大的网窝,守门员做出了反应,也触到了球,但根本无力改变足球的方向。
然后是一记越过人墙的任意球,足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从不可能的近角越过人墙后迅速堕地,海大守门员连基本的反应也没有皮球便已经反弹入网。
短短的十数分钟,黄大实现了逆转。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人,风之子绝情剑。
“祝贺你!”山岚从替补席上站起,将手伸向获胜下场的绝情剑,“有了一个梦幻一般的开局!相信你能获得更大的成功。”
“谢谢。”绝情剑礼貌地伸手,轻轻地与山岚握了一下,然后径直越过了替补席,向大门口走去。是的,对于绝情剑来说,加入足球队并非为了什么荣誉,更非为了狂热的爱好,他之所以踢球,仅仅是想引起校花水暗香的注意,就这么简单。
“绝情剑,等一等。”
一把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将绝情剑唤住。
绝情剑回头,然后长长的剑眉深深地戚紧,因为他看到,云飞天正微笑着向他走来,而他的手里赫然紧紧地握着水暗香白嫩的小手,水暗香也娇靥含笑,状甚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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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生日派对
“是这样的,今天呢是暗香的生日,她要在南苑醉归楼举办一个生日派对,特地邀请足球队的所有成员参加,希望情剑兄也到时光临。”云飞天笑意盈然,球服上沾满黄土,发梢凌乱,越发地显出几丝野性的动人风采。
绝情剑的眉头越发深锁,这样的云飞天似乎已经远远地出乎了他的预料,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青年,真的就是第一次人生里那个飞扬跋扈的富家阔少吗?两者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幕然间,绝情剑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寒意,难道说,这又是上苍对他逆天行事的一种惩罚?
绝情剑倏然抬起头来,天际一碧如洗万里无云,懒懒的斜阳垂挂在西天,和风煦煦,但绝情剑却分明感到了丝丝的寒意。
“怎么?情剑同学可是有不便之处?”悦耳的娇音传入绝情剑的耳际,他的目光忍不住停落在水暗香艳丽无俦的娇靥上,校花正淡淡地微笑着,望着他,神色间与望着一个毫不相干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分别。
绝情剑感到一丝丝的轻松,也有着一丝丝的矛盾。
他很不愿意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尤其是像水暗香这般美丽而又纯洁的女孩,所以水暗香的平淡让他感到一丝挣脱愧疚的轻松,但轻松之余也有些矛盾,他不知道一旦自己追求水暗香失败,是否意味着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去,当然去。”绝情剑的嘴角轻轻地绽放一丝浅浅的笑意,既便他刚刚在黄土飞扬的球场上飞奔了数十分钟,他乌黑的长发仍是那样飘逸,贴身的球服也仍是罕见地一尘不染,夕阳的余辉将他渲染成漫书人物般冷峻修长的人影儿,这一刻水暗香有着刹那的失神,是什么东西迷乱了她的眼神?
望着云飞天和水暗香相携远去的身影,依飘零轻轻地靠到了绝情剑的身边,一丝莫名的色彩浮现在他的眸子里。
“二哥,放弃吧,你争不过云飞天的。”
“是么?”绝情剑淡淡的漠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仿佛整个人的灵魂脱离了躯壳。他想放弃吗?是的,绝情剑很确信,他一点也不想泡水暗香!但他真的能放弃吗?在心里痛苦地摇了摇头,他很明白答案是否定的。
转过头来,绝情剑看到林洋正在不远处深深地望着他,眸子里有丝丝的企盼,但更多的却是灰色的落寞。
依飘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接着说道:“云飞天是飞隐龙的儿子,这便足够了,二哥,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人才,将来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将来去意甲踢球,风情万种的意大利女郎,温柔浪漫的法国女郎,还不是任君予取予求?
一丝孤寂的笑意在绝情剑嘴角凝固,他不知道云隐龙是谁吗?不,不是的,他比谁都更清楚云隐龙是谁!可绝情剑仍然明白,他不可能不追水暗香,就像天上的太阳不可能不降落一样。
冲了凉,绝情剑随便换了一身衣服。
很普通的一身衣服,但穿在绝情剑的身上便完全换了另外一种意味,自认对穿着最为讲究的俞郎也只能摇头叹服,二哥似乎天生就是副衣服架子,再普通再旧的衣裳,只要洗得干净,一穿在他的身上,便立刻有了生命般非同凡响起来。
白云生偏头扫了绝情剑一眼,这忧郁的眼神,这冷峻的气质,遂摇头长叹一声:“妓女杀手。”
在醉归楼的门口,绝情剑和依飘零遇见了依飘雪。
依飘雪白裙胜雪,如一朵美丽的风中雪花款款而来,遇上绝情剑和依飘零似有些淡淡的意外,眉宇间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丝的惆怅。美目转向依飘零,依飘零装作没看见般冷哼一声,疾步进了醉归楼。
轻轻地叹息一声,依飘雪的目光最终停落在绝情剑脸上,轻轻地招呼一声。
绝情剑收住脚步,脑海里忽然不可遏止地想起了他的妹妹小玉,他忽然发现,长大后的小丫头其实和现在的依飘雪真的很像很像,一丝淡淡的温暖从他心头冉冉升起,脸上的神色也终于不再那么冷漠。
“飘零还只是个孩子,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但不是现在。”
一丝苦涩清晰地流露在依飘雪的娇靥上,绝情剑如此截然的大人对小孩的语气让她感到三分被轻视,更有七分被忽视,但严厉的家教让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感情,虽然,她的粉脸已经一片潮红。
“飘雪?你真的来了!”
惊喜的低沉男音自醉归楼里传来,山一样的汉子面带惊喜地迎了出来。
一股无可名状的情绪忽然整个地控制了依飘雪,甜甜的笑意盈现在她的脸上,依飘雪越过绝情剑迎上了山岚:“是呀,山岚大哥如此盛情相邀,小妹怎敢不来呢?”
山岚似是微微一愣,但马上回复欣喜的表情,向后面的绝情剑点了点头道:“情剑兄也快进去吧,派对已经开始了。”
望着山岚和依飘雪有说有笑而去,绝情剑耸耸肩,孤独地进了醉归楼。
生日派对已经开始,戴着水晶皇冠的水暗香让人联想起童话中的世界,尤其是当她的面前还站着云飞天的时候,这个似乎生来就适合做王子的男孩,阳光般的笑容,英俊的外表,高大的身材,仿佛一切都是按照女孩儿梦中的白马王子来设计而就的。
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只留下昏暗的一束照着人群中心的公主和王子,回荡的音乐也凝重起来,这一刻绝不会有人发现,在黑暗的角落,绝情剑轻轻地饮干了一杯红星二锅头。
“生日快乐。”云飞天深情地凝视着水暗香,将一串亮晶晶的水昌项链递到了校花的手里,“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尖叫与掌声随着突然间变亮的灯光响起,角落里的绝情剑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他冷漠地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以一个罪犯近乎恶毒的眼力,他轻易地便从刚才那一幕里判断出了校花水暗香的心态。
“谢谢。”水暗香美丽的眸子也凝视着云飞天,她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她的微笑很自然也很有亲和力,“不陪我跳第一支舞吗?”
美妙的音乐声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抵不住浪漫音乐的诱惑而纷纷汇入到舞池里。
黄盈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红葡萄酒,然后婉拒了几位男生的邀请,翩然来到了绝情剑的身边。
“怎么,我们的风之子居然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喝闷酒?”
绝情剑不语,只是向黄盈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是黄盈,水暗香的好姐妹。”黄盈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绝情剑的眉宇蹙紧又舒展,轻轻地将酒杯放落在身边的几上,向大厅中央走了数步又忽然回头,一丝淡淡的不屑在他的心底流转,神色间却是看不出任何破绽:“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绝情剑只是轻爽地走了几步,黄盈便愕然地瞪大了美目,她真的没有想到,绝情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青春而又活力的一面,这个忧郁的男孩,居然还会如此灵动的舞蹈!?不过,这样的风之子才更像风之子,不是么?
“音乐!”绝情剑风一样飘逸地来到舞池中央,瘦削的身影显得如此卓尔不群,挥手向一边的乐手做了个手势,乐手立时心领神会,低沉抒情的曲调一变而化为轻亮明快的风格,轻新的气息瞬时充溢着整个大厅。
绝情剑非常完美地几个旋转,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飘逸灵动里透着阳刚健美,然后在舞池中央突然顿住,倏然抬头,随着他的猛一抬头,围观的学生忽然感到自己的心也跟着咚的一声狂跳,骤然间血液沸腾起来——
学生很自然地让了开来,然后绝情剑直直地向水暗香走来,深情冷峻、青春活力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如此和谐地在绝情剑的身上合而为一,诡异地冲击着人们的感官。
“第二支舞。”绝情剑只说了最吝啬的四个字,然后很自然地拉起了水暗香的小手,旋转着离开了云飞天的身边,顺着眼角的余光,绝情剑发现,云飞天仍然笑意盈盈,从他的神色间看不到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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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前世纠葛
望着水暗香美丽如神话传说般的娇靥,绝情剑有着刹那的晕眩,无论如何,水暗香都是个不可多得的漂亮女生,当绝情剑面对那副清纯如甘冽山泉的明眸之时,他感到自己根本就连禽兽都不如,他感到自己简直就是在谋杀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真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还真好。”
水暗香向绝情剑嫣然一笑,笑靥里透着自然流露的媚意,这美丽大方的女孩,似乎还没有学会用人生的另一副面孔来冷对他人。
绝情剑的心幕然颤了一下,感到再难以正视水暗香明亮的美眸。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绝情剑近乎粗暴地挣脱校花的小手,匆匆地撞开围观的学生,在众人惊愕至无以复加的眼神里,匆忙地离开了醉归楼,倏扬清新的曲调嘎然而止,被孤伶伶地扔在舞池中央的水暗香无奈地摊了摊玉手。
一直落寞地坐在另一处角落的依飘雪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对正向她走来的山岚嫣然一笑,神色间透着轻松愉悦。
绝情剑落荒而逃,与水暗香美丽无邪的眼神相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真是何苦来哉,在这场荒唐的二世纠葛里,水暗香或许是最最无辜的一方,也许,从一开始,他便已经做错了,也许,他真应该让小七把他的心里话产出来——
这场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场的表演究竟会走向何方?绝情剑不知道。更让他苦恼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顺着已经铺设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还是放纵自己,让一切回到第一次人生时那种顺应天意的轨道上去?
时间在平淡而又不平淡中流逝。
绝情剑凭着出色的球技成了黄河大学校队的头号王牌,他的摧城拔塞无人能阻。
林洋整天抱着他的破吉它,黄河大学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也留下了他带些淡淡苍凉的歌声,与老狼的“睡在上铺的兄弟”成为大学校园里最令人心动的歌谣。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最大的新闻,最大的新闻是风之子绝情剑追求校花水暗香惨遭滑铁卢,成为第六十四个失意者!
绝情剑当初定下的宏誓,两个月搞定系花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了最后有三天,但他与校花的关系甚至连可怜的进展都没有,从来都没有人看见过他们哪怕一次漫步!水暗香生日派对的那次共舞几乎就两人最后的接触。
清冷的明月孤悬高空,绝情剑枯坐小寒山上碎月亭畔。
掩映的树阴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阴沉,他瘦削的身影就像是融入了黑暗里的一棵枯树,冷清而孤独。
白云生从黑暗中冉冉地走了出来,高大的身影显现在皎皎的明月之下,精干的短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精神。
“老二,我总觉得你活得很累,你可是有什么心事?”白云生掠了一眼孤独地坐在碎心亭前的绝情剑,心下对这位虽然才只认识不足三月却早已在心下知己论交的二弟怜惜不已。绝情剑的身世他早已知悉,这般凄惨的遭遇虽然罕见,但白云生仍然觉得不足以造成绝情剑如今这般从骨子里流露出来落寞和萧索。
从看见绝情剑的第一眼,白云生便觉得,他像个垂死的老人,或者一棵饱经风霜业已枯死的松树!可事实上,绝情剑还如此年轻,甚至比他还要小上几个月!
绝情剑淡淡一笑,绽放的却是更加落寞的萧索。
“能有什么累?不过是这个世界太让我失望了。”
沉沉地叹息一声,白云生低头走到绝情剑身边,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二,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世上事,你别把他太当回事,那就是没事一身轻,你看我,多轻松惬意?多自在?何必给自己诸多压力呢?”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一丝淡淡的苦笑在绝情剑的脸上凝固。
“大哥,你说我该不该追求水暗香?”
白云生闻言怔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来,轻轻地点上,划燃的柴火在黑暗的密林里腾起一团亮光,却像流星一般一闪即逝。
深深地吸了口烟,白云生感受着浓烟在胃里翻滚的辛辣滋味,半晌才惬意地仰天吐口长气,沉声道:“这件事,我有些不明白老二你是怎么想的?以我看,你似乎并非真正对水暗香动心,可很明显小七却是真正动了心的!也许你有你的想法,但我是想不明白。”
一丝苦笑缓缓地浮现在绝情剑的脸上,思索片刻他有些落寞地抬头望着白云生,问道:“大哥,你相信梦兆吗?梦里预见未来!”
“当然不信。”白云生不假思索地摇头,“这些子乌虚有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默默地叹息一声,绝情剑决定把这个并不十分高明的谎话继续下去,接着说:“可在我的身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你知道在我爸爸和妹妹出事前的几个月,我在晚上一直做的是什么梦吗?”
“什么梦?”白云生忽然收缩眼神,紧紧地盯着绝情剑,感到小寒山的温度聚然间降了好几度,变得冷唆唆起来。
“那几个月里的每天晚上,我都会从可怕的噩梦里醒来,梦里的景象只有一个,我的爸爸还有妹妹浑身是血,正站在我们家乡的天雷山上向我挥手道别!然后,某一天,就在梦中我经常看见的那个地点,我的爸爸还有妹妹——”
“停!”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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