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白云生倒吸了口冷气,闷声道,“我日,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五等死吧?”
绝情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我现在马上要去一趟拉萨,那里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好在以老五的深沉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人疑心到他!这几天你先小心保护好他,一切等我从拉萨返回之后再作打算,如何?”
点了点头,白云生道:“也只能如此了,那老五你自己也小心点。”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豪华的房间里。
依沐风暴跳如雷,狠狠地一掌劈在眼前的檀木桌上,一声巨响里居然将眼前坚硬的木桌劈得粉碎,散乱的木屑炸了满地。
木桶伯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吓得几乎尿裤子!
以他侍候依沐风多年的经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征兆,每当依沐风暴怒的时候必然有人要倒霉送命,而眼下,房间里除了依沐风便只有他一人!想到这里,木桶伯几乎吓得下牙跟下牙真交战。
“继续给我找!”
依沐风怒吼一声,嗔目怒瞪木桶伯厉声道:“既便是挖地三尺亦要给我将小姐找到!如果——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你还找不回小姐,那么——你就自我了断吧。”
木桶伯脸色剧变霎时灰败欲死。
依沐风的这句话无疑是宣判了他的死刑,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小姐显然不可能在欢乐居!那里几乎每一寸角落都搜遍了,便是地下通道亦挖开来搜了不止三次,但连一只雌性的老鼠亦没有找到,哪来的小姐?
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白痴,居然跟老板说小姐会林家关在欢乐居?给自己惹来如此横祸,但教我知道了是哪个混蛋造的谣我非扯掉他的脑袋——
木桶伯仍在憎恨那个制造假消息的人,依沐风早已经重重的一脚踢在他的臀部,顿时将他的身躯踢得飞了开去,膨的一声狠狠地撞在墙上又滑了下来半晌爬不起身来。
“你这个白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人去给我搜!”
“是,老板。”
木桶伯挣扎着爬起身来,踉跄着奔出了房间。
深深地吸了口气,依沐风勉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伸手解开系紧的领结,令自己感到舒坦些。缓缓地在完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散发着野兽般光芒的眸子逐渐阴冷下来,腾起了一团闪闪的冷辉。
“出来吧。”
随着依沐风幽幽的冷声,房间里鬼魅般腾起了四团黑影,大鸟一般凭空而显,仿佛亘古以来他们就已经站在依沐风跟前似的,而刚才,那里明明还空空如也。
一般的身高,一般的装束,宽大的黑色斗蓬将他们全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整个一西方神话故事里的祭司形象,只是那丝气息似乎要邪恶得多。
“主人。”其中的一道暗影忽然踏前一步,幽声道,“林玉娇已经离开了黄河市。”
“是么?”依沐风霍然色变,厉声问,“什么时候,几个人?乘什么交通工具离开的?”
“一个小时之前,只身,乘民航飞机,待属下发觉欲行拦截时飞机已经离开机场多时了。”
“如此说来——”依沐风舒了口气,点点头道,“小姐仍在黄河市内,你们给我听好,严密注意黄河市的机场、汽车站、轮渡码头还有火车站,但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报告我,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也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人物,明白了吗?”
“是,主人!”
四道暗影恭应一声,鬼魅般退了开去。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依沐风的神色终于黯淡下来,浮起一丝惨色。雪儿啊雪儿,爹爹既便是毁灭整个世界,亦不会令任何人伤你半根毫毛!你尽管放心,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敢——
绝情剑下了飞机,打车直奔布达拉宫,却在外面的大街上遇到了凝思苦想的大喇嘛,正在地上指指画画,嘴里亦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绝情剑的心里霎时咯顿了一下,大喇嘛在这儿但水暗香呢?怎不见她人影?
“师兄!”绝情剑蹙眉走到大喇嘛身边,硬生生喝了一声将大喇嘛从沉思中惊醒,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暗香呢?”
“咦,师弟!?”大喇嘛神色一恼抬起头来正欲女火,见是绝情剑忍不住眉头一喜,欢声道,“你来得正好,来,替师兄想想这题拼图,真是邪了门了,明明只是将一个大三角形切成四小块而已,为何位置一换再组合起来却就少了那么一块了呢?奇怪,难道三角形的计算公式有误?如此一来,岂非所有建立在三角形面积基础之上的所有学问统统都要作废了?”
绝情剑掠了一眼,原来是那题斜边做了手脚的错觉题,便闷哼一声道:“我问你,暗香呢?她人呢?”
“啊?”大喇嘛似是极怕绝情剑的冷眉冷眼,见状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她——她跟一个老外上雪山去了,叫,叫你来布达拉宫后马上去雪山接她。”
“老外!?”绝情剑的脸上掠起一丝阴云,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陪着她?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保护她的么?”
“呃——我——”大喇嘛退下了一步,忽然指着地上所画的拼图,急忙解释道,“那老外出了一道妙题,我不觉入迷,待回过神来师弟你已经在我跟前了,迷迷糊糊间只记得那女孩只说了那两句话。”
绝情剑闷哼了一声,冷冷地瞪了大喇嘛一眼。
水暗香能够放心跟随前去的老外,想来亦不是陌生人,必是那个据说曾在飞机上勇挫劫匪的杰克!暗香若有他陪同前往雪山倒也不会有甚危剑,只是让两人单独相处一起始终不是一件正事。
想至此,绝情剑再不理会大喇嘛,飞奔上了布达拉宫,直奔尊者密室。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取了扭曲时空大法,然后直奔雪山接回暗香便是了,这个傻女人,定是又去采劳什子雪莲花了,还真信自己已经身患血癌绝症了呢。
绝情剑飞奔而上,布达拉宫古老的大门逐渐在他面前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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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致命爱恋
“杰克,还是不要了,那太危 3ǔωω。cōm险了。”水暗香望着杰克无力地摇了摇头,虽然她心里还是十分渴望得到那朵盛开在冰崖上的雪莲花,此行冒着极大的风险再次来到雪山亦是为了替情剑找一朵治病的雪莲花。
“没事儿,我可是有登山证书的专业登山人员。”杰克冲水暗香笑笑,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又拍了拍胸脯,故作笑语,“再说这冰崖才那么丁点高,既便摔下来也没事儿,等着我,回头我就把雪莲花给你采下来。”
“可是……”水暗香吸了口气,还想再劝杰克放弃这打算时,杰克已经走到了冰崖下开始准备攀崖,水暗香的芳心轻轻一颤收回了已经吐到嘴边的话语,既然杰克已经打定主意要攀崖,还是不要令他分心了吧?
杰克虽然嘴上说不怕,但真到了冰崖下望着那高入云端的直壁还是感到有些胆战心惊,他确实是专业登山运动员,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自从十年前他父亲为了救他和妹妹从千丈绝崖上摔下来摔死之后,他从未再攀过岩。
“杰克,你疯了吗?”伙伴从旁边靠了上来,小心地看了看后面远处的水暗香,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哦,上帝,你会没命的!”
“嘘……”杰克冲伙伴做了个手势,示意噤声,“这里可是真主的地盘,说上帝你会遭受惩罚的!准备好了吗?伙计。”
“哦,混蛋。”伙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疯狂,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冒这样的风险,听着,杰克,上次飞机上的事我没说什么,那毕竟只是一场游戏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我需要对你父亲负责,明白吗?”
“不。”杰克的神色渐渐认真起来,严肃地盯着伙伴,沉声道,“如果你仍然试图阻止我的话,那么我很遗憾你已经被解雇了!作为保镖,你的任务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而不是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明白吗?”
杰克说完,便顺着陡峭的冰崖攀了上去,只是轻巧地几次腾挪便已经攀至了十数米高处……
“SHIT!”伙伴轻轻地咒骂了一句,将藏在衣领里的耳机拉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嗨,听着,马上给我准备好一架直升机,对,直升机!你没听错,到A6地点待命,钱不是问题,如果误事我要你好看。”
水暗香望着越攀越高的杰克,一颗芳心逐渐提了起来。
“嗨,小姑娘你放松点。”旁边的金发美女忽然向她投来充满敌意的一瞥,笑道,“杰克可是了不起的攀岩爱好者,这点高度的悬崖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他愿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可真是难得。”
水暗香愕了一下,神色忽然间变得有些古怪。
被金发女郎这么一说,她才忽然想起杰克之所以愿意冒险去攀岩采雪莲花,好像真的完全是为了她!而刚才她脑子里尽是采到雪莲花,治好情剑的血癌,以致忽略了其它想法!现在她纵有心让杰克打消念头,也为时已晚了……
“啧啧……”金发女郎显然会错了意,望着水暗香摇摇头道,“不过我仍要提醒你一下,杰克可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从没有超过半年的,他不过是在寻新鲜和刺激罢了。”
水暗香轻轻地摊了摊手,看来这位金发女郎是将她看成潜在的敌人了!可上帝知道,她对杰克那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她的心里整个都被绝情剑充满了,自从那天在大教室里,那个酷酷的男孩当着一百多人的面说出那句“我想我喜欢你”之后,她的处女芳心里便深深地烙上了他的烙印,而且她深信,此生将再无可能进入第二个男人的烙印……
金发女郎无趣地耸了耸肩,叹息道:“不信么?将来你会相信的。”
水暗香莞尔一笑,抬头望着杰克,已经距离那朵闪烁着晶莹色彩的雪莲花极近了。
可身在空中的杰克却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头顶那团晶莹的色彩已经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盛开的那朵雪莲花的模样了,可是……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心里似在浮起莫名的烦躁!
不知不觉间,杰克停下了行动,让自己挂在冰崖上再不动弹。
心里的那股烦躁越来越盛,而且还有莫名的冷意缓缓升起,没错,是莫名的冷意,既便穿着保暖的雪山羽绒服亦不能抵抗那刻骨的寒意,因为那寒意显然是来自心底里的!
“怎么回事?”水暗香首先发现杰克的异常,忍不住以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吃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杰克怎么停在那儿不动了?”
“哦,上帝!”金发女郎掠了一眼,迅即意识到有些不同寻常,叫着向崖下跑去,一面跑一面向杰克的伙伴尖叫道,“奈特,杰克有些反常,你快上去看看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什么?”被叫到的奈特蹙着浓眉从雪地上蹲了起来,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在离地五百米高的绝崖上,杰克小心地攀着冰镐抬高自己的身子,骨碌碌的眸子警惕地扫着在他眼前逐渐展显的一切,当他用力做完一个引体向上,将自己的身躯攀上雪莲花所在的那处冰台时,他终于看到了那朵盛开的雪莲花,亦看清了他心底莫名冷意的来源……
上帝!
杰克的眸子迅速收缩,极度的恐惧在他眸子深处腾起。
那是什么?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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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出师父托勒密留给他的金牌,绝情剑被宫里的喇嘛恭敬地迎到了一处秘室,然后喇嘛很恭敬地退了开去,并带上了门。
秘室里的光线逐渐黯淡了下来,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在哪呢?
绝情剑蹙紧眉头,望着秘室里空空荡荡的四壁,根本连一只老鼠亦难以藏身,哪里又有时空扭曲大法的踪影?
考验我的智慧么?
绝情剑回想起托勒密可谓深谙自己的性格,那么按照自己的性格他又会设置怎样的迷障呢?若以自己一贯的性格,倘若遇见这般考验自然是大刀阔斧,一掌轰塌秘室然后慢慢搜寻便是!
但真若如此,那么托勒密设计迷局的苦心也就统统白费了。
他如此做的目的,不过是帮助绝情剑突破自我罢了,以托勒密的话来说,绝情剑深谙欢喜禅宗率性而为的要旨,行为放荡不稽,但遭遇重大挫折之后往往会陷入自我否定的怪圈,怀疑自己奉行的一切,变得优柔寡断。
所以,托勒密才设置了这样一个迷局,来帮助绝情剑突破自我,在他的性格里增加一样严谨的要素,唯其如此,绝情剑才可能完成他未竟的遗愿,击败玉凝烟那个难缠的女人,替他争回一口气。
几乎是在出掌的那一瞬间,绝情剑硬生生地收手。
虽然心里极其挂念雪山上的水暗香,但绝情剑仍是吸了口气耐心地盘腿坐了下来,细细体会师父托勒密的心意,以期参出时空扭曲大法的所在。
时空一分一秒地过去,绝情剑宛如入定的老僧,陷入了枯坐。
当时间游走到晌午一刻时,一缕细微的阳光透过秘室的顶部诡异地穿透了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块明亮的光痕,绝情剑赫然睁开眼睛,光晕的形状与托勒密留给他的令牌一般无二。绝情剑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令牌,将之放到光晕之上,却是什么也不没有发生。
摇了摇头,绝情剑眉宇一动将令牌翻了个面,将光滑如镜的一面朝上放置。
很快,耀眼的光线被光滑的镜面所反射,折射向秘室的正北角落,噗的一声轻响,空荡荡的角落里陡然突兀地燃起了一支火把,在秘室里洒下熊熊的火光。
火把一经燃起,秘室里的情景已然大变,原本空荡荡一如无物的空间里,忽然间魔术般幻起了云床、书柜还有云团等等一应俱全的物什,绝情剑的目光霎时便定落在秘室正北面那张精致的柜台上,那里稳稳地摆着一卷黄绫包裹之物,散发着凝重的气息,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必是时空扭曲大法了。
轻轻地呼了口气,绝情剑拿起黄绫包裹,退去黄绫……里面赫然是一张羊皮书卷,以奇异的藏文写满了文字。
摊开羊皮书卷,绝情剑盘腿在云团上缓缓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来,不知不觉便被羊皮书卷里所书内容所深深吸引,浑忘其它细细阅读起来。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处于着迷之中的绝情剑自然不曾知道,外面布达拉宫的喇嘛已经开始陆续离开长年居住的寺庙,纷纷来到宫下的大街上盘腿坐定,开始念诵真经,从远处乍一看去,倒也壮观,上千的喇嘛整整齐齐地在街上按顺序坐定,齐声诵经。
一阵清冷的寒风呼啸着从山巅的布达拉宫刮过,缀满寺院角落的铜铃便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其声越来越急促,喇嘛的诵经声亦越来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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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千仞绝巅
绝情剑缓缓地合起羊皮书卷,紧闭双目陷入入定状态。足有顿饭功夫,赫然张开双眼,异样的精芒自他眸子里射出,双手一阵急促的舞动,最终在胸前摆出一个古怪之极的手势,诡异的气息开始在秘室里游荡……
遥遥相对的掌心之间,透明平静的空气骤然间如水流般诡异地流动起来,荡漾起来,带着一圈圈的涟漪四下里扩展开去、延伸开去……
一只老鼠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似是受了惊吓般吱吱尖叫着从秘室中间穿行跑过,绝情剑的眸子霎时变得越发明亮,遥遥相对的双掌猛地一收再往外一拔,那团荡漾的空气便如洪流般将突兀跑过的老鼠裹入其中……
刺耳的锐啸猛烈地响起,仿佛撕裂了时空般尖锐。
莫名的劲风从未知的空间猛烈地冲激而来,将绝情剑的脸都吹得变了形,令他再难以呼吸……
空荡荡的空间里终是突兀地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莫名的黑茫自里面沉沉地散发出来,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引力将秘室里的一切连同空气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