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明脑袋耷拉着,“对付他这样的流氓,只能用这种非常手段。
生的他回头再对我死乞白赖地缠着不放。我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
顾长安看她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问她:“你是说真的呢?
真要跟他断了?”
卫明明低着头,半晌说了一句:“我他妈的这辈子最痛恨两种人。
一种是日本人,再有一种就是花心的男人。宋家明那个王八蛋
欺负我傻背着我劈腿,我认了,那时候没见过世面。一颗真心
让那种王八蛋给糟蹋了。可我总不能再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
可我就是瞎了眼了,居然又他妈遇见这种烂人。”
☆、离别在即
顾长安看到卫明明的脸上有泪水滴落。
上段感情本来就伤她很深,偏偏左辰还犯了她的忌讳。
看来这次卫明明真的是被伤透了。
顾长安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你要是想哭的话,
我肩膀借你给靠一下……”话音刚落,卫明明就毫不客气地趴在她的
怀里,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听的外面的左辰脸色更加阴沉。
安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他,“左二少,你的报应来了。
但是我真没想到,她来的这么猛烈……”
江南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补充到:“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出乎意料的左辰居然没反抗,低着头颓然坐在长椅上。
这就是他的劫难吗?
等卫明明哭完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顾长安鹅黄色的连帽衫上布满了卫明明的眼泪和可疑的透明粘装液体。
卫明明则顶着一双水蜜桃一样的眼睛,两个人从找招待室出来。
外面的三个男人抽了一地的烟屁股。
卫明明低着头跟顾长安道别,话没说完人已经进了电梯。
顾长安想追,却被安玦拉住,“让左辰去吧……”
顾长安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哼……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左辰已经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安玦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她:“我可是只爱你一个人的哈……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顾长安冷哼一声:“你那些陈年旧账我都没好意思翻,你怎么就好意思
掩盖呢?陈珊妮呢……那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安玦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事儿我们不是早就说清楚了的吗?
安安,你心疼卫明明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是你现在要不要换身一副啊
你一身鼻涕……”说完眼神还很诚恳地扫视了一眼她胸口的重灾区。
果然,顾长安忘记了刚才谈话的重点,哀嚎一声朝卫生间冲过去。
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安玦不由得松了口气。
江南眼神复杂地看着安玦,“你什么时候剃头发啊?”
安玦假装思考了一下:“明天吧,我不想被安安看到我的光头!”
江南很不屑:“切……自恋狂……”
出了医院顾长安才想起来明天晚上就是大年三十的除夕夜。
此时的大街上到处都张灯结彩的,不时的有三两朵儿的烟花在夜空里绽开。
小时候的记忆里这时候顾震已经给她买好了新衣服,
家里也都贴上了红门联,她握着安玦的手说:“新年快乐……”
安玦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儿地给她说:“乖……这是压岁钱……”
顾长安被他逗得咯咯的笑:“哎呀……要知道有压岁钱我就该早点给你拜年的!”
说的低头拆红包。“我看看你给了我多少压岁钱……”
安玦坐在她身边微笑着伸手揉她的头。“应该在你的期望值之上……”
红包里是一张黑卡,顾长安半张着嘴看着安玦。
“这压岁钱也太……太……太大手笔了吧……”
☆、一场别离
安玦看着显然被压岁钱震惊到的顾长安。
“我老婆就这么么没出息嘛?一张黑卡就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长安叹了口气,他这话说的轻松,一张黑卡。好像普通平常的跟
你去银行免费开个户一样,全世界拥有这种黑卡的也不过一万人不到。
而且还不是你有钱人家就愿意给你签的!这个男人真是……
“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换几张粉红大钞给我吧……
你说我要是去菜市场买菜,拿这个东西别人也不能刷卡啊!”
安玦挑眉:“别任性……以后我们家的收入我全都交给你。你怎么高兴
就怎么花!”安玦揉了揉她的头发。
顾长安想着恐怕是有些女人眼里最动听的情话了!
她拿着那张卡反反复复读看了一会儿,仰头问安玦:“你说我要是拿着这个卡
去那些贵的跟抢钱一样的地方去买东西能买多少啊?”
安玦低头想了一下:“你就算去刷个直升飞机他们连眼都不咋地刷给你……”
顾长安愣了一下,赶紧把卡揣好,“等你哪天惹我生气了,我就拿着你的卡
到外头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心疼死你……”
“不怕,你花了我才有东西去赚啊……”
顾长安抱着头哀嚎:“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我惯成一个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好吃懒做,离开了你就没办法生活自理的米虫,
除了你没人要我。这样我就只能永远跟着你了,
对不对?你用心太险恶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安玦低声笑着抱住了她:“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但是已经晚了……”
顾长安在他怀里咯咯的笑,知道很多年以后顾长安想起安玦说的这句话,
都会想出声来,她多么想能被他这样宠着啊!
夜里她怎么都睡不着,听着安玦在她耳边均匀的呼吸,
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她一遍遍贪婪地看着他的睡脸。
这个给她最多安全感和温暖的伴侣,一直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最多保护的男人。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回头看她那些孤单无助的岁月里,他的身影一直在她没注意的地方。
她丢失的东西,他为她一一寻觅。
她的难过,他为她担当,用尽他的全部力气,全心全意。
从来不计较她能给多少。
他有时像飓风过境,席卷了她的生活。
有时又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地潜进了她最柔软的心底。
却在她终于明白一切,想要跟他重新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从前她以为爱是两情相悦长相厮守,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在一起。
如今她才明白,爱是奉献,是你想让那个人幸福平安,哪怕那幸福不是你给你也甘愿。
顾长安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才不辜负我这般委曲求全。
她躺在安玦身边,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
等你醒来如果发现我不在你身边,你别难过,好好生活。
☆、一场别离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顾长安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
不一会儿额头上一点温热,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感觉他轻轻地抽出抱着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下床,生怕吵醒她。
她闭着眼睛听他在卫生间洗漱,她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挤牙膏,搽脸梳头,靠近镜子,用左手抓两下前面的刘海。
临下楼前走到床前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轻轻的呢喃早安我的小爱人,带着薄荷的清凉。
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早安我的小爱人,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直到车子发出低沉的引擎声,渐行渐远,她才缓缓睁开眼。
摸出手机给司徒皓打了一个电话。
转身最后一次轻触枕边残留的温度,然后起床,'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房间,
理平床单,折好被子。甚至一根根拣起房间里她掉落的长发,
将自己的拖鞋和日用品打包放进行李箱,
展平他的睡衣将自己的套在里面叠在一起,就像他抱着自己,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下楼的时候张妈在厨房没有看到她,她悄悄地穿过客厅。
司徒皓的车子停在别墅的转角处。从后视镜里看到她。
他下车将行李房到了后备箱里。顾长安一直很沉默。
上车后,司徒皓交给她一个牛皮口袋,
“你的东西全都在这里面了,到了之后有人会带机场接机。至于工作你喜欢就做。
不喜欢的话就继续上学!”
顾长安握着口袋,低头说:“谢谢……”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却张不开口。
一说话就是浓浓的哭腔。好像随时都会失控放声大哭。
司徒皓开着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车子驶出了别墅区,开上大路后,顾长安突然抬头看着司徒皓。
“我想先去趟医院看看,可以吗?”
司徒皓看了看时间,“时间不多,你可能要快一点……”
顾长安紧紧地攥着口袋,“我就想再见他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车子停在医院外面,顾长安下车朝医院走去,
她直接上了二楼站在手术室长廊尽头的楼梯转角处。
安玦正躺在手术车上从准备室推出来。他的头发全都剃了。
被两个护工推着,他抿着嘴躺在病床上,像个小和尚。
顾长安躲在转角的墙上看着他被推进了手术室,
低声说:“再见……”
安玦突然坐起来茫然四顾,可是空荡荡的走廊上哪里有人影。
护工俯身问他:“安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嘛?”
安玦摇了摇头缓缓躺下“没有……进去吧……”
刚刚明明听到安安的声音,大概是自己幻听了。
顾长安站在顾震的病房外,看着还在沉睡的顾震,眼泪簌簌的落下。
对不起爸爸……
车子赶到机场的时候,广播里已经在催促登机了。
司徒皓拉着她的行李从VIP通道登机,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将
登机牌办好交给他。
顾长安一直沉默着跟在司徒皓的身后,右手一直攥着左手手机指上的戒指。
☆、一场别离
VIP通道里很安静,静的她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司徒皓似乎在嘱咐着她什么,他的声音好像离的很远,听不真切。
只能茫然地点着头。司徒皓将她送到位子上,才离开。
她想笑一笑,却最终没能笑出来,茫然地跟他挥了挥手。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VIP舱靠着窗子她一直低着头。
恍惚间身边有人坐了下来,有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关闭所有的通讯系统,
她木然地伸手去拉那根带子,却怎么都抓不住。
明明就在眼前,却一次次都徒劳。
后来有人伸手给她扣上,她茫然地抬头。
看到一张英俊的脸,错愕地看着她。半晌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她。
“小姐,你没事吧?”浑厚的男低音。
顾长安茫然地点头泪水却啪嗒啪嗒地不停落下。
飞机呼啸着离开跑道升空时,她有一瞬间的耳鸣,胸口钝钝地疼。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割舍,只要他能好好的,她可以做到,
背着所有人办了签证,强颜欢笑地陪他最后几天。
疯狂的做^爱准备要个孩子,她都佩服自己,这么冷静而理智地做了这一切。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那种痛不可抑。她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失去。
比割舍骨肉更难,她舍弃的是她唯一的将来。她一生的幸福。
从此之后世界这么大,再遇不见一个人是他。
她蜷缩在座位上,泪水像两条河流,浸湿了她的黑色毛衣外套。
似乎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一旁的南宫澈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长发女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留那么多的眼泪。
让他怀疑如果任由她这么一只哭下去,会将整个机舱淹没也不一定。
他有一瞬间想按铃找空姐换个位子,可是她只是哭,
连声音都没有,自己也不好说她什么。
只能默默地闭上眼睛。可是即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
那个女人汹涌而出的眼泪。仿佛整个座椅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般。
令人坐立不安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起来。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转身无奈地说:“你要在哭下去,我这可要淹了!”
不料那个女人却惊惶地捂着嘴巴,哽咽着喘气,
像小孩子哭久了岔了气一样,不时的肩膀耸动一下。
眼泪却没停的迹象。他最终放弃,朝她摆了摆手。
“哭吧……哭吧……哭高兴点……”
自己解开了安全带,到就餐舱要了一杯香槟,喝了起来!
一瓶酒喝完之后回到座位上,那个女人终于没在哭了,
大概是哭的筋疲力尽了,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他转身打量她,其实是个挺漂亮的美人儿。
长长的睫毛还是湿的,带着温润的泪意。五官是东方人少有的立体。
脸旁的头发被泪水打湿有一缕贴在脸上。睡梦里还不是的抽气,
南宫澈想,这是有多难过才能哭成这个样子。
☆、一个人的生活
飞机降落在哥本哈根机场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
顾长安时被身边的帅哥叫醒的,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陌生的风景,
顾长安突然没有勇气走下去,她解开安全带坐在座位上发呆。
身边的男人很绅士的帮她把旅行箱从行李架上取出来。
她轻声说了句:“thankyou……”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南宫澈拿起背包起身走到机舱口又转了回来。
地给她一张名片说:“你如果在丹麦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打我的电话,
我家南宫澈……”
顾长安愣了一下,看着男人真诚的眼睛,接过名片说了声“谢谢”。
直到整个机舱的人都走光了,顾长安才拖着行李走下了飞机。
站在夜里冷清的出口大厅里,看着墙上的时钟,
她拨通了江南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江南的声音“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顾长安挂断电话,抠出SIM卡,丢进了大厅的垃圾桶里。
站在机场出口,望着陌生的铭牌,听着陌生的语言。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就要一个人在这里开始生活了。
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他的异国他乡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
………………………
六年后………………
五月的哥本哈根,天蓝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明净而澄澈。
顾长安开着车,不时的看一眼不远处蔚蓝的海。
人鱼公主的雕塑在阳光下闪着青铜的光泽。
不少的游人在港口拍照,在这座童话般的城市里生活,
岁月似乎也在她的脸上停驻了一般。
后座上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本童话书看的津津有味。
一旁的男孩子似乎很不满地对着顾长安发牢骚,
“麻麻……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买这些弱智的书给我看。”
澈家里的那些书才是我喜欢的!”
顾长安听着儿子这番话瞬间觉得脑袋很疼,
“安然,你需要适当的培养一点童真,不然你每次说话我都觉得很错乱!”
男孩子英气逼人的小眉毛皱在一起,似乎也很困扰,半晌幽幽地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