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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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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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让圣上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让宸王历练历练。于是就派了他个大将军,同赖和亭共同掌军破敌。
  宸王几番推脱婚事,可见除了不是想女人,他也不是想娶个贤内助。
  众人只觉得冰山一样的宸王深不可测,万不可再测,于是纷纷的夹起尾巴更加恭谨小心了……
  就在此时,宸王发现了他的猎物——一只黑漆漆傻乎乎的平胸小卒……
  如今摸一摸胸下留下的那道细疤,宸王觉得,自己在风陵渡中的那一箭挺值,如果不中箭他也不能栽河里,如果不栽河里,他也不可能遇上她,如果遇不上她——他如今可能还会一直阴郁冷清,怪物一样的存在下去。
  所以,那一箭虽然凶险的险些要了他的命,却给他换来了一段天赐的良缘。
  鉴于宸王一直以来未能满足的心事和成长历程,所以,当他在那山茶树荫之下,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兄台”的时候,虽然习惯性的板起了脸,实际上内心在震惊、不确定之外,却已经有点欣喜不已了。
  但长久的冷漠和无人亲近,让他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应对,是先微笑还是先说些什么?略略的沉吟了一下,他习惯性的只点了点头……
  本以为两个人的交集也就到此结束了,这小兵的口气听起来像是错把他当做了普通骑兵,等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衣裳和骑兵的差别,应该又和其他人一样,恭谨小心的唯唯诺诺了吧。
  宸王趴在那里,内心在为那一句“兄台”激荡了片刻之后,便复归于寂然沉静……
  谁知,这个小卒却是个粗心大意的,竟然还继续说下去:
  “啊,原来是隔壁营里的兄弟,我说怎么看你这么面善呢,呵呵呵。敢情你也是跑错道的?——我便是跑偏了,在树林里藏了半日,竟找不到大部队了……”
  就像他往日所羡慕的,将领们之间或者小兵和小兵们之间毫无心机却又透着亲热的对话,如今也从旁边这个黑黝黝的,又瘦又小的家伙嘴里吐出来。
  他真的该说点什么了,尚瑄动了动嘴。酝酿措辞。
  却不料,当此时,这小卒忽然开始口出狂言,叽里呱啦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数落起他们的大将军,也就是他,的不是来。
  什么丢人丢到姥姥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等等等等,全都是又打击人又不知轻重的话,叫他一个当事人心里哪能不恼,更何况那时背上还有箭伤。
  于是他全然忘了自己怎么斟酌着想品尝一下有人亲近的感觉,直接屏不住的拉下脸来。
  从此,他就跟她杠上了……
  宸王一度觉得,自己虽然严于律己严以待人,但实际上是个颇大度的人,就如同对待她,在她那般的奚落了他一顿之后,他不还是放慢脚步,让当时的他跟上好到山洞里避雨?
  且他宸王也从来不是欺压底下人的人,自己身上带伤疼的那样,瞧那小卒一副傻头傻脑的样,不还是亲自动手点了篝火两人取暖,他平日的作为也是这般,很多事亲力亲为,并不觉得丢身份或者辛劳,所以他还有勤劳的一面……
  只是然后,这小兵便让他大开眼界,实实在在的知道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不要脸不要皮,惊世骇俗的人,要不是看出她是个女子,他大抵是不能轻饶她的——虎符都被她咬出了牙印,身为大将军,他不怒实在不可能。
  但好男不和女斗,他只能自认倒霉,谁叫自己一头栽在她也在的那条河里了?……
  且这一番鸡飞狗跳的争论下来,宸王忽然发现,他和她也算熟了,和那底下他曾经羡慕过的,小兵和小兵们之间的闲磕牙斗嘴没什么两样,所不同者,无非他俩争的是一块虎符/金子而已。
  曾经羡慕已久的,与人亲近的奢望如今终于变作了现实,而这个小卒这一番狗胆包天的作为,也确实是完全出于她那颗□裸的、毫无原则的,贪慕金银的心——即本色出演。
  于是,宸王愤怒过后咂摸过滋味儿来,迅速的平静了,几番凝神细打量这个大胆的小兵,还是女兵,终于觉得还是厌恶不起来。于是他走的时候,便勉为其难的带着她一同走了。
  阴差阳错的相遇,风风火火的交锋,到辕门外的豁然分别,宸王回到风陵渡躺在他的临时府邸内的时候,还一度觉得这一段偶遇像是做梦。
  他堂堂的冰山宸王,怎会被人那样对待?!
  大夫拔箭,痛的他眼前冒金星,却在金星中看到了那张黑黝黝的,一脸阳光灿烂的傻笑的干瘪姑娘。
  咦?生活忽然在争权夺利之外,有了另外的趣味儿——宸王的恶趣味……
  他想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在军营中混迹的,且看她的模样,不说是风生水起,至少混的还挺欢,说起谁谁谁,那个谁,她无一不认识,无一不晓得,宸王很好奇。
  好奇归好奇,瞧见她被打了个屁股开花,趴在辕门处示众之后,他竟是有些不忍心,除了责罚她所在州县的募兵署办事不力之外,鬼使神差的就顺便开口,让人将她调到了伙食行里。
  几次巡营,在巡营之外,皆是瞧她,宸王觉得自己的好奇之心简直按捺不住……
  不过上天安排的碰面总是出其不意,伏击前夜,来试菜的小卒竟又是她,宸王瞧见她挎着肩,有些大大咧咧又有些不安的站在营帐一脚,听着侍卫的吩咐的时候,简直抑制不住的要挑起嘴角笑了。
  结果往下她又让他开了一番眼界,让宸王整个晚上都很愉悦(众将:王爷您那日真的高兴吗?我们怎的没看出来??)
  夜袭一战定乾坤,接下来许多事宜要处置,他忙碌起来,倒是一度将她和其他事一起抛在了脑后,大事将定之时,查了查临时征召的兵士的安置情况,倒是又瞧见了她的名字,在解散回乡的行列里。
  他见了倒是放了心,但依然忙碌,也无暇想这些。
  等回了京一切就绪,还未等他又想起这个由头,她却是又找上门来了——竟成了他府上的婢女,两番偶遇,皆是天缘,他便是想不留意她也不成了。
  可是这一深留意,便又引起了新波澜——她的本名颜丹璧,颜丹璧,年龄,籍贯,家中情形,俱与他正在查访的三公主身份十分相符。
  直到他拿到那枚金簪,几乎更加确定了她就是他的姐姐,赖皇后三女颜丹璧。
  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事实理应让他欢喜,但当是时他却又着实欢喜不起来。
  于是调她在身边,一系列的纠结反复,利用与谎言,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了……尤其随着相处日深,她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越多了之后。
  无法了结的时候,他喜 欢'炫。书。网'将事情一刀两断,于是送她进宫,让真的自真,假的自假。
  无论真假,一招走错她都有可能灰飞烟灭,灭了他也许就不用这样纠结了。
  可是,她到底是常常让他意外的,在宫里没呆一夜就到了太子府,他心急火燎的去了太子府,几番试探稍微放心之后,她竟然又——一走了之,从太子府跑了……
  颜丹璧这个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跑起来却比兔子还快,稍微迟一步就只能跟在她后面追。
  他便是一边继续调查她的身世,一边去围追堵截她,在终于弄清楚了原委之后,终于将她拦在了金山寺下,这原本是个不错的结束和新开始,圆满的落幕,美好的开始。
  宸王已经觉得生活开始不再背叛和愚弄他了。
  然而一抬头——她身后竟还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无论哪方面看起来都是个难对付的对手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和自己怀着同样的目的的男人。
  且,他们……竟是恁的稔熟,远比她和他熟多了……
  宸王在那微眯的眼睫毛下,一肚子的暗潮汹涌……
  找个亲近自己的人,找个坦坦荡荡,毫无私心的亲近自己的人,这人能同自己说真话,自己也能将真话讲与她听,这人就在眼前,他想得到她却颇费了一番周折。宸王现在,尤其是做了皇帝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真心人只能是自己的枕边人(性别必须为她)……
  且这枕边人只能有一个,多了半个,便也谈不上真心相对……
  他喜 欢'炫。书。网'看她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坑蒙拐骗又毫无心理障碍的样子,他喜 欢'炫。书。网'摊开手心,让她在手心里跳达折腾,甚至随时露出小獠牙咬他一口,他爱的就是那番嬉笑无心,对他坦诚相见的亲近(小颜:王,王爷,我当年真的亲近过你咩?我躲还来不及啊……)
  宠物豢养的久了,会越来越难舍难分,宸王觉得他带着她久了,便渐渐觉得没了她的日子空虚难熬,简直是暗无天日,白开水一样平淡,他渐渐的只想着怎样将她长久的禁锢在身边,哪怕每日都要被她气一次。
  她像一朵灿烂的小野花,开在他这一座高山仰止气势压人的冰山上,终于让他的生活在那一片钢铁般的冷硬中有了柔和和散漫的影子,他的世界从此也变了模样……
  她真是天赐于他的良缘。他的眼中从此再没有过寂寥的浮云。
  因为他的身后有她,有个有她的温暖热闹的家……

  皇后的爱情

  颜丹璧也没料到自己这样能生,原本生尚衍和果果(双胞胎中的哥哥和妹妹)时,她就曾发誓以后再也不生的,谁知两年后她再一次怀孕了。
  原本想着如果不幸再次怀孕,一定会恼火的要死的。谁知真正怀上了的时候,她便又像第一次一样,变得柔情似水起来,每天都乐呵呵的,对肚子里这个满怀爱意,寄予厚望,想着等他生出来得怎样疼他。
  于是如此这般下来,皇后和圣上在昭武六年的时候,膝下已经有了三个皇子,一位公主,皇宫里顿时热闹起来。
  皇族的兴旺象征着国家的兴旺,墨云国在圣上的治理下,也是渐渐恢复民力,日趋繁荣。
  其实无论国家繁荣与否,皇帝是一样的忙碌,国富民强之后,圣上的忙似乎更胜往日。
  颜丹璧于是开始觉得,尚瑄忙的也有些过分了,俩人常常不能碰头,一天能在一起吃两顿饭,那算是好的。
  且尚瑄批阅奏章或者议事到很晚之时,为了不打扰她,有时便直接宿在书房里,这样又大大的减少了两人相见的时间,尽管夜宿书房之后,第二日尚瑄一定会来同她一起进早膳。
  但这个意义是不同的,颜丹璧一个人在寝宫颇觉寂寞,然而又不好去主动找尚瑄,毕竟皇后的架子还是在的,周围的侍女们都看着呢,她很讨厌书房这东西,同时又倔强的不肯和尚瑄说明自己的意思,让他以后回来睡。
  如此纠结了几次之后,颜丹璧的目光转移,开始盯上了书房里的小宫女——
  是不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尚瑄,不然一个冷冷清清的破书房有什么好呆的。
  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的颜丹璧早已不是小女孩,身材也比以前丰润了许多,完全是一个少妇的风韵了,听说男人都喜 欢'炫。书。网'年轻的,她二十五六了,在这个世界不算年轻女子。也许皇上已经开始变心,要纳妃纳贵人纳侍婢,照着镜子的皇后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恶就向胆边生了……
  于是某日圣上在缀锦阁同皇后喝茶,兼赏玩春日御花园的美景,圣上爱喝雪芽茶,端起来慢悠悠的一盏喝尽,皇后忽然慢悠悠的开了口:“皇上,这几日身子觉得怎么样?臣妾瞧你忙碌的很”
  “唔,朕正当年,这点操劳哪里能觉出轻重,不过……这几日腰倒有些疼”
  皇后眸光内敛,刷的在他身上瞟了一眼,便继续敛起眉毛喝茶,慢悠悠的又道:“臣妾瞧碧儿那丫头不错,皇上在书房操劳国事,若累了可多叫她服侍服侍,捏一捏腰背人就松缓多了——”
  圣上丝毫没有领会到皇后言中之意,毫不在意的说:“这个用不着,朕一忙起来哪还想得到这些”
  皇后在一边目光炯炯的盯了他半日,没盯出个首尾来,便决定来个直接的,于是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又笑道:“昨日,臣妾在宫里闷得慌,去王中丞家同杨老夫人说话,碰巧见着了他家的孙女,真真好个相貌,又温柔和顺,白白嫩嫩知书达理的,听说还是个才女,最擅作诗的,臣妾见了喜 欢'炫。书。网'的很,又想到宫里似乎太冷清了些,臣妾年纪也大了,再过几年便不堪侍奉皇上,明日我还命她来宫里同我说话解闷,皇上到时可来瞧瞧,若也喜 欢'炫。书。网'便娶进宫来岂不好?”
  轻言慢语,语笑嫣然的皇后不紧不慢的说出这一篇长篇大论来,眼睛是笑眯眯的,可眼里的精光却蓄势待发,紧紧的将皇上攫住。
  皇上听了,先是一愣,端着茶碗慢悠悠的晃了晃,忽然命周围:“都退下”
  都退下?看来她是猜对了,皇上不肯在宫娥们面前答应,怕失了他平日清风君子深情款款的架子,皇后磨了磨牙,小腹下的怒火渐渐升腾。
  皇上站了起来,却是携了她的手,要拉她起来:“璧儿,朕明白了——”夫妻这些年了,尚瑄还是习惯叫她璧儿。
  颜丹璧便也站起来,望着他一双带笑的黑眼睛,心里愈加的恨的不行——这么好的一块肉,果然就要不是她的了吗?!
  皇上牵着她的手,眉眼弯弯的一笑,却是忽然一下就将她抱起来,转身向缀锦阁内室走去:
  “朕何时说过要纳妃了?你莫要胡思乱想,就知道你脑子一时也闲不住”尚瑄将她放到床上的空儿腾出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回身去关门。
  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主动的脱了软鞋,在床上等着他。这几日确实忙碌的很,俩人很久没有腻在一起,脱去靴子,尚瑄放下珠帘便要将颜丹璧搂在怀里。
  皇后倒也不推拒,眼里水汪汪的。在尚瑄解开了她的头发的时候,她忽然出口说:“你今日喝的那碗茶里被我下了药,那药的解药在我手里,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就让你永远不‘举!”
  皇上被她吓了一跳,略微迟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腰下,便继续淡定的解着她的罗裳,开始想着怎么惩罚她了。
  晚上,皇子公主们来见母后,母后今日疲惫,已经早早的歇了。
  倒是父皇少有的看起来很闲,兴致勃勃的检查了他们背书,又出了些对联叫他们对,甚至还带他们微服出宫,在皇城里逛了一番夜市……
  最小的皇子尚昱还没断奶,颜丹璧奶水不多,几个孩子没一个是喝过她的奶的,粉团一般的幼子是颜丹璧和尚瑄的心头肉,大的,包括才三岁的尚炳现在都跟着太傅读书,夫妻两个不能常常留在跟前瞧着。
  唯独怀抱中的这个,事实不知,还能可着劲儿的疼爱几年,于是,尚瑄只要有闲暇,便常常将他抱到书房利,放在地板上或者高大的书案上叫他爬,他在一侧看书写字有时把玩什么古董,旁边的小太监们于是常常要打扫三皇子留在龙案上的口水或者……童子尿……
  有时这孩子谁也不找,只找妈,于是皇宫内不定时的便见到圣上急匆匆的拍哄着哇哇大哭的三皇子,脚不沾地的奔进御花园或者某座宫里找皇后,尚炳粉嫩嫩圆滚滚的,嗓门很大,力气很足,那哭声真的堪称惊天动地。
  这孩子长大后成为一员虎将,不仅身手上无人能及,更是狡猾的很,幸好他不要皇位,是以他虽然坐着大将军,但一心为国,是以天下太平……
  皇后自从和尚瑄闹了那一次之后,觉得自己输的很,争风那个吃醋,这哪是她颜丹璧做的事情,虽然那次的试探结果她很满意,但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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