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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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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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延年这些日子也病了,也是风寒所致的病症,但比她这个要严重上许多。而万延年还没来得及在宅子里雇上使唤的人,颜丹璧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空荡荡的宅子里苦瓜瓜的养病,身为患难与共的好兄弟的她里颇不是滋味儿。
  若要请假回去照料吧,可是宸小王爷天天儿晚上的来小书房,用脚底板想想也知道顾管家不会准假,那么只好白天偷空去。
  然而颜丹璧偷空去了一次之后,回来心里更堵了。
  因为她发现生病的万延年根本不用她照顾……
  有一句诗怎么说的来?——宝马香车塞满路(有这句诗么= =)。
  重感冒的万延年家宅子门前便是这样一番景象,车来轿往,香风阵阵,莺声燕语。
  什么王侍郎家的三小姐,魏中丞家的两姊妹,齐尚书家的老夫人携女之类的,你来我往,整个宅子里云环雾绕,香衣鬓影,热闹的吓人。
  颜丹璧一回来,看到烧的嘴角起泡,然而在众佳丽的环绕中心情很好的万延年,便深觉自己是多余的,又看其中魏中丞家的二小姐照顾万延年照顾的十分周到,因此她还未到下午便回了宸王府。
  万延年忙的很,也没做挽留。
  见色忘友的家伙。
  回来之后颜丹璧的感冒更重了一层,大概是跟万延年交叉感染了……
  颜丹璧发现自己跟万延年在一起这样久了,却还是不了解他,就看探病的那天,她就深感自己是他生活中的局外人,也许……实际上……还不如那魏中丞家的姊妹花和他亲近稔熟……
  这样想于颜丹璧来说是颇难接受的,毕竟自她穿越以来,就一直和万延年在一起,好的跟穿了一条裤子一般,几乎整日形影不离的,如今却乍发现自己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众多好友中的一个,还是最平凡无奇的那一个,更不是他最亲近的那一个——
  这种认知叫颜丹璧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想,万延年家自己以后还是少些回去吧,也别再死皮赖脸的了,免得没眼色阻碍了万延年的好姻缘。
  颜丹璧在宸王府的小书房院子里死心塌地的养了几日的病,再出门时便看得出憔悴了许多……
  不过在这些蹉跎的生活中,也有喜事。
  喜事之一便是——颜丹璧在宸王府,竟偶遇了一个白面书生,嗯,真是翩翩清秀佳公子,玉树临风的谪仙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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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一块宝物,颜丹璧是怎样遇到的呢?
  原来是这几日,颜丹璧每日早饭后闲来无事,便常去王府的花园内钓鱼,冬天天冷,花园内一片萧条的景象,正像颜丹璧此时的心情,所以她这几日很爱来这里散心,并在寒风中垂钓,以培养自己的性情,反思自己以往的过错……
  那日,因要下小雪,天阴沉沉的,颜丹璧找了靠水的水阁一角继续垂钓,花园内碧清的水塘内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下面的各色游鱼清晰可见,颜丹璧先扔一块石头到水面上,再将吊钩对着石头凿出的洞下进去。
  这日不晓得为何,凿了三五个洞了,吊钩却一直下不进去,颜丹璧只好来到回廊上,想转到水阁正前方,换个垂钓之处。
  然后便遇见了这位谪仙般的男子。
  男子是站在水阁之外的回廊上的,穿着一身素色袍服,外披着一件宽袖长衣,隔水相望,眉如远山,目若秋水,清俊而儒雅,使人一见而立即生遐想。
  颜丹璧便是站在斜对过的回廊一角,目瞪口呆的遐想了半晌,直到水阁内有人说话,那白衣男子回身进了水阁,她尚望着水阁的窗户恋恋不舍了半晌。
  回到小书房之后,颜丹璧得了相思病。
  连着两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总不能忘记那男子的身影。
  不堪折磨的她也曾同王府内的诸人打听过这男子是谁,然而众人都不以为意的说,我们王爷交往的人多了,单你说的这样儿的,多了不说,十个二十几个也是找得出的,谁晓得你说的哪一个?
  颜丹璧很泄气,遂在王府内遛的更勤快了……
  喜事之二:暂时还没有。
  不过还没等颜丹璧将这段单相思纾解出去,她便接到了一个重型炸弹。
  直接将这段心思炸飞了。
  重型炸弹是宸小王爷给她的。
  这天(已是颜丹璧来小书房一月有余了),晚饭后宸小王爷照例来了小书房——
  宸小王爷这一个月来几乎是风雨无阻的日日来小书房,颜丹璧也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在小书房内主仆相对,基本上是相安无事的,只除了颜丹璧粗神经的惹到宸小王爷的时候。
  然而即使是这种时候,颜丹璧觉得宸小王爷也一般是在忍耐的,嗯,宸小王爷这段时间忍耐的有点反常。
  这日晚上宸小王爷又来了之后,颜丹璧照例的去泡茶研磨,小心伺候。
  然而宸小王爷却命随来的人将门一关,直接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先说:“你过来——”
  颜丹璧依言过去,不明所以的戳在他面前。
  一阵香风拂过,颜丹璧的下巴忽然被人抬起来,宸小王爷正了正她的脸,使她的眼睛正对着自己,然后方继续道:“你来府里也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本王也应该将你养熟了吧?”
  说着话,人并没有走开,而是颇认真的盯着她。
  颜丹璧不晓得宸小王爷何时“养”自己了,难道就是赐了一口饭吃这事儿?可自己是付出了劳动的啊,又不是白吃白喝……
  因此她只是动动脚,略显困惑的望着宸小王爷。
  宸小王爷便别过脸去,皱了皱眉头回到书案后坐下,用一只修长的手扣了扣书案,似是在琢磨颜丹璧的这番反应。
  半晌方又道:“明日——本王便着人送你进宫,去见你的生身之母……也就是当今圣德皇后……”
  话说完,眼见得颜丹璧双眼渐渐睁圆,脸上是一副被焦雷劈中了表情。
  宸小王爷缓了缓方又接着道:“你不会一丝也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吧?这个——过晌你可以去问顾修(顾管家的大名)。明日晚间内府有挑给淑吉宫的女婢,本王着人将你混在里面,你进宫后便尽有机会接近圣德皇后,唔,你可以寻个没人的时机,告诉她,你就是她流落在民间的三公主尚丹璧——”
  宸小王爷说着话,眼睛并不看她,而是微皱着眉头望向她身后的紫檀书架。仿佛现下所说的话也是使他憎恶的。
  颜丹璧的脑子被宸小王爷炸成了一锅粥,晕晕乎乎的站在当地,一直在反复问自己——啥啥啥?这个身子是皇后的女儿?这个身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流落民间?我想知道内情啊内情!
  可塑,不管这个身子为何成了公主,宸小王爷跟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寻个没人的机会再告诉皇后自己是她的亲女?难道这是不得见人的事?对了——
  颜丹璧抓抓脑袋,忽然想起青叶曾经说过的——这墨云国的太子爷是从民间换回来的的话,难不成——这个颜丹璧的身子就是那场狸猫换太子的悲剧中的狸猫?或者太子?
  这个想法让颜丹璧很抓狂。
  然而等她完成了这个假设之后,再回头一理宸小王爷刚刚所说的话,就更加抓狂了!
  ——送自己宫里去认母?这是安得什么心?!
  颜丹璧红红着一张脸儿,疑惑的瞪着宸小王爷。
  宸小王爷正在慢悠悠的喝着茶,十分安闲的等她纠结。
  见她看他,他便放下茶碗瞟了她一眼,那意思是“想完了?”,颜丹璧一步抢到书案前,两手抓着案边,直直的望着宸小王爷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道:“王,王爷,请告诉我实情,我,我是真的和你一个爹吗……”
  啊啊啊,这还真是崩溃的可能。
  宸小王爷往后一撤身子,似是颇嫌恶这样的事实,然而却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幽幽的道:“实情是,你只是面貌像那三公主而已……本王叫你去认母,不过是叫你假扮那她,你莫当了真……且,你若办成了这件事,本王重重有赏,唔,一千金如何?”
  眼见得颜丹璧的脸上光彩变幻,最后渐渐的开出一朵花儿来——
  “原来是这样,咳咳,王爷,您说话可真是弯弯绕绕,说得跟真的似的,差点吓死了我……不过……我真的像那个三公主吗?万一被拆穿了怎么办?原来太子爷那段传闻竟是真的啊?”
  颜丹璧在小书房的地上转圈圈,摩拳擦掌的问。
  宸小王爷不语,末了说了一句:“如若你在宫里被人识破了,到时可没人救得了你——”

  忐忑的颜丹璧

  看来这个世上尽有颜丹璧的知己,不了解颜丹璧自己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相处还没有几日,宸小王爷已然知道用财物就能打动颜丹璧的心……
  颜丹璧的心此时很纠结。
  一方面她也知道宸小王爷说的这件事是件九死一生的事,上不得台面,风险大,后景堪忧。
  然而想想那一千金,黄灿灿的金元宝啊,那要是埋在小院里,还不得挖一院子的坑啊——想想都流口水。
  毫无生活技能而又一贫如洗的颜丹璧,对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实在是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更何况,她本就小人爱财。
  她在小书房里纠结了半晚上,决定人为财死,去扮一扮这个三公主。
  宸小王爷说了,只要她能和皇后母子相认,就算大功告成。
  当然,母子相认的前提是,皇后不会认为她是个假的,也就是说她得扮的像。宸小王爷说,这件事完成后,他自会兑现那一千金的许诺,并着人送她安全离京,找个妥善之地过富贵安稳的生活。当然,如果颜丹璧不想走,就想继续做公主,那么也可以,宸小王爷说一切随她。
  总之,后路一切妥帖,就看颜丹璧的了。
  颜丹璧说:我得知道历史的真相……
  真相是八卦的:
  十八年前,也就是皇后生太子的那一年,当今圣上正值盛年,亲率大军远征朔漠,想将祖宗留下的基业再扩大一些。
  这一征就是半载。圣上出征前,皇后已经怀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待圣上凯旋归来,皇后已产下龙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尚懿。皇后在生尚懿之前,已经生过两胎,具是公主,因此此次生了尚懿,自然欢喜非 常(炫…书…网),据说在宫里捂了许久都不许别人看的。
  圣上回来后自然很欢悦。
  四五个月后,圣上携从北征的爱妃,锦贵妃,也在宫中诞下了另一位皇子,也就是宸小王爷。
  从此,天下不能太平。
  因为在这墨云国,宫廷之内十分讲究家世出身。
  嫔妃们的孩子,其地位的高下,基本上是由孩子的妈的娘家决定的。
  而娘家根基不厚的妃嫔生的孩子,基本上是没有资格参与大位的争夺的。
  而圣上的妃嫔中,出身佼佼的人,除了已殁的太子妃(当今圣上做太子的时候娶的妃),便只有赖皇后和锦贵妃。
  太子妃早殁,本是先朝老太后的娘家侄女,姓陈,随着老太后的西去,陈家已经日渐败落了。
  赖皇后的娘家,出自太原大族赖氏,真真正正的世家大族,富贵已极就不用说了,其祖父是前朝的托孤之臣,父亲又是今朝的首辅,两个兄长皆是位高权重的能臣,家族之显赫冠压众人。
  锦贵妃出身清贵,祖父辈皆是以武功而封侯的,到了她父亲这一辈,又因进士及第,承旨翰林院,是为内相,贵极人臣。子弟辈也都身居要职。
  太子妃所生的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又已经迁出皇宫,另外建府,且都因为屡犯小错而渐失圣宠。基本上在圣上不喜的行列里。
  圣上倚重赖家而亲近锦贵妃。
  所以,将来的大位之争,当时看来也就只有尚懿和宸小王爷两个了。
  于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宸小王爷的娘,也就是锦贵妃,就死在了赖皇后的手里。
  其实,赖皇后本来想杀的是宸小王爷,只是失了手,误杀了锦贵妃。
  幸在锦贵妃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及时的看出了宸小王爷的处境,使了个法子,将掖庭宫里的宫娥女婢奶母侍卫等人,捡紧要的全换了一个遍,看珍珠似的守着宸小王爷,只等他将将的过了十岁,这便找了个由头,让圣上准了他搬出宫来,另外建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从小心思玲珑剔透的宸小王爷却早就知晓了这段恩怨。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又发现了赖皇后的另一个不得见人的去处——这便是关于太子尚懿的身世。
  按宸小王爷的说法,皇后当年怀的,乃是个公主,她买通了御医,谎报成皇子,生产时又天机凑巧,圣上不在京城,她便用从民间买来的男娃,兑换了自己生出的公主。
  这个公主,皇后取名为尚丹璧,大排行为三公主,就着那对布衣夫妇养在民间。公主十三四岁时,皇后曾着私人画了一幅小像来,以解思念之苦——当然,那幅画里的人长得和颜丹璧有些厮像……
  所以,太子是个假太子,大概宸小王爷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颇厌恶,他既不愿自己母妃的仇成了沉冤,也不屑于亲自去揭发赖皇后,闹个人仰马翻。
  他嫌脏。
  所以,他叫颜丹璧去认亲,说要叫赖皇后自己承认,让该责罚她的人去责罚她。这样干干净净的最好。
  ——以上这些,是顾管家领了宸小王爷之命之后,揣度着宸小王爷的意思,绘声绘色的告诉颜丹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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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打消颜丹璧的顾虑,顾管家又告诉她说:“实际上呢……三公主一家子怕人使坏,一直流离不定,前一二年逃荒的路上都死绝了,恰恰死在你们乡。这些是王爷着人千方百计查出来的,宫里为了防嫌,早断了联络,因此这些还不知道。如今你入宫也不用担心他们查你,你就按着自己的身世源源本本的说就行——”
  听到这里颜丹璧的心里倒是忽然开了一个窍,想难怪宸小王爷见了自己那只簪子就买下了,并且还有意的询问自己的身世,如今看来,并不是因为新鲜,而是这簪子可能就是皇后留给那个三公主的信物,既然三公主全家死在了颜家爹娘所在的乡里,簪子就保不准会流落到颜家爹娘手里,所以,这也就是自己能挖出那簪子的原因?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弯弯绕绕。颜丹璧思索的颇头疼。
  不过,这倒也能说明宸小王爷雇自己的一个原因,毕竟那三公主最后的生活背景与自己几乎是一样的,想来年龄也是相当的——根据顾管家所说,这三公主也就比宸小王爷早生了八九个月而已,因过了年,算是相差一岁。
  这个颜丹璧的身子据说是十八岁,宸小王爷的面相目测也就这个年龄。
  至于太子……颜丹璧回忆起路上那一见,觉得太子至少也有个二十五六七八岁,总之似乎不应该和宸小王爷同龄。
  不过,现下颜丹璧没时间想这些,她大略的总结了一下,觉得宸小王爷无非是想叫皇后进冷宫,或者死。十八年前的事,不论是害死锦贵妃还是换了太子,蛛丝马迹想必早已被打扫干净,就连仅存的尾巴——民间的三公主也已经化了灰,干干净净。
  再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皇后当年的作为,除非现在有个人,站在皇后面前,叫她出于情感的亲口承认。
  倒是省时省力又干净了。
  那么,如今她要干的活儿就是做这把枪。
  ——这还真有点无处下手。
  她详详细细的问了关于这三公主的脸上、身上、胳膊腿上,可有什么烙记或者疤痕,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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