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谋生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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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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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这些戚家军的威名,万一征输库再出乱子,这乱七八糟的冲突就都可以避免了!”

    看到叶钧耀一面说,一面流露出的相当满意表情,汪孚林擦了一把汗,这才进一步解释道:“今天我说动戚百户派人过来,并不仅仅是为了维持这次夏税征收的秩序,而是要让大家知道,这些戚家军是因为县尊治理一地有方,而且仰慕徽州府的读书氛围,这才留下的,日后还会将妻儿接到这里定居。”

    叶钧耀最近对名声大涨已经有些习惯了,但闻听此言还是不禁飘飘然,总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立刻担心地问道:“这样的说辞会不会让人觉得假?”

    “县尊,虽说徽州一府六县确实到处书声琅琅,但终究读书认字的人还是少数,乡民们只看眼前的,哪会想这么多?再说,只准那些乡宦打着均平夏税丝绢的旗号提高声望,不准县尊造势,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县尊造势。想当年百名倭寇入寇徽州,席卷南直隶,连破官军,徽州人感同身受。吴里长带头一鼓动,戚百户他们很快就会感受到受人尊敬的实质感,而他们离开东南已久,这种尊敬可以让他们更好地融入歙县。”

    可怜叶大县尊又不是学心理学的,就算有那种闲工夫,去体察琢磨上司的心理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去摸排民心?所以,他此时只有听的份。

    “戚家军打仗虽说必定没的说,可武勇剽悍,不一定就等于人品高洁。这样一些人落户在歙县,如果不能给他们套上足够的枷锁,那么回头失控,倒霉的就是我这个受南明先生之托的人,以及县尊这个一县之主了。所以,享受了人们的尊敬,回头我会再亲自带他们深入乡里,领略一下徽州子民的日常生活,这样一来,就能消除他们作为外乡人的隔阂。而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戚百户就会不自觉地让他们行为举止像个英雄。”

    否则他怎敢随便用这些不能知根知底的人?

    叶钧耀已经完全被汪孚林给说服了,但还是问出了自己担心的最后一个问题:“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在征输库帮忙巡逻,一文大钱不给,他们真的肯吗?”

    汪孚林当然不会说自己还管着戚继光两千两私房钱,加上这些人的一千总共三千两银子委托理财。所以,此刻汪孚林只对叶县尊说,这些将兵因为军功累累,身家丰厚,故而乐于奉献。至于他是想通过这一系列举动,让民间认可这些老卒,然后顺势借用戚家军的名头做自己的私事,在这夏税还在最后赛跑的关口,他还不准备立刻抖出来对叶县尊说。

    即便如此,叶钧耀仍是如释重负。他摘下乌纱帽擦了擦汗,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好,你做事,我向来放心。既如此,就按照你说的,我让户房刘会加紧力气把各里收各里的章程敲定下来,今年的夏税一完,立刻推行,省得一次次被人掣肘!”

    之前在徽州府衙中,南京户部行文会根据今年夏税完税情况飞派白粮,此事公诸于众之后,现如今六县全都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紧急行动了起来,如同之前那样在征输库大打出手的一幕几乎绝迹,而歙县征输库又有大名鼎鼎的昔日戚家军将兵坐镇,闹事的人更是不敢出头。区区数日之间,歙县的夏税竟然已经收到了七成,这和往年的效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面对这样的光景,汪孚林不禁咂舌于南京户部此次剑走偏锋的巨大效果。

    不管此事是汪道昆主导,还是南京户部早有此意,他只知道,这种事只此一回,下一回再想故技重施就不可能了!所以,对于送上门来的戚家军,他不得不赶紧用起来,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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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附注,嘉靖三十四年,百余名倭寇一直突入南直隶,打到徽州,接下来把各地卫所打了个稀巴烂,除了几地商户组织的民团扛住了,大多数军队都是一触即溃,死伤官员十余,死伤百姓无数,歙县的县城也是在这之后才建起来的,从前都是府县同城。再顺带说一句,隆庆开海后没倭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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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情况下,不断就不错了,但我还在拼!

    评区那条从前友发的评有点刺眼,但我想了想,还是没删除,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本确实很多都是友,没看过我从前那些的友,事实上我每本都是如此,都会少掉不少老面孔,多出很多面孔。这不利于读者群稳定,我也知道,如果沿袭朱门和冠盖的风格,红楼梦式大家族,换汤不换药,我写十本八本都没问题,但有时候人总难任性一点,改变一些东西。这本开头那声爹估计会吓跑不少人,但我还是写了,因为这是当时社会蓄奴风气的一个缩影。

    历史作者是苦逼的,查的资料多,又不好写,写浅了骂小白,写深了没人看,有人挑刺,有人根本就不看……我正在考虑,以后架空算了,正好天马行空,省得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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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汪小官人落水了?() 
接下来一连数日,歙县这一年的夏税收得很顺利,十五区大粮长之中,竟是汪孚林的嫡亲舅舅吴天保第一个完成征收任务。完税的这天傍晚,汪孚林从征输库把吴天保请到了家里,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汪二娘和汪小妹无不喜笑颜开,跑到厨房说是要帮刘洪氏一块下厨,实则给添了不少乱,虽说如此,可终究满院都是笑声,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

    饭后,吴天保单独拉了汪孚林低声探问,说起最初一直给他使绊的大户,最终竟是全都把该交的夏税都给交齐了,自己没有赔补一分钱。对于这样的结果,汪孚林算算吴天保当初最慢的进,如今却第一个完成,再想想程老爷之前捎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是这位帮的忙。可这是他和程老爷之间的人情,对这位奔波劳累两个月的舅舅,他也就不便明言了。

    等到留宿了吴天保一夜,次日一大清早送了他离城回岩镇,他本想捎带硬赖在自家的程乃轩同去程家大宅,一来道个谢,二来把逃家那档事给解说清楚了,奈何程乃轩对老那就是老鼠见了猫,压根不敢去,只是央求他把墨香给弄出来,他不得不独自走了一趟。到了程家,他先是感谢了程老爷对于歙县夏税工作的鼎力支持,尤其是帮了自家舅舅一把,见程老爷对此虚怀若谷毫不居功,他方才直接反手把程乃轩这小给卖了。

    “我本想带程兄同来的,可他说是逃家这么久没脸见您,所以……”

    “你不用说了,我自己的儿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程老爷眉头一挑,继而冷哼道,“对未婚妻不满意却不敢如实对我说,畏首畏尾!对了,你回头把墨香带了给他。家里这么多下人,他也就只笼络了一个墨香,其他的都只是靠诡计糊弄住,要不是他走的时候还好歹给他祖母和母亲留了一封信,这个儿我就干脆不要了,真不知道他哪里像我!”

    对于程老爷这样苛刻的评价。汪孚林不得不感慨当虎爸的就是要求高。他正打算稍微交待一下另外一件事,程老爷突然话锋一转。

    “至于他之前说和许家小姐见面时,那只追了他一的恶犬,我去查过了。鬼面之事我总不好去问,但那条恶狗。是许家一个家丁拴狗的绳断了,许家并不算豪富,所以家中有养犬防偷,这只是一个意外。”程老爷见汪孚林表情微妙,知道这小秀才和自家儿交情莫逆,未必会相信这说辞,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回去告诉那小。他要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人家许家未必看得上他这女婿!”

    如果真是那样,程大公一定会欢欣鼓舞的!

    汪孚林今天来见程老爷。另一件事便是打探各乡里大户的动向,从程老爷口中得知飞派白粮之事打得这些人暂时顾不上别的,他心头稍安,又盘桓一会儿就告辞出来。而这一次,外间却早有人巴巴地等着他,正是他之前一直没见到的程乃轩祖母和母亲。这两位妇人对他客气十分。千叮咛万嘱咐,只求一件事。

    看好程乃轩。千万别让那家伙乱来。若是再闯祸,程老爷一怒之下。她们作为母妻,未必拦得住程老爷的家法!

    正因为如此,带着兴高采烈的墨香回家之后,汪孚林就立刻把程乃轩提溜在了身边,又约了戚良等人下乡造访西溪南。如今已经到了七月末,暑热减退,山中渐有初秋之气,戚良已经把整整千两交托了出去,也想和汪小秀才进一步接触接触,也就同意了。

    这些将兵都有马匹代步,比汪孚林和程乃轩更加方便。一上,汪孚林试探提了提能否向他们骑马的事,程乃轩立刻也插了一脚,戚良自是满口答应。有了这样一个良好的开头,汪孚林使出了十八般解数,又是试探又是忽悠,等到了西溪南村,他和戚良彼此的称呼已经从最初的小官人和戚户,变成了汪小弟和戚老哥,其余老卒还有些拘束,但也不像最初那样生疏了。

    因为汪道昆临行前,对丰干社的才们,以及西溪南村的那些好友故旧全都交待过,自己离开徽州府之后,松明山汪氏对外的事务便都由汪孚林打理,再加上汪孚林之前曾经替本村那些受骗上当的富民追回了财物,所以这次他故地重临,还带着戚良等人,一到西溪南村,立刻被人这里邀来那里请,吴氏果园主人的侄儿吴守准甚至去请示了自家伯父,慷慨大方请众人留宿果园。

    虽说戚良先头早就派人打听过汪小秀才的丰功伟绩,可此刻面对这样的礼遇,他对汪孚林的评价不由得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

    整整一下午,汪孚林的老相识,卖糖葫芦的松伯连糖葫芦都不做了,亲自给众人当了向导,吴有荣的邻居,驼背吴七爷也主动请缨,给众人讲解西溪南吴氏从休宁迁居此地的始末,让汪孚林真真切切上了一堂历史课。而同行的戚良等人甭管有兴趣没兴趣,都只能听着,可这种被人簇拥在当中,列为上宾的这种待遇,他们从前却少有领略,一个个昂首挺胸,都觉得脸上有光。

    这天傍晚,当来到丰乐河边上时,汪孚林想到自己当初一连天早晨看到汪道贯游野泳的事,现如今这位闲人不在,他就乐得把这事情当成笑话说出来。这位在丰乐河两岸名声颇大的汪二老爷素来有放浪形骸之名,此刻听到他还有如此喜好,四周围的吴氏诸生顿时笑了起来,吴守准更是拊掌说道:“回头见了二老爷,一定要让他好好游一回,让我等替他助威!”

    戚良小时候长在海边,没少下水,水性很好,抗倭的时候还一追倭寇下海。听说那位在福建时颇有才名的汪二老爷竟也有这等雅兴,他只觉得距离一下拉近了,一时间看着河水直出神。一旁的汪孚林看在眼里,心里就有了计较。

    吴氏果园完全是按照江南水乡园林的标准设计的,对于从前鲜少踏足这种地方的戚良来说。住在这货真价实的园林屋宅中,却是很新鲜的体验。尽管这里的环境比汪孚林家祖宅更好,但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天光刚亮他就醒了,性披衣起床出了院。走到果园中引了丰乐河活水入园的那条小溪边。他想到那条清澈的丰乐河,顿时生出了一丝冲动。须知自从到了北边蓟镇之后,他就很少下河了,毕竟身为戚继光亲兵,不能让人诟病。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戚老哥睡不着?要不要咱们赶个大早去丰乐河也游一趟?”

    戚良登时回过神来,转头看到是汪孚林,身后还跟着个满脸机灵的小厮,他不禁笑了:“汪小弟会游泳?”

    “可千万别让人听见。”汪孚林瞅了瞅四周,讪笑一声道,“让人知道我昨天才嘲笑了我家那叔父,现在自己也要去下河,肯定要笑话我!”

    汪孚林带着叶青龙走在戚良前头带。在犹如迷宫一样的吴氏果园中,他只不过昨天逛过一会,却能记清途。这会儿找到边门,推醒了看门的门房,人就溜了出去。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丰乐河边,只见这晨曦之中的河面一片宁静,并没有什么人。

    汪孚林吩咐了叶青龙在河边望风。随即就笑眯眯地对戚良问道:“戚老哥水性怎么样?”

    “我是海边长大的,你说水性怎么样?”戚良虽说瞎了一只眼睛。可此时此刻却透出一股迎风破浪的自信来,“怎么。汪小弟你不信?”

    “不是,是我这游泳都是瞒着人偷偷的,这已经很久没下过水了,回头万一出了岔,恐怕得靠老哥哥你救人了。”

    汪孚林带着个叶青龙,纯粹是为了到时候有问题呼救用的,这会儿听戚良吹嘘水性,他立刻就把安全问题托付了过去。趁着对方瞪眼睛不可思议的时候,他已经脱下衣裳活动开了身体下水。这是他莫名其妙来到这年头后第一次下水,从前是身体没恢复,功名危机在眼前,后来是没个强悍的救生员,现如今后头有个自诩为海边长大的,他总算是不用愁,先在岸边浅水区扑腾了两下找感觉,恢复了手脚协调能力,他方才渐渐往前游了过去。

    不消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身后有水声,想也知道是谁追了上来。这么久没下过水,从前过的那些自由泳也好,仰泳也好,动作他早就做不标准了,可当戚良超过他时,看到对方虽说快速,却绝对称不上好看的动作时,他那一丁点小郁闷都丢到了爪哇国,连忙奋力追上。等到跟着人横穿丰乐河到了对岸属于自家松明山的地界,眼看岸边就快到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却生出了一种自打到这时代后就再没有感受过的爽快。

    怪不得以汪道贯的身份,大清早竟然会在河里游野泳,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感觉真好!

    戚良盯着满脸惬意状的汪小秀才,突然往后头松明山村看了一眼,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汪小弟,那边有贵村妇人来洗衣裳了。”

    汪孚林一仰头,看见村口有几个妇人结伴而来,他瞅了一眼身上的裤衩,暗想幸好没有裸泳,否则就要给人看光屁股了。然而,那帮妇人往他这边看来,须臾就是一声大叫:“快来人哪,!”

    “……”

    直到这时,汪孚林才醒悟到戚良那意味深长的一睹是什么意思。在村里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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