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谋生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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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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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声,免得你再被人盯上。对了,杭州城能走就尽早走,这场好戏虽说好看,可沾上麻烦也够折腾人的。钟南风手底下这些人的路引,我黄昏的时候送去给你。”

    别说自己都决定了赶紧跑,就是没决定,听了黄龙这话,眼见得这十分明显的众多官员大斗法的迹象,汪孚林也当然不会多呆。当回到城里的客栈之后,他就直截了当找到了苏夫人。还没等他开口,苏夫人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孚林,你借七八个人给我,这次我回乡要做点事情。”

    这么巧?

    汪孚林心中诧异,赶紧笑着说道:“我正好想说这件事。我身边这些随从,分一半给夫人,还有杨韬,另外就是劳烦夫人再帮忙给我打个旗号。”

    等苏夫人听明白汪孚林这新鲜出炉的生意,她不禁爽朗地笑了起来。

    “好,如果回宁波的路上,再有不长眼睛的水匪出没,那正好宣扬一下你那长风镖局的威风!”(。。)

    ps:知恩图报讲义气是好品质,发觉我还是喜欢写这些虽有缺点却很可爱的人……

第二七八章 低调闪人,好人有好报() 
来杭州之前,吴兴才和张兴哲二人都认为汪孚林不管如何战斗力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不至于还能那么惹是生非。可是,现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了,所谓的灾星属性绝不是在徽州一个地方有效,而是放之天下皆准!所以,对于头一回来杭州的汪孚林不想好好游览一番风景名胜,而是急着想要回去,他们非但不劝阻,反而主动自愿地表示留下来,把运粮回徽州这档事都给办好。

    谁让汪孚林一到杭州,竟然就这么正正好好地碰上了几大衙门众多官员大斗法的紧要关头?

    此时此刻,一大早的北新关码头上,汪孚林和叶明月以及小北一块,把苏夫人送上了船。随行的除了叶家两个得力的仆妇,四个随从,尚有程家和许家借给汪孚林的随从四人,再有就是八个新鲜出炉的长风镖师。用汪孚林的话来说,这次保的是人镖,而且行程相对比较安全——尽管不久之前叶家人才在这一程水上遇到了水匪——难就在于这八个人是否会有别样的心思。对此,苏夫人反而比他更有信心。

    此时此刻,面对不依不饶一定要跟着同去,否则就不放心的小北,苏夫人见人死活说不听,最后干脆伸出手指在其脑门上重重一弹,这个爆栗显然很不轻,就只见小北捂着脑袋,再也不敢…随便吭声了。叶明月也知道苏夫人一旦用了这一招,便是再不听任何劝,只能把小北拉了回来。

    “好了。别忘了你晕船!从前那些年。宁波到杭州这几里水道。我何止走了十趟八趟,别拿我和那些蠢货相提并论。”尽管此刻叶家的某个蠢货就在不远处,听到此话还缩了缩脑袋,苏夫人却依旧直截了当地说道,“不早了,再不开船就迟了。孚林,替我看好明月和小北,尤其是小北。别让她偷偷摸摸使小性。老以后随时都可以回来见,等我回去整治好,她再回来也不迟。”

    汪孚林才答应了一声,就看到苏夫人转身头也不回上了船,紧跟着两个仆妇笑着屈了屈膝,也跟着上船,再接下来才是那些随从,那些镖师。眼看船缓缓开行,他回过头来瞅了瞅叶明月和小北,见叶明月容色如常。显然对苏夫人此行并不担心,而小北则还在捂着脑门低声嘀咕。他顿时莞尔,连忙叫上人往自己这一行人包下的另一条画舫走去。至于罗康及其同乡的条粮船,将会跟在后头。

    这条画舫比汪孚林一行人来时那条更大更宽敞,原因很简单,杨才等人也会暂时离开杭州,去歙县暂时避一阵风头。对于这样的安排,众人半点意见都没有。他们之中,有些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有些家里兄弟姊妹多养不活便混迹湖墅帮工,帮到后来进了打行;有些家人亲戚往来少;也有些则是托人捎信回了家。总而言之,签了那一份契书,新衣裳穿在身上,每个人对未来都有几分憧憬。

    而汪孚林就是冲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一点,因为钟南风这个把头,这才把他这些手下都吃了下来,至于别的打行,就算送上门他也不敢照单全收。

    至于本来想蹭船去徽州当师爷的,叶家那一行来接的人中,唯一一个抵达杭州城的叶十九公叶朝枫,也被苏夫人提溜了一块回宁波府,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这就给汪孚林和叶明月小北省却了一桩大麻烦。不得不说,这位叶县尊夫人在很多方面还是很雷厉风行的。

    等到他们这一行人依次上了画舫,条船先后开行,约摸一刻钟之后,方才有人骑着快马赶到了码头。因为之前北新关一被占,无法出行或靠岸的船只商民比比皆是,因此几个人在这里找了好一阵,最终却全无结果,不得不空手而归。当浙江按察使谢鹏举得知这么个消息,哪怕不说气得七窍生烟,也觉得肝疼胃疼哪都疼。他才刚刚打算对巡抚邬琏力争留下汪孚林这个北新关之事的证人,于是想要先把人扣下来,可到客栈一问,人竟然已经走了!

    这下人更是离开杭州了,难不成他这个按察使还要假公济私,行沿途关卡随时堵人?

    “宪府,邬部院传令召见。”

    谢鹏举还没纠结完,就得知邬琏召见,一时间他再也顾不得汪孚林,而是打叠精神准备应付耳聪目明的邬琏。巡抚和按察使并没有严格的隶属关系,甚至连级上也差不多,又不如按察使常常一任五年,巡抚的任期往往要根据朝堂上的势力格局以及争斗而定,原本震慑力不足。可因为巡抚在都察院全都挂着一个官职,而且邬琏又是名臣,所以他们之前那出戏都是趁着邬琏不在而搞出来的。

    等到了察院,得知今天布按都司,凃渊这个杭州知府,钱塘县令,主理北新关的南京户部分司主事朱擢,税关监张宁,一个不拉全都来了,谢鹏举这才意识到,今天这场群英会上,这件大案不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了。

    杭州城那边结果如何,汪孚林虽说关心,但既然爱莫能助,留下还兴许会给自己给人家招惹麻烦,他当然吩咐船家一快行。相比来时顺风顺水,回去正好没有风,虽说是逆水而行,但船上壮劳力却有得剩。白吃白喝的杨才等人轮流下到底层去帮忙划桨,不到日就已经船到严州府建德县。这里是徽商出徽州的第一站,尽管比不上杭州北新关那边码头的热闹,却也是船来船往,人流如织。

    小北的晕船总算比来时好了许多,听说要在这儿补充饮水以及各种食物,她便软磨硬泡让叶明月松了口,随即一身男装溜下了船去,等汪孚林听说,人早就没了影。无奈之下,他只能敲开了叶明月那舱房的门,打算提醒她好好约束一下这个小丫头。

    “要知道,想当初杨才等人可是见过她的,女装戴上帷帽还无所谓,男装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别说本来就晕船,就算不晕船,杭州之前才出了那么大一件事,她也忍不住想要上岸去打听打听消息。谁让你在娘面前一次次提到凃府尊?”叶明月笑着反问了一句,见汪孚林顿时哑然,她又继续说道,“虽说你让霍正去打探消息,可有些事未必能这么快传到街头,反而官府里头说不定能有些风声。”

    汪孚林顿时听明白了,可也为之瞠目结舌:“她难不成还打算翻墙进官府?”

    见叶明月那眼神分明说你懂的,汪孚林不由得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都已经不是丫头是小姐了,夫人也好你也好,就不能劝劝她?”

    “小北有小北的活法。”叶明月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这是我娘说的。”

    知道汪孚林必定会心里犯嘀咕,她随手把小几上一个食盒递了过去,因笑道:“就是我娘那儿,你也不用担心,她身边两位妈妈都是懂武艺的。”

    这天底下懂武艺的女人就真的犹如白菜一样,一抓一大把?汪孚林简直错愕到无以复加,端着食盒压根没想到吃,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北的乳娘就是因为娘的引荐,才进了胡家的,否则你以为胡部堂当初官当到那么大,家里随便就收留人?娘家里祖上世袭金山卫指挥使,虽说外公弱走了科场这条,军职给了我外公的弟弟承袭,但在军中还颇有几个相识。金山卫那边常常和倭寇打交道,就是女人也会些武艺。后来打倭寇,死难的人多,我娘就收留了好些军属。就是娘自己,虽说从来没有显露过,可说不定也有一身好武艺。”

    叶明月这话虽说是玩笑,可想到从前在叶家,只要苏夫人面孔一板气势一放,别说她那些伯母婶娘,就连祖母也会客气几分,她不禁抿嘴一笑,紧跟着却发现,汪孚林那张嘴里已经快要能够塞得进一颗鸡蛋了。

    据说明末流行河东狮吼,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汪孚林心里这么想,可看到叶明月身边两个丫头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儿,却一直都在偷瞥自己,他和她们可不像和小北那么熟稔,也就顺势站起身告辞,心里却在祈祷小北千万别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好在,等到船家大采购回来,霍正也一无所获上船,他正等得有些心焦,叶明月却又让人捎信请他过去。等他进了舱房,却发现小北已经换回了一身女装,正笑吟吟站在叶明月身边看着他。

    这神出鬼没的!

    腹诽归腹诽,汪孚林更关心的还是她此行是否有露馅,是否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好在小北显然也不是喜欢卖关的人,不等他开口询问,她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溜到严州府衙后头官廨,给我瞅着空混了进去。听严州知府说,北新关的事,从浙江巡抚以下,布政司按察司都司杭州府衙……反正所有牵涉进去的官员全都联名一块上书请罪了。而邬部院亲自上书,褒奖凃府尊临危不乱,亲身涉险。”

    这位浙江巡抚真心明辨是非,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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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县试的最后一场() 
尽管杭州那边的后续消息究竟如何,却还不得而知,可有了,至于他把杨文才等人给打包带走,对于大环境来说,那就是芝麻大的了一声邬琏保凃渊的事。

    哪怕那些高层政治斗争,这些靠拳头吃饭的打行中人都不懂,可杨文才好歹明白凃渊应该不会倒,判决不会被推翻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可以定定心心过日子,当下一解释,众人就欢呼了起来。

    至于话解闷,汪孚林时不时过来插科打诨两回,她勉强捱了过来。从严州府到徽州府这四天,飞也似地就过去了。当汪孚林重新登上渔梁镇码头,算一算自己这一来一回也就是大半个月,他却有一种阔别家乡很久的感觉。

    出门在外没个人罩着,而且还遇到这么一桩突发事件,到底不如在自己的地盘来得舒心惬意!

    杨文才等人一一下船,脚踏实地之后,也同样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严州府毕竟还是浙江的地盘,而徽州府却属于南直隶,这一分别在路上汪孚林就提过。虽说如果真的凃渊判的案子被翻了过来,他们就是躲哪都白搭,可在每个人心里,换了地方就没人认识他们,心理安慰感还是挺强的。渔梁镇码头比起他们从前最熟悉不过的北新关码头来说,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人流。可一下船他们须臾就发现。四面八方无数关注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投来。

    “是汪小官人回来了!”

    此时此刻,见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堆人围拢过来打招呼,汪孚林一概笑脸相迎,一一打着招呼。等人家七嘴八舌问起渔梁镇这正在营造的总仓,又看到三条粮船,探问粮价之类的问题时,他却是只字不提,一概打哈哈蒙混过去。可就在这时候。有人突然插嘴说道:“小官人今天回来得倒是正好,赶上县试最后一场了。”

    此话一出,汪孚林大吃一惊,连忙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想起自己走的时候,还承诺过金宝和秋枫,赶不上县试也一定会赶上府试。如今既然全都赶上了,他立马四下里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各位,我家里两个小的正好在参加县试,烦请大家容我赶回去瞅瞅。”

    这样的理由很自然。别人全都能够体谅,当即都让开了路。汪孚林连忙回转身去。对下了船的叶明月和小北打了个招呼,把人都留下随侍她们以及搬运行李,自己则是接过霍正递来的缰绳,谢了一声翻身上马立刻就走。他这一走,别人不敢去纠缠县尊千金,却把霍正团团围了起来,一口一声霍爷,打探汪孚林此去杭州的收获。还有人看到同船下来的,竟然还有杨文才这二十几个汉子,少不得也询问起这些人的来历。

    许久,四周围的人方才散去,刚刚被汹涌人潮吓了一跳,躲在后头的杨文才这才带着弟兄们上了前,到霍正身边低声问道:“霍爷,小官人这么出名?”

    “汪了。”霍正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总而言之,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汪小官人四个字在徽州一府六县那是什么分量。从官面上到商场,上上下下谁都给他几分面子。”

    杨文才在路上也向几个随从打听过,当下试探道:“是因为小官人是郧阳巡抚汪部院的侄儿?”

    “也有那原因,毕竟小官人算是汪部院不在期间,松明山汪氏的代理人。”霍正耸了耸肩,继而笑眯眯地说,“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战斗力太强!”

    这会儿,霍正口中战斗力太强的汪孚林,已经进了歙县南城门。虽说他这路引还在后头众人的手中,但只是报了个名,守门的城军就立刻二话不说予以放行。汪孚林也不回县后街自己家,而是径直赶到了县衙前门。刚一勒马,他立刻就被门子认了出来。两个门子迎上前来,其中一个年长的笑着说道:“小官人回来了?县尊这会儿人正在本县学宫呢,这是第四场,也是最后一场,要等到黄昏时分才能散。这不是岁考,不给蜡烛的。”

    汪孚林这一世醒过来就已经是进学的秀才了,虽说打了一场功名保卫战,参加了一次岁考,可对于这正经的童子试,却可以说是没记忆没经验。于是,他这会儿竟然忘了询问自家两个拨马就往歙县学宫赶。等到了门口,他就远远望见里头一大片木栅考棚,中间一道坐北朝南的门,而且从那道门到学宫大门,都有人守卫,森严之处和之前岁考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远远望去,也看不见里头究竟有多少考生。

    他就算没记忆没经验,可也从李师爷以及柯先生方先生那儿得知,但凡读书人,要先过县试府试,方才能够算得上是童生,具备了能够去考院试,进学成为生员的资格。所以,县试也就是这年头读书人的第一道关坎,倘若过不去,就连自称读书人的资格都要被人质疑。他对自己考举人的把握实在不算大,这才打算把生意好好经营起来,让一家人的生活能过得优裕轻松,对于科举的希望竟多半都寄托在金宝身上,所以这会儿不免和别人一样患得患失。

    连他自己参加去年岁考那会儿,都没这么紧张过!

    眼下学宫门口赫然是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翘首盼望的人们,骑着马过来的汪孚林并不显眼。哪怕他也算是歙县名人,可如今人人关心的都是学宫里头的考生,就没什么人注意他了。

    可别人没注意汪孚林,带着麾下人在学宫门前守卫的赵五爷却是眼睛贼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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