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给我绑去刑室”秋冰成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祝兰台架出了囚室,往刑室走去,其他人则飞快地将囚室的铁锁锁上。
凤崇握紧双拳,目送祝兰台被人押走的背影,愤怒和担忧的火焰在眸子里熊熊燃烧。现在的凤崇,只能期盼那神奇的藏书宝殿真的可以救祝兰台一命。而凤崇更加担心的是,若是祝兰台借助藏书宝殿成功逃脱了,那秋冰成又会怎么对待囚牢里的其他人该死的藏书宝殿,为什么就不能带活物进去呢?
“呵呵呵……”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之后,秋冰成瞥了凤崇一眼,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羡慕嫉妒恨:“尊夫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竟然愿意为了你的贪财吝啬而枉送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离着日落不过是三四个时辰的功夫,你要是不尽早做决定的话,尊夫人可就要下地府跟阎王报到了。哈哈哈……”
得意地大笑着,秋冰成带着手下的一帮贼匪志得意满地离去。
直到死牢的们被“哐当”一下锁住,陈大夫才颤声问:“主公,这下子要怎么办?主母可还在他们手里呢……”
凤崇松开握紧的拳头好一会儿,才说:“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娘子,而是我们自己。若是日落之前不赶紧想出办法的话,只怕到时候没命的会是我们……”
陈大夫等人闻言,都黯然神伤,寂静下来。
且说祝兰台刚被秋冰成手下的贼匪带到刑室刚绑起来,秋冰成就来了,依旧是那副夜鸦一般低哑的嘶鸣:“难得你竟然有如此胆色,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祝兰台原本只当是秋冰成在跟她套近乎,想要从她这里打听出一丝半点的财宝的消息,但是当祝兰台看见秋冰成那哀伤怀念的眼神时,不由地心神一凛,竖着耳朵准备认真听秋冰成接下来的感慨,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出逃的机会。
然而,秋冰成说完那句话之后只是失神了一会儿,并没有再说什么。
“把她给我看好了,要是让她寻了短见或者是逃走了,有你们受的”秋冰成训示了一番,便独自一人离开。
不知道怎的,看着秋冰成的背影,祝兰台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浓浓的忧伤。
“哼,就知道对我们横”秋冰成一离开,一个山贼就忍不住抱怨。
这一声抱怨像是一根导火索,很快便噼里啪啦地点燃了其他人对秋冰成不满的抱怨。
“就是,先前于寨主和小姐还在的时候,他不也跟我们一样,不过是清风寨的一条狗”有人翻起了陈年旧账。
“哪里是一条狗?人家可是咱们于寨主的东床快婿呢就算是一条狗,也是一条能跟咱们小姐同床共枕的狗……”有人酸溜溜地说。
“哼真没想到咱们香艳泼辣的带刺儿玫瑰怎么会看上那么个文弱书生”有人满心的不甘。
“论说起来,现在的秋冰成倒是跟咱们的小姐有一点点像,都那么有胆色……”
接下来那些贼匪的话,祝兰台就没有停在耳朵里了,因为她想起了秋冰成那句喃喃自语的话“难得你竟然有如此胆色,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说那句话时,秋冰成如此地哀伤,这让祝兰台不得不怀疑,秋冰成想起的那个人,就是他已经仙去多年的妻子,当年于寨主的千金,清风寨那朵带刺儿的玫瑰祝兰台,能让秋冰成感念那位故去的于小姐的话,或许他们一行人还有一线生机。
依祝兰台推测,既然秋冰成表情里流露出那样难以自已的悲伤,也就是秋冰成很爱自己的妻子,那秋冰成就绝对不会将跟他的妻子很像的自己真的给砍了头的,至少今天不会。
果然,秋冰成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又转了回来,还特意将乙干看守祝兰台的贼匪给赶了出去,而他则留下来盯着祝兰台看。
被秋冰成看得不自在,祝兰台一边努力地想要挣脱那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的粗实的绳子,一边干笑道:“秋寨主为何这样看着我?”
然而,秋冰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祝兰台一个劲儿地看。
又主动跟秋冰成搭讪几句,见秋冰成依旧是一副打量的眼神看着她,祝兰台下了狠心,直白地问:“刚才秋寨主临走的时说我让你想起一个人来,请问,这个人就是尊夫人吧?”
果然,秋冰成听见祝兰台的这句话之后,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是又极快地恢复了原状。
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弄祝兰台的自作聪明,秋冰成夜鸦般恐怖的嗓音回荡在刑室的每一个角落:“如果我回答是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因此而放了你们?”
被戳破了心思,祝兰台也没有尴尬或是难堪,而是爽快地回答道:“是我以为秋寨主对尊夫人情深意重,愿意为了做任何事。”
没想到祝兰台会这么爽快,秋冰成呢愣了一下,一张脸上唯一明亮的眼眸里滑过一抹激赏,但是瞬间便又消失不见。若不是祝兰台盯着秋冰成看得仔细,她真的会怀疑刚才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然而,秋冰成之后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顿了顿,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让任何人来看守祝兰台。
就在祝兰台认真地思索逃脱的办法的时候,秋冰成再次推开刑室的门,走了进来。不过跟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秋冰成手上还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整整一只烧鸡,烧鸡外油晃晃的一片。
秋冰成端着烧鸡走到祝兰台面前,用另一只手扯下一只鸡腿朝祝兰台嘴边一递,简单地吩咐道:“吃。”
祝兰台一怔,以为秋冰成是想用毒杀人灭口,认定那只烧鸡里藏着什么剧毒。
“怎么,秋寨主如此宅心仁厚,还特意给我准备断头饭吗?还真是丰盛。”祝兰台嘲弄地说完,将头转向一边,离开那让她恶心的最后一餐。
第一卷 重生 第十六章 是阴谋,还是怜惜?
“不是。”秋冰成笑得有些阴森森的,“我这里可不是衙门的牢房,会好心地给你准备断头饭。这个,就算是让你顺利撑到你丈夫愿意交出财宝的粮食。”
祝兰台一怔,注意到秋冰成说的是让她等到凤崇愿意交出财宝,而不是等到日落。这难道表示,秋冰成不会因为凤崇在日落之前不愿意交出财宝而杀了她吗?祝兰台心里忐忑不安地想。
然而,未等祝兰台分析厘清秋冰成的想法,整个脑袋就被秋冰成扳了回来,然后因惊讶而微张的檀口中就被塞进了一只肥嫩的鸡腿。
祝兰台瞪大了眼睛,跟面前有些笑意的秋冰成大眼瞪小眼,相互僵持着。
一个**口中塞着一只油腻的鸡腿,一个面目被毁的匪首端着缺了一只腿地烧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这场面要多怪就有多怪。
终于,祝兰台低头吐出鸡腿,猛烈地咳嗽几声之后,开始不停地干呕起来。
伴随着祝兰台的一系列动作,秋冰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几乎恨不得立刻掐死祝兰台的样子。
“我有这么让你倒胃口吗?”秋冰成阴测测地问,“就因为我这一脸的伤疤?女人啊,真是一种只看表面的肤浅的生物。不过,要是她在的话,即使我这样子,她也不会嫌弃我的她……”
说到后来,秋冰成的言语充满了无限的心伤
但其实一个劲儿干呕的祝兰台,根本就没有听清秋冰成到底在抱怨着什么,而她也确实不是因为秋冰成那恐怖的长相而干呕,跟秋冰成面对面了这么久,她早就习惯了秋冰成那张类似非人的面目。
让祝兰台觉得恶心干呕的是,那只被秋冰成硬塞进她嘴巴里的油腻的鸡腿。那种油腻到跟直接喝油差不多的感觉,让祝兰台恨不得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终于将那种恶心干呕的感觉暂时驱除之后,祝兰台抬头看向秋冰成,就见秋冰成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阴沉得就跟夏天下暴雨之前,浓重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压压的乌云一般。
心底一颤,祝兰台想,这下惨了,只怕就算是她性子再像那位故去的于小姐,在她这么伤害秋冰成的男性自尊之后,也会被秋冰成撕得粉碎吧。刚开始的那一点即使凤崇在日落之前不愿意说出财物所在,秋冰成也不会杀死她的幻想被击破,祝兰台忍不住朝后面的墙壁靠了又靠。
然而,秋冰成只是阴沉着脸盯着祝兰台看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当场拧断祝兰台那脆弱的脖子,反而又从盘子里的烧鸡上将另一只鸡腿撕扯下来,递到祝兰台的嘴边。
这下祝兰台更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又眨了眨,不知道秋冰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惹得他这么生气,秋冰成不但没有杀了她,反而好脾气地伺候她?
然而,未等祝兰台明白过来秋冰成的心思,那种肥腻的感觉再次让祝兰台剧烈地干呕起来。见秋冰成目眦欲裂,祝兰台赶紧忍住胃里沸腾了似的翻江倒海,勉强解释道:“对不起,这烧鸡实在是太油腻了,我闻见了就忍不住干呕……”
祝兰台说了一半突然打住,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明白这种闻到油腻的气味儿就干呕的感觉意味着什么而秋冰成的眸光在他听闻祝兰台解释完后,也愈发地深邃了。
“你们随行的那个老人,是大夫吧?”秋冰成蓦地出口问道。
虽然不明白秋冰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祝兰台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怪不得,他会那么宝贝那几大包药材,害得我误以为那包袱里装的全是金银珠宝。”秋冰成说完,又问:“他的医术,还信得过吗?”
祝兰台虽然不明白秋冰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招惹喜怒不定的秋冰成,便老实地点点头,答道:“陈大夫医术高明,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以望其项背的”
“那就好。”秋冰成说完,起身招呼手下的贼匪进来,让他去将陈大夫带过来。而秋冰成自己,则弯下腰,亲自替祝兰台松开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还扶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祝兰台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祝兰台这厢在刑室里忐忑不安,凤崇那厢也在囚室里担惊受怕。
当有山贼奉了秋冰成的命令,前来抓陈大夫去刑室的时候,凤崇立刻跳起来。
刑室里关着的是祝兰台,现在秋冰成派人让陈大夫过去,是祝兰台出了什么事了吗?难道秋冰成对祝兰台动了刑,伤了祝兰台,怕祝兰台撑不到日落之前等他说出财物所在,所以才找陈大夫去给祝兰台医治的吗?还是一连串的假设让凤崇几乎忍不住冲出去将那些看守的贼匪全部打倒,然后冲进刑室去将祝兰台抢回来。
这一刻,凤崇才体会到了深深的挫败,就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祝兰台才会为了救随行的众人,送羊入虎口的不是吗陈大夫走过凤崇的身边,小声安慰道:“请老爷放心,我会尽一切所能救夫人的。”
在贼匪面前,凤崇一行人很注意保守他就是凤氏族长的秘密,从来不说什么“家主”或是“主母”的。
看着墙角一脸恐惧的胡冰、来喜,还有三个小孩子,凤崇只得忍下满心的焦虑和冲动,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陈大夫的身上。
当陈大夫被人绑去刑室,看到祝兰台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秋冰成反而不安地在旁边踱步的时候,很是惊讶,这眼前的情况太出乎他的预料了。陈大夫原本以为是祝兰台受了重伤,所以秋冰成才会派人“请”他过来的“寨主,陈大夫带过来了。”那押着陈大夫的贼匪将陈大夫往前一推,就在秋冰成的示意下静静离开,还顺手关上了门。
“你给她把脉。”秋冰成简单明了地吩咐道。
陈大夫一听,以为祝兰台是受了什么内伤,赶紧几步上前,将手指搭在祝兰台的脉搏上。蓦地,陈大夫瞪大了双眼,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虑地看着祝兰台。
见状,祝兰台心底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开口问道:“陈大夫,我真的……”
祝兰台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大夫忧喜掺半地截断话头:“是……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怀孕固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毕竟凤崇现在还只有凤新一个孩子,难免子息单薄;但是这个小生命在这个时候来到世上,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多久了?”没想到,最先激动地开口询问的不是孩子的母亲祝兰台,而是跟这件事毫不相干的秋冰成。
陈大夫愣了一下,才在祝兰台的示意下老实地回答道:“看样子,有月余了。”
秋冰成闻言站起来,有些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像是在思考什么极为严肃的问题。
祝兰台和陈大夫面面相觑,不知道秋冰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半晌,秋冰成终于停下脚步,喊进来几个小喽啰,吩咐道:“你们快速将她扶到夫人未出阁的时的闺房里,派人小心地伺候着。要是她肚子的胎儿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好看”
那贼匪们相互看了一眼,为难地说:“可是,这山寨里根本就是没有丫鬟……”
祝兰台灵机一动,说:“我习惯了来喜伺候……”
祝兰台还没有说出请求放出来喜的话,秋冰成立刻爽快地指着祝兰台说:“你们先把她带到夫人的闺房,然后去囚室将那个什么来喜的带过去伺候着。”
立刻有人领命,小心地扶着祝兰台走出了刑室。
“至于你嘛,暂时就住在囚室,但是要每日去给你夫人请脉,小心地替她安胎。”秋冰成看了陈大夫一眼,然后冲手下的贼匪说:“你们先把他带去囚室,顺便将那个什么来喜的带去夫人的闺房伺候着。”
说完,秋冰成先一步离开,看样子是追随祝兰台而去了。
陈大夫则在贼匪的看下,回到了囚室。
一看见陈大夫,凤崇就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娘子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刑?伤得重不重?”
陈大夫还没有回答,就有人替陈埭酸溜溜地说:“你家娘子怎么样?她现在可是交了好运了她如今得到了咱们寨主的青睐,如今正舒服地住着我们夫人做小姐时的闺房呢”
凤崇闻言,双拳紧握,就要冲去,却被陈大夫拉住,用眼神安抚制止下来。
“谁是来喜,跟来伺候”那贼匪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来喜一脸莫名其妙地站起来,看向唯一知情陈大夫。见陈大夫朝她摆手示意她安心,来喜才安抚好丈夫胡冰和双胞胎儿子胡富荣和胡富贵,忐忑不安地走出囚室。
“小心地伺候着夫人。”当来喜走过他身边时,陈大夫小声地吩咐。
来喜点点头,跟在那贼匪身后离开了囚室。
第一卷 重生 第十七章 恰似故人来
待到那贼匪带着来喜离开囚室之后,,陈大夫这才开口向凤崇解释道:“夫人有了身孕,是以秋寨主让夫人去于小姐的闺房休息。因为这山头上没有婢女,夫人又说她习惯了来喜伺候,所以秋寨主才派人来让来喜去伺候夫人。”
凤崇一怔,还没来得及消化新生儿的喜悦,就被秋冰成这异常的举动弄得心神不宁。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凤崇问陈大夫,他怎么也不能理解秋冰成的举动,为什么原本被秋冰成作为人质的祝兰台,会在被诊断出怀孕之后,就获得秋冰成的特殊照顾?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见那秋寨主听说夫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之后,便十分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做出了这个决定。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陈大夫也是一脸的不解。
就在凤崇心底忐忑不安的时候,有人“热心”地替他答疑解惑。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看守凤崇一行人的贼匪酸溜溜地说,“咱们寨主夫人可是这一带有名儿的带刺玫瑰,性子极强,甚有胆色,倒是跟你家那位为了大家挺身而出的夫人有点像。而且,当年咱们寨主夫人在那场瘟疫中丧生的时候,正好也怀着一两个月的身孕,咱们寨主当时可是每时每刻地数着日子,计算着自己当父亲的时间呢你家夫人不但性子像咱们的寨主夫人,就连怀了身孕也跟咱们寨主夫人丧生于瘟疫时相似,只怕是这熟悉的场景勾起了咱们寨主的回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