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得更是融洽,生意上的交往也进一步加深。
谁知道,在预定下一年的蚕种和养殖蚕户时,凤海天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来,对方地开价明显地比文家低上很多。以差价让凤家盈利更多为由,凤海天直接决定舍弃文家。
表面上看,听取凤海天的建议对凤家很是有利,但是实质上,这不过凤海天对洛阳丝绸业夺权的一个试水行动,若是这一次让凤海天得逞了,只怕他日凤海天还会生出更多的事来。
另一方面,文家看在和凤家多年的情分上,以及新进添得一层亲戚关系上,最初得知这个情况时并没有立即发作,想着或许凤海天只是一时心急,等到凤崇知情后插手,早晚会改回来的。
谁知,文家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而等到的消息也不是他们预期的模样——凤海天强硬地指出,若是文家不降低价钱,那他就找别的蚕户合作,彻底地舍弃文家这个合作伙伴。
文墨怒了,一个斯文秀气的书生似的商人难得大发雷霆,不顾多年的友情和亲戚情谊,直接要求撤销跟凤家的合作,并要求足够的赔偿。而直到此时,凤崇才得到消息,可见凤海天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眼见着凤崇去文府找文墨谈事,一天一夜未归,祝兰台便坐不住了,想着正好她也要到常宅请祝文怡给春屏找个好婆家,便想趁机找文小冰从中调和。
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吐气,微笑,祝兰台神色如常地走向文小冰和常伽蓝夫妇的房间。
走到文小冰房间的时候,肚子已经微凸的文小冰斜靠在软榻上,正在逗弄常平和常安两兄弟,微笑着教他们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养不教,父之过……”
见祝兰台挑帘进来,文小冰便停下来,朝祝兰台招招手,亲切地问候:“表妹来啦,快请坐。”
虽然祝兰台虚长文小冰一岁,但是文小冰嫁给了常伽蓝,便一样地称呼祝兰台为表妹。
“表嫂,在忙啊?”祝兰台笑眯眯地进去,坐在软榻旁边的矮凳上,甚至自然地捏了捏常平和常安两个小家伙粉嫩的脸颊,惹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半天也没有止住。
“没有。”文小冰略微坐直了身子,说:“不过是闲着没事,教他们两个学点东西来打发时间。”
祝兰台了然,常家除了她之外,在洛阳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文小冰日子过得自然是有些孤单的。幸而有了常平和常安梁兄,不然祝兰台还真不知道文小冰每次怎么度过孕妇的忧郁敏感期。
“表哥呢?”祝兰台随口问道:“还在努力地译介佛经吗?”
文小冰摇摇头,有些赧然地说:“我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想吃洛阳城的那些风味小吃,比如桂花糕、驴肉火烧、千层酥之类的,你表哥便一大早地出去帮我张罗了。这算时间,估摸着也快要回来了。”
说着,文小冰的双颊便渐渐地红了起来,恰似她跟常伽蓝成亲那年绽放的桃花。
祝兰台见此,一颗心不禁沉了一下,不觉地就想起自己的遭遇,尤其是凤崇跟她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之后,竟然抛下她直接入住文家商谈合作,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生气和不满,甚至有上门捉人或是包袱款款地走人的冲动。
祝兰台很羡慕文小冰和常伽蓝之间的融洽和和美,羡慕到甚至有些妒忌。祝兰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遇见的那个人都不如别人的好?为什么她在感情和婚姻路上走得磕磕绊绊?
有时候,祝兰台会想起常伽蓝曾经对自己的真切关怀,也会忍不住问,若是当初跟她成亲的是常伽蓝,那她如今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然而,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一瞬,眨眼间的工夫便被祝兰台否定了,她可以接受几乎完全陌生的凤崇作为名义上的丈夫,却不能接受自己视作哥哥的常伽蓝的心意。
原本正在各自玩耍的常平和常安两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软榻,都努力地想要趴在文小冰桃花似的脸上啃一口。怕两个没有轻重的小家伙弄伤肚子里的那个,文小冰便喊来丫鬟,让她带着常平和常安到外面玩耍去。
见屋子里就剩下了自己和文小冰,还有文小冰肚子里的那小小的一只,祝兰台犹豫了一会儿,便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表嫂,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要事想要请你帮忙。”祝兰台恳切地说。
文小冰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祝兰台会来请她帮忙,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能帮祝兰台什么忙更确切。自从嫁给常伽蓝之后,文小冰便一心一意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日子,很少跟外界接触,所以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祝兰台的。
“咱们之前还需要什么客套。”文小冰说起话来跟祝文怡一样地豪爽,微笑地问:“只是,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你什么。”
嘴里这样说,心底文小冰却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估计是十有八九跟文家有关吧,不然的话祝兰台不会想着请她帮忙。
“我这里先行谢过表嫂了。”祝兰台感激地道了谢,这才将前些日子凤家和文家的生意上的摩擦告诉文小冰。
说完后,祝兰台便静待文小冰的回复。
祝兰台以为文小冰会回答“好”,或者是“不好”,谁知文小冰却是突然开口笑得揶揄:“表妹还真是个贤内助呢对表妹婿的事这么上心,也难怪表妹婿疼你疼到了心坎上儿上”
第一卷 重生 第二章 那些被故意隐瞒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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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兰台听文小冰这话一怔,她这个“妻子”倒是不知道凤崇有多疼她疼到到心坎儿里,反倒是凤崇对她的那些无心的伤害,让她即使非常努力地想要忘记,却还是忍不住“耿耿于怀”:从长安到洛阳,凤崇一路尾随着她,却在她遇险的时候,任由她自己背着昏迷不醒的卫英,靠着一把匕首和两条腿逃出混乱的马群和那张挂满了倒刺的大网,任由她背着卫英逃到树林里,被别人追杀;在七夕佳节上,凤崇买走他的绣品,却又装作不认识她,让她像个傻瓜一样地陪着他踏碎一路月光,自以为是地欢喜她终于找到了知音,为灰暗的生活找到了一丝光亮;凤崇没有问过她关于婚姻的看法,就自作主张地带着一个约定上门提亲,与其说是在帮她,倒不如说是在“威逼利诱”。虽然她很感激凤崇的出手相助,但是心底难免也埋怨凤崇毁了她对琴瑟和谐的期待;在成亲的当天,凤崇没有管好凤九仪,才让凤九仪钻了空子大闹喜堂,害得她不但失去了期待美满婚姻的资格,甚至还对婚姻产生了抵触和恐惧,还在以后的时间里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去努力改变凤家人对她的看法。明知道凤崇当时也被凤九仪摆了一道,被软禁起来以致于没有办法帮她逃过凤九仪的当众羞辱,但她还是觉得很委屈;她在凤府举步维艰,可是凤崇并没有出手帮助过她,甚至是有些过分地不闻不问,像是她连他的同盟者都算不上,任由她自己一点一点地努力,慢慢地获取凤家人的信任;成亲了,凤崇先是跟如烟“纠缠不清”,让如烟狐假虎威地闹上门来;接着又不知道怎么弄出个大肚子的清舞来,凤崇甚至也不跟她解释,就让清舞母子住进了竹园,甚至在从南海回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惩罚她的人,杀鸡儆猴;前段时间更过分,凤崇竟然要舜儿也姓凤?虽然事后凤崇跟她解释了,但是之前却隐忍不发,害得她难过这么久;还有,还有前天晚上凤崇对她这样又那样的,居然大早地趁她还在睡梦中就离开了?虽然是事有紧急,但也不至于连句解释都没有吧?
好吧,祝兰台承认自己很介意,很介意凤崇没有对她好,或者是没有爱上她人啊,总是很奇怪。
原本是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因为各自的“迫不得已”凑合在一起,原以为会相安无事、相敬如冰,但是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是越压抑越疯狂的眷恋。
略微收回信马由缰的心思,祝兰台微微一笑,一脸的平静:“看表嫂这话说得。要说是疼宠妻子,姑父和表哥才是个中翘楚,凤,夫君他怎么算得上是呢?你就别笑话我了。”
谁知,文小冰却突然神情一肃,一本正经地说:“原本爹是不让我们乱说的,因为他答应了表妹婿要替他保密。但是,我如今看来,表妹你倒像是对表妹婿的用心一无所觉一样,便忍不住替表妹婿抱屈喊冤。”
祝兰台惊讶地挑挑眉,杏眸不自觉瞪大许多:“表嫂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夫君他有事瞒着我?”
文小冰双肩一耷拉,叹息道:“看来表妹你果然是不知情。唉,真是可怜了表妹婿的一片良苦用心……”
心突突地跳起来,祝兰台直觉自己在平时的生活中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嗓音有些涩然,语气有些急切,祝兰台不自觉地拉住文小冰因为怀孕而穿得飘逸的衣服,急急地问:“表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只见文小冰一脸的挣扎,像是在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将那些事告诉祝兰台一样。挣扎良久,最后,文小冰一脸的“视死如归”,双手握拳,豁出去了:“好吧我这就告诉你其实表妹婿他……”
“原来是表妹来了啊,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随着人声响起,帘子被挑开,接着就见常伽蓝闪身进来,手里提着两大个食盒,里面飘出诱人的香味。
进到屋子里,常伽蓝不避嫌地坐在软榻边上,正对着文小冰。
文小冰撇撇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明知道自己错了,却又觉得委屈一样,双眸里一片水雾,只差没有咬着小手帕可怜兮兮地看着常伽蓝了。
叹息一声,不顾祝兰台还坐在旁边,常伽蓝就倾身将快要哭出来的文小冰揽进怀里,一边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出卖’表妹婿的,不会怪你的。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对孩子不好。你不是要吃那些洛阳城有名的小吃吗,我问过大夫了,把那些对你身体无害的都买了回来,一会儿咱们慢慢吃。好了好了,乖……”
祝兰台目瞪口呆,就这样看着那个曾经飘逸出尘的常伽蓝像是一个普通的妻奴一样,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因为怀孕而情绪化十分严重的文小冰,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这反差,也忒大了点儿吧
不自觉地,一种念头冒出祝兰台的脑海——若是有一天她也怀孕了,跟文小冰一样地容易情绪化,那么凤崇会像常伽蓝诱哄文小冰一样地关心自己吗?
很快地摇摇头,嘴角蓦地浮现一丝苦笑,祝兰台想,只怕凤崇依旧会像以前或是现在一样,任由她自生自灭吧连她那么艰难地逃出疯狂的马群的践踏和黑衣人的追杀的时候,凤崇都可以袖手旁观;在她一个人努力地去获取凤家人的认可的时候,凤崇都没有帮过她一丝一毫;甚至她因为清舞母子的入住而伤心难过的时候,凤崇却无声地指责她的小肚鸡肠这样的凤崇,她又怎么可以期待,将来在她怀了身孕的时候,凤崇会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祝兰台想,刚才文小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大约是说来哄她开心的吧,但是她竟然还跟个傻瓜一样地傻傻地期待着察觉到祝兰台突然的情绪失落,文小冰推了推常伽蓝,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祝兰台努努嘴。
常伽蓝无奈地笑了,轻轻地抚摸着文小冰的头发,凑在她耳边说:“如你所愿。”
文小冰闻言,原本还快要哭出来的脸,立刻变得灿烂无比,看得常伽蓝一个劲儿地感叹,不该说“孩子的脸,六月的天”,应该说是“六月的天,孕妇的脸”更为恰当贴切“表妹,有些事表妹婿一直不让我们跟你说,但是,我想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常伽蓝一本正经,在文小冰使劲儿地掐着他的后背,疼得他几乎落泪的同时。
自己的这个小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常伽蓝心底甜蜜地想着。
听闻常伽蓝也这样说,祝兰台惊讶地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常伽蓝,不明白为什么常伽蓝也会像文小冰一样地善意地欺骗她。
“在替表妹婿正名之前,他曾经跟爹说过的一句话,我想你应该先听一听。”常伽蓝正色道。
祝兰台竖起耳朵,想要知道凤崇到底说过什么。
“表妹婿曾经跟爹这么说过,他应该是阳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某只毛毛虫,心生爱怜,却从不为她遮风挡雨,而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破茧而出,直到成为美丽的蝴蝶,在刚光下快乐自由地挥动着翅膀。”
常伽蓝一边说,一边看着祝兰台的表现,见祝兰台依旧一副没有任何动容的样子,常伽蓝便接着说道:“所以,他明知道在凤九仪的胡闹之下,你很难在凤家立足,但是却从来没有光明正大地帮过你。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你用都不能照顾自己,也永远都没有安全感。”
见祝兰台明显地想要出声反驳,常伽蓝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便接着说道:“表妹婿还说,在凤海天的威胁之下,他自己每天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要是你自己不坚强起来,万一他哪一天不小心遭了凤海天的毒手,那你软弱的你要怎么在凤家生活下去?”
祝兰台心神一震,她一直以为游刃有余的凤崇过得很惬意,即使时时面临着凤海天的威胁,却不知道凤崇每天过得都这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还有,你以为要是没有表妹婿的暗示,枚总管之类的凤家的管家和管事的,会如此尽心地教你吗?如果没有表妹婿的暗中阻止,凤九仪会只对你做出那么屈指可数的挑衅吗?如果没有表妹婿的暗中保护,凤海天会迟迟没有对你动手吗……”
常伽蓝每说一个“如果”,祝兰台的心就往下沉一次,眼泪和感激却澎湃地想要往外涌——她一直不知道,在她埋怨凤崇不愿意帮助她,没有尽到丝毫的合作者的义务的时候,凤崇却在暗地里帮了她这么多。
第一卷 重生 第三章 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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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兰台想起之前,她曾经因为劳累而将枚总管赶走,后来还没等她去道歉请求,枚总管就自己回来了,只怕是因为凤崇的指示命令吧。
明明是想要感激,但是不知道是要掩饰自己的临近崩塌的防御,还是心底真的一直很介意,祝兰台冲口而出:“但是,当初在洛阳边陲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因为他的‘锻造’而死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祝兰台只觉得浑身一轻,原来,她一直很介意那一次凤崇的袖手旁观,很介意那一次如此地接近死亡祝兰台想,若是她没有在重生后好运地得到了一个神奇的藏书宝殿的话,那么那一次她是不是就死定了?
如果人死了,那还要什么锻造的有什么用?
祝兰台这才明白,她是如此地渴望和珍惜生命,也因为如此地珍爱生命,所以才会对凤崇当初的壁上观的行为难以释怀,即使她一直假装自己忘记了那件事。
常伽蓝见此,叹息一声,说:“表妹婿在说了‘他应该是阳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某只毛毛虫,心生爱怜,却从不为她遮风挡雨,而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破茧而出,成为美丽蝴蝶,在阳光下快乐自由地挥动翅膀’之后,还满脸懊悔地加了一句,‘但是他忘记了,在毛毛破茧而出,化为蝴蝶之前,遭遇的不止有光阳与和风细雨,更有数不清的暴风雨。所以,他一直很懊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将保护得一丝不漏,即使你将来依旧是软弱的毛毛虫,那也比失去你让他觉得好过’。
关于你说的那一次血战,表妹婿跟爹说过,当初他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派了影卫跟踪那个意图杀害你的凤多。只是,当影卫看到凤多对着齐腰深的草丛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