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安慰着。
“别担心。”凤崇温言相劝,恳切地承诺道:“若是洛阳那边没什么大事的话,年后我会再带着你回来探望母亲。”
这一次,凤崇将“岳母大人”换作了“母亲”。
不知道是因为太伤心而没有听进去凤崇私自将对刘氏的称呼换了,还是听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或者是听到了却并不反对,祝兰台只是窝在凤崇的怀里低低地啜泣着,一言未发。
见此,凤崇心底一松,一股欢喜溢出情怀。
只要祝兰台愿意让他接近,那凤崇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去追求,去等候。
因为风雪,回程的日期就延长了一些,不过还是在十一月中旬以前,赶到了洛阳。
进城那天,凤崇和祝兰台并没有想到有人会出城来迎接,更没有想到,来人不仅仅是凤九仪,还有清舞和她怀抱着的孩子,舜儿。
无意间瞥见黄志和卫英眼里的震惊,祝兰台忍不住摇头叹息,清舞入住凤家的时候,黄志和卫英还远在西域,因此并不知情,而她和凤崇也只觉得那是家事,没有特别写信告知黄志和卫英,所以他们现在才这么惊讶吧。尤其是卫英,因为见到了清舞抱着舜儿,柔柔地凤崇招呼“回来了”,像个等待离家远游终于回归的丈夫一般,更是连跟凤九仪打招呼都忘了“卫英”最后,还是凤九仪惊喜地看着已经将原先那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盘起来的卫英,一下子奔过来,跳进卫英的怀里。
此时的凤九仪已经十五岁了,身量差不多都长足了,于是在一个猛力之下,将卫英撞得朝后退了几步。
感觉到背后有人搂住自己,低低地说了一声“小心”,卫英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啊——”凤九仪看着卫英,突然尖叫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呵,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从背后托住卫英的黄志,以为凤九仪是在惊讶他对卫英的亲昵,便笑着解释道。
谁知,凤九仪却把头摇到像个拨浪鼓一般,顺带着还将不明就里的卫英摇晃得七荤八素。
第一卷 重生 第三十章 熟悉的拥抱
(o(╯□╰)o~昨天的章节数写错鸟~)
“停停停”卫英好不容易挣脱了凤九仪的熊抱,一脸退避三舍地看着凤九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小姐?”
“啊,对就是这样”凤九仪手托下巴,上上下下打量卫英一番,“你变了?你的病好了?天哪怎么会这样?”
于是,卫英又将对祝兰台解释跟凤九仪说了一遍,听得凤九仪连连称奇,最后,凤九仪还一脸委屈地说:“肯定是你跟着黄志哥哥比跟我开心,所以病才会好的”
卫英少不得又安慰凤九仪一番。
回到洛阳之后,对于凤海天驱赶他在海运的心腹一事,凤崇并没有立刻采取措施,而是一如往常。
凤海天原本为了凤崇的归来而心慌了一段时间,如今见凤崇按兵不动,更加心生警惕。凤海天明白,凤崇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如今的风平浪静,只能说明凤崇在暗地里筹划什么更大的计划。
为了唾手可得的凤氏家主之位,凤海天第一次派人去全力搜寻流浪在外的凤浪,想要找凤浪回来帮忙。
日子一天一天平静地滑过,过了年,春风吹过,夏日渐炎,眨眼,秋天的脚步逐渐近了。
七月初七,舜儿刚好满一周岁,凤崇特地为他举办了抓周仪式。
对于清舞,祝兰台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滋味,她知道清舞跟凤崇没有关系,因为凤崇除了必要的问候,很少再去竹园,即使避无可避地要去竹园,也会带上她一起以便避嫌;但是,清舞毕竟是住进来了,还是以凤崇的孩子的母亲的身份,住在凤崇最爱的竹园,这让祝兰台及时极力想要不在意也很难。
长安城,姑苏桑园的那个雪夜,将凤崇和祝兰台之间的心结慢慢地解开,这让祝兰台,现在很难将凤崇作为无关紧要的人。
当然,凤崇亦是如是。
所以,关于给舜儿举办抓周的事情,凤崇事先询问过祝兰台的意见,见祝兰台没有反对,这才通知枚总管准备相关事宜。
抓周那天,天朗气清,夏日的暑气已经渐渐消歇,有了一点初秋的凉意。
这一次,除了凤海天、凤云天、凤崇、祝兰台、凤九仪以及竹园的那批下人,还多了从西域归来的黄志和卫英,还有一个远道而来的人,凤浪。
不知道凤海天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终于将凤浪给请了回来。
凤浪一到家,就有下人到望月院通知,说是邀请凤海天参加凤崇儿子的抓周宴,见凤浪正巧也在,便一起邀请了去。
凤浪一听凤浪有了儿子,心底一直压抑的愧疚终于稍微减弱了一些,便一口答应了。凤浪想,现在的凤崇不但有了妻子,还有了儿子陪伴,看来当初的那次舍命相救,并没有让凤崇的一生从此全毁了,这让凤浪在愧疚中不禁生出一丝欣慰来。
等到凤海天回来,凤浪便将参加舜儿抓周的事转告了他。见凤海天一脸的气愤,凤浪就知道,凤海天又在为家主之位可能落入舜儿的手中而愤恨了。
“不管你打算怎么做,都别把我扯入这场争斗之中。”凤浪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对不起崇哥在先,是不会加入你的那些卑鄙的计划中的。”
说完,不待凤海天回应,凤浪就甩开衣袖,大步离开,只留下凤海天一人在他背后愤怒地将东西砸得满地都是。
对于德馨院,凤浪并不熟,因为跟凤海天争吵赌气,又没有找下人领路,不可避免的,就找不到方向了。
德馨院原本是凤在天和兰采儿住的地方,当初为了防备凤海天的暗害,特地将后花园修得跟迷宫一样,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很难找到出路。
好死不死的,凤浪竟然就闯进了后花园。
凤浪在德馨院的后花园里转来转去的,老半天都没找到出口。大约下人们都去忙舜儿的抓周宴了,此时的后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凤浪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
就在凤浪急得想要辣手摧花的时候,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心里一喜,凤浪立刻迎着那脚步声走过去。凤浪原本只是希望有人可以带自己出去,谁承想竟然看到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人——祝兰台。
看见凤浪的那一刻,祝兰台也愣了一下,心底泛起了涟漪。然而,那不过是夏日的一阵风,很快便消失无形。凤浪在祝兰台最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丝温暖,那份温暖对于身心疲惫的祝兰台来说弥足珍贵,所以她才会一直谨记。
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事。
凤浪在给了祝兰台短暂的温暖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凤崇却强势地介入祝兰台的生活,喜怒哀乐,三年多来的每一个日夜,祝兰台都有凤崇的陪伴。那种日积月累的感情,不会像对凤浪的那样强烈,但是却也不会在轰轰烈烈之后就归寂无声,那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羁绊,如同呼吸,不会引起人的重视,却必不可少。
静默了很久,还是祝兰台最先反应过来。扬起嘴角,祝兰台给了凤浪一个不远不近的微笑,淡然地问候:“你回来了。”
凤浪重重地点点头,承诺一般地说:“我回来了”
说完这一句,两人便无话了。
直到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祝兰台开口问:“你是,迷路了?”
祝兰台想,德馨院先是凤在天和兰采儿的住处,后是她和凤崇的住处,作为凤海天的儿子的凤浪,是没有机会接触这里的吧。所以,凤浪在德馨院迷宫一般的后花园迷路,也是正常。
凤浪有些羞窘地摸摸头,连在凤家都会迷路,还让祝兰台撞见了,这让他很是挫败。
微微一笑,祝兰台说:“我正好要去前院,参加舜儿的抓周宴,你也是要去那里吧,跟我来就好。”
“我……”凤浪蓦地张口,想要拒绝。到了前院,祝兰台就不再是祝兰台,而是黄志的妻子,这让凤浪觉得很难接受。
“嗯?怎么了?”祝兰台回首,疑惑不解。
“没,没事。”凤浪有些结巴地摆摆手,祝兰台已经嫁人了,而且过得不错的样子,凤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插足。
“走吧。谢谢你帮我领路。”转念一想,凤浪开口道,他会跟黄志面对面,让祝兰台看看,到底谁才能够给她幸福。
祝兰台点点头,先走一步,带着凤浪朝前院走去。
走到后花园的月洞门的时候,凤浪一脚踏出去,差点撞上一个人。幸好凤浪身手敏捷,迅速地避开来,见那人差点跌倒,就赶紧上前扶住,有些失礼地将那人抱在怀里。
听见后面的响动,祝兰台回头,这才惊讶地发现清舞竟然躺在凤浪的怀里。
“清舞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祝兰台惊讶地问。
祝兰台的出声询问,让清舞从那股熟悉的拥抱中暂时清醒过来。迅速地站直身子,看也没看那个救自己的人的面貌,清舞先向对方行礼表示感谢:“谢谢你的出手相救。”
见清舞一脸郑重地道谢,凤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虚扶了清舞一把,凤浪歉疚地说:“是我走路没看仔细,先冲撞了姑娘,怎么好意思接受你的歉意。”
祝兰台此时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开口介绍道:“这位清舞姑娘,舜儿的娘亲。”祝兰台正要替清舞介绍凤浪,就见凤浪抢先一步,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凤浪。”
清舞点点头,再施一礼,柔柔地开口道:“见过凤公子。”
凤浪赶紧扶起清舞,不敢接受。刚才凤浪听见祝兰台介绍清舞时,说是舜儿的母亲,而舜儿是凤崇的儿子,所以眼前的这位清舞姑娘恐怕就是凤崇的妻子吧。有了这层认知,凤浪怎么敢接受清舞的道谢。
虽然对祝兰台介绍清舞时称呼她为“清舞姑娘”而感到疑惑,但是凤浪想,或许,清舞还不是凤崇正式迎娶入门的妻妾,所以祝兰台才这样介绍她吧。
“对了,清舞姑娘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祝兰台不解地问,这个时候,身为舜儿母亲的清舞,应该是在陪伴儿子吧,怎么会绕了这么远的路来到后花园?
“舜儿突然闹脾气,怎么哄都哄不好,我来花园里采一些宁气安神的花枝,放在他身边,免得到时候抓周的时候出什么问题。”清舞朝祝兰台微微一笑,解释道。
祝兰台点点头,问:“要我陪你吗?”
清舞摇摇头,说:“我自己就行了。”
“那我就先去前院了,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祝兰台笑道,朝清舞挥挥手。
清舞朝祝兰台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那我也先告辞了。”凤崇朝清舞一抱拳,转身随着祝兰台离去,火红的披风带着一阵凉风,从清舞面前划过。
看着凤浪渐行渐远的身影,清舞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清舞很确定,在此之前她并未见到凤浪,但是,为什么凤浪会给她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在凤浪拥抱她的时候
第一卷 重生 第三十二章 舜儿是怎么来的
知道是凤崇来了,祝兰台赶紧坐直身子,擦干眼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徒劳地粉饰太平。不管自己心底是怎么想的,至少祝兰台不愿意让凤崇看见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凤崇推开门,就看见祝兰台端坐在梳妆台前,正如往常一样地卸妆。看似毫无异常,但是祝兰台那略微颤抖的双手,和直到有些僵硬的身体,泄露了她的腔作镇定。
凤崇叹息一声,看来这次他的麻烦大了。
“准备休息了吗?”凤崇柔声问,明显地看到祝兰台正在卸下耳环的动作一顿,停了半晌,才听祝兰台很是平静地答道:“是。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你这会儿估计也累了吧,快点去休息一下。”
话说到这里,赶人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
凤崇是腿残而不是脑残,自然明白祝兰台话里的意思。
“休息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凤崇好脾气地微笑道,一双深潭似的眸子直接看进祝兰台的心里。
不满地蹙起眉头,祝兰台可想不起来,在睡觉之前她有什么要跟凤崇一起做的。
凤崇也不催促祝兰台,兀自推着轮椅进了屋子。转身关上门,凤崇这才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进祝兰台。
在祝兰台面前,凤崇从来不需要伪装什么。
看到凤崇眸子里的那股笑意,还有隐藏得很深的一些热切,祝兰台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凤崇到底打算干什么。
凤崇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些掩埋很久的记忆一下子复苏,祝兰台清楚地从凤崇那些满含笑意的眸子深底,看出了某种男性特有的欲望。
祝兰台心里一慌,双手一颤,拿在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打算干什么?”祝兰台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双臂,朝后仰去,有些结结巴巴地质问,但是那惊惶无措的语调听起来,反倒像是心慌意乱加意乱情迷,在这个时刻听起来,便有了一丝yin*的意味。
凤崇脚步蓦地一顿,倒不是他被祝兰台那没有丝毫杀伤力的恐吓吓住,只是祝兰台的那种惊慌失措像极了春心萌动的女子的意乱情迷,意外地勾起了凤崇内心深处,蛰伏已久的欲望。
这欲望的火苗一旦点燃,便如同是在秋天的原野,一点火星落下,无边的大火便冲天蔓延起来。
喉结上下滑动一番,凤崇扶住一旁的水墨江南的屏风,下意识地吞吞口水,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渴望,极力想要平静下来。
不管心底对祝兰台有多么的渴望,凤崇还是希望先跟祝兰台解释清楚清舞和舜儿的事,免得祝兰台对他的误解越来越深。而且,凤崇也怕自己突如其来的欲望吓住祝兰台,所以只能极力隐忍。
“别怕,我……”凤崇见祝兰台几乎靠倒在桌子上,出声安慰道,刚想要解释什么,又觉得刚才自己吓到祝兰台的表现实在是不适合讲出来,用来平复祝兰台的惊慌。
心思一转,凤崇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关于清舞和舜儿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祝兰台的第一反应是回避不听,但是那不过一闪而逝的想法。比起当个胆小鬼一样的逃兵,祝兰台情愿去坚强地面对现实,哪怕现实会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夜风呜咽,德馨院卧房的火苗一闪,又一闪
“什么?你是说舜儿是凤浪的儿子?”祝兰台尖叫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嘘——”凤崇竖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唇边,说:“小声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祝兰台嘟着嘴,一边绞着小手帕,一边小声嘟囔道:“有谁能避开影卫这堵墙。”
“你啊……”凤崇伸手,捏捏祝兰台秀挺的小鼻子。
被凤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煞到,祝兰台惊讶地抬头,然后双颊慢慢地转红,一直蔓延到脖子,几乎能滴出血来。
凤崇见状,心里得意极了,面上却一本正经地替自己澄清道:“那次凤海天原本是派了如烟来对付我,却不巧被我识破,让人散了如烟屋里的催|情药散,还让影卫绊住了如烟。
原本以为一切都没有问题,谁知道那天浪弟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拐到了如烟的屋子里,而清舞为了找如烟理论已经提前到了如烟的屋子里,想要质问如烟为什么要利用她夺取花魁娘子的名号。正巧凤海天不放心,又派人在如烟的房里放了一些催|情的药散,所以接下来浪弟大约是半夜酒醒的时候,发现身边睡着一个女人。但是既然是在秀色楼那种烟花之地,估计浪弟也误以为清舞是被人派来伺候他的,也没多在意。留下银子之后,浪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离开了……”
凤崇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别有深意地看了祝兰台一眼。
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祝兰台,被凤崇突然这么一看,先是一怔,接着面色刷地红了起来。
即使凤崇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凤浪就突然离开了,但是祝兰台也能明白他的潜台词——凤浪是因为没有成功得诱拐到她而伤心地离开了。
干咳两声,祝兰台别开脸,装糊涂。
那个时候祝兰台得知凤浪是凤海天的儿子,只顾着震惊和愤懑了,怎么会注意到凤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