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折尽花飞尽- 第18部分

　　　　「我弟弟……」海秋哭断肠的声音「他是我仅剩的亲人……」

　　　　「已经来不及了…」熟悉的外省口音。

　　　　「你可以救我，为什么不多救一个」海秋哭诉。

　　　　「你们俩个，我只能救一个」操着外省口音的男人说。

　　　　我依稀记的村里当天被国民包围时，说要搜捕海秋的就是这个声音。当时以为这个男人会对海秋不利，目前听起来显然是，他深爱着海秋。

　　　　海秋没有回应，只有啜泣声不断。

　　　　「你先回村里躲起来，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不要再插手村里的事，否则连我也保护不了你」操着外省口音的男人，很担心又着急的说。

　　　　海秋还是没有回应。

　　　　「回去吧！我要回岗位去了」操着外省口音的男人，温柔的说。

　　　　「明天绝对不要，参予任何抗议知道吗？政府已经有所准备了」男人离开前叮咛海秋。

　　　　海秋自从外省口音的男人走后，一直没有出声，倒是令人意外的声音响起。

　　　　「你得到兵力部署图没？」光复初期的桑炎颥出现了。

　　　　「你，还我弟弟和表哥」海秋拉扯桑炎颥的衣服，并怒喊着。「都是你，如果没有你，他们不会死」

　　　　「你有毛病」桑炎颥怒喊，接着有物体撞墙的声音。

　　　　「你最好把我杀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找你报仇」海秋咬牙切齿的说。

　　　　「把我杀了，你想当寡妇吗？」桑炎颥冷冷的说。

　　　　「我当寡妇，好过跟你这只畜牲」海秋冷笑的说。

　　　　啪！轻脆的巴掌声。

　　　　「再打阿！最好把肚子里的孽种也打掉」海秋挑臖的对桑炎颥说。

　　　　「你…」桑炎颥显然的语塞，但是马上接着残酷的说「怎能确定就是我的，说不定是那个外省的」

　　　　「说你是畜牲还真是污辱了畜牲，畜牲都比你有情有义」海秋的背影有些微颤，挺起胸膛嘲讽着说。

　　　　接着是扭打的声音，我忍不入好奇探头看，看见桑炎颥和穿着军服的人扭打成一团。穿着军服的男子，手脚功夫显然是训练过的，没几下就将桑炎颥制伏。还顺势用枪抵着桑炎颥。

　　　　「这就是你不愿意跟我的原因吗？」外省口音再度响起。

　　　　「子学…」海秋惊呼「你……」

　　　　海秋背对着我们，无法看见海秋的表情，海秋沉默了很久，没有任何的解释。

　　　　「我不介意你肚里的孩子，我只问一次，没有了他，你会跟着我吗？」子学严肃的问海秋。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送给我我都不要，你要你带走」桑炎颥不怕死的说。

　　　　子学皱一下眉头，接着用枪托将桑炎颥打晕。

　　　　「你回答我」子学大声斥喝。

　　　　「你是外省人我是本省人，不会容许…」海秋终于说话了。

　　　　「这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回答我，你要不要跟着我，以后的事交给我」子学很有担代的说。

　　　　海秋点头点的很轻很轻。子学的表情，由紧张到放松，像松了一口气。

　　　　「你去xx路cc号，暂时躲在那里，在哪里等我知道吗？那是我专有的宿舍」子学交代海秋。

　　　　子学厌恶的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桑炎颥，「他就是你孩子的爸爸…」。

　　　　「我是被他强暴的…」海秋带着怨恨的语气。

　　　　子学将海秋搂进怀里，「等我明天的事结束了，再慢慢的说给我听」

　　　　子学拉着海秋离开我们的视线。这时，我以为海秋的事情，将告一个段落，没想到用血写的228的事件，却是海秋另一个痛苦深渊的起点。




第37章　我的生死簿

「同情心，泄洪了」四哥在背后凉凉的损我。「给我乖乖的呆在四合院养胎」

　　　　耸耸肩，反正四哥也拿我没辄，刀子嘴豆腐心。清远和四哥挑着小路走，避开抗议的人群，当大家到了大稻埕外围，就看到清平在不远处的榕树下，对我们挥手。清平看到我，紧张的问我否没有受伤，我回答没有，他才如释重负，直嚷嚷下次绝对不带我出门，免的惹祸上身。

　　　　我们会合后，快速的回到四合院，照往例将四合院隐藏在浓浓的雾中，过起隐居的生活，外面的消息则透过收音机转播，得知228正如历史般的演进，四哥不太愿意让我听外面228的事情发展，因此都是他陪着我听，若过分刺激，他就将收音关掉。虽然如此，我拼拼凑凑，还是知道了大概。

　　　　当我们隐身在四合院中，外面的冲突已经甚嚣尘上。宪兵对人民开枪，政府用军队真压民众，造成群情更为激愤，罢市、罢工，更引发暴动。政府发动白色恐怖的行动，用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的行政命令，对台湾人民进行屠杀。很多高知识分子的台湾人被捕，进行严打拷问，栽赃罪名，最后秘密处决。

　　　　军队在路上扫射，很多上班的公务人员也惨死于路口。广播上说人民一切如常，学生守法的去上课，被射杀在校门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淡水中学的校长，因为要保护学生不受伤害，因而被捕入狱，最后不幸遇害。同年3月9…13日，政府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军人不分晴红皂白，射杀在港口的搬运工。还将掳获的暴民，十人一组用铁线贯穿手掌，捆成一团，不分死活都投入淡水河中，被屠杀的民众则抛弃于淡水河内，不计其数，鲜血染红了淡水河。军人杀人杀红了眼，连基隆参议会副议长杨元丁，也被当成暴民杀害。国民兵仿照着日本侵华时的行径对付台湾人。

　　　　抗争并未因伤亡的遽增而缩小，反而逐渐扩大区域。而抗争最激烈的地方为台中和嘉义。嘉义自组了自卫队，进行激烈的反抗行动，因卫队的组织非　常（炫…书…网）的井然有序，由陈复治担任发号司令的角色，动作迅速，一日间就接收军政机关，因此武器配备上有较其它反抗军来的优势。

　　　　但是武力仍不敌国民军，因此由陈复志和其它11人当代表和与国民党谈合，结果落入国民党的圈套，将12人逮捕。先处决陈复志，在行刑前还故意绕市区一周，让其它人心生警惕，接着分批处决其它11人。接着国民党高层下令射杀聚集嘉义火车站的民众，已几乎屠城的方式，血染嘉义火车站广场。

　　　　过程中不乏一些高级知识分子，如市参议员潘木枝、台湾非　常（炫…书…网）著名的画家

　　　　陈澄波等人，都惨死于这次的228事件中，也造成嘉义老一辈人，心中永远的痛。

　　　　时间的巨轮仍持续着滚动，我也已经接近分娩期，越接近分娩期，桑炎颥看我的笑容就更加诡异，他的笑容带着丝丝的幸灾乐祸和不安好心的眼神。所以看到他能回避就回避，但毕竟都在一个屋檐下，还是有无法避开的时候。

　　　　这天四哥和清远都出去替人看病，清平处理食材、鬼奴忙着清理四合院、鬼恭当四合院的警卫、二殿主有事被紧急招回，将我和桑炎颥第一次单独留下相处。

　　　　「真不明白，主子看上你哪一点」桑炎颥态度和神情都很冷。

　　　　「主子…」我纳闷的重复。

　　　　他则用着玩事不恭的态度，表情则是真会装蒜的模样看着我。大概他觉得我真的不知道，才开口问。

　　　　「你真不知道，我是阴阳鬼王的人吗？」桑炎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摇摇头。

　　　　「他们没告诉你」桑炎颥笑容越发诡异。

　　　　我再摇摇头。

　　　　「他们还真放心」桑炎颥自言自语起来。「那我就得小心点」

　　　　看我没什反应，桑炎颥就投颗原子弹在我心中，让我平静的心开始翻搅。

　　　　「你的好日子快结束了」桑炎颥很可惜的说。

　　　　「什么意思？」我脑筋活了起来。

　　　　桑炎颥睥睨的走开，不愿多说。有没有搞清楚，是你自己走过来的。但是让我真正担心的是，桑炎颥说的话…我的好日子快结束了。不知意味着什么，等四哥和清远回来再问个清楚。

　　　　清远照往例，一回到四合院，就到我房间帮我把脉。

　　　　「今天桑炎颥对我说，他是阴阳鬼王的人」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清远。

　　　　「我们知道」清远毫无意外依旧闭着眼，温温吞吞的仔细把脉。

　　　　待清远把脉觉得我的脉像无异状时，才睁开双眼。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把桑炎颥带在身边」清远反常的严肃。

　　　　我静静的等清远的下文。

　　　　「他就是偷你生死簿的人」清远的眼神开始转变，由平静转为愤怒。

　　　　我记得清远说过，只要找到改我生簿的人，我的命运就会恢复正常。那改和偷之间有什关联。

　　　　「桑炎颥端午加上中午出生，个性很烈，这世虽出生为盲人，但是九世的厉气，仍在身体内孕酿，所以使坏的本领也是属一属二，用着温顺的外表，做尽人世间丑陋的行径，阴阳鬼王也有所而闻。于是我们想要提前结束桑炎颥的生命，阴阳鬼王却早我们一步对他的魂设下属魂，等桑炎颥一死，他就成了阴阳鬼王在阎王殿的眼线。」

　　　　清远看我一副，迷惑的样子，露出无奈的微笑。

　　　　「我们觉得把桑炎颥放在身边，比放在阴阳鬼王身边好，我们可以约束桑炎颥的行为，也可以释放假消息给桑炎颥，让他将错误的讯息传给阴阳鬼王。若是两个失缰的野马放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清远停顿了一下，意味深远的看我一眼，又接下说。

　　　　「我说过只要找到改生死簿的人，就可以让你的命运恢复正常，其实是你的生死簿早就被我和晏轩改过。阴阳鬼王不服气，令桑炎颥偷走你的生死簿，因此你的生死簿并不在阎王殿中，现在阴阳鬼王手上。」




第38章　海秋的命运（1）

我听了清远的说法，整个脑袋突然当机，这两个爱我无法自拔的人，为什么要将我的命运改写成这样。

　　　　「那我被强暴的戏是谁改写的」，我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改写的只有两个人，是你还是四哥改写的。不是四哥就是清远，他们再合谋什么事吗？

　　　　「……」清远只有摇头，并未直接回答。

　　　　「为么要选择这时对我坦白」我不安的看着清远。

　　　　清远心痛的看着我，我的肚子开始疼痛了起来，我惊觉发生不对盘的事，但已经来不及了，肚子的阵痛一阵阵的袭来，脑筋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四哥这时也赶回待命，等候我生产。

　　　　当我的生产阵痛稍缓时，我听到了四哥和清远的对话。

　　　　「桑炎颥对红舞说了」清远对四哥说。

　　　　「那表示他很快就会有动作了」四哥回答。

　　　　「你能猜的到吗？」清远继续问

　　　　四哥沉默没有回答。

　　　　「那接下来只能等他出招了。」

　　　　「小孩的可能性较高」四哥沉默了许久后说的。

　　　　「那红舞能承受到什么样的程度？」清远说

　　　　这时肚子的疼痛又再次扑天盖地的袭来，我痛苦的叫出声来，四哥和清远本来坐在旁边，迅速的冲过来。清远很快把脉，四哥则用听筒听听看肚皮内的心跳声。

　　　　「正常」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听到清远说，四哥写我的生死簿，加上这时我早已经超过我的忍痛指数，痛加上愤怒，一把就抓着四哥胸口的衣服。口不择言，不知羞涩为何，破口大骂。

　　　　「为什么你不用受这样的苦，王八蛋」我开始乱骂人。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将你痛苦，转换成我的痛苦」四哥温柔的说着。

　　　　「不要说屁话，怎样换成你的痛苦，让我腌了你如何」我痛的去理智。

　　　　四哥没想到我这么凶悍，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但最后还是艰苦的说。

　　　　「如果这样，能让你的疼痛好点，那我去………结扎」四哥肌肉僵硬的说。

　　　　清远不怕死的，在旁边笑，「还好不是我」。

　　　　我痛了一整天后，终于将小孩生下，是一名女婴。清远将小孩整（www。87book。com）理后，抱过来让我看了一眼，最后我因为力气用竭，开始陷入沉睡。

　　　　小孩四哥抱走，让我完全休息，当我不知睡了多久，闻到麻油香飘了进来。

　　　　「先吃些麻油鸡，才有体力喂母乳」清远将食物端了进来。

　　　　「小孩呢？」我问清远。

　　　　「晏轩看着！」清远回答。「放心她没饿着」

　　　　小孩自生下后只看了一眼，还没仔细的看过，清远和四哥改写生死簿，又加上桑炎颥和阴阳鬼王。我的世界一夕间崩垮，我己经不知可以相信谁了。

　　　　「你在担心？我让晏轩抱她进来」清远看出我的不安。

　　　　当清远将小娃娃放在床铺上时，让我亲眼看着她，七上八下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可以安心的吃了吧！」清远说。

　　　　我开始吃起清远为我精心准备的食物。

　　　　「我起了几个名字，你吃完再看看」四哥从今来一直没出声，突然说起这事。

　　　　我抬起头来，双眼盯着四哥，新仇旧恨，内心五味杂陈。

　　　　四哥被我盯的很不自然，懊恼的看着我，努力的想化解这尴尬，但是话到嘴边，嘴张了又闭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你休息，待会我再过来」四哥最后踉跄的说了这句话就离开房间。

　　　　「你一定要…」清远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愤怒的眼神给截断。

　　　　「算了…」清远有点自言自语。

　　　　坐了一个月的“月子监”，这段期间外界的消息，完全被阻隔，以致于海秋后来的发展，是在出“月子监”后，逼问鬼恭，从鬼恭的口中获得消息。

　　　　子学因为是军人，又是小队指挥官，因此疲于奔命和人民交战，当他趁空档回自己住所，想通知海秋战事可能短暂时间内无法平息，发现住所的们被撬开，家具凌乱不堪，床铺上有被撕破的衣物，还有斑斑血迹。

　　　　但子学就是找不到海秋的下落，当子学离开住所没多久，有人塞了一封信给他，子学一看脸色大变，跟着带信的人走。

　　　　「海秋在哪里」子学问桑炎颥。

　　　　「东西呢？」桑炎颥也不拐弯抹角。

　　　　「让我先看到她」子学很坚持。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桑炎颥的脸变的狰狞，还顺带踹了子学一脚。

　　　　「让我先看到她」子学很坚持的重复。

　　　　桑炎颥暗示村人将海秋抬出来，子学一看到海秋的模样，大声的吼叫。海秋的衣服破烂不堪，几乎衣不蔽体的地步，下体还留着血，脸上瘀青和红肿不再少数，几乎看不清海秋原来的样貌，嘴巴还被破布塞住。

　　　　「你这个畜牲，她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子学话没说完，就被桑炎颥甩了一个大巴掌。

　　　　「我的孩子…」桑炎颥狰狞的笑着，「我怎么会和背叛村人的人有关系？如果小孩不是你的，你干麻金屋藏娇，哪个男人心胸这么宽大。」

　　　　「人给你看了，东西呢？」桑炎颥残酷的说。

　　　　「东西不在我身上，你让我和海秋离开，我就给你」子学看情形不对，改用拖延战术。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放你走…」桑炎颥没把话说完，叫村人把子学痛殴一顿。

　　　　「东西呢？」桑炎颥抓起血流满面的子学。

　　　　「放海秋走…」子学不畏桑炎颥的暴力，坚持要桑炎颥放了海秋。

　　　　「把海秋卖到查某间」桑炎颥恐吓子学。

　　　　「等一下…」子学制止村民带走海秋的动作。

　　　　子学脚步蹒跚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海秋，眼神凌厉的瞪着村民，原本驾在海秋肩上的村民，放开海秋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