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跑马谁都可以参加,表现优异的人可以获得主将奖励的一匹精良的坐骑,这对好战的年轻人来说,也是一种极高的容易,自然各自上前一争高下。
欢呼声停止,换上了鼓舞士气,震撼人心的巨大击鼓声,薛少宗和众将领看着四周激动的人潮,改成规整有序的队列排排站,而一些跃跃欲试的士兵牵出自己的马站在空地上,聆听着前方老者的指令,就想下一秒立刻奔驰起来。
“喂,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薛少宗大手拍了一下关山的肩,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一群人围在空地上,全是头颅,能看得清谁吗?
关山用手指着马背上骑乘的玲珑,对着他说道:“这个小伙子看着很年轻,个子又瘦小,没想到骑术挺不错的,你的队伍里藏着能人啊。”
薛少宗看了一眼笑容洋溢的玲珑,确实骑得不错。
“你老盯着他干嘛,他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从小就练骑马,自然是不错。”
“你认识?”关山回过神,惊讶的问他。
想起那马背上的笑容,他的心痒痒的,可这是个男人,他怎么会有种感觉?
“那他家里有没有姐妹?”他固执的想着如果娶了那个小兄弟的姐妹,那感觉应该也不错,反正他还没成亲。
这话让薛少宗错愕了半天,回想了好久才明白关山的意思。
偷笑着,这是什么缘分,关山家里给他介绍了一堆女人,他都看不上,倒是刚来就一眼看上了玲珑,他要是知道玲珑的个性,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憋着笑问关山,“你别忘了这次是来干什么,怎么刚来就想撬走我的人 ?'…87book'难道最近家里逼急了,所以你想随便找个人 ?'…87book'”
“他们逼我也没办法,我有的是办法推辞,我只是看着还行,想认识一下吧。”
“那你还是趁早死了心,人家女孩子可不好跟你这样玩,要是没那个心,就不要随便开始,免得不好收场。”
他忍不住对关山说教,有对好兄弟的敬告,也因为他心里对这种态度的不赞同。
这种感情游戏不好玩,切肤之痛让他想警醒关山。
“喂喂,你不要把我想成这样,我也会认真的,只是问问嘛,你反应太过了,我知道你对感情很谨慎,都是被青青和展博闹得,但是你比我还大,也不能老是这样有心结,以后还怎么娶老婆。”
关山有段日子没见到他,自然不知道他和桑榆的那段情,以为他介意的是过去的未婚妻那档子事。
矛盾转到他身上,还说的是他不想回想的记忆,这话也只有关山说,都是兄弟,也知道内情,他自然不会生气。
“放心,我早不记得这些事,只是想提醒你多想想,人家姑娘这方面都没开窍,你要是没用心,欺负别人的话,她家里也是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说,就是他家里有姐妹了?”
懒得听薛少宗说教,关山只问他感兴趣的部分。
薛少宗瞅着他的脸,正经的告诉他,“还不知道,我帮你问问,但是这之前,你不许太过莽撞,别怪我没警告你。”
“哎呀,知道啦。”
他也没想到,玲珑在军营里走一遭,会收到这样的桃花缘,只是这是不是烂桃花,他这个做哥哥,要帮他们把下关。
……
入夜,营帐里亮起了灯火,寂静一片。
正在大家酣睡的时候,营帐后方出现杀声四起的震动,顿时惊天动地,吵得人再也没法入睡。
薛少宗首先警醒到出事了,叫醒了床上的玲珑。
“外面有事,我先去看看,你乖乖呆在这里别动,外面的侍卫会保护你,我先去看看。”
玲珑这才睡眼惺忪的惊醒,出事了?
他前脚刚走,玲珑后脚就穿好衣服,扒开营帐的门帘偷瞄。
她差点被眼前的阵仗吓坏了,原来是半夜有人偷袭!
这帮人骑着马,手里拿着几尺长刀杀红了眼,刚睡醒的将士来不及抵抗,被砍死砍伤了好多,血腥味扑鼻而来,玲珑看到活生生的杀戮场面,僵住了。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恐怕是,可她还是难以置信。
眼看着营帐后方冲上来的将士越来越多,那帮突袭的人寡不敌众,很迅速有序的从人潮中杀出去,后面有人继续追赶。
薛少宗跟关上商议了几句,随即对着身边的将士下了命令。
“让之前准备的二百精英待命,随我一起去追,其他人守在这里,听关将军的指令,以防贼寇再次来袭。”
他对这地方更加熟悉,再加上关山的队伍千里迢迢的赶来,太过疲倦,不宜出战。
这次,他们居然敢偷袭,还伤了他那么多弟兄,就别指望着能全身而退。
玲珑看着那些聚拢的人群,心里焦急,正想出去,被门口薛少宗的近身侍卫给拦住了。
一跺脚,她赌气的走回营帐,思想之下,她将营帐的窗户那里翻了出去,摔得呲牙咧嘴,可是还是偷偷的寻找着薛少宗的身影。
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前,她偷偷混入那二百人的队伍里,随着薛少宗出发。
玲珑不是不害怕,可是她也不想薛少宗出事,偷偷跟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忙,不然她留在这儿,心里也是发慌。
薛少宗发现她的时候,那个震惊哦,这简直就是将战事当儿戏。
也是他阴沟里翻船,纪律严明的队伍里居然多了个人,而没被察觉。
这之后出的事,真让人捏了把汗……
……
这一个月里,对于桑榆来说,简直像一场恶斗一样。
她原本以为,跟薛少宗的亲事告吹,她能静下来心跟安成珏培养感觉,毕竟那是她的初份情感,既然已经复合,她想珍惜。
可是,韩家还是打着让她嫁进薛家的念头。
韩世忠三番两次让她去薛家陪陪薛夫人,说即使薛少走了,陪未来婆婆多说说话还能为将来做打算,可是他们哪儿知道,桑榆是一步都不敢踏入薛家。
于是,她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辞,不是薛夫人身体抱恙,就是她要去给薛少宗寄信,再不就是卧床装病,可这装了半个月,还是露馅儿了。
这一日,她听到小陶说安成珏在后院门口等她,急匆匆的奔去见他。
左右望了眼周围,说道:“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过来了?不早点回去,走夜路会不方便。”
安成珏还是温和的笑,虽然最近很疲惫,可他觉得很值,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
“这几天有些忙,都没见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对不起,家里盯得比较紧,我没法出来见你。”
她低头道歉,都说要跟他在一起了,可是她却没法过家里那一关,薛少宗一天没说他们的亲事接触,韩世忠就会抱有幻想,绝不会同意她跟安成珏在一起。
她从没像现在一样痛恨万恶的包办婚姻,她一生的幸福却要父母做主,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她也过的提心吊胆。
“没关系,我理解,只是辛苦你要应付家里人,我会努力,尽快让自己有资格来向你提亲。”安成珏坚定的承诺着。
韩家看不上他,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但是也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跟薛少宗比,他的家世确实没法比,可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桑榆。
他不忍心她等太久,所以他在苦读,他要变强大。
深深地抱住她,低声的说:“一定要等我,我会给你幸福。”
“你们在干什么——”
桑榆听到一声熟悉的呵斥声,回头看过去,果然是韩世忠。
桑榆的心砰地一下,不是说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震惊了。
他铁青着脸站在后门内,身后站着三房的人,正讥笑的看着她跟安成珏相拥的情景。
屋里的小陶和阿碧红着眼,焦急的用眼神示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人就等着这一天,她也只好公开和安成珏的关系了。
“爹,我实话跟你说,我跟薛少早已脱离关系,我要跟安成珏在一起。”
“你说什么?”又是一声怒喝,韩世忠的火气到达了顶点。
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要将他活活气死。
他说最近怎么风向变了,那些求过他的人见着他,总是言辞闪烁,这难道也是薛家切断关系的预兆?不,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的官途,他的运势都马上要好转了,怎么能容许因为一个臭丫头而变天。
“桑榆,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退了这门亲事?是少将军发现你勾搭上别人了?还是你为了这个人,跟薛家撕破脸的?”
如果是后者,他还有办法补救,可如果是前者,他真想打死这个臭丫头。
桑榆迎着父亲的目光,说道:“都不是,薛少确实发现了我对安成珏的感情,可他也大方成全我们,所以才帮我隐瞒这件事,薛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爹,你为什么不能祝福我们?”
她不喜欢韩世忠对这件事的解读,也不想成为他平步青云的工具,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说来说去,你还是死心眼的喜欢了这个人,所以才辜负了薛家这样的好人家?他有什么好的,家里早已经落败,只有这张脸能骗骗小姑娘,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自己蠢的有多离谱,但是在这之前,我不会再让你自作主张,跟我回去。”
韩世忠的声音在抖,眼见着大好的机会飞走了,他如何能不气?
一直没吭声的安成珏将桑榆护在身后,厉声对韩世忠说:“伯父,我尊敬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这么对桑榆,我们都互相喜欢对方,亲事早已经退了,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哼,不管怎样,你都休想跟我女儿在一起,韩家是我做主,我不允许,你们再也别想见面。跟我走!”
说着,就要去拉桑榆的手,被她躲避开。
桑榆冷眼瞧着父亲,据理力争,“我不会跟你回去,亲事既然已经没了,薛家你也不用指望,即使拆散了我们,你也不可能再让薛家回心转意,只会让我更加憎恨你。爹,你觉得这声爹你听着不心虚吗?你有管过我吗?你有哪怕一丁点为我想过吗?我不说,并不代表我愿意成为你升官发财的棋子,别说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就是我真的嫁进了薛家,他们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容许你仗着他们的威名胡作非为吗?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这么理直气壮的想要操控我的一切?”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误入险境
韩世忠的怒气一触即发,指着她,气越喘越急。
“你说什么?我是你爹,自然有资格安排你的一切,看来你娘压根就没教过你在家从父的道理,难道你想连累你娘也一切受罚?”
桑榆皱起了眉头,接着说:“不关我娘的事,你也是我爹,没有管教好子女,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凭什么只想谴责我娘?”
“放肆——”韩世忠被回呛的怒火难遏,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难道想让我动用家法,或者用官府的势力,让这个人消失吗?他没了,你还有跟我作对的理由?”
身后的人看着这对父女的对话,都惊呆了,怎么还有这样跟父亲争辩的女儿,这简直就是没家教,丝毫没觉得韩世忠的威胁有什么过分。
桑榆闭了闭眼,最后求着父亲。
“不管怎样,我跟薛少已经不可能了,你如果因此而怪罪我娘或者成珏,我会恨你,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即使拒绝了薛家,可是毕竟是薛夫人的干女儿,如果我回心转意去求她,难保她不会出来主持公道,爹,难道你想走到那一步?我并不想这么做,我的心愿也很简单,只想你能放过我和成珏。”
韩世忠怒目而视,却引而不发,显然也被桑榆唬住了。
桑榆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如果那样,他会更加雪上加霜,可是这样被女儿威胁,他颜面扫地,“啪”的打了桑榆一记耳光。
安成珏极心疼的揽住桑榆,看见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记,眼色深沉。
这一刻,他尤为感觉到自己的失败和无力。
“好,很好,居然敢威胁我。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从今往后,韩家也没你这种女儿,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给我滚出韩家!”
桑榆底下眼睛,坑也不吭,受住他这一巴掌。
“好,我走,以后再也不会劳烦韩家任何事。”
……
这一次,桑榆真的犹如丧家之犬被赶出了韩家。
她拿了极少的衣服,在柳含烟和小陶她们满含泪水的目光中,忍痛的离开。
她很想接她娘一起走,可韩世忠不许。
韩家已经驱逐了一个女儿,如果连大房妻子也不见了,韩世忠的面子会过不去,所以他要拖死柳含烟。
桑榆知道,母亲虽然无奈,但是封建礼教的束缚下,母亲是做不出太剧烈的抗争。
所以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跟成珏努力过好日子,将来能有机会接母亲出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告诉自己不要回头,门外等着的,就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是她的梦想,他也会给她力量,他们会过的很好。
安成珏见她隐忍着眼泪走出来,心疼的抱住她,“对不起,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桑榆回抱了他,脸上宛如失了血色,渐渐苍白,却隐隐点头。
她相信,而且,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家人。
无家可归之后,桑榆被接到了他的小茅屋。
安成珏打理好一切,虽然他们两情相悦,但是毕竟没成亲,所以他另外在地上铺了床棉被,而让桑榆睡在床上,好好养养精神。
直到躺下来,桑榆才感觉到真实,抛开一切杂念,让自己坠入梦里,一夜到天明。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
薛少宗这一行人连追了一夜,可见鬼的是,他们居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追到。
这太奇怪了,即使是熟悉地形,并且擅长夜间作战,也不可能逃的这般彻底。
他不仅怀疑自己的判断,曾经年少时吃过的暗亏让他警醒,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追随着对方赶了一夜的路,却始终追不上对方的脚程,而且还越跑越通向山里,步入了曲径深处,这种山路蜿蜒曲折,对方能消失在这种密林里,肯定是熟悉这山间路途。
于是,他慢下脚步,仔细的探着路再前行,直到转过了几个弯,才感觉路不对。
这怎么老是左转右转,在原地兜圈?走了几圈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的地势也不再宽广,山上的山脉相连,地下的路程蜿蜒迂回,压根走不出去。
他只好命令身后的队伍停下,一边研究地形,一边分析着前行路线的可能性。
“少将军,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妖气?”
看着这越来越聚集的雾气,他的一个属下不得不提醒他。
薛少宗赶紧拿出行军备用的罗盘指示方向,结果罗盘上的指针居然不转了,这开什么玩笑,任何时候都很可靠的罗盘居然毫无用处?他不死心的换了个方向和姿势,再试了试,结果指针彻底转向,然后一动不动。
这真是见鬼了!他心里暗咒。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是经验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更加找不到方向。
“大家停下,就地休息。”
安顿好队伍,天色也刚亮,可这亮堂的阳光却丝毫照不进这片诡异的树林。
薛少宗仰视了这片树林半天,看不清日头的照射位置,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黑了也走不出去,他是首领,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对着身后的副将说:“我去勘探一下路径,你带着这些人原地等我,要是我中午之前没回来,你就向营地发送求救信号,怎么也得带着大伙儿一起走出去,不能落下一个,听到了吗?”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他以自己左手边第一棵树为标志,一步一丈量,走了一百步,看到一个低矮的树丛,蹲下来,扒开厚厚的树叶,貌似前方有个黑洞。
他正要往里探过去,被身后人轻拍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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