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苍茫。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逸飞将母亲安葬在一片竹林旁,现在是冬天,四周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待到过年春暖花开时,母亲的愤边会出现片片翠绿,到时候母亲就不会再孤独,在寂寞了。
“娘,您这一生与世无争,从不喜欢卷入任何的事是非非中,儿子不会让您入韩家的祖坟,因为他——平西王韩烈根本配不上您,您是个好女人,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妻子,下辈子,逸飞还会做您的儿子,只是希望咱们母子不要再碰到他,咱们母子平平静静的生活,什么都不争 ,什么都不抢。儿子每天上山劈柴,您在家里等着儿子回来,娘,您说这样好吗?”逸飞跪在母亲的坟前,静静地陪着母亲,送母亲最后一程。
血顺着唇边 ,一滴一滴洒落在皑皑白雪上,逸飞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或许自己就要长眠在这白雪中,也好,至少这样自己就可以陪在母亲的身边,黄泉路上母亲总会有一个人照顾,又是生是一种负担,而死亡是一种解脱,(炫)经(书)历(网)了太多的苦痛折磨,逸飞真的心死了,什么都不奢望了,走吧吗,走吧,离开这纷繁的世界,找寻属于自己心中的一片平静。。。。。。。
迷迷糊糊中,逸飞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会是谁呢?还有人再给自己喂姜汤,一个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爹,他还有救吗?你看他的手脚冰冷冰冷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逸飞昏睡了整整一天,等他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茅屋里,原来自己还没死,逸飞不禁苦苦一笑。
“大哥哥,你醒了”一张略显幼稚的脸庞出现在逸飞的眼前,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的男人,看得出来这是一对父子。
“谢谢你们救了我。”逸飞翻身想下地,被中年人给拦住了,“你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好好养着吧。有什么话不着急慢慢再说不迟。云儿,给他端一碗野菜粥来。”
“不用麻烦了,我这就离开。”逸飞不想多留一刻,自己本就是个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何必给他人增加烦恼呢?
“公子何必这么着急,如果怕家里人担心,我派云儿通知你家里人一声就是了。”看得出来这是个很热心的人。
“家”逸飞苦笑一声说:“我没有家,我爹不要我和娘了,他嫌我娘是烟花之地的舞姬出身,说我娘污了他的美名,连带着我也是不干净的孩子,他连我娘的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还能有什么奢望了,只盼着早死早托生。”
“公子这话就不对了。”中年人试着劝服逸飞,“人生在世总会有几分不如意的地方,父子也好,兄弟也好,夫妻也好都是如此,总难免有几分磕磕绊绊,最重要的是学会惜福,像我的娃小就没有娘,我的婆娘在生他还不满一个月就去了,云儿连叫娘的机会都没有,他常常哭着喊着管我要娘,我又去哪里给他找,没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
公子啊,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不管怎么说你还有父亲,还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多不容易啊,我还是劝你回家吧。父子哪有隔夜仇,做爹的难免专横霸道一些,可他还是从心里疼着你的,就算有什么矛盾总能化解的不是?也许你爹已经后悔了,正等着你回家呢?”
逸飞没说话,父亲后悔,他死也不相信。
“云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起端碗粥来”
还在冒着热气的野菜粥,好有几碟破咸菜,逸飞吃得格外的香甜,这或许是母亲离开后,自己唯一的温暖了。
傍晚三人围坐在炭火盆去烤番薯,贫寒人家总是吃了这顿没下顿,能有东西果腹依然不错。
“公子尊姓大名?”
“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叫韩逸飞。以后老伯就叫我逸飞就好了。”
“大哥哥,你姓韩,知道韩家军吗?”云儿歪着脑袋饶有兴致的问。
“听说过不太了解,怎么小兄弟对韩家军感兴趣?”逸飞并没有透露真实的身份。
提到韩家军,小家伙两眼发亮,滔滔不绝地给逸飞讲个没完没了“韩家军的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是韩式父子,韩烈和他的长子,更是勇猛无敌,他们保家卫国,血战沙场,等我长大了,一定去韩家军当兵,做战场上的英雄。”
“你叫什么名字?未来的小英雄”逸飞淡笑着问。
“我叫秦云,这是我爹叫秦明。”
逸飞谨记在心。“等你做了大将军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没出息的大哥哥啊。”
“一定一定!”
逸飞在秦家住了三天,总算体会到了家的温暖,每次看着他们父子在无意间流露出的浓浓亲情都会让逸飞羡慕不已,或许秦老伯说得不错,自己应该学会惜福,应该给彼此一次机会,如果自己这样一走,或许真的错过了一生。
静悄悄的夜,逸飞沉沉的睡去,嘴角仍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天还没亮,韩逸祥直接跑到二哥韩逸平的帐篷内。
“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韩逸平揉了揉上有些酸痛的眼眸,有些不耐烦地问。
“刚得到的消息,还有三天,咱们的大哥韩逸飞和杨家四少爷杨弘辰就要去劳军营了。”
“去就去吧,管我什么事?”韩逸平还没有清醒呢。
“哥,韩逸飞去了劳军营,咱们的计划怎么办?恐怕咱们的人到不了他的身边,那怎么下药呢?”
“是个问题”韩逸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劳军营是韩家军东征西讨抓来的俘虏,还有就是犯了大错的军兵,没进去一个人都要经过元帅和副元帅的手令才可以,根本不能随意安排人进去,七日散必须下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有效,中间绝对不能停。这可麻烦了。
“哥,到底怎么办?”韩逸祥急切的问着。
“你去告诉我们的人,让他由一日一次,改为一日三次,好有药量加倍。”
“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会不会被发现呢?”韩逸祥略有些担心地问。
“要成大事必须冒风险,就这么定了。”
“要不,怎么在劳军营里安排个奴隶做吧?”
“不行,劳军营是副元帅杨宇轩的地盘,我们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何况韩逸飞身边还有一个杨弘辰,他可是用毒和验尸的高手,没什么能瞒得过他?”
“只有这么办了。”
在军营的某个角落里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们。”一个倔强的声音响起。
“不行,这可由不得你。”韩逸祥冷冷地笑着,“不要忘了当初你卖身葬父是谁买了你,我们这里可有你的卖身契,你是我们买来的,必须听我们的。”
“不,我不会再伤害逸飞哥,逸飞哥对我那么好。”
“你要是不做,我就把你下毒的事情禀告给元帅,不要忘了元帅是我们的爹,他是不会听你的,你自己琢磨好了该怎么办?”
“卑鄙!”
“对我们就是这样卑鄙,总比韩逸飞那个假仁假义的好多了,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做”
“这才懂事,等你办好了这件事,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再给你一大笔钱,你喜欢去哪就去哪没人会干涉。”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更一下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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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漫漫征程 。。。
三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平西王并没有折磨儿子,相反派军医好好给他治伤,而且一天询问好几遍,俨然慈父的样子,逸飞没什么感觉,对于父亲的关怀一笑置之。他早就没什么奢望了,不过令他开心的就是小秦云,每天陪在他身边说说笑笑,时不时逗他开心,日子过得很舒坦。
劳军营大都是韩家军南征北战抓来的俘虏,还有一小部分犯了大错在这里改过自新的军兵。
军营里的奴隶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更不配有名字,只有编号,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主人服务,一年四季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手脚,每天做苦力,如复一日明年复一年,直到死去的那一天,韩家军里所有的肮脏活累活苦活都是他们的,没有人把他们当成人看,如同牛马一样任人驱使,任人鞭挞,吃的都是最粗糙的食物,衣物勉强可以遮体,遇到战事时,他们就充当主将的挡箭牌,死了都不会有人注意的,拉到乱葬岗子埋了算了,才没有人给他们买棺材呢?而像逸飞和弘辰这样犯了大错的人,就相对轻松多了,不会被人拴成串,用马鞭赶着,畜生都不如,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带着脚镣做为惩罚。
“你的编号是3394,你的编号是3395”
94。94就死就死,95,95救我救我,好一对难兄难弟。
在劳军营里逸飞和弘辰巧遇,养家的四少爷抱着逸飞痛苦流涕,当然了也只限于干嚎“咱兄弟的命怎么这么苦?比窦娥还冤,六月飞雪吧。”
“命苦不能来朝廷,是咱们咎由自取的”逸飞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安慰道:“一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逸飞小王子哥,这次兄弟连累你了,等班师回朝,兄弟请你去京城最大的酒楼里吃饭,再叫几个姑娘陪你怎么样?”
“行了吧你”逸飞狠狠瞪了杨弘辰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闯祸精一眼,“以后你少闯点祸,也省的杨叔叔和你操心。还叫条子,找姑娘,我怕你的了花柳病,英年早逝。”
“不要再说了”杨家四少爷痛苦地堵上了耳朵,“昨天我爹已经唠叨了一个晚上,求求你了,兄弟求求你了不要再说了,饶了我吧,这辈子我再也不赌钱了。”
“你要是长记性了,估计太阳得从西边出来。”逸飞淡淡一笑,不在说什么,专心退粮草车。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对三军的意义重大,并不会用奴隶来运,基本都是火头营和劳军营来做,
粮草车本就沉重,韩逸飞和杨弘辰推得格外的费力,没有一会我们的四少爷就开始不停地抱怨,“这件什么事啊犯了军规打了军棍也就算了,还要发配到这个倒霉的地方做苦力,还没有天理,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表示大公无私吗?为了他们的名言就可以牺牲我们,真是的,天下还有这样的父亲。看看看看,脚上还带着锁镣,我又不是囚犯。”
“我的四少爷,您就少说两句吧。”逸飞心态非常好真正做到了宠辱不惊,“犯了错,自然要受罚,你是来这里赎罪的不是享受的,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咱们苦一些累一些总有出头之日,不是吗?总比那些奴隶强。”
“哼”杨弘辰愤愤地跺了跺脚,带着脚镣哗啦啦的响个没完,“真是后爹,一点都不信自己的儿子。”
“啊”“疼”突如其来的一声声惨叫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原来在一串奴隶队伍中有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奴隶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自然不会有人替他诊治,等待他的只有无情的马鞭还有无休止的喝骂。
“真是太残忍了”逸飞看着那个骨肉如柴的孩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心里一阵比一阵难受,虽然是奴隶,但也是人,也是父母生的,也会疼,也会难受,如此虐待奴隶,他们何其忍心。自己没碰上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岂有不管之理。
逸飞刚想上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杨弘辰拦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咱们身上还背着事呢?何必多管闲事,一个奴隶而已,随他去吧,神马都是浮云,飘过了也就算了。”
“你这是什么话,奴隶有血有肉,凭什么被人折磨,他们不是韩家军的工具,更不是畜生。”逸飞才不管那么多,甩开杨弘辰的手,走向那个小奴隶,“逸飞你这是何必呢?”杨弘辰将粮草车交给他人,急忙跟了上去。
“搜——啪”凌空一鞭子甩来,逸飞握住那个人的手腕,淡淡地说着:“还是个孩子,教训的差不多了,不要太过分了。”
“你他娘的少管闲事”当头的是个千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在军营他是老大,向来说一不二,谁敢抚他的逆鳞?回手对着逸飞就是一鞭子。自然不会抽到逸飞的身上,因为有杨弘辰这个贴身保镖嘛。
“你们”那个千总想抽回鞭子,纹丝不动,没想到老军营里还有高手。
“没事拿一个孩子出气,算什么本事,有能力去战场上杀敌,本少爷算你是英雄。”杨家四少爷一脚将那个满脸横肉的千总踢了个狗啃屎,“废物东西,实在给杨副元帅丢脸。”
逸飞趁此机会扶起那个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小奴隶,意外发现那个奴隶身上是旧伤叠着新伤,显然是长年累月毒打造成的结果,看着实在让人可怜。
“疼”“疼”那个小奴隶无意识地呻吟着,逸飞轻轻地将他搂进怀里,轻轻地哄着“和大哥哥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带他走,你也配”千总章伯钧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冷冷地道:“劳军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后院吗?想带谁走就带谁走,没有元帅和副元帅的手令,谁也不许离开这里,既然没有手令,就给大爷滚,程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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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同是天涯沦落人 。。。
逸飞趁此机会上前扶起那个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奴隶,意外发现那个奴隶身上是旧伤叠着新伤,单薄的身躯满是伤痕,很显然长年累月责打造成的结果,让人实在看着可怜。
“疼,疼!”那奴隶无助地呻吟着。这么小的孩子哪禁得住如此的毒打呢?
“和哥哥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受苦了。”逸飞抱起这个孩子就想离开。
“站住”那个千总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里是劳军营,不是你家后院,你想带走谁就带走谁?有元帅和副元帅的手令吗?没有的话趁早滚蛋,少在这里装大爷!”
逸飞突然停下脚步,是啊,自己凭什么带走这个可怜的小奴隶,自己又没有这个权利啊?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你以为你是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三分好像人,七分更像鬼,你今天救了他,还有哪些奴隶,你拿什么去救?不要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大爷看着恶心,收起你那副清高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千总章伯钧得意洋洋的说着,丝毫不顾杨家四少爷越来越黑的一张脸。
“是我没有能力去救大家,但我至少也可以救他。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我就从一点一滴做起”逸飞将处在半昏迷状态的小奴隶交给杨弘辰,然后对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说:“他的位置我来顶,有什么苦活累活脏活我一个人承担就是了。不要再为难这个孩子了。”
“好”那个千总点了点头,“有骨气,既然天生有人喜欢做贱骨头,大爷成全你。来人把所链子拿来给他锁上。”看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怕累不死你。千总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惩治惩治这个讨厌的的家伙。
“够了”杨弘辰狠狠瞪着那个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章伯钧,“你给本少爷记住了,他是元帅的长子,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恶面修罗,本少爷的好兄弟,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本少爷不介意你拔光你身上所有的毛,还有如果你敢打他一鞭子我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元帅的长子,就是元帅来了,也得守这里的规矩”千总章伯钧表面上说些狠话,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元帅的长子绝不是说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