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F的遥想- 第178部分

咀嚼着风行的论调，血精灵逐渐有了丝明悟：“如果我没有猜错，所谓的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被本救下，不过是你导演的一场逼真的闹剧，而你的目的，是劝说我们放弃东躲西藏的日子，从树林里走出去，活在前游侠将军的统治下，与亡灵们朝夕相处？”

魔兽争霸同人《错位》第十八章

魔兽争霸同人《错位》

第十八章—绝境的烛光

“你很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风行承认道，“另外，希尔瓦娜斯自从摆脱阿尔萨斯的控制，便自立为黑暗女王，称自己的领民为被遗忘者。好好品味这个名字之中包含的无奈吧……这正如莉娜看着你的眼神。忐忑与瞻顾、自卑与渴求、希冀与绝望……不过总而言之，一个高等精灵的灵魂，不会伤害一个高等精灵。”

这席感叹或许只是风行的感悟，却让两位听众起着同样的触动。

莉娜依然凝视着血精灵，目光却不住闪烁；血精灵呆呆地望着她，嘴唇翕动，却组织不了言语。

终于，血精灵一步一顿地靠近莉娜：“莉娜，这个人类说得头头是道，可我无法信任这样的一面之词……”他尝试着触碰她另一只手，缓缓握住，“而你不同，哪怕你现在已经是亡灵，也是在银月城上为高等精灵献出生命的莉娜。”便是这一刻，他察觉到那皮手套下几根残缺甚或空荡的指节，泪一下涌了出来，“如果他在骗人……我希望能够死在你手中；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血精灵泣不成声，逐渐伏在莉娜怀中。

正当风行想为之感叹点儿什么时，手中猛然一空。

这是莉娜出现在这里的第一个动作——她轻易便争脱了风行的手，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将血精灵怀抱。

亡灵没有触觉，所以莉娜不可能凭自己的心绪去使用力道，她只单手环着血精灵背脊，下巴轻轻放在他的头顶。

这些，便是她敢做并且能做的所有。

一时间，活着的血精灵和死亡的高等精灵，都仿佛陷入忘我的情绪。

于是，风行尴尬。

倒不是在别人他乡遇故知时作为灯泡的多余感，而是不远处的人们也被这一生一死的倾qing动作所吸引。他们手中的武器在不知不觉中垂下些角度，不少人甚至不禁慢慢走来。

本·杰斐逊便是走得最快的。毕竟，他听得懂精灵语，血精灵失声倾诉时的嗓门并不小。

“风行，你对他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风行沉思了片刻：“我只是让他知道，亡灵魔法不仅会制造杀戮的机器，也能够让活在人们心中的人物复活，站在你的面前，恍若当初。如果硬要说缺憾，那便是亡灵魔法无法让心脏重新跳动。”

“你是说，这个不死女妖真的不会对付我们？”

本·杰斐逊的慎重得到风行的认同，他一边点头，一边指向莉娜身后不远不近处的食尸鬼们——

它们，正在逐渐离去。

……

或许是因为点点滴滴方方面面的缘由，这个人类的小行营接纳了莉娜的到来。不过，一言不发的她并非焦点。不，听不懂人类语的她正被血精灵滔滔不绝地介绍给那些充满好奇的男男女女。

死于抵抗天灾军团的战斗的英勇战士，死后仍对同胞饱含热爱。足够人们做些丰富的想象了。

不过，这终究属于饭后谈资。真正关乎明天的光明或说早饭的谈论则出自行营门口端坐着的风行和本·杰斐逊。

他们正看着天色，手中都有那么点儿食物。

“你能代表这些人吗？”

“这只是不敢奢谈明天的人的群体，没有谁有闲心去争夺什么首领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们或许不听从你的建议，但会听你的讲述？”

“没错。”

有了这个前提，风行露出一丝笑容：“直接地说，你射死的食尸鬼本就受我控制。”

“……你的演技很好。”一阵惊讶之后，本·杰斐逊没有什么激动，倒很坦然，“我真以为你吓傻了。”

“那倒不是演戏。希尔瓦娜斯赋予我这样的能力，自然也副含了些代价。”

风行的否认让本·杰斐逊来了兴趣。

“希尔瓦娜斯？那个游侠将军？她有这么神奇的能力？”

“被霜之哀伤复活的亡灵总有些不同。”

天已经有些黑，行营内仍然热闹着。本·杰斐逊凝神听听，又看着风行，轻轻摇头：“阿尔萨斯已经不在这片大陆了？”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风行明显一愣，但他很快便猜到了本·杰斐逊的所指。

“所以，希尔瓦娜斯立刻反抗了。”

“那么，当阿尔萨斯归来时，这些有灵魂、能思考的亡灵会不会再度被他强行控制？”

本·杰斐逊盯着开始昏暗的天，望不到尽头。

风行却看着脚下的小路：“我效忠于决心向阿尔萨斯报仇的希尔瓦娜斯。”

“是啊……你我这样的小人物又能如何？”低下头，本·杰斐逊无奈看向风行，喝了口清水，“如果承诺提供庇护，我会努力说服这些人。”

“你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

面对风行饶有兴趣的疑问，本·杰斐逊反问道：“这重要吗？希尔瓦娜斯是精灵，生是，死也是。我们这些人类已经不可挽回地进入了她的视野——一群人类，无论能够给她带来什么好处，我们都不可能成为她背负的责任。我们遭遇的是一个前精灵将军的意愿，又不是前乌瑟尔。我们又需要多问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风行灵光一现：“说起来，如果乌瑟尔真的复活为亡灵并且站出来带领你们，你会愿意跟随他吗？”

本·杰斐逊讶然，碗中的那点儿野菜怎么也放不进嘴里。

问题似乎刁钻了些。

“这不可能。”

“和希尔瓦娜斯一样，死于霜之哀伤，又有什么不可能？”

风行纠正着，写意地吞嚼：“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虽然亡灵有可能不再是灾害，人类却难以转变天生的态度。”

“可是，你又是为什么这么相信亡灵？”

找不到回答的话，本·杰斐逊转移了话题。

“我无依无靠，身在这个残破的大地，投靠亡灵很危险，可如果不投靠，便连谈论危险的命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

本·杰斐逊欲言又止的话似乎被风行猜到，他淡淡一笑，以一口清水作为就餐的终结：“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到冰封岗，甚至去南方定居？”

本·杰斐逊默认，旋即摇头。

“没错，你已经意识到了，我根本不会人类语。但这只是一个浅显的问题。其实，还有更尖锐的一个死结。”

“什么？”

“我，不，不仅仅是我，事实上，这个行营里的人都一样，不，整个被天灾军团毁坏的地区所幸存下来的人都一样。”风行的脸上流淌着似有却无的忧伤，“哪怕我们经历千辛万苦，逃到了南方，回到了人类的国度，那些原住民会容纳我们吗？别说那些没有见识过天灾军团的人，就连我们自己，对于亡灵魔法的了解也苍白得很，我们能够保证自己没有沾染什么疫病吗？是的，就如我敢于和莉娜握手，我们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亡灵都是瘟疫源，但南方的那些人怎么相信？我们又怎么证明？本，收留落难者是人类的良知，但和自家亲人的安危相比，这种美德却太过脆弱。就算我们到了南方，火刑或许便是我们的结局，好一点儿，被驱逐，更好一点儿，被某个镇子接受，却将永远生活在怀疑之中。这样的将来，你愿意去追求吗？起码，我不愿意。”

风行没有期望自己能够打动本·杰斐逊，这些话反而像是找个人倾诉自己的迷茫，他始终没有看向本·杰斐逊，只呆呆望着那越来越黑暗的天，没有月光。

“所以，你迈出了那一步。”

本·杰斐逊的话听不出是陈述还是疑问。

“我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风行站起来，转身指向点起灯火的行营，“如果他们不认同，我会引诱，引诱不行，就劝说，劝说不行，那就恐吓，如果连恐吓都没效果，杀鸡儆猴便是最终的手段。我没有狂妄到自认为这是对他们最好的道路便决定了这么多人的生死兴衰，我只是很自私——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口，决心生存于希尔瓦娜斯的亡灵治下的我，根本连起码的衣食住行都解决不了。”

狠辣的话说得推心置腹。

透过已经微弱的光线，本·杰斐逊从风行的脸上看到一种阳谋的味道，那略显清秀的面容透着的决断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身先士卒却又死在憎恶刀下的长官。

他始终接受不了风行的话，但军人骨子里的纪律或者说服从让他消极地任随了沉默。因为，自己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绝境中的人得知了一条并不光明的路，一个声音响在耳边，要他跟随前进……

魔兽争霸同人《错位》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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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调位的重逢

又是一个凝露微寒的清晨，风行在旁人的轻拍中醒来。

是本·杰斐逊。他也睡眼蓬松，却是微笑的表情。

右手支起身子，想伸手揉揉有些迷糊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还握着莉娜的右手，而她的左手，始终被那个血精灵抓着——风行不禁笑出了声，偏头看起，却是莉娜的后脑勺。很幸运，全身是创的她，头部却完好无损。

敢情，她就这样看着血精灵安详的睡相，又一整夜。

又。

没错，这已经是莉娜与风行来到这个行营的第三天了。激动的血精灵似乎仍没挥霍完他的热情，和莉娜形影不离，而莉娜，也很愿意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至于风行，成为他俩的灯泡却是不得已的事情。当本·杰斐逊对众人转述了风行的想法或者说要求后，多数人便向他投以不信任的目光。哪怕风行自己满意于这其中并没有多少直接的敌意，但他还是选择睡在了莉娜身边。

这起码保证了人身安全。

察觉到风行的响动，莉娜回头望来，那眼神中已不是风行初见时的寂漠，丝丝温柔涓涓而溢。

作为女妖，身躯躺着还是站着，区别并不大，但血精灵的脆弱模样让她真的躺在了他与风行的被褥之间。

“莉娜，你其实是个心软的姑娘？”

对着这份温柔，风行忍不住调侃，却见她轻轻摇头，举起右手，那皮手套下的三残两断早已成为一种骄傲被行营流传。

“傲骨永存的最后一战？”风行掀开被子，“却对一个活着的血精灵如此迁就。猛虎与蔷薇吗？”

没有从莉娜的眼中品味她会做什么回答，风行说完便起身穿着他那在艾泽拉斯的任何文明中都特立独行的古怪衣服。

却是很实用的装束。

穿戴不需要多少时间，但他还是趁这个空当问了点儿什么：“本，还是无法劝说他们吗？”

“别以为所有人都那么现实。”

本·杰斐逊苦笑着，看了看莉娜，再看着她身边的血精灵：“接受一个和平的不死女妖容易，信任一个精灵亡灵的政权却是太难。欧瑞利斯对她信任得近乎依恋，不过因为他们毕竟血脉相连，在这举目无亲的环境下，一个曾经心中的……重要人物的出现，很容易摧毁他给自己编织的坚强……这家伙骨子里究竟是个懦弱的血精灵。”看着共患难的朋友，本·杰斐逊唠叨了不少感慨，才将目光移了回来，“风行，你早猜到的，还是有些人担心亡灵的本性，天灾军团的事情，太深刻了。”

“不，他们的忧虑没有错。”扣着外衣扣子的风行表示谅解，“所谓亡灵，应该是有灵魂的，那些没有智慧、没有灵魂的食尸鬼什么的，的确会因为本能而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这个说法也许在会被克尔苏加德那样的专业人士嗤之以鼻，却是我们必须直面的事实。但是，这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信任希尔瓦娜斯的诚意——难道就不会给他们划一块无亡灵的区域么？”

风行的话吓了本·杰斐逊一跳。

“这……真的可能吗？”

可惜，风行并没有承认下来：“本……麻烦你去告诉他们，如果不接受我的意见，他们迟早会成为被阿尔萨斯所控制的屠夫。是要成为那样的东西而对南面的同胞下手，还是安全或者不安全地活在被遗忘者周围，在死后成为被遗忘者的一份子，最终默默为同胞抵抗北方的天灾军团？我们没有光明的未来，悲凄的心态我也丝毫不差，但如果有人连灰暗和黑暗的选择题都不会做，我不介意让那样的人提前成为绞肉车的炮弹。”

“风行……”

本·杰斐逊咬着嘴唇，想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恳求，却在一开口便被拦了回去。

“本，我也是一个人类，有些事情我并不能做主……我只能再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我能够保证的，仅仅是让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死得美好，或者说安详一些。”

……

当天色又一次由明转暗时，洛丹伦的废墟迎来了一支队伍。

风行，名为欧瑞利斯的血精灵，以及一个女妖，却不是莉娜。在他们后面的，是风行所控制的小部队。

对于这个女妖，无论欧瑞利斯还是风行都有些陌生，但那个人类的行营却不愿意接受莉娜之外的亡灵。于是，莉娜匆匆回了一趟洛丹伦废墟，领来了这个女妖，自己便留在了那里。

这是很合理的安排，却不见得是好事儿——起码，当这个女妖，自称塔瑞利斯·翠日的女妖得知眼前这个名字发音和自己颇为类似的血精灵幸存者在银月城一站中有逃兵嫌疑后，那原本就不太温和的态度便显着赤裸裸的冰凉。

对此，风行无可奈何。

“塔瑞利斯，可以打听下吗？”就在进城门的当口，风行忍不住问，“卡特琳什么时候有空？”

“我不清楚。”虽然对风行的人类身份觉得别扭，塔瑞利斯还是注意着压低声调——这是在她详细询问了风行所谓的“二十对两百”的完胜战绩后的结果，“女王今天的帐篷离城们不远，你们能够自己找到，我就不一起进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往城外走了。

“又是一块不容易融化的冰啊！”

看着她的背影，风行撑着下巴，悄悄感叹道。

同样凝望着的欧瑞利斯却不认同这样的评价：“却是一个勇者！”

这话让风行呼吸一滞，偏头看去，却是欧瑞利斯似乎陶醉的表情。

他的话并没有错，塔瑞利斯·翠日的身躯看上去虽然非常完整，但板甲上左腹的一处却用兽皮遮掩着，而在后背，板甲上有着同样的修补。考虑到那修补的面积，这显然是被剑捅了个对穿的结果，而天灾军团的多数兵种并没有这样的武器，除非是……死亡骑士。

死在天灾军团的死亡骑士的剑下，几乎可以证明她生前的勇猛了。

然而……

看着欧瑞利斯，风行实在觉得本·杰斐逊的评价实在是为好朋友文过饰非，这哪里是什么懦弱，分明有受虐倾向的迹象！

也或许……是遭遇巨变后的脆弱表现？

想想，风行放弃了分析：“欧瑞利斯，她已经走了，背影也看不到了。”

“嗯……”

“我们该走了。”

“嗯……”

“别看了，一会儿活蹦乱跳的女妖多的是！”

风行终于抓狂了。

这一声怒吼很快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祸从口出——当他和欧瑞利斯掀开布帘时，希尔瓦娜斯便扬起了温和的声调：“这里的确有不少活蹦乱跳的女妖。”

于是，风行察觉了一些陌生而恼怒的目光。

没错，在希尔瓦娜斯左右，侍立着好几个女妖，或假笑或瞪眼地“灼烧”着自己。

“没办法，一个血精灵的巨大喜悦不是我这样一个人类能理解的。”

风行只能奉承着转移话题。

立杆见影。

对于这个一进帐篷便充满激动与敬畏的活着的血精灵，除了希尔瓦娜斯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