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吃完东西,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低着头闭目养神,自始至终不再看路人一样。
医院里,安静的病房,四处都充斥着一股医用酒精的味道。
亲爱的们,为什么没有留言呢?为什么?小鱼惆怅中……
159 我在时光深处爱你(六)
少年沉沉地躺在病床上,阳光从窗口洒落进去,柔和的光线将他脸部的线条勾勒的完美无缺,只是皮肤依旧苍白,近似有些透明。依然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少年,正当她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少年缓缓地睁开眸子,一双灵动的瞳仁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她。
“然然姐。”有些惊讶,有些欣喜。
“你醒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她笑了笑,笑容清浅而又温柔。
少年咧嘴一笑,满目璀璨的光辉,“然然姐,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她下意识地问道。
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多了一分失落,皱了皱眉,说道:“爸爸说等我的病好了之后就送我回m国继续上学,然然姐,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你去跟爸爸说一声,好不好?爸爸一定会听你的话。”
“阿璃,这个,我不好开口吧!”她干笑一声,颇为无奈。
“然然姐,我真的不想不回去那里,最重要的是去了m国就不能见到你,以老爸的性子每年肯定只允许我回来一次。”微翘着唇角,可怜巴巴地瞅着她,“然然姐,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说道:“我试着跟爸交涉一次,但是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我就不管了。”
“成交!”立刻就换了一张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之后,经过依然的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将风扬给说服了,阿璃这才有机会留在国内,也因此跟给他捐献骨髓的女孩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
依然刚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接到凌菲给她打来的电话,她一脸“喂”了好几声,手机那头的人却一直都沉默着,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菲菲,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她有些焦急地问道,以前,凌菲给她打电话从来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是感情上的问题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都会直接爆发,绝对不会像现在还有一言不发。
良久,才传来凌菲嘶哑的嗓音,她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一觉睡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犹如历历在目,以为会发生一点什么,却没想到他终究是半途而逃了,“依然,你在杂志社吗?一会我去接你,想跟你见一面。”
“我刚才去医院看阿璃了,一会还有点小事要办,等我办完之后再给你打电话,行吗?”她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眼睛的事情,一切的结果都等检查之后才能清楚,最后,说与不说,留与不留,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也好。”凌菲应道,站的很高,也看得很远,满目都是浮华的高楼大厦,站在窗前,只可惜她没有轻生的面头,若不然,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一定会摔得粉碎吧!
依旧能记得于琰离开的时候对她说过的话,那样的决然,不给她丝毫的希望,但却又教她恨不得他,那样的男人,她求之却不能得到,却又甘愿放下。他说,与你而言,这是一种伤害,凌菲,放手吧!我可以再一次肯定地告诉你,除了她,我宁愿百年孤独……又说,凌菲,我不值得你如此。他可知,值不值得都是她自己说的算,跟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件件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简单地洗漱之后,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房间,似乎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属于他的柚子茶的香味儿。
其实,那般执着的人,又岂有自己一个?难道他不是么?依然是他求之不得的女子,宁愿百年孤独。
凌菲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请了病假,感冒加轻微的发烧,脑袋有些晕,肯定昨晚跟于琰站在蓝调大门口的时间太长了,依稀记得凉风嗖嗖,那厮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
走到前台结了帐,早就有侍者帮她叫了车,钻进出租车里,告诉司机自己小公寓的地址。一路上,凌菲一直都在想,这是不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报应,非要让她也尝一尝失恋的滋味儿,而且还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这分明就是倒贴都没人要。苦恼了半天,她最终决定给于琰发个短信,毕竟他们以后还是会见面的,而且说不定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哦。
“做个儿晚上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低头不见抬头见,免得日后再见面的时侯尴尬了。而且,我还要慎重的告诉你,于琰,于大画家,我不会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你了,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让它见鬼去吧!”生怕自己后悔似的,连忙按下了发送键,结果却哭丧着脸。
良久,听到手机“嘀嘀嘀……”地响了几声之后,她立刻就将他的回复打开,简单明了的一个字:好。
凌菲恨不得将自己的手机立刻扔出去,在心里将于琰骂了一个遍,你才好,你全家都好。忽然又自嘲地笑了起来,为了那样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值得吗?反复的思量之后,得出的结论却依旧不变——值得,明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却依旧如飞蛾一般扑向火焰。
从晚上酒店驱车离开之后,于琰在画室里待了一个晚上,哪儿都没去,他作了一幅画,名为《守候》,广袤的大地,萧条的冬季,一片凄凉之色,就在一座小丘上站了一个人影,他一直望着远方,似在守候,有风吹过,地上的枯草漫天飞扬……画的左上角题了一行字:终此一生,若是得不到,护不了,宁愿百年孤独。
他用了一块白色的布将这幅画遮盖了起来,正当他准备离开画室回家补觉的时候,却听到一阵高跟鞋发出的脚步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说道:“今天莫言画室歇业!想买画请明天来。”
“于琰,敢情你昨晚上就在画室待了一夜?你要知道被拒绝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倒是比我还要有出息的啊!”凌菲劈头盖面地就吼了他一通,将心里所有的郁气都发泄出来,坐在出租车里她越想越觉得气愤,越想越觉得窝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倒贴过谁,更重要的是她倒贴人家竟然看不上他,于是,就兜了一个大圈子来到莫言画室。
没有太多的震惊,只是转过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跟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但是我是不想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而且我还要大声告诉你,风依然不会爱上你的,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于锦,那是你大哥,她也一直都会是你的大嫂……”说完这句话,凌菲也不看他的表情,昂着头挺着胸,直接摔门而出。
不就是仗着姐心里有他吗?不就是以为姐非他不嫁吗?出了气,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只是却知道自己越来越不放下这个男人。
“我知道。”唇角微翘,似是天边的月牙儿,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隐约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早就知道的,可是依旧义无反顾的随着自己的心,不想束缚,即使得不到又怎么样,此生能够遇见她已经是一大幸事。
听到巨大的响声,画室的那扇门几乎被凌菲摔得快要掉下来,摇摇晃晃的挂在那里,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无奈,这般倔强的女子,甚至带着一些执拗,偏生是遇上了他。于琰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男人,也更不是什么柳下惠,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因为他突然想到那天在画展上一直站在那幅名为《等待》的画前面的女子……
凌菲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都站在画室楼下的大门口,望着大街上的车来车往,还有匆匆而过的行人,道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早已经落光了叶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待着前一世的情人从他的身边走过。
“你还没走?”于琰皱眉,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凭什么要听你的!”凌菲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只是心里怎么都没有刚才那样的底气,说话的声音也虚了起来。
“那好吧!你继续在这里站着,我现在就走。”于琰直接无视她,朝着自己的爱车走去。
恨恨地跺了跺脚,往前跑了几步,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角,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没开车,你送我回去。”
“你可以打车。”于琰冷声说道。
“于琰,你也用不着这样子吧!咱们做不成情人难道就不能做朋友了么?你就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站在冷风中打车?”凌菲气得直咬牙,一双杏核眼瞪得大大的,不满地望着他。
“既然想要我送你,那怎么还不上车?难道还要我请你上去?”冷嘲热讽地睨她一眼,上了车。
凌菲一听,满脸的欣喜,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只是那一脸的笑意在听他的下一句话的时候,僵在了唇角,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悲凉。
今天二更,更完睡觉了,亲爱的们,晚安了。
160 我在时光深处爱你(七)
凌菲一听,满脸的欣喜,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只是那一脸的笑意在听他的下一句话的时候,僵在了唇角,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悲凉。
“我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绝对不是轻易放弃,就好像如果我不会接受你的爱,就算你再怎么努力,我也不会爱上你,所以,凌菲,别再浪费心思,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如此。”
“废话!爱不爱你是我的事情,值不值得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于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凌菲毫不客气地反驳他,她的爱又岂是那样廉价的东西?她似乎忘记了,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倒贴着给这个男人。
嘴角勾出一抹讥诮,似笑非笑,然后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宛如被扯破的细碎的棉絮一般,轻飘飘地落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了脚步,欣赏着极少见的雪景,有些年轻人还不忘打开手机立刻将这一幕拍了下来。漫天的雪花,远远地望过去,一片朦胧的白色。
依然刚从车里出来,没有打伞,直接朝着医院走去,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落在她的身上,这一年雪似乎比往年多,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她走到室内的时候,已经满头满脸的雪,轻轻地抖了抖,落了一地,很快就化成了雪水。
直接进了电梯,然后去找李医生,据说眼科的权威专家,那天回去之后她在网络上搜集了一些关于李医生的资料,对眼睛疾病的研究已经有几十年了,更是医治好了无数的患者,让他们重新获得光明。正因为这样,她越发的担心起来,如果真的像李医生说的那样,她眼睛失明的几率……抿了抿唇角,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东西。
举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医生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进,客气而有礼,“李医生,您现在有时间的话能帮我检查眼睛吗?”
李医生一看是她,露出少有的笑容,“没问题,你跟我来。”
那些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仪器,却没有心思去好奇,只听着医生的吩咐……
依然接到于锦电话的时候,她刚做完检查,从医院里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将李医生跟她说的话消化一遍,雪似乎更大了一些,劈天盖地的飘落下来,地上、树枝上、枯黄的草地上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纯白色的摊子,满目望过去一片朦胧的白色。
“依然,吃午饭了吗?”于锦露出一丝笑意,深邃的眼眸透过玻璃窗望着纷纷而下的雪花。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道:“刚吃完,你呢?今天忙不忙?”
“还行,不是很忙,但是下午要开会,如今接近年关,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对了,我们公司晚上要举行年终酒会,我去接你吧!”不容置喙的语气,他只想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她下意识地拒绝,对于辞职的事情一直都没找到个适当的机会告诉他,她想,就今天晚上吧!然后将眼睛的检查结果也告诉他,一并说了,心里支撑着的那块大石头也该落地了。
“还是我去找你吧!今天我这边没什么大事,可以提前离开。”
“这样也好。”
“那,就说到这吧!”
依然紧紧地握着手机,指尖不自觉地微微战栗着,如竹节一般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一阵阵的抽痛,那种煎熬一样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知觉,耳边依旧响起李医生的沉重的话,字字在耳,历历在目。
“风小姐,你患的是病毒性角膜炎,之后的日子里你的视力会越来也差,最后失明,什么都看不到,这一天也许来得很快,明天早上一醒来,明明是天亮,你却以为是黑夜,也许会在几个月之后……”
失明,还是摆脱不了失明的结局。她对自己眼睛现在的状况很了解,所以特意去配了一副隐形眼镜,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副眼睛已经有八百的度数了,如果摘下来,就相当于半个瞎子,也许走在路上都会撞上电线杆。依然静静地坐在车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望着飘落的雪花。
李医生还说,如果想要复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眼角膜移植手术,但是关于眼角膜的捐献却是一个问题,我国法律有明文规定,眼角膜的来源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活体捐赠,一种是尸体捐赠,活体捐赠也就是提供者是活人,但是必须是因外伤、视神经疾患、颅内疾病等原因导致失明而角膜却是完好无损的眼球。但是目前在国内绝大多数的角膜都是来源于新鲜的尸体,而且必须经过死者或者是死者家属的同意,一般情况下在死后六小时以内、冬天的话在以后十二小时以内摘取才有价值……
想着这些,心里莫名的沉重,去医院之前她就想到了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失明或者需要换眼角膜,于是,在网上查阅了很多的资料,现在愿意捐献眼角膜的人并不多。在z国自古有句俗话,叫做死无全尸,那是极悲剧的人生终结,不管是身上的哪个器官,又有几人能够接受捐献身体的一部分呢?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车流里,最后一拐弯,停在了公园的大门口,好几对情侣拿着相机在拍照,她下了车,将围巾系严实了一些,远处是葱葱郁郁的林子,此刻也被雪花覆盖了一般,还有绿意的树叶从积雪里冒出来,给这个萧条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生气。
“姐姐,能给我们拍几张合影吗?”突然有一对拿着相机走过来的年轻情侣,礼貌而又诚恳地说道。
她看着男孩身边冻得鼻子通红的女孩,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大雪,韩林兴冲冲地在宿舍楼下面带着热乎乎的豆浆和油条等她,然后他们一起去拍雪景,那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是很开心。如今想起这些,竟是恍如隔世,时间就像是一把残忍的杀猪刀,将你和他的过去斩杀的一干二净,没有回头的机会,除了继续往前走。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女孩儿皱着眉头问道。
彼时,她的脸色的确很不好看,有些苍白,而且失神了。依然微抿唇角,露出一丝浅笑,“我没事,相机给我吧!你们去摆好造型。”
“谢谢你。”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