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五二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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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八八五二零-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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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结局说明写到最后四分之一从头修改了,和出==版稿在结局部分重叠,所以网络版读起来会不太连贯,ms也没有结尾。

过两天交稿以后,把网络版从头到尾贴上来,这样大家能看个明白。修改的还是挺多的。

本来想好了后面虐88,结果好像又成了虐77了,>;_<;汗一个出版稿——第一章 初遇,你是你,我是我第一辆学生校车停在正楼门口,休息室墙上的时钟正指向八点整,角落桌上的咖啡机加热键哒哒响了两声,灭了小红灯,又一壶咖啡煮好了。

卿卿正坐在习惯的角落,看着她前一天剩下一半的故事书《小黑鱼》。

有人起身去倒咖啡,有人放下马克杯离开。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房间门口总显得特别匆忙,进进出出的脚步节奏轻快,配合着屋里热络的谈话气氛。中英文交杂的八卦,话题围绕着时尚咨询和学校新闻,不说话的就随便翻翻外国订的杂志,书报架上早已经空了,只剩下一本没有封皮的《OK》杂志。

在这间一千来人的国际学校里,每天早上总有半个小时是这样一幅场景,看习惯了,卿卿都没有抬头,继续沉浸在《小黑鱼》里面。

十分钟后,孩子们一队队由校车阿姨带下车,提着书包踏上学校正门的大理石台阶。休息室里的高谈阔论渐渐散去,窗边几个聊兴正酣的匆匆啜上两口咖啡各就各位,老师助教都走了,只剩下一大排来不及冲净的马克杯横七竖八地摆在水池中间。

卿卿还窝在沙发角落,手里抱着《小黑鱼》,望了眼窗外,拍拍脸颊低头继续。

有人从卿卿身边走过,年纪十八九岁的外国大男孩,手里拿着足球,伸手拽了拽她垂在肩上的长辫子,成功让她从书里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那个笑容不深,两个小梨涡没露出来就消失了。

“快点名了,还不去班里?!”男孩指指墙上的钟,手上转着足球。

“今天糯米当班!” 卿卿整理过被揪散的发梢,把波西米亚裙褶拍拍平整,正了正胸前的玻璃珠,又抱起《小黑鱼》。

她的一天,总是这样从一本故事书开始。

又过了十分钟,休息室彻底安静下去,外面的楼道多了喧闹,此起彼伏都是家长和小朋友的声音。卿卿双手交叠在封页上,满足的呼出口气,夹好书签,不觉笑了。

跪在沙发上垫着下巴晒太阳,休息室的玻璃上隐约印着卿卿的侧影。她不是那种特别出色的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孩,除了一身长裙和两条粗黑的长麻花辫,暖融融的笑容和一对梨涡最让人印象深刻。圆圆的鹅蛋脸,亮晶晶的大眼睛,可爱中带着勃勃朝气。因为专业扎实,面容讨喜,师范毕业后没太费力气就申请到了国际学校的老师职位,工作到第三年,她还不到二十四岁,已经开始带幼儿园中班,手下还有个助教“糯米球”。

国际学校不同于中国学校,她这样的小老师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不照搬死板教条,卿卿游刃有余的游弋在“洋人”组成的海洋里,俨然成了一条名符其实的“小黑鱼”。并不起眼,又不会被遗忘。

“qiqi,中午有蛋糕义卖!”门口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她回头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又趴会窗台,拨弄下花盆里的一株小苗。

最初,大家是叫她“穆老师”或“穆卿卿”的,熟悉了,叫qingqing,奈何外国人的中文发音不标准,以讹传讹就成了qiqi,如今班里的孩子都习惯了叫她Miss77。久了,她自己也忘了要叫qingqing,反正在家里,上到爷爷奶奶下到张妈小哥,也都一律叫她七七。她是独生女,又是同辈排行最小,上面还有六个哥哥。

哒哒两声,又一壶新咖啡煮好了。卿卿回头看了眼时间,发现休息室里还有个熟悉的身影,就跳下沙发走过去打招呼。

“第一节没课啊?”

“没课,来这判作业。”嘉兰放下笔,把腿上的作业本摆在一旁。卿卿随便拿起一本看,密密麻麻写满了中国字和水笔批改过的痕迹,一片鲁迅小说研究,赶紧又把本子放了回去。

“怎么还不去班里?”嘉兰问。

“锻炼裘诺啊,让她自己应付一下,一周一次。”卿卿喝了口咖啡,坐在嘉兰身边,抓起她胸前的项链颠了颠。

“你听见他们刚刚说的了吗?” 嘉兰压低声,贴过去问,“萧恩和音乐老师……真的假的?他不是一直对你……”

一听这个,卿卿无奈叹口气,放开项链抱起绘本书站起来:“不说这个,他的事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都过去多半年了,而且那时候……”

说不下去,就停在“那时候”上面。

嘉兰是过来人,没再往下问。

“算了,随便大家说吧,反正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是普通同事。”背上扎染的挎包,卿卿从嘉兰面前拿了块饼干咬在嘴里,恢复了笑意,“不想了不想了,我去点名,糯米要忙不过来,拜!”

“拜拜!”

离开绯闻中心,穿过休息室前的走廊,卿卿才收起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脑子里回想起从休息室里听来的话,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当机立断拒绝了萧恩。萧恩并不是不好,但卿卿坚信,如同糯米所说,不是每个中国女人都适合找个外国男人,她自己就不适合。有文化冲突,对感情理解不同,语言交流有障碍,深层的就更谈不上。在学校工作三年,看多了一对对分分合合的异国恋,卿卿对恋爱的态度特别务实谨慎,至于未来的规划,她不敢想得太远,可能是个本本分分的中国男人,恋爱结婚,然后就踏实过小日子。也可能……走廊迎面过来同事,卿卿加快脚步,甩开萧恩的绯闻,挂上招牌笑容,上前打了个招呼。

萧恩留给她的,除了热情如火的追求和三番五次弃而不舍的爱情攻势,就是上个圣诞夜……想到圣诞节,卿卿又想起那些噩梦了,醒来时嘴角还会发疼,心口悸动。捂着嘴巴,把讨厌的记忆关闭上,她感情生活中小小的“污点”,想抹去,想忘记,想释怀,却总还是存在,其实不过一个吻而已。一个吻啊!

跑进幼儿园所在楼道,卿卿再一次警告自己,快快忘记萧恩这个人的存在,哪怕每天都要在学校里碰到也要当成碰不到。

她知道外国人也是人,外国男人也是男人,外国男人也有好男人。但经历过萧恩的事后,她宁可要一片空白的感情,也再不愿卷进混乱纠结的漩涡里。她知道,自己可受不起这个。

……卿卿回到班里,孩子们正等在门口,走廊里还有几位没有离开的家长。卿卿的随班助教裘诺正一个人手忙脚乱的给孩子点名登记。放下东西,卿卿跑过去帮忙,随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叠贴画,到队伍最面前贴在一排伸出的小手背上。

越小的孩子,越是容易为一些星星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开心,有时卿卿也是这样。一个个点名字,孩子们稚嫩的应着,睁大眼睛等到贴画,进教室前会大声向卿卿和裘诺问好:“Morning,Miss77,Morning,MissQiuQiu。”

点过名,糯米带着孩子们围坐在地毯上唱幼儿园园歌。卿卿给刚刚打完架的双胞胎兄妹Anish和Anisha讲道理,送走了最后几个家长,她又拿着点名册回到教室门口,手指滑过表格上最后一个名字——费小虎,不觉往走廊的尽头张望。

已经过了入园时间,费小虎还没有来。

费小虎是卿卿班里很出名的一个小男孩,华裔,有轻微自闭症,半年前从国外回到父母身边被送到幼儿园来。最初的那段日子,不管对卿卿还是小虎来说都很辛苦,她和糯米费了大把时间让小虎接纳新环境,三个月才换得小虎脸上一点点笑容。然后再上升到教育和辅导他。小虎的进步,从停滞不前到缓慢前进,自闭的阴影渐渐散开,卿卿绝对跟着一路辛苦过来的。因为小虎的特殊原因,卿卿总会格外留心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细微的变化,在卿卿眼里都被无数倍放大记在心上。

看了几次手表,卿卿有些耐不住担忧起来,用铅笔轻敲着点名夹的边缘,准备去前台打电话到家里询问。还没走到教室前的小衣柜,就见到走廊尽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费小虎垂着头,似乎还嘟着嘴,无精打采,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书包外衣都拖在地上,被个高个子男人领着,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卿卿没着急过去,而是蹩到拐角的地方细细观察。她熟记小虎的各种表情,却很少见他会如此刻忧心重重,四岁的孩子,应该天真活泼根本不懂得忧虑。再看领着小虎的那个男人,卿卿也不记得见过。

走到离中班二三十米的地方,男人停在走廊的室内盆景旁蹲下身和小虎讲话。离得远卿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直觉小虎和那男人很熟悉,他放开手里的书包带拉起男人的领带左右荡着玩了几次,还在领带末梢打了个丑陋的结。

那男人倒也不生气,任他拉扯着,说完还拍拍他的头,指了指教室的方向。

挺特别的一幕,触动了卿卿极细的一丝感动和记忆,让她想起小虎刚到班里时的样子。半年前,小虎要矮一些也瘦一些,入园的前三天没跟她和糯米说过一个字,哪怕是吃午饭去洗手间这样的简单要求也不会提,完全是一个封闭起来的闷葫芦。整整两个星期之后,小虎第一次叫她Miss,再然后才学会叫她Miss77。因为听了她的睡前故事,他逐步敞开心扉愿意和她交流,结束了第一个学期,小虎已经习惯去洗手间拉着卿卿的衣角,一起游戏时趴在她背上撒娇。小虎的一点点快乐或伤心都表现在最细微处,快乐时,也不过安静的拿着玩具送到卿卿手上,与她一起玩,对她笑笑。

远处的一大一小不知又说了什么,小虎抱着男人的腿蹭着身子,男人面色平和,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只是摸着他的头,最后好像是放弃希望了,小虎不情愿地蹲下捡起地上的书包和衣服,自己穿戴整齐。

那是谁?卿卿心里有个大问号。

考究的商务西装,灰衬衫,扎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像是学校大多数家长那样的成功型人士,年纪不算很分明,可能三十上下,反正比费先生要年轻一些……男人终于和小虎彻底谈完了,揉着他的短发蹲下帮他系好蓝色的小领带,任他撒撒娇,把他的领带扣打开,才替小虎把书包带背好,拍拍肩膀,很信任的样子,像是给出征的战士授勋一样。小虎独自出发了,第一步不怎么情愿,走出两三步,还在依依不舍回头。

男人静静的靠在走廊边,交叉着手臂,目光始终追随在小虎身上,让卿卿错以为是个放开儿子独自去冒险的父亲,可那明明又不是费先生,跟小虎告别挥手,手上也没有结婚戒指。

得了鼓励,小虎的步子终于轻快很多,迎着卿卿的方向跑起来,一发现她,马上就扑到她怀里,如同习惯的那样抓着她的裙摆,问道:“Miss77早!”

蹲下身,卿卿帮小虎摘下书包,留在口袋里的贴画撕下一张粘在他手背上,问道:“小虎怎么来晚了?”

“嗯……”小虎嘟着嘴,扭着身子喃喃很久卿卿才听清他在用英文讲,“小虎明天早早起,不迟到了。”那两只小手一直藏在背后,似乎怕她拿走他的贴画,一脸的内疚以外,总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卿卿会心一笑,也随他望去。

走廊里,男人已经不在了。原先他靠过的地方只剩下孤零零的盆景,旁边还躺着一只不知哪个孩子落下的鞋子。

卿卿送小虎进班里坐好,加入到背儿歌的小朋友中间,又折回楼道里捡那只小鞋。经过玻璃窗时下意识望向操场的方向。那个挺拔的背影早走到球场边缘,没有了小虎,便多了陌生而疏远的感觉,斜长的影子停留了并不久,很快消失在卿卿视野里。

……上完第一堂课时,前台阿姨过来送早报,顺带放下了一份《中小学一周咨询》。卿卿正忙顾不得看,照顾完了大多数孩子,又去玩具区陪小虎拼动物插片。几页简单的咨询,到了十点钟孩子们吃零点水果卿卿才得空草草扫了一眼。

一千多人的学校,琐事活动一件都不少。游泳比赛,慈善募捐,house音乐比赛,家长委员会新学期会议日程安排……她刚想仔细读读小学各年级的旅行计划,隔壁班老师凯瑟琳过来商量楼道板报新一期的内容,卿卿只好放下早报,嘱咐了糯米照顾全班跟了出去。

幼儿园生活就是这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忙碌而杂乱。从校车停在门口到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卿卿的时钟没有一刻属于她自己。偶尔她也会羡慕嘉兰那些中学老师,可以悠然自得的在休息室喝咖啡判作业,享受一个没课的下午。但顾念着从孩子们身上得到的快乐,又会马上对工作中的辛劳没了怨言。

午饭时,卿卿和糯米带着全班孩子排队洗手,糯米捶着肩膀受不住在一旁抱怨:“太不公平,这学期只有咱们班多了三个孩子,还有Anish的问题,下午要告诉他妈妈,我听说别的国际学校双胞胎或是兄妹都不可以同班的。”

卿卿帮糯米捏了捏肩膀,正色道:“这些我也知道,但是学校同意了,我不能去找大使讲我不教你的孩子对不对?既然已经这么安排了,我们尽量做到最好就是了。”

比起毕业一年半的糯米,卿卿多了一些经验和耐心,但她自知资历尚浅,哄哄糯米,也不忘给自己鼓气。

糯米苦笑,看看身边的孩子,靠在洗手台旁叹口气,“卿卿,整天这么干你不累吗?”

“还好吧,习惯了!” 卿卿扶着Anisha下了最后的台阶,又去领下一个小朋友。每次糯米问到类似问题,她都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好像天生她就应该当老师,在幼儿园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磨砺下去。往孩子手上涂消毒液,卿卿戳戳糯米示意她去队尾,“行了,少说话快干活,中午你休息我看着午睡,周末请你吃东西。”

“好啦好啦!”听到有吃食,糯米挤挤眼睛,脸上总算有了点开心模样。

卿卿和糯米共事的一年多,已经是很好的伙伴,不仅是工作上,私下的交情也不错。都是年轻女孩,可聊的事情很多。但因为工作原因,即使天天一起带班,能说上体己话的机会也是有限。糯米跑去队伍后面再想说什么卿卿根本无暇细听,只知道她在八卦,“嘘”了两声,便不再往心里去。

学校的是非看似少,实则不然。老师与老师,老师与助教,甚至老师与家长,不同层级,不同国籍……国际学校是个尤其复杂的小社会,某方面和大公司很像,因为孩子们的存在又相对简单一些。工作时间久了,卿卿只愿意把自己分内的那些事情做好,至于工作以外的,不管是好事坏事,她都不过分关心,把什么都看淡些,也许是太淡了,到现在身边连一个固定的男朋友都没有。

洗过手,安排好孩子的座位,卿卿去水果区取了些草莓,留到最后与小虎同坐。小虎是寡言的,想什么都是眼睛说话,放下托盘就直直望着卿卿盘里的草莓,举起叉子还嘬嘬手指。

“快吃西兰花和肉丸,吃完给你草莓!”

卿卿拨拨他盘里的蔬菜,小虎嘟下嘴,点点头,慢慢开动了。

卿卿并不急着吃饭,把奖励小虎的草莓一排摆开,又巡视了一圈孩子才回到座位上。对她来说,即使话最少的午餐时间,有三四个阿姨在餐厅帮忙照料着,也难得有一刻真正的清闲。二十双小手挥舞刀叉,常常会出千奇百怪的问题。小虎不肯吃胡萝卜,Anisha举着菠菜叶跑来问她大力水手什么样子,Anish用勺子敲对面小朋友的头,菜汤弄了两个孩子一身,Harry则把整盘饭菜都扣在了地上……丁丁咣咣的一顿饭,到孩子们午睡时,卿卿已经累得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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