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抓起了画遥就往外走,画遥试图挣开他。
“你要是掉下去,我就不负责任了”
画遥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猛然安静了下来,眼睛都不敢看向下面。
徐烟抓着她一直利用轻功,直到一片清幽小屋,才把她放下来。
看着画遥那苍白的脸色,徐烟微微不忍,可是一想到她的恶行,他收取自己的怜悯之心,正色道:“抬起头看看你前面的人是谁?”
画遥抬起头向上望去,心下一震,原来是娘,她哽咽道:“娘救救画遥啊,救救画遥啊”
尚书夫人心里又爱又恨,又恼又怒:“当你拿起刀要杀我的时候,你的娘就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名字叫秋心的人”
画遥揪着尚书夫人的衣服:“娘亲,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看着你的女儿死去呢?娘亲,救救画遥吧?”
秋心狠下心甩开她的手:“当初你要杀你娘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你娘?你又何其忍心?何其忍心,我十月怀胎多番辛苦才产下你,把你养得这么大,你却如此对你的亲生母亲,陈画遥,你知道,我是多么恨你,多么恨你吗?”眼泪夺眶而出,秋心任泪水从双颊里落下
陈画遥急道:“娘亲,我是有苦衷的,娘亲,我是有苦衷的”她见秋心不为所动,突然想起来似地指控道:“是父亲要我这么做的,是父亲要杀你,父亲他在外有了其他的女人,可是你坚持着不肯他纳妾,所以他动了杀心,所以是父亲要杀你的呀”
秋心冷笑道:“你父亲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下定决心杀我?”声音已经是凄凉之极,满山里都是她的质问声。
陈画遥低下头:“父亲说,只要我这样做,他就会答应我和鲁生的婚事”
秋心又留下眼泪,闭上眼睛:“你们……你们……”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摸着自己的头
脑袋就像爆开了似的。
木亭中,没有你,叹心中,多少殇?
风雨中,婆娑雷,你看那秋心
唱一曲,舞一曲,你说一生一世
鬓白霜,染红窗,等你已经负我半生
细雨飘,人影销,多少情仇爱恨在其中?
陈伦恩,你许的天荒地老,我已不堪回首,那木亭依自独立,只是再也没有你的叹息。
秋心望向地上的滚滚红尘叶,秋心,秋天的落叶中,哪一片才是你尘埃落定形如枯木的心呢?
徐烟走了过去,两手扶着秋心:“夫人,莫要心伤才好”
秋心抬头,心伤?这满地的落叶都是我的心伤,我要如何才能不心伤?就如这落叶,是命中注定的随风飘落啊,落入这尘埃中,任人践踏,谁人怜惜?
“徐公子,画遥就随你处置吧,我已经无心”她站起了身,背着地上的陈画遥,一字一句地说道。
徐烟转过头看向陈画遥:“按照月玄国律法,弑母要按什么罪论处呢?好像是凌迟处死吧?”
陈画遥恐惧地看着他,摇摇头,她不想被凌迟。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这个想法立即主宰她的行动,她拿下了手中的金簪,就向徐烟冲了过去
徐烟闪身躲过,对她哼声道:“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该死”于是她哼声大叫:“大蟒”
突然一条大蛇破屋而出,直逼着陈画遥,向陈画遥扑去
徐烟愤愤道:“你设计杀了那位女子已经是罪大恶极,其次你又弑母,更是罪大滔天,要不是你母亲多番说教,我早就要杀了你,不过,我不动手,自有别人替我动手,今天你就是难逃一死了”
转眼间那蛇已经逮住了那陈画遥,那蛇正向徐烟移动,徐烟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忍心,便道:“大蟒,你放下她”
那蛇听得懂人说话,便真的放下陈画遥,然后回到那间屋子里。
徐烟走近她:“今日就此放过你的性命,明日我会向官府明报,我要让你游街示众,让你受到众人的唾弃”
“徐达何在?”
“属下在”一名身穿蓝衣的少年飞身而下,单只脚跪地
“你且把她送往官府,与官府说明缘由,关进大牢,明日游街示众”
“徐达遵命”
徐烟看着徐达押着陈画遥离去后,才去看望秋心。
秋心曾经救过他的命,有一次他被下毒,是秋心救了他,所以秋心有难他怎么能旁观呢?只是没有想到要害死她的竟是她自己的女儿,当时她一听还不相信,后来查清楚才知道。
原来世间真有如此畜生的人,不,是比畜生都还不如,禽兽不如
秋心被他救出去之后,就被他安置在山里的一小屋子里。
那屋子里养着秋心和一条大蟒,那条大蟒是曾经被他救过的,只因那大蟒要跟着他,他只好把它安置在那里,不过那条大蟒从不咬人,所以他也很省心。而且大蟒在那里还可以保护秋心。
只见秋心坐在屋子里独自伤神,徐烟看了不忍打扰,遇到这种事情,任谁都会接受不了的。
秋心拿了剪刀,徐烟大惊,她想要干什么?
“不要啊”徐烟冲进去的时候,那把剪刀已经准确地插入她的胸膛,伤口之深,足以致命。
“秋心,你干嘛要做傻事呢?”
“徐公子,对……不……住了”秋心的伤口太深了,当即毙命
徐烟看到秋心已死,只好将她埋了。
徐烟自己动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自己挖坑,他一边挖,一边哽咽道:
“秋心,生的时候,你的家人如此对你,死后,两袖空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特意找了这片土地,这里依山傍水,很适合你,你曾经说过,愿得一处宁静安生啊,现在你的脚下就是这样一片土地”
徐烟把秋心放了下去,慢慢地用泥土盖住了她的身体
徐烟轻叹道:
红线相牵连怎作罢
你看那江南葬几人
莲花只开这一宿我却看透生死别离
美人多娇命却薄
不堪回首我魂也飘撩
春求醉冬还醒往事怎回眸
弦已断魂已逝暮然回首处
我一笑看寂寥红尘多飘渺
离尘去独留莲生死似一眼。
秋心,你心似莲,却染上尘埃,如今你死了,也和黄土一起。愿只愿你能好好安息。
徐烟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被逼死,想到许多人在算计自己,想到此生无处可安,泪水轻落
徐烟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第9章弑母
话说这刘悦见到那紫衣男子,觉得很是熟悉,便与傅杰推辞骑马的事情,傅杰失望离去。刘悦便跟踪着紫衣男子。
当看到紫衣男子与陈画遥的片段的时候,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怎么可能是她呢?她怎么可能与这种人有过节呢?可是当那一直背着他的那一抹身影转过身的时候,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长得和李梦玉几乎一摸一样,刘悦顿时集中精神。秋心的话让刘悦的疑惑加深
秋心唤他为徐公子,而今日丞相府的消息是李梦玉已经和徐公子在一起,可是再看,哪里有李梦玉的身影?
如果丞相府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就是李梦玉说话,她根本就不是和徐公子在一起。但是李梦玉没有必要说谎,如果说谎的话,难道是为了堵他吗?
可是这徐公子和这李梦玉竟然长得一摸一样,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难道徐公子和李梦玉是同一人?
当看到紫衣男子放出大蟒的时候,刘悦再次否定自己的想法。李梦玉只是一女子,她怎么可能会与这么大一条蛇相处得如此……
而且这紫衣男子所表现的都不像一个平常女子所为,但是刘悦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继续看看这个和李梦玉几乎有相同容貌的人。
而徐达的出现,则让他彻底否定自己荒唐的想法,他不可能是李梦玉所扮的。
可是世间真的有如此长得相像的人吗?刘悦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
除了声音可能是变声的,行为也可以刻意改变,可是那气魄,却不是一个女子可以散发的。
这位徐公子和李梦玉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可是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刘悦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在暗中观察。
只见徐公子自己挖坑埋那秋心,直到看到徐公子脸色的泪滴出卖了他的感情,刘悦觉得不对劲。
他竟然落泪了,这不是一个女儿家才有的姿态吗?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刘悦被彻底疑惑了,他对自己的猜测摇摆不定。
他决定他要结识这位徐公子,要一探究竟。打定主意后,刘悦暗中观察找时机与他相识。
且说徐烟埋了秋心以后,心情很不好,并走着出去。
青山绿水共为邻,此番情景,却不能抹去他心中阴影。
刘悦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吓了徐烟一跳。
一看来人是刘悦,便想说他,忽然想起刚刚和陈画遥的片段,不知刘悦有没有看到,便住了嘴,只是看着他。
刘悦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徐烟也就是李梦玉,听到道歉声,也不好发作,只好说道:“没有关系”
“我叫刘悦”
我知道你的大名呢,李梦玉在心里想到,突然想起自己这一身打扮,这容貌还是和相府四小姐的容貌差不了多少,突然警醒道,莫非这刘悦是想试探自己?看到两个长得相像的人,是谁都会怀疑吧?难道刚才他全都看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是徐烟”李梦玉用假声道
刘悦看着徐烟,总觉得眼前的人是李梦玉,可是又觉得不对劲。
“不知刘兄,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刚好路过这儿的”
“兄台是哪里人?来此地做甚?”
刘悦道:“我是本京城人,来此骑马,正好爬爬山”
李梦玉道,难道他已经识破自己?可是不太可能。只能耐着心思与他周旋:“一个人吗?”
“是啊,徐兄,你呢?”
“我是苏州人,到京城来找人的”
喔?难道是去找李梦玉的吗?
梦玉看他疑惑的眼神,心道:就是要让你误会。
“徐公子可认识李丞相的四女儿李梦玉小姐?”看你怎么回答
“认识,她是在下的朋友”自己能不认识自己吗?
“一般朋友能长得如此相像?”李梦玉也是这般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哈哈,正因为此,我们才被人戏称有”夫妻相“啊,怎么,刘兄,难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你们确实长得太像了,你确定你是徐烟?”刘悦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徐烟不是太简单,而且她的身上……
李梦玉感觉到灼人的目光,她不禁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李梦玉小姐装的?”
刘悦也笑道仿佛想说也是这个意思:“有何不可?”
李梦玉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她看着刘悦,忽地笑容向爆发出来似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刘兄,你真是有趣,想你也是曾听说过徐公子的名号,他有专门的身份验证,只有那个,你就不再怀疑我的身份了吧?”说罢,她拿出身上放着的徐公子独有之物,玉面公子的牌子。
这个可是他的招牌。
刘悦接过她手中的牌子,仔仔细细地看了,这牌是货真价实,一点也不假。他看向李梦玉,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也许是会有的,也许真的有,也许他真的不是李梦玉装扮而成得。
刘悦把牌子还给她,李梦玉伸手去接。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手心,她感到他的指尖一片微凉。正抬头间,他看到她眼中的了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事似的。李梦玉想到,难道拿出招牌还是不能让他相信?
刘悦收回自己的手,他的手……
脸上已经展现出灿烂的笑容:“徐公子,在下真是鲁莽了,不过,既然我们这么巧遇在如此美丽的地方,那今天就我做东,我们去百花楼喝一杯如何?”
不就是喝个酒吗?不去倒叫我小气了,李梦玉欣然应允。
两人一路同行。
刘悦一路上和李梦玉说说笑笑,谈到很多东西,李梦玉才惊讶于刘悦懂得似乎很多。
时间飞逝,到了百花楼的时候,李梦玉才觉得怎么这 么 快‘炫’‘书’‘网’?她看了刘悦一眼,只见他也正瞧她。
不久前,她还和他一起进过惜春楼得大门呢,如今却是第二次。
刘悦从容地踏入百花楼,李梦玉随之踏入。
李梦玉想,既然来到了百花楼,要是不把这里的最漂亮的女子看上一看,岂不是留下遗憾
于是对着老鸨笑道:“你们百花楼的花魁可有空闲啊?”
老鸨笑道:“只要公子能够作一首诗,让我们诗梅姑娘瞧,如果我们姑娘满意,诗莲姑娘自然会陪公子喝一杯的”
李梦玉看了看刘悦,见他脸露期待,便笑笑:“自然是要作诗的,诗梅姑娘,好名字,那我就以梅为题,作一首,可有笔墨?”
老鸨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李梦玉接过纸笔,在纸上题下陆游的咏梅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老鸨接过之后,直道是好诗,便差人送了去。
刘悦面露喜色,果然是好诗。诗里无处不在赞扬着梅的高洁和坚贞,只是不懂,诗梅姑娘能够配得上梅的高洁吗?
正思索间,忽然意识到老鸨还在问自己话,便道:“我要百花楼里第二的姑娘就行了”
“她有主了”
“那便随便一个清新淡雅的即可”
“去叫如艺姑娘”老鸨小声吩咐小厮道。
两人被老鸨迎到一个精致的房间里去。
不一会儿,诗梅姑娘就来了,咋一看,确实像梅花般纯洁。梦玉心里为她散发的气质喝彩
诗梅走到李梦玉面前,然后坐下。如艺姑娘随后也来了。
李梦玉心里确实喜 欢'炫。书。网'诗梅姑娘,于是提议道:“听闻诗梅姑娘琴棋书画皆通,在下也晓得笛子,不如我们合一曲,如何?”
诗梅一听,心里甚是欢喜,早闻徐公子,如今一见,果然俊美过人,他作的那首诗更是一绝。她对他已经很是崇敬,如今一听他要和自己合曲,心里早是波涛汹涌。于是连忙命人取来古筝笛子。
刘悦和如艺正拭目以待。只见诗梅在古筝旁端坐下,徐公子立在古筝旁,正拿着笛子。
不一会,笛声和琴音飞奔而出,笛声悠扬,琴声清脆,相互交错之际,竟是无比的契合。
李梦玉拿着笛子吹得忘我,浑然进入一个境界,诗梅望着她的模样望我地弹琴,两人竟形成绝美的画面。
刘悦和如艺看得呆了。此一刻,如果说徐公子是女子,谁会相信呢?
窗外的夜风徐徐地吹进来,吹起了李梦玉的紫衣飞舞,吹起了诗梅的秀发飘扬,泻出了琴音和笛音的和声。
一曲毕了,李梦玉放下笛子,看着诗梅,诗梅高兴地看着她
“与徐公子合过这一曲之后,诗梅的琴声已是无憾,谢谢徐公子”
“快别这么说,与姑娘的这一曲,在下的笛声也找到了知音人,在下也要多姑娘了”李梦玉笑道。
两人先后回到座位上,诗梅拿起杯子,为李梦玉斟满了一杯,又为自己沾满了一杯。
“诗梅敬公子一杯”说起一饮而尽。
李梦玉看着她的脸微红,关心地说道:“姑娘家不能喝太多酒,你还是少喝罢”
诗梅听到他这么说,心道他关心自己,脸就更加红了。只得低下头来。
如艺也敬了李梦玉一杯酒。
“如艺,你只需一杯即可,徐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