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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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静寂-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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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悦雅站了起来,她似乎要走,又回头看了看垂着头的韩书,“韩书,最后我说一句,如果你赌输了,你的结局只有死。因为那个人,是绝对会杀了你的,你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

看着悦雅消失在大厅里,韩书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放在掌心,轻轻向上一抛,然后伸手接住,用手捂住,捂了很久,他才一点一点的移开手。

躺在他掌心的硬币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发出冷冷的光,硬币向上那面的中心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发出只属于金属的柔和光泽。

正文 九章 一节 自杀

客厅里的电话,疯了一般的响个不停,韩书快速的收拾着行李,他拉开墙上那幅赝品《睡

莲》,小心的按了三次密码,咔,墙上的保险柜打开的轻响,吓了他一跳。他镇定了心神,拉开了保险柜的暗门。

四层的中型保险柜,放得满满当当的,韩书用手指一一掠过成堆的钞票,然后从暗柜中抽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他想了想,放到手提包里,然后拉开手中一个稍大的提包,将成堆的钞票拨进袋中,他拔了两下,突然停住,然后把钞票全倒了出来,胡乱塞进保险柜,拿出一把精致的四面齿的钥匙,打开另一个暗柜,伸手拿出一个红木的盒子。

一组、二组、三组、四组……、七组,好了,密码输完了,他用手轻轻揭开盒盖,盒子里有十几颗大小不一的钻石和红、蓝宝石。

数完颗数后,他拿出一个棕色的鹿皮袋,将这些钻石和宝石小心的放进去,扎好袋口,放进贴身的衣袋中,拎起手提袋,快步走到门边,他正要开门,却听见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

拎着棒球棍,韩书轻轻推开了房门,只有空荡荡的楼梯,和摇晃不定的屋顶灯,他掂着脚尖,一一打开楼上所有的房门,仔细的检查能藏人的地方和窗户。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又在下雨了,雨水从窗户中飘进屋里,打湿了放在桌上的文件,韩书快步跑上前,关闭了窗子,却看到一个很魁梧的男人正翻墙而出,从他干净利落的身手来看,应该是受过相当的训练,他用手攀在墙上,只一下,就跃到了墙顶,然后微一纵身,就消失在倾盆而下的大雨里。

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余梦杨仔细的的研究着酒杯里晃荡不定的酒液,苏沅抬着一盆汤放在餐桌上,“梦杨,吃饭了。”

余梦杨放下酒杯,走到她身边,看了看桌上颜色鲜艳的四菜一汤,“看上去很不错,不知道吃到嘴里如何?”

苏沅偎在他身上,媚若无骨,“别小看我,我可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余梦杨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行了,我的玫瑰小姐,去洗手吧。”

“梦杨,我们重新整理一下浴室吧,我总觉得怪怪的。”

正在看电视的余梦杨头也不回,“好啊!你要害怕,我明天安排人整理一下浴室。你到底怕什么?”

苏沅坐到餐桌上,帮余梦杨盛了一碗饭,“你啊,就是没正劲,上次编个故事,吓得人家半死,又什么假发,又什么砒霜,又什么你太太服毒,吓得我半死。”

余梦杨回过头对她一笑,“谁让你那么笨,绣蕾早上才打过电话过来,你一转眼就忘了。”

苏沅盛了一碗汤,递给他,“喝汤吧。都怪刘轶,什么尸臭,再加上那顶假发出现得那么怪异,我就相信了。”

余梦杨笑了笑,正想低头喝汤,电视里突然出现一个什么经理的专访,在那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酒店里,在放满了白色鲜花的楼厅里,余梦杨看见康悦雅坐在韩书的对面,正对他说着什么。

电视的画面一闪而过,但余梦杨从她的口型中猜到了她正告诉韩书的话——因为那个人,是绝对会杀了你的。

她果然猜到了,他的确是要杀韩书,不过没有那么快,她既然猜到了,他就不能再让韩书活下去了。

吃完饭,苏沅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一边大声和他说话,余梦杨心不在蔫的敷衍着她,然后伸手拔了个电话,“绣蕾……。”

电话里,绣蕾的声音显得很微弱,“梦杨,这么晚,你不舒服吗?”

余梦杨微微一笑,“没有,只是有点儿想你了,明天我没事,待会儿开车来看看你。”

绣蕾很高兴,可是她的声音仍然很微弱,“梦杨,你来的时候,帮我买点儿药,我的胃一直都不舒服。”

余梦杨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冷淡的笑,他的声音仍然很温暖,“绣蕾,我明天陪你去看看医生,然后你搬回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在郊外,我也不太放心。”

绣蕾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疲倦,她应了一声,就放下了电话。

“梦杨,这么晚,你要到那儿去?”苏沅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

余梦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一吻,“我出去一会儿,乖乖在家等我。”

效外的别墅一直很安静,余梦杨小心的将车停到别墅的暗门后,四周看了看没人,才掏出钥匙打开暗门,闪身进了别墅的后院,

房间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好像什么东西正在静静的腐烂,余梦杨拉开窗帘,推开窗子,窗外清新的空气涌入房中,微冷的空气,令他轻轻一抖。

“梦杨……”

余梦杨回过头,满面的笑意,“绣蕾,我吵醒你了。”

绣蕾挣扎想坐起来,余梦杨上前一步轻柔的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床上的软枕上,“你今天的脸色好多了。看看,还有一丝淡淡的红晕。”

绣蕾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咳一声,“梦杨,你总是想方设法的讨我高兴。”

余梦杨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窗边倒了一杯水,“绣蕾,我们从认识开始,你就不喜欢吃药。你这次病得这么重,还要自己跑到郊外一个人住,难怪梦飞总是打电话教训我不关心你。”

绣蕾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梦杨,你不要怪大哥,大哥就是这样子的。”

余梦杨微一笑,他接过绣蕾手中的水杯,转身走到窗边,不着痕迹的向外张望着,果然,是韩书,他笨拙的爬上墙,然后跳下地,顺着墙走到爬山虎的浓密枝叶中,只余黑色的一个剪影。

客厅里放着一支熟悉的英文歌,狮子与我的主题曲《生而自由》,韩书站在门,他整理了衣服,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余梦杨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看上去整洁而悠闲,“你来了。我等你一会儿,来喝杯咖啡吧。”

韩书坐了下来,神情悠闲而潇洒,“好啊!不加糖和奶。”

余梦杨伸手倒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推给韩书,“热度刚刚好。”

韩书接过咖啡,并不喝,“余梦杨,我们到今天,认识多长时间了?”

余梦杨没有回答,只是又倒了一杯咖啡给自己,呷了一口,“好香。”

韩书抬起杯子,来回嗅了嗅,“果然很香,尤其是余大市长在咖啡里加的特别调料,令这杯咖啡更香。”

余梦杨放下咖啡杯,抬头看了看韩书,“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在咖啡里的确加了一点砒霜,我知道你选修过法医学,不如你自己介绍一下砒霜的功效。”

韩书盯着咖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的说:“砒霜的功用:祛痰平喘,蚀疮去腐,截疟。用于寒痰哮喘,久疟,走马牙疳,恶疮腐肉不脱,痔疮,恶癣痈疽疔毒。有剧毒,须经炮制后方可药用。常用量,炮制品0。015~0。031克。入丸散内服。外用适量,研细末撒或调敷,或入膏药中贴患处。”

余梦杨轻轻拍了拍手,“果然不愧是高材生,学了这么久,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也知道,砒霜会破坏某些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所以说,会死得很痛苦,但到了今时今日,我想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你不死,你的下场,会比死更可怕。”

韩书没有说话,余梦杨也不逼他,只是悠然的品尝着自己那杯无毒的咖啡,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小小的杯中,过了很久,韩书抬起那杯已然变冷的咖啡,猛一抬头,将咖啡一饮而尽,“我很清楚,阿雅提醒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也无处可逃。所以,我才会到这儿来。我明白你布好的局,你迟迟不下手杀了你太太,就是为了等今天。”

余梦杨笑了,笑得很亲切,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怪异的诱惑力,“是啊!那天晚上,我准备好了一切,甚至刀都放在她脖子上了,我都没有下手,就是为了等今天。为了今天,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甚至用足了120%的耐心。”

咽喉越来越干,又辣又热,腹部极度不适,同时恶心,想吐,韩书精确的预估着自己中毒后的下一步症状,他知道时间越来越短了,竭力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清晰的闻到内部正在腐败的味道,“余梦杨,到了现在,我不想再说什么,但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对付阿雅和龙皓?”

余梦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当然,我当然要对付他们,采乐、龙皓,这几年,我已经忍得够了,忍得我好难受。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永远的活在地狱中。至于悦雅,我会好好的待她的,比任何人待她,都要好!”

正文 九章 二节 蚕茧纸

终于安排好了一切,余梦杨脱掉透明的塑料手套,从怀里掏出银质的打火机,点燃了烟灰盂里的手套,一股塑料的焦臭味随着袅袅的青烟,在室里散发开来,余梦杨起身打开浴室的门,让那股味道通过浴室埋在墙里那面小小的排气扇排出室外。

手套很快就化为了灰烬,他用手绢包着微烫的烟灰盂,将残骸倒进马桶里,再用力的按下出水键,压力很大的水流瞬间就将那些灰烬冲得无影无踪,蓝色的洁厕泡泡发出一种令他郁闷的香味儿,他退出浴室,再一次的检查是否仍然留有自己到来的痕迹。

门、脚印、杯子、枕头……,一一的再检查一遍,好了,没有一点儿痕迹,余梦杨有些得意,没想到年轻时看的侦探小说,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功效,他正要出门,却看见绣蕾经常坐的那张靠窗的高背椅子上,放着一本普通的黑皮日记本,他从未见过的日记本。

道旁的路灯飞一般的掠过,他伸手开动雨刷,雨水像扇面一样的被分开,他含笑看着前面那片雨幕,今天夏天来得特别早,台风频频的登陆,每次都带来像今天一样的暴雨。

绕了很大的圈子后,他故意将车停在一家通宵营业的便利店门口,进去买了一包雪茄和几盒方便面。

这个举动也许是多余的,可是余梦杨不想让自己有一点儿嫌疑,他知道,在滨海,出售这种雪茄的,只有这家便利店,所以,他在雨夜开车外出,在这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出现,是不会让人感到怀疑的。

回到家,苏沅已经睡了,他没有理睬她,而是快速的走到书房,打开了台灯,开始看那本日记。

是绣蕾的笔迹,很厚的一本,他初略的翻了翻日期,都是近一年所记的,与他从前看到的那本不一样,这本日记里,记录了一个绝望女人的心迹,她从充满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非常的完整,余梦杨快速翻阅了半本日记后,有些讥讽的想,也许绣蕾这本日本,可以取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出版发行,一定能够卖得很火。

累了,真的累了,他把日记本扔到桌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日记本没有扔准,在桌沿上晃荡了两下,就掉到了地上,撞击在木头的地板上,发出噗的声音。

余梦杨低下头,一张很薄的蚕茧纸从日记本的封面处露出一角,他快速的拾起日记,灵巧的剥开封面,小心的取出那张蚕蝉般的纸……

“梦杨:在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离去了,在很久以前,每当我受了委屈,我就会的设想我的死亡方式,无数的假设,无数的立论。没想到真的到来时,竟然和我的设想没有一丝的一致。

我爱你,比我想象中更爱你。梦杨,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的爱你,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的被你杀死。(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写好了遗书,就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了解你的想法,所以在遗书中,我提到了韩书,相信有过这样的安排,将没有人会怀疑你。)

那天晚上,其实我没有睡着,长期的患病,令我对任何的安眠药都有了抗药性,那剂针水的药量,还不足以让我沉睡。你看,你是多么的不了解我,虽然你加重的剂量,可是,你的妻子,在无数个与你同床共枕的日子里,常常在深夜里睁大眼睛,注视着你熟睡的面容,你从来没有发现过,所以,你并不知道要多大的剂量,才能让我陷入昏睡。

我想,你一定奇怪那把手术刀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光亮如新,其实从我发现它开始,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帮你把它磨亮,我看过很多书,我知道,锋利的刀锋,快速的划过颈动脉时,死亡的人不会感到太大的痛苦。

我看到刀光闪过,其实心里也感到很害怕,在那一刻,我想到了普希金的那句名言: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怕话一出口,我便会倒地死去,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人再像我一样爱你。

到现在,我仍然奇怪在那样的时刻,我竟然还会想到那句名言。你看,我又在哭了,我小心的移开这张我保存了很久的纸,不让你看到我的眼泪。我知道,你讨厌我哭,你觉得我哭,是在向我的家人控诉你。所以,梦杨,我所有的眼泪,都流淌在我的心里。你为我骄傲吗?

也许你已经想不起这张纸的来历了,蜜月的时候,你带我到一家造纸的工厂,看他们如何的用蚕丝造出光洁的纸。这张纸,是他们废弃不要的次品,可是你指着纸上粗糙的纹路对我说,像不像一朵一朵的梅花,我最喜欢的梅花。所以我把它留了下来,留到今天才使用。

其实真的很讽刺,我留下这张纸的愿意,是将我们的故事,一点一滴的记录在它上面,然后交给我们的后人,让我们的爱情,在人世绵延不断。可是,将它用做我向你的告别信,我没有任何的遗憾。

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咱们还是回到那天晚上吧,就在刀落下的那一刻,你改变了主意,我明白你的心意——其实我的死,能够为你带来更大的收益吧!

那个年轻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你记不记得那年的夏天,我们在海边遇到林俊、采乐和林俊的女朋友,我曾告诉你,‘那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在诉说她对林俊的喜爱。’这个男子,也是一样的,他的每个眼神、每个举动,都在告诉别人,他——在爱着你!

没想到我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竟然能够如此的平静,原想,我是应该嫉妒的,发狂般的嫉妒,可是梦杨,请原谅我,我现在唯一的感觉,是悲哀!只有悲哀!

在我认识你的十六年七个月零四天的日子里,我从未像这一年来般的认识你,认清你。对于你,我犯了一个又一个的错误。最大的错误是——我不应该逼你娶我。因为,我清楚的了解到,在你心中,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也许连一秒钟都没有过。

对不起,我的眼泪还是落在了纸上,今天,也许是我有生以来最勇敢的一天,我终于说出了我心中最大的恐惧。要知道,让自己承认你不爱我,是要倾尽我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尽管我明白这件事,已经四年了,从那个夏天的夜晚开始,一直到现在。

海边的那天晚上,开始,我并不明白你所说的话,可是当我看到你注视那个女人的目光,我明白了,你爱的人——是那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你很爱她,尽管你在心里拼命的否认,可是你还是忍不住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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