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市的半年,她不是没遇见过楚阳。听说阮文心离了婚后也没再娶了,阮家有楚阳留下的孩子也不着急阮文心再婚的事。即使离了婚,楚阳过得不大好,脸色苍白得很,但仍会强打着笑容面对她。那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句很久之前的话。
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她也淡淡地一笑,牵着秦榕的手,和他擦肩而过。
有些事情,该过去的,早该过去了,风水轮流转,年年有,如今轮到了楚阳了,她不做落井下石之人,却也不能伸手帮他。因为他的缘故,秦榕才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担忧了几天才终于松了口气。
“司徒姚,若时间能重来,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在走过楚阳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会。”
她只能这样说。就是因为爱他才跟他结婚,若时间能重来,她还是会爱上他的,每个时期的自己都不同,虽然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坚持着所谓的爱情很好笑,但在青涩岁月谁不是这样?她只能说爱过楚阳,但她更爱秦榕。
虽然她的回答后来引得秦榕几天没理她,跟她打冷战,但她还是保持缄默态度,慢慢地哄着。秦榕是个通透的人,他自然不是真的生她的气,偶尔小打小闹也不错。
秦榕在B市这边和她待了几天,就不时会打电话回家。他把宝宝托给司徒父照顾,司徒父也很乐意,每天没事就带着孙女出门遛弯。
宝宝在司徒父那边过得不错,听得宝宝在电话那头依依呀呀地叫着,秦榕脸上也带着柔和的笑,看得司徒姚又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吻上一阵才舍得放开他。
若不是为了工作,她也不想和秦榕宝宝和自己的父亲分隔两地的。这样一来,她也比之前更想念秦榕和宝宝了。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路面因为下雨的缘故也很滑,车子在路上不急不缓地行使着。司徒姚用光了一块电池的储电量,换上第二块的时候,看到手机重新开机显示的电量,只剩了一半,她才记起之前在来的路上住宾馆时,早上起床充了会电,去楼下吃了会早餐就赶着上路,这电池自然也没储多少电了。
前方的路还长着,这半截电量算是珍贵了。她把手机设成省电模式,没什么事就不玩手机,在路上给闵夏楠这些认识的朋友发了会短信,就干脆睡觉了。车外的雨下得越大,车上的人也越来越不安静,一个个都凑在车窗上紧张兮兮地看着窗外的路面。
司徒姚本来在睡着,被自己隔壁座的人吵醒了,瞄了一眼窗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断有警车从旁边驶过,警鸣声也越来越急促。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礼貌性地问了下旁边的人。坐在她旁边的是位年轻男人,刚才就没睡觉,一直在跟自己的朋友聊天,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说道。
“刚才路段中间发生了车祸,好像是车子打滑了。这种天气开车真的要小心了,我们这辆车的司机不知道技术过不过关的。”
男子抱怨了几句,又扭头跟自己的同伴说话去了,独留司徒姚看着窗外。
车子越向前行驶,就越慢了下来。车祸的原因,路段上开始塞车,司徒姚坐得这辆大巴也不得不缓下速度,最后还熄火了。车上的人又躁动了起来,吃着各种各样的零嘴,嘴里还不断抱怨这个那个。
不知道塞车塞了多久,司徒姚感觉自己的手机在震动,忙掏出来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
“喂,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人没立刻说话。她不得不再问了一句。
“怎么了吗阿榕?”
“雨下得很大呢。”
秦榕盯着窗外的雨,忐忑不安,做什么都感觉很烦躁,他最后忍不住拨电话给司徒姚。
“恩。是很大。我这边塞着车呢。”
“塞车?”
“恩,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现在路段上都塞了。一时之间动不了。”
她说着,也在想着,估计回家又要晚了。
秦榕在那边皱着眉头。
“你……小心点,一定能平安回家的。”
这句话似乎在跟自己说。司徒姚笑了下,也重复了一边,让他安心。
“是啊,我会平安回家的。把宝宝看好,回来我还要收拾小家伙呢。”她还惦记着小家伙在她名贵的衣服上恶作剧的事。
她刚想挂断电话,车子猛地转弯,她闪躲不及,一下子就撞在窗上,头直发晕。车上的其他人也像司徒姚一样,有的撞上了窗户,有的从椅子上跌倒在过道上。
“啊,这是怎么了?”
车上的人惊叫着,刚想爬起来,车子又拐了个弯,车里的人又跌回原先的位置。在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后,车里的人乱作一团。很多人都挤着往驾驶座过去,司机原本便急着把车掉头,现在一吵,车子又突然打横,往旁边的深沟而去。
屋外大雨倾盆,狂风乱作,街边的老树被吹打地七零八落,屋内窗户关着,虽然不冷,但是躺在房间大床上的人却手脚冰冷,俊秀的眉头紧皱着,突然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沾着细汗。
秦榕看了窗外一眼,才惊觉原来午夜了。他垂着眼眸,却再也睡不着。把小床上睡着的宝宝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莫名的心慌。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错觉,在几天后,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后,立刻被推翻了。
“秦榕,你……你要冷静啊。现在觉得不可以慌张啊。”
“是啊,秦榕,你还有宝宝咬照顾呢。你还有她呢。”
听到消息后,徐克和闵夏楠第一个时间就赶来了医院,却见到满脸张慌失措,脸色惨白,抱着怀里不停大哭的却没理会宝宝的秦榕。
秦榕面对他们,只是呆呆地抬头看他们,又立刻低下头。
“司徒她怎么样了?”
秦榕这神情,又看了看他身后紧闭的监护室,闵夏楠和徐克也料到这里面的凶多吉少了。
秦榕似乎没听清,愣愣地站着,过了会儿,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沙哑。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等今晚度过……危险期再说。”
说到危险期三个字,秦榕语气明显顿了下,一口气被提在嗓子里,身体僵硬。就在闵夏楠和徐克惊恐他突然会发狂还是别的的时候,他又突然像没事了般,坐在了门外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不进去看吗?”
得到医生的允许后,他们穿上消毒衣和口罩时,秦榕还一直保持原先的动作,抱着孩子,一动不动。闵夏楠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司徒她在等着你呢。”
一直挺直着腰杆坐在原位上的人没回应,闵夏楠却分明看到他的手攥成拳头,紧紧地交握着,下巴绷紧。
闵夏楠还想说什么,徐克已经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出声了。两个人开了门,走进监护室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连眼睛也没睁开的司徒姚。
在门外的秦榕明明很想进去看的,却一直碍于心底的胆怯,不敢去看。
那人答应过他的,一家人要好好一起过的,绝对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出事的。她若做不到,他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的!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当他听到医院告诉他,他的妻子司徒姚坐的车半路翻车了,整车40几个人5死20重伤,司徒姚被人从车底下救出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况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似乎一下子一些简单的事情他也忘记怎么做了,连喂宝宝他也把奶粉调错。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是不是看他太幸福了,所以老天来收走了?
就在这里,闵夏楠焦急叫唤医生的声音从里间响起来。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扭开门,疾步走进监护病房。
不,他绝不允许,绝对不会让老天得逞的。
三个月后,当司徒姚睁开眼时,她的身边正趴睡着一个男人,脸色憔悴,下巴尖尖。她动了动手指,想摸摸这个她爱的人,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亲吻一阵。
在手抬起的那一刻,她疑惑了下,手无力,要抬起还要费一阵力气,更别提摸摸那人了。
到底怎么了?
她按着脑门,想了下。
在车子翻沟的画面闪入她的脑海里,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眼睛睁大了些,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的人,看到那双漂亮眸子闪过惊喜的情绪,她也勾着嘴角,笑了。
“阿榕,我回来了。”
秦榕一向淡漠的眸子在这时晃动了下,眼泪默默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你若不回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恩,我知道。”
她费力地抬起手,摸着他的脸,将眼泪抹掉。
“哭了不好看,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呢。”
秦榕听了这话,瞪了她一眼,走出去叫医生。
司徒姚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医生终于允许她出院。
出院的时候,她是被秦榕推着出医院的。虽然她的腿在经过医院的治疗后慢慢痊愈了,但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久,现在走路还走不了,双腿暂时无法使上劲,她只能先坐轮椅。不过,秦榕已经十分开心了,能从死神手里救回了司徒姚,再次和司徒姚一起过日子,已经是厚福了。
她出院后,闵夏楠和徐克就带着孩子上门来探望。
“司徒,你能恢复真是太好了。”
司徒姚逗弄着闵夏楠和徐克的孩子,一边听着闵夏楠讲公司的事。
那孩子长得圆乎乎的,脸颊上像夹着两个馒头,她老是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捏捏这孩子。那孩子也不哭闹,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腿上,圆溜溜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她,一点也不怕生,累了就坐在她腿上睡觉。谁喊抱他,他就给抱。徐克还一度紧张这孩子以后会不会被拐走。
“这么说,我是被公司给辞退了?”
她把睡着了孩子还给徐克抱去,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
闵夏楠面有难色地点点头。
“是阮文心那女人干的事,也不知道她往上面说了什么,就开始裁员了。要不是我有徐克保着,这阮文心下一个对象就是我了。”
“哦,敢问我是得罪了阮文心哪里?”
闵夏楠也摇摇头。
“不知道啊,自从她离婚后,整个人脾气就暴涨,比以前更难对付了。不过,难对付又怎么样,老子决定不干了,跳槽到别的地方去。你有没兴趣一起啊?”
司徒姚低头看了自己眼前的状况,又望了厨房正在忙碌的背影。笑着摇头。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下一份工作了。”
第五十七章你爱的却是他
“铃铃~”
早晨六点,屋外的太阳还只出现个影儿;屋里床边柜上的闹钟就响了起来。一只白细的手臂从床右边里侧伸出来;熟练地按掉响个不停的闹钟。
接着;床边隐隐约约站起个人影;想爬起来,就被床外侧的人按住。
“阿姚,先放开我,要去进货了。”
秦榕挣了挣被按住的手;整个人又被司徒姚抱在怀里。他想再说什么,司徒姚已经半坐了起来,朝他笑了笑。
“你总不能不吃早餐吧?我去把早餐弄下,好了叫你,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吧。”
秦榕愣了下;摇摇头。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宝宝还在……”
他说到一半,就被司徒姚打断了。
“宝宝昨晚已经抱到爸那儿去了,你不是忘了吧?我们一起去,不要把我看成废人,我只是暂时腿不方便而已。”
司徒姚低着头,凝视身下的人,目光犀利而严厉,嘴角虽带着笑,但和她相处了许久的秦榕却知道她生气了。他摇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们一起吃早餐好了。”
“恩。”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秦榕在铺子里忙东西的,她负责在一旁清点刚买进的水果。
她扭头看了自己身处的空间,这间店铺不大,却是秦榕用他攒的私房钱和贷款来的钱租下的。
店铺位于车站附近,又处在最繁荣的商业街之中,店租当然是比一般的租金贵。若按以前,她可以凭自己的一己之力买下这间店铺的,但自从她出事了,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的监护病房,这点事,她目前却是做不到的。
在监护病房里躺了两个月,钱用地更是如流水般。秦榕把她之前给他的钱全花在这上面,为了得到后续的看护,司徒父也动用了自己的老本,这才把司徒姚的命给稳住了。这两个月来,秦榕和司徒父都过得不好,每天在医院和家里来回,后来见她慢慢好转了,秦榕就和别人租了个店铺来卖水果,把宝宝给司徒父带着。水果店的收益不好不坏,就是操劳了些。
“怎么了?”
秦榕摆好水果的位置后,转过身,就瞧到司徒姚正看着四周,皱着眉头。
“坐会吧。喝喝水。”
她把人拉在自己身边坐下,秦榕点点头,刚闲下来的手又耐不住,伸手锤了捶她的腿,一边柔声问她。
“酸不酸,坐在轮椅上也挺难受的,要不要起来走走?”
她摇摇头,凑上前,亲了亲秦榕的额头。
“我不累,倒是你啊,忙了一整天了。”
秦榕淡淡地笑了,朝她摇头。
“不累,才这点事而已。”
“榕儿。”
夫妻俩正说着话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迈进了铺子。司徒姚抬眼望去,眉头又紧锁着。
“岳父,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语气不太好地说道。原本,她对秦榕的父亲,自己的岳父没什么感觉,说不上厌恶,只是跟对待一般人一样看待自己的岳父,但到了后来,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对秦榕父亲显示负面情绪。
坐在司徒姚身侧的秦榕抬着眸子,目光平视前方,平静地落在前方,停留在那个生他养他,最后却弃了他的男人身上。
“您有什么事吗?”
沉默了许久,他终是开口道。
王氏犹豫了片刻,视线在他和司徒姚身上徘徊,才说道。
“那个……榕儿,我今天来只是为了一件事。那个,你弟弟病得很重,你能不能去医院看他?”
“恩。”
他没犹豫,立刻点头。
“榕儿,你能单独过来一下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司徒姚,点点头,站起身,跟王氏走到树下,距离司徒姚有段距离的地方,两个人说着话。
司徒姚瞅着他们两个的方向,店里正好来了买水果的人,她推着轮椅过去帮人称苹果。客人走后,她便听到秦榕那方向传来的争执,只见秦榕睁着眸子,声音幽冷,句句带着质问,气得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边说着,边往后退。
“怎么了吗?”
她守着铺子,看着秦榕快步走进店里,连头也不回,将王氏甩在身后。任凭王氏带着愁容悲伤地看着秦榕远去的身影秦榕也不回头。
“怎么了?”
直到王氏离去后,她才把人拉到身前问。秦榕很少动怒的,像今天这么生气的,也还是第一次。
秦榕抿着唇,下巴紧绷,眼睛定定地看着远方。过了许久后,才肯开口。
“他说,那个人病得很重,需要跟他有同样血缘的我换个肾给他。这个问题,在你还没醒过来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