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卿没有说话。
洛诗敏说道,“苏老师,我是洛诗敏,你不说话我们就进来了。”
等了十几秒钟,还是没有回答,夏臣推开门走了进去。
画室里一股臭味,地面上是各式各样的垃圾,门口的桌子上还有半截面包和一碗泡面,已经长毛了,看情况苏幼卿在画室里有很长时间了?一个念头在夏臣的脑袋里一闪而过,郑语冰出事的时候苏幼卿会不会就在现场?
洛诗敏小声问道,“苏老师,你在画什么?”
苏幼卿挥舞着画笔,不回答她。
夏臣把洛诗敏拉到自己身后,小心的靠了过去。苏幼卿根本就没有在画画,她只是用画笔在画纸上涂满黑色和红色,地上还有很多这样的画。她的头低的很低,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衣,上面沾满了黑红色的颜料。
“苏老师,你没有事吧。”夏臣关心的问道。
苏幼卿停了下来,猛的转过身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夏臣,她的视线穿过散乱的发迹像刀子扎的夏臣生疼。夏臣护住洛诗敏后退了三步。苏幼卿冷冷的问道,“你们两个是谁?”在一瞬间,夏臣感觉到了恐怖的杀气。
看来苏幼卿真的有问题了,连夏臣和洛诗敏都不认识了。洛诗敏拉着夏臣的手不停的小声说道,“快走吧,苏老师好像疯了。”夏臣壮着胆子说道,“苏老师,是我啊,我是夏臣,她是洛诗敏,您不记得我们了?”
“苏老师?”苏幼卿面露疑惑神色,“苏老师是谁?”
洛诗敏在夏臣的耳旁说道,“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看来是真的疯了。”
夏臣继续说道,“您叫苏幼卿,您就是苏老师啊,我们的美术老师啊,我们两个还去过您家呢。”
“我家?苏幼卿?我姓苏?”苏幼卿凝神思考,喃喃说道,“我家不是被人放火烧掉了吗?”面色缓和了很多。
夏臣奇道,“没有啊,您家好好着呢,谁敢放火烧您家?”
“宣……”苏幼卿突然不动了,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眼皮都不眨一下。夏臣走过去在苏幼卿的眼前摆摆手,没有反应。
“她怎么了?”洛诗敏问道。
“我也不知道。”夏臣慢慢的把手指伸到苏幼卿的鼻子前,还有呼吸。“苏老师,你怎么了?”夏臣用手指碰碰苏幼卿,还是没有反应。
洛诗敏催促道,“快点走吧,苏老师太不正常了,小心她一会儿发疯伤到你。”
“我们不能把苏老师留在这,万一伤到其他同学也不好。”夏臣掏出手机,“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多少?”
洛诗敏急道,“我怎么知道。”
苏幼卿突然又动了。夏臣吓的连连后退,“夏臣,你怎么在这?洛诗敏!你也在啊。”
夏臣疑惑的问道,“苏老师?你记起我是谁了?”
苏幼卿呵呵笑道,“苏老师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记得你们两个是谁?”苏幼卿闻到了难闻的臭味,又看到了身上肮脏不堪的衣服,“我这是在哪?我的衣服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夏臣问道,“这是您的画室,苏老师,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记得……”苏幼卿的表情很痛苦,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夏臣鼓励道,“您别着急,坐下来慢慢想。”洛诗敏看苏幼卿不像有危险,小心的走了过来,坐在苏幼卿的身旁,轻轻的抚摩着她的后背。
苏幼卿揉着太阳穴,“我想起来一点,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我正在家里睡觉,忽然有人敲门,我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给她开了门,那个女人好可怕,她的眼睛……眼睛……”苏幼卿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女人的眼睛。
洛诗敏抢着说道,“她的眼球上有很多的瞳孔,看起来像是苍蝇的眼睛一样,让人感觉到特别的恶心。”
苏幼卿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臣急道,“说来话长了,您还是说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吧。”
“那个女人对我一笑,摆摆手说,‘好久不见。’我敢肯定我从没见过她,接着她向我一步步走来,我害怕就拿身边的东西砸她,但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感觉到有好多只眼睛在盯着我,然后……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夏臣又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样貌么?”
苏幼卿想了一下摇摇头,“她的脸上像是罩着一团黑雾,除了她的眼睛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们进来之前你在画画。”夏臣从地上捡起一张画纸递给苏幼卿,目前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夏臣决定还是不将郑语冰的事告诉她了。
苏幼卿不相信,“这是我画的?好难看!幼儿园三岁的小孩画的也比这个好看。”
“苏老师!你怎么在这呢。”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走了进来,“昨天不就打电话告诉你今天有一个教学评估组到学校来考察,你负责美术馆的讲解工作,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虽说搞艺术的都有点特立独行,可你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样会吓到专家组的,快去收拾一下。”这个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男人叫做王少一,学校教导处主任。
从苏幼卿的喉咙间吐出两个模糊不清极难分辨的词,“……小……晟……”
夏臣对这两个字极为敏感,立刻问道,“苏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苏幼卿的反应很奇怪,“刚才我说话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王主任眼神复杂的看了苏幼卿一眼,拉住了她,“小什么小呀,这可是一件大事,校长反复强这是件大事,要谨慎处理,我可不想弄出什么意外惹的校长大发雷霆扣了我的年终奖金。我还指望着用这笔奖金买辆新车呢,所以,苏老师请你快点收拾一下自己。我在学院画廊的门口等着你。”
苏幼卿跟着望主任走出了画室,临出门前王主任和夏臣对视了一眼,洛诗敏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很多东西,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洛诗敏很想知道,但是她不会追问,夏臣如果想让她知道,早晚会告诉她的。
画室里就剩下洛诗敏和夏臣两人,洛诗敏问道,“苏老师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我们能相信她说的话吗?她说的那个女人难道是田紫?”
“我也不知道。”夏臣摇摇头,“苏老师没有骗我们的必要,要么她真的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要么是她产生了幻觉。关键是我们没有方法能验证她说的话。等一会儿她忙完了我们再找她聊聊,多了解一点情况。”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夏臣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垃圾,“我们打扫一下吧,这里好多垃圾。”夏臣打开了窗户,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吹散屋内混浊的臭气。洛诗敏伸手捡起了一个垃圾袋准备装垃圾,夏臣转身看到洛诗敏的手再流血,而洛诗敏一点疼也没有感觉到。“诗敏,你的手怎么了?”
“我的手?”洛诗敏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在流血,手掌上有一个长约四厘米的伤口,伤口很深,几乎割穿了她的手掌。夏臣捂住她的手掌,鲜血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洛诗敏这才感觉到疼,夏臣拉着她往医务室跑。
“等一下,我要看看是什么弄伤了我。”洛诗敏用脚把地上的垃圾踢开,在垃圾下面有半截断剑,洛诗敏的手就是被它割破的。夏臣想把它拿起来,手指一碰到剑刃,指头上就多了一伤口,一滴鲜血落在剑刃上,滚落在地上,在剑刃上没有一点残留。洛诗敏叹道,“好快的一把剑啊,和我哥的大夏龙雀有一比。”
夏臣猛然间想起了在梦中看到一些画面,大叫道,“这是断成两截的鸦九剑,它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一件宝贝,找了两根木棍把断剑夹了起来,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折断一把如此锋利的剑?
洛诗敏喜道,“真一件宝贝,我给我哥打一个电话,让他把断剑改成匕首。”
“在你哥来之前,我还是先带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你哥看到会发疯的。”夏臣带着洛诗敏向医务室走去。处理完洛诗敏的伤口之后,两人就到画廊门口等苏幼卿,但是没有等到,为评估组讲解完之后,苏幼卿被拉去陪他们吃饭,喝了一些酒。等到两人再找到苏幼卿,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把苏幼卿送回家之后,神秘失踪了。
就在此时,叶成有了不小的发现。
第三卷 大明再起 第222章 两全
“啪。”的一声,王福合上军报,脸上显得有一点阴睛不定。
这份军报正是阎应元为孙克咸请罪的书信,王福的御驾已经到达新泰县,新泰地处泰沂腹地,北依五岳泰山,南临孔子故里曲阜,这里已经是济南府外围,刚好处于黄得功、阎应元两支队伍的中间,如此一来,皇帝的军队成了中路大军。
新泰历史十分悠久,在春秋战国,新泰成为齐、鲁两国频繁争夺的地区,鲁定公十年,鲁定公与齐景公会于夹谷,孔子以相礼的身份随同鲁君出席盟会,迫使齐人归鲁龟阴等田。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夹谷会盟。
时间如白驹过隙,千年时间悠悠而过,新泰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重要位置,如今不过是一个周围四里,只有东、南、西三门的小县城,虽然新泰的城池还算高大,坚固,女墙高三丈五尺,在听到大明皇帝御驾来到,新泰县令还是不敢抵抗,直接将十几名监军的满人杀了投降。
中军虽然是皇帝行辕所在,只是人数最少,无论是东路阎应元还是西路黄得功,人马都是中军的两倍,显得有点不协调,这当然是王福故意为之,这次御驾亲征,王福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拼命了,东西两路大军形成两个铁拳向两边砸去,中路大军则跟在后面捡果子,兵马的分配自然是两头重,中间轻。
合则力强,分则力弱,若是三路大军合并在一起,清军恐怕要望风而逃,那就失去了王福要在山东歼灭满人主力的算盘,若是清军打起游击战来,明军难免有疲于奔命,三路大一分,满人就是想打游击也不成,这样一来,又会让满人看到希望,尤其是大明皇帝一路只有区区三万人,正是最佳诱饵,如果清军敢集中兵力攻击王福的中军,王福正求之不得。
如今皇帝的御驾留在小小新泰已经两天,大有驻扎下来不走之意,对于东西两路的进展王福还算满意,这个速度不快也不慢,即给了满清足够大的压力,又给了他们调兵的时间,使之不会以为毫无希望,干脆从山东撤军,这种情况下,王福自然不会先于东西两路赶到济南。
前几天羽林卫以一万人击败清军二万多人,取得了歼敌五千余人的好消息,让中路大军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虽然大家都有信心将满人彻底击败,只是这些日子收复了不少地方,真正与清军交手的次数却不多,大战更是一个都没有,这次以一万羽林卫在行军途中与两万多清军相碰得予完胜,真正检验出了羽林卫的战力。
如今嘉奖孙克咸的旨意刚发出不久,没想到孙克咸马上就捅出了漏子,从孙克咸描绘的效果来看,无疑这种方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百姓先是对大明军队麻木不仁,转而就热烈支持。
想来也是如此,要是没有效果才怪,历史上,那些流寇,农民起义军不就凭着这一手迅速壮大吗,远的就去说,单是李自成就是一个好例子,跟随贼人尚且如此,何况大明可是正统,分的粮食不多,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这样的朝廷远比那些只征粮的朝廷无疑要好的多,老百姓自然支持。
正因为效果良好,几乎立竿见影,历代朝廷才会对文武官员擅自放粮给百姓如此忌讳,实在是因为若其人有野心,马上就可以聚拢一批人对抗朝廷,王福可以信任孙克咸决不会对朝廷不忠,也可以信任整个羽林卫,只是却不可以信任天下人,若这个口子一开,各个地方都有样学样,对于大明朝廷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此事要不要处理?王福脑中迅速转着念头,若是换了另何一个封建皇帝,恐怕是想都不用想,就是对孙克咸再爱才,至少也要将其撤职,以示警告,可是除了如此,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皇上,发生了何事?”瞿式耜小心的问道。
这二年,王福已经补齐了五名内阁,除了马士英、王铎、钱谦益三人外,别外两人就是瞿式耜、何腾蛟,瞿式耜先前为广西巡抚,历史上正是永历朝的首辅,在永历朝风雨飘摇时,他亲自前往澳门,雇佣了三百兵葡萄牙佣兵,携数门重炮与清军激战,结果收复诸多失地,稳定了永历王朝,永历四年,由于永历王朝内部倾扎,前线大败,所有人慌急逃命,唯有瞿式耜留在桂林死守,城破后,瞿式耜被擒,落到孔有德手中,面对孔有德的劝降,坚贞不屈,结果从容而死。
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都可以让人放心,放在广西太过屈才,王福把他提上来补进内阁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何腾蛟,他本身已是湖广巡抚,能在左良玉的威逼利诱下坚决不与合作,对朝廷的忠心可见一斑,提为内阁大学士也算是对他的褒奖。
这次御驾亲征,王福带了两名内阁成员在身边,正是瞿式耜和钱谦益两人,见到瞿式耜发问,王福将军报丢到瞿式耜和钱谦益两人的身边:“两位爱卿也看看吧。”
虽然是瞿式耜发问,只是比起年龄和资历来都是钱谦益占先,瞿式耜谦让了一下:“钱阁老,你请。”
新进两名内阁成员,无疑会分薄原先三人的权力,只是无论是马士英还是王铎、钱谦益都无法反对,三名内阁本来就不是常例,迟早要补,马士英担心的是自己首辅不受威胁,只要史可法不进内阁就可以;马士英不反对,王铎、钱谦益就是反对也是无用,因此瞿式耜、何腾蛟两人入阁显得波澜不惊。
“多谢起田。”见到瞿式耜谦让,钱谦益毫不客气,将军报拿起,快速看了起来,看到一半,钱谦益心中已是涌起滔天巨浪,好家伙,羽林卫前锋竟然私自购买粮食分给百姓,这可是图谋不轨的大罪。
钱谦益抬头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面无表情,他明智的没有大声嚷嚷,羽林卫是皇帝一手打造,若是说羽林卫要图谋不轨,说出去谁信,皇上又怎么会认为羽林卫当真会有图谋不轨之心,他将这份军报默默的递给了瞿式耜,一时后悔抢先看了,若是皇帝现在问起,在没有摸清皇帝态度之前,钱谦益却不敢随便回答。
幸好他的担心没有变面现实,皇帝静等瞿式耜也将军报看完,才问道:“两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皇上,孙克咸刚刚取得大胜,功不可没,只是此风绝不可涨,臣提议,将孙克咸削职为民,以示警戒。”瞿式耜开口道,一下了让孙克咸削职为民,此举不谓不狠,不过他还是留有余地,没有要杀孙克咸。
对于瞿式耜的话,王福没有点头,也不是否定,只是将眼光转向钱谦益,钱谦益马上就猜出皇帝不会同意瞿式耜的处置,心中有底,道:“回皇上,微臣以为孙克咸此举虽然有违朝廷律令之嫌,只是却有功无过,皇上理当大加表彰才是。”
“哦,怎么说?”王福听得大感兴趣,钱谦益才能无疑非常出色,只是有一些滑头,也没有太大的担当,贪图享受,不然,也不会在明亡之后试图自杀。临到头时却打退堂鼓,最后还成为满人的官员,但从他后来的行为来看,又不是真正投靠满人,不但与许多反清人士还有来往,甚至庇护过不少人。
“皇上,临朐县落入鞑了手中数年之久,致使百姓受到鞑子压榨,是朝廷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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