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拉上绳子往上拽土。
每个人都没闲着,不大一会,都是鼻额鬓角沁出了汗珠,身上更是出了一层透汗,但这么干活,费时费力,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直到天完全黑了,仍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来。
柳叶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有些疑惑的问我:“这下面到底有没有东西,挖了这么深了,怎么也有三米了吧?怎么没什么发现呢?”
我一边甩着发酸的胳膊,一边无奈的苦笑:“都挖这么深了,再往下挖一会吧,最起码现在的土层还是回填土,就说明还没有挖到底呢,怎么的也得挖到原有的土层为止。话说回来了,挖了这么深,还没到底,更说明这里有问题,一般的菜窖也就三米多深,估计就算是挖错了,也快要到头了。”
大牙见我在下面忙活了半天了,气也有些喘不匀了,提出和我调换了一下,他到下面掘土,而我则负责倒土。
又是一阵忙活,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
第二卷 叶赫诅咒 第二十七章 衣冠冢
这个时候,月亮还没来得及从山的另一头爬上来。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站在这种旷野中,突然感觉到天与地都异常的接近,抬头仰望,满目星辉,闭上眼睛,清风阵阵,倒也称得上是花朝月夜,美景良辰。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时,隐约中感觉坑底的大牙在叫我。
借着柳叶手里的灯光,我往坑里看了看,赶紧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有些不确定的用铲子又敲了敲脚下的土,这才抬头告诉我,下面好像是炕席。
听到这里,我赶紧轻身纵下,单膝跪在地上,用铲子轻轻的拨了拨上面的浮土,借着灯光可以看得很真切,下面果然是老式的竹篾子编织的炕席。
这么深的地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炕席,备不住是下面盖着什么东西,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都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
也顾不上说话,先后抄起铲子,一左一右的开始清理炕席上面的浮土。炕席并不大,但是让人吃惊的是,掀开一层又是一层,里里外外足足铺了五层,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直到掀开了最后一层炕席后,才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直通地下。
盗洞?
我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盗洞。
大牙抻脖子往里看了看,抬头瞅了瞅我:“来亮,这是啥洞?咋瞅着像盗洞呢?”
我盯着洞口看了看,点了点头,这里的确像是盗洞,只是如果真的是盗洞,下面一定有墓。就算当年的军师水平再差,不也至于把寨子建到古墓上吧?
柳叶听我说完后略一思索,有点不太确定的说:“会不会是山寨在挖菜窖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盗洞,感觉到不吉利,所以才勿勿的推倒山寨,撤走了呢?”
说起来感觉像是合情入理,但是我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听孟老爷子讲,当年好像军师执意要选的这里,既然是这样,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另有所图。
大牙在旁边也是不住的点头。喃喃道:“来亮,你是说军师早就知道这里有古墓,建寨子纯粹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地下的东西,这伙人是在盗墓?”
我淡淡的一笑:“现在想想,这块地一直寸草不生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这里的土不是普通的土,而是夯土!夯土根本就不生长植物,而这个大土包子根本不是什么荒山岭子,应该就是‘封土堆’,这里本来就是一座大墓!”
说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孟老爷子说过,他本家叔叔曾经念叨过,当年寨子选址在这里,所有人都是不太情愿,就军师一个人执意如此,但是大柜却很支持,如此看来,军师肯定是知道这里是座大墓。为的就是里面的东西来的,这事估计只有当时的几个人知道,更多的崽子根本就不明实情。
要说过去的土匪起局占山头,拼实力,其实说白了拼的就是钱,谁钱多,谁就有人马,有枪炮,盗墓充饷这事,古来有之,每股绺子暗地里都做过这种勾当,只不过大家谁也不说破而矣。
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也觉得很有道理,不住的点头。
打量了一眼洞口,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这事逼到眼前,总不能半途而废,怎么的也得下去看看再说,我最后决定自己先下去打探一番,如果下面没有什么危险,需要帮忙时,再让柳叶或是大牙下来。
看着这个幽深的洞口,我也没敢冒冒失失的就下去,毕竟这里六七十年不通风了,里面的空气质量实在是不敢保证,整不好下去就得憋死。反正现在也是黑天,用不着抢时间,索性各自找了一个'炫'舒'书'服'网'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聊着这件事。一边慢慢的等时间。
差不多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用绳子系了段蜡烛小心的往洞里顺了下去,一边往下放绳子,一边看着火焰的变化,蜡烛在往下放的过程中虽然扑闪了好几下,但是并没有熄灭掉,看来,底下的空气质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这才顺着系好的绳子慢慢的开始往下滑,滑了六七米左右,很顺利的就到了洞底,双脚踩到了实地。
借着头灯的灯光照了照,发现下面果然是一处墓穴,而这个盗洞准确无误的直接打到了墓室的后墙附近,几乎紧贴着墙根,一看这水平,就知道打洞的这位肯定也是行家里手,盗墓的高人。
从豁口往外不停的涌出阵阵阴风,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好像里面的空气不怎么好。
我透过墓墙的豁口往里面照了照,发现这间墓室并不太大,估计也就是长五米,宽三米左右。室高不足三米,就这么一间孤零零的墓室,并没有什么耳室或是墓道,与偏脸古城地下的那座地宫相比,可有些寒碜了。
我掏出蜡烛点亮后,端着蜡烛小心的钻过墓墙的豁口,双脚踩到了墓室里的地面上,感觉地面有些湿滑,就好像长了一层苔藓似的,踩的有些不踏实。
刚一进到这间墓室,突然感觉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身上有些凉嗖嗖的,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似的,而蜡烛的火苗也是极为不安的在跳动,好像随时都有熄来的可能,眼角的余光瞥到墓墙上自己的影子,竟然感觉那影子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一样,飘忽不定,心里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壮着胆子,咬着牙四处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墓室正中央的棺床上竟然没有棺材,而是只放了一个穹顶的建筑物,像口农村的大锅倒扣在那里,十分怪异。而除了这个,墓室四外竟是空空如也,估计就算是有随葬品也早就被当年的那些土匪给切走了。
转到棺床的正面,赫然发现在那个“圆穹顶”前有块石碑,碑身上刻了一些文字,仔细的照了照,应该是满文,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连一个字也不认识。
那圆穹顶在正面也被强行的给凿开了,里面也不知道以前装的是什么东西。本来墓室就不大,转了两圈基本上就看得差不多了,这伙盗墓贼盗的真是个彻底,甚至连个布片都没有留下,这里俨然就是空墓一座了。
突然一股阴风莫名的吹了过来,火苗一扑闪,眼瞅着就要被吹灭了,吓得我赶紧用手拢住火光,好歹是蜡烛没有被吹灭,等到放开拢火的手时,眼角的余光竟外的发现对面墓墙上好像有字。
我惊喜异常,壮着胆子照了照,果然在墓墙壁上留有几行小字,字写的十分燎草,但是还能认出来,歪歪扭扭的写着:叶赫狼子。谋权窜位,今血祖耻,乌拉那拉……
在“乌拉那拉”之后还有几个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被涂抹掉了,想不明白是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写了错别字才划掉的吧?那也太大跌眼镜了。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我赶紧折身退回洞底,冲上面用手电晃了晃,然后把柳叶喊了下来。
时间不大,柳叶也下来了,跟着我进了墓室,一抬头看到棺床上不是棺材,而是那个穹顶的东西时也有些发愣。等到她转到石碑前面,看到石碑时,突然就目瞪口呆愣在那里,激动的用手指着石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足足愣了能有十多秒后,柳叶呼吸急促,用手指着石碑,结结巴巴的说:“胡……胡哥,这墓是金……金台石的衣冠冢,可是立碑造墓的却是皇……皇太极!”
衣冠冢?皇太极?
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衣冠冢”与“兵器冢”相似,埋的都不是尸体,“衣冠冢”里埋的只是死人的衣服鞋帽,大多都是一些背井离乡或是在外打仗而客死在异乡的人,因为遗体运不回家乡;或者是因为非正常死亡找不到遗体的人,家里人只能把他生前的衣服鞋帽等埋入地下,立个坟头以寄托思念。
但是这个金台石是谁呢?名字很耳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更奇怪的是皇太极,一个皇帝怎么会为别人修衣冠冢呢?这个金台石与皇太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我愁眉紧锁,柳叶估计猜出了我的不解,冲我小声的说:“记得那个叶赫的诅咒吗?那个死前发下毒誓的就是金台石。”
柳叶这么一说,我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的叶赫国分为叶赫东城和叶赫西城,叶赫贝勒金台石驻守的是叶赫东城,又称为叶赫大城。而这座城池据史书记载其坚固程度简单不可想象,据说外城为大石,而中间为木城,凿山板,紧接着又是石城,内三城,外三城,在内城建有一座八角明楼,整座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易实难攻,当年的大明朝攻了数次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甚至连二道城门都没有攻破过。
隔着叶赫河,三里之外的就是叶赫西城,也是叶赫贝勒布扬古的驻地。
当年努尔哈赤率大军四攻叶赫,强攻东西二城,不得不说,努尔哈赤部下的战斗力的确恐怖,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如摧枯拉朽一般,连破了东城的道道关卡,最后把金台石逼到了八角明楼之上。
说起来,这金台石是皇太极生母孟古的哥哥,排辈份来说,也算是努尔哈赤的大舅子,皇太极的亲大舅,但是这人过于刚烈,宁死不降。点火烧了八角明楼,指天蒙誓,发下毒诅,然后挥剑自刎,跳进火光之中,化骨成灰,弄得尸骨无存。
听柳叶说了半天,我终于才把这些人物关系给捋顺了,却又有些不解,有点想不通,要说也都是实在亲戚,怎么这努尔哈赤就这么不近人情,好歹看在妻子的面子也不能这么做,不至于平了叶赫部,甚至要灭了叶赫部所有的族人。
柳叶似乎猜到了我的心里去了,冲我笑了笑,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努尔哈赤对自己妻子的娘家下如此毒手耿耿于怀,想不通?其实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大义凛然的说法就是为了统一女真,为了政权的统一,成立伟业,好男儿不能纠结儿女私情,但是说白了,其实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第二卷 叶赫诅咒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女人?我心里有些不解。
柳叶微笑着告诉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可不止是吴三桂为了苏州名妓陈圆圆,这努尔哈赤也可以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一怒之下平了叶赫国。虽然努尔哈赤娶了叶赫那拉孟古为妻,但是他真正喜欢的并不是孟古,而是叶赫第一美女东哥。
“东哥?”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禁不住有些好奇。
柳叶冲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东哥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就是因为她,多个女真部落相继灭亡,也正是因为她,叶赫部最后才招来了灭族之灾。”
哦,这美女的能量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听柳叶话里的意思,好像为她而亡的部落不止叶赫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我不禁有些想的入神,眉头紧锁,一动不动。
柳叶见我眼神呆滞,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我也未必能听到,所以并没有接着往下继续说,而是在旁边静静的等着我。
几分钟后,我渐渐的醒过神来。抬头正好迎上柳叶的那双眸子,眸光缓缓流转的眼神,如一泓碧波,灿若星子,一瞬间,我们都下意识的把眼神移开,有些不自然。
柳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脑袋问我知不知道当年的“九部之战”?
我搜肠刮肚的检索了半天,仍然查不到相关的记录,对于这段历史,实在是知之甚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柳叶见我不知道,只得从头讲起,告诉我女真的势利那时主要分为建州、海西和野人三部分。而建州女真分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三部,而努尔哈赤原属建州左卫。海西女真主要有四个部落组成,即叶赫部、扈伦部、哈达部、辉发部,这四部中以叶赫部实力最强,成为海西女真之首。
而“九部之战”就是叶赫部与努尔哈赤结仇的导火索。
所谓的“九部之战”,就是由当时势力最强的叶赫部牵头,纠结了其他女真部落共九部,然后合兵一处组成九部联军,发兵三万余人,军分三路,浩浩荡荡,直冲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建州女真而去,意在荡平日益强大的建州部。
面对汹汹而来的九部强敌,被史料记为“仪表雄伟。志意阔大,沈几内蕴,发声若钟,睹记不忘,延揽大度”的努尔哈赤,的确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分兵布阵,屡破强敌,浴血奋战,最后终于打退了来势汹汹的“九部联军”,现在想想,估计“行地七公”功不可没。
而战败后的这九部,都害怕努尔哈赤稳定以后再单独发难,所以纷纷献礼献宝,讨好努尔哈赤。这叶赫部也不例外,自己明白这事与叶赫部的关系最大,害怕努尔哈赤报仇,所以为了向努尔哈赤献好,表示愿意将死于“九部之战”中战死的大首领布斋之女东哥许配给努尔哈赤。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的冷笑了一下,感慨道:“原来又是和亲。看来这招历代以来都是屡试不爽啊!用一个女人换几年的安定,真不知道是悲是喜。”
“和亲”古来有之,一般都是两个不同民族或同一种族的两个不同政权的首领之间出于“为我所用”的目的所进行的政治联姻,尽管双方和亲的最初动机不全一致,但总的来看,都是为了避战言和,保持长久的和好。
纵观中国历史,尽管这些和亲有的出于被迫,有的出于自愿,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和亲作为一种处理民族关系的重要手段和策略,往往被统治者不断使用,其间的原因就在于大多数和亲都会有一定成果,或可暂时推迟战争的爆发,或在客观上促进和亲双方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互动和交流。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微笑不语,一边打量着墓室的结构,一边接着对我说:“这东哥就出生在梨树县,当时被称为女真族的第一美女,从小就美名远播。只不过当时也没有照相机,到底美到什么程度,也无法辨别,估计也有些夸大之嫌,但是努尔哈赤听说叶赫要献出美女东哥时,自是心花怒放,立即下聘定亲。”
我心里也有些暗笑,听柳叶这么说,我隐约嗅出了一丝酸味。看来。能让女人认为漂亮的女人,一定是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不过转念一想,也有些好奇,没有听说努尔哈赤的妻子中有叫东哥的,估计是这事肯定又出了岔头,就追问柳叶接下来的结果。
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告诉我东哥假如顺利地嫁给努尔哈赤的话,其实就是要与她的姑姑,也就是皇太极的生母孟古姐姐共侍一夫了。